第22章 一條被子

“我們是盧知州的家奴,奉命捉拿偷盜財物的罪婢。怎麽,你想阻攔?”門外的人見顧山一副不友好的樣子,盛氣淩人的回道。

這個時候,掌櫃的從人群裏鑽出,忙跟顧山打招呼。“小哥小哥,這些小爺只是想找人,沒有其它惡意。你讓裏面的姑娘不要怕,把門打開,讓他們看一眼就行了。”

既然掌櫃的都這麽說了,顧山便敲了敲門,對蘇婉道:“芙蓉,你把門開一開。”

蘇婉這才拉開門栓,将門打開。

那些個奴才都是些狗仗人勢的,等了這麽久,早不耐煩了。正要斥罵,卻發現開門的是個美貌姑娘。姑娘長發披散着,溫婉又柔弱,水汪汪的眸子裏帶了幾分驚恐,真真是我見猶憐。

奴才們都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樣的小客店,竟有容貌如此不俗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本要出口的惡語在肚子裏打了個轉,也都消失不見了。

顧山瞧這些人一個個盯着蘇婉看,頓時皺眉。不動神色的将她擋在她身後,小聲的說:“怎麽沒戴面紗?”

蘇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弱弱道:“我一時給忘了。”

顧山知道她是被驚到了,也沒說什麽,只盼這些人看過房間後能早點離開。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很好查找。

奴才門掀開帷帳看了看,又再床底下瞧了瞧,便再沒別處可找了。

顧山本以為,他們會很快查完并離開。誰知這個時候,幾個奴才竟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姑娘一被捉住,頓時哇哇大叫,一邊掙紮一邊大聲的斥罵:“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我,放開我……”

蘇婉瞪大眼睛,指着這姑娘不可思議的問:“你……你什麽時候躲進我房間來的?我怎麽都沒發覺?”

姑娘哪有功夫理她,正拼了命的和拿繩子捆她的奴才們較勁呢。可她一個人,哪拗得過這麽多人。沒多久,還是被捆了個結實。

姑娘氣的哇哇大叫,威脅說:“別以為你們把我抓回去,我就會乖乖嫁人。惹急了我……”正說着,嘴巴裏被塞了團白布。

終于抓到人,這幫奴才全都松了口氣。一行人押着個不安分的小姑娘,雞飛狗跳的出了客房。

蘇婉本以為,他們這是要走了。誰知這個時候,為首的奴才忽然轉身,盯着她一番打量,眸光意味深長的。

蘇婉他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卻聽這奴才冷不丁的對周圍同伴命令:“來人,把這丫頭也帶回去。人藏在她的房間裏,指不定是同夥,帶回去給知州大人好好的盤問盤問。”

幾個靠的近的奴才聽了這話,立刻朝着蘇婉圍了過來。

蘇婉大驚,正不知所措,顧山猛的上前,氣勢洶洶的擋在她的身前,怒道:“是她自己躲到房間裏來的,跟我們沒有關系。”

蘇婉也忙跟着解釋,“是啊!我們只是路過的,都不認識這個姑娘,怎麽可能跟她是同夥?你們弄錯啦。”

為首的奴才卻不理會,‘哼’了一聲道:“是不是同夥,回去讓知州大人審審就知道。”說着又是一聲命令,“帶走!”

奴才們一聽,再次圍了上來,卻被顧山連踹幾腳踢飛了。

那奴才見顧山竟然敢反抗,頓時大怒。猙獰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知州大人的人也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又對周圍人大喝:“大家一起上,打死這小子。”

在場的奴才約莫十來個,一聽這話,全都朝着顧山沖了過來。

顧山卻臉色不變,将身後的蘇婉往旁邊一推,便立刻迎了上去。

他皮糙肉厚,力氣又大。別人一拳打在他身上,他不覺得疼。可他打別人一拳,卻能叫人痛的直接起不來身。

不多會,十幾個的奴才便被顧山打的倒在地上,疼的再沒有反抗之力。

為首的奴才一見,頓時變色。看顧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顧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奴才又是一驚,扔下一句,“你等着,知府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便拖着被捆的姑娘要開溜。

誰知那姑娘趁着他們打架之際,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忽然對那奴才用力一推。而後拿掉嘴裏塞着的布,對着顧山急聲求救。

“大俠救命,救救我,我不是盧知州家的丫鬟……”正說着,被推倒的奴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忙拿起被扔掉的棉布,想要再次塞住她的嘴。

姑娘又是一陣掙紮,目光祈求的看着顧山。

“救我……求你了,不然我會死的……”說着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顧山盯着這姑娘皺了皺眉,眼看着她牲畜似的被人按在地上,終于還是沒忍住,走過去一把推開那奴才,并将姑娘腳上的繩子解開了來。

那奴才怒道:“小子,知州府的家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真活得不耐煩了。”

顧山卻不理會,只都對那姑娘說了句:“你走吧!”

姑娘看着顧山,感激的說:“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說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地上的一衆奴才見她溜走,頓時大急,沖着她大聲的喚:“四小姐,你回來。你不能走的……”

蘇婉頓時奇怪,“剛剛還說是丫鬟,怎麽現在又變成四小姐了?”

奴才大怒,對着她惡狠狠的說:“你們闖大禍的,知州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蘇婉臉色變了變,心裏有些擔心。可轉念又想,自己馬上就要去江南了,這什麽盧知州未必找得到她,便又稍稍放心了些。

這些奴才很快掙紮着起來,全都跑去追四小姐了。

待他們一走,掌櫃忍不住好心勸告:“剛剛走的這些人,其實并不是盧知州的家奴,而是盧知州哥哥家的。他哥哥經常打着盧知州的名號,四處為非作歹。盧知州因為親兄弟的緣故,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勸你們啊,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免得那些家奴回去告了狀,就再也走不了。”

聽了掌櫃的話,蘇婉又是一陣擔心,忍不住對顧山道:“要不然我們換個住處,先躲躲,免得惹上麻煩。”

顧山想了想,點頭說:“好。”

于是兩人收拾了行李,立刻趁着夜色離開了。因為怕被發現行蹤,沒敢再住客店,只挑偏僻的地方走,打算過會兒找戶農家借宿。

誰知走了一段路後,竟又遇見那個四小姐。

她再一次被家奴抓住,捆了手腳被擡着。

蘇婉皺眉,小聲的對顧山說:“她怎麽又被抓了?我們還要不要幫她?”

顧山想了想說:“救人救到底吧!反正都已經得罪了那什麽知州的哥哥,也不怕再來一次了。”說着沖了出去,連出數拳,将最近的幾個家奴打倒。

那些家奴冷不丁的被襲擊,頓時大怒,誰知一轉頭,發現又是顧山,一下子又都變了色。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總是跟我們作對?”家奴氣憤又不解的問。

顧山卻只是冷冷的命令:“放人!”

家奴們大怒,一個個仇恨的瞪着顧山,卻又拿他沒辦法。

顧山見他們不動,臉色一冷,猛地握緊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這些家奴之前被打怕了,一見他又要打架的樣子,吓了一跳,忙扔下人,四散着逃跑了。

蘇婉瞧見,從角落裏跑了出來,和顧山一起将四小姐身上的繩子解開,又取下她口中的布,奇怪的問:“那些人為什麽一直要抓你?”

四小姐哭着的說:“我爹為了一個妓子,和人争風吃醋打架。後來卻發現,那人的妹妹是開國侯的寵妾。他怕引禍上身,便想将我送給對方賠罪。可那人的年紀都和我爹差不多大了,聽說還有特殊嗜好,都弄死好幾房妾室了。我實在害怕,就偷偷逃了出來。我爹便派家奴來抓我。”

蘇婉一直聽到最後,這才反映過來,瞪大了眼睛問:“你爹……就是那個盧知州的哥哥?”

四小姐流着淚,點了點頭。

蘇婉一陣不可思議,憤憤道:“世界上怎會有如此混賬的父親?竟将親生女兒往火坑裏推。”

四小姐聽了這話,哭的更兇了。

蘇婉見她可憐,剛想說,不如你跟我們一塊去江南吧!

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轉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朝着這邊而來。

蘇婉頓時好奇,一擡頭,卻發現那些家奴竟又去而複返,手裏還都拿了武器。有的是菜刀,有的是鐵鏟,還有的是鐵叉,全都氣勢洶洶的。

蘇婉吓了一跳,忙去拉四小姐,緊張的說:“他們又回來了,我們快跑。”

四小姐卻哭着說:“我腳扭傷了,跑不了多遠。你們去牛家村,找我表哥牛阿旺,告訴他我的情況,他會來救我的。”

蘇婉點點頭,鄭重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去的。”說着見那些家奴越來越近,這才和顧山飛快的逃離。好在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四小姐,追了一會兒後,見追不上,便都放棄了。

蘇婉跑的氣喘籲籲,扶着一顆大樹問顧山,“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顧山道:“先找戶人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問問牛家村怎麽走。”

兩人便又來到附近的村莊,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結果,主人家倒是同意了他們的借宿,可窮人家哪還有多餘的空房。最後也就給了條棉被,讓他們在柴房裏打地鋪,鋪的還都是稻草。

蘇婉頓時犯難,睡稻草也就算了。可這一條棉被,兩個人怎麽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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