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親

顧山來到柴房後,便開始鋪稻草。

這柴房比王貴家的還要小,又放滿雜物,可供打地鋪的地方只有一小塊。

顧山将地上全都鋪滿,而後打開包裹,找了件長衫鋪在一側的稻草上,又将包裹放在頂頭做枕頭。

做完這一切,他對蘇婉說:“你睡這裏,被子給你蓋。”

“那你呢?”蘇婉問。

顧山拿了捆草,放在離蘇婉最遠的一側,而後以草為枕,背對着蘇婉往上面一躺,不以為意的說:“我不冷,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蘇婉頓時蹙眉。

現如今已是十月中旬,還有七八日就霜降了,夜裏最是寒涼,怎麽可能不冷?尤其這地方靠近江邊,濕氣重,更顯陰寒。

看着顧山衣着單薄的睡在稻草上,蘇婉哪能心安理得的獨占被子?整個人糾結不已。

顧山見蘇婉不睡,還以為她睡不慣幹草地鋪,又轉過頭來安撫:“今天将就一晚吧!這一帶住的都是窮人,條件都不好,也只能這樣了。”

蘇婉卻說:“我們把被子橫過來,每人各蓋一半吧。”

顧山頓時一愣,怔怔的看着蘇婉。卻見她從一旁的草堆上拿下一捆幹草,放在兩人的中央。又紅着臉道:“這捆草是界限,誰都不準越過。”

顧山頓時莞爾,淡淡道:“不用了,被子你蓋吧!我不怕冷。”

這人可真是嘴硬。

蘇婉有些惱,生氣的說:“我好心好意,你怎麽還不領情?要是生病了,誰送我回家?”

顧山本想說:我身體很好,不容易生病。可一見蘇婉黑着臉不高興的樣子,又忍不住緊張,便點了點頭,微微糾結的說了聲“好吧。”

蘇婉松了口氣,遂将被子橫鋪在稻草鋪上,而後別扭的鑽進自己的那一半被窩。可這被子不是很寬,橫着蓋根本蓋不住全身。就着上半身就蓋不到腳。蓋着腳,上半身就沒了被子。蘇婉怕冷,便只能卷縮着,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全都縮在被子裏。

顧山看着她不适的樣子,沒有說活。直到很久之後,聽見蘇婉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悄悄起身,将被子放正,全部蓋在蘇婉的身上。

這個時候,蘇婉翻了個身。

顧山以為自己弄醒了她,吓了一大跳,忙躺了下來,假裝熟睡。

誰知驚吓之下動作有些大,一不小心将中間的那捆草踢到了腳下。那捆草緊挨着蘇婉,踢下去的時候在她身上蹭了一下,蘇婉便又是一陣翻來覆去。

顧山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卻聽蘇婉一邊翻身,一邊迷糊的說:“冷……”說着又是一個翻身,竟直接翻到了顧山的懷裏。

顧山瞬間僵硬,整個人不之所措。

蘇婉摸到顧山的身體,感覺有溫熱的溫度傳來,便立刻更加貼合的靠了過來,八爪魚般緊抱着他,似乎将顧山當作了暖體爐。

顧山的身體更加僵硬了,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小姑娘的腦袋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淺淺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臉上,帶着少女特有的香氣。她的小胳膊抱着他的腰,一只腿彎曲着壓在他的大腿上。膝蓋剛好頂着某個重要部位……

顧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怎麽也無法動彈。一直到很久之後,他才反映過來。

他和蘇婉,不能這個樣子的!

他幾乎耗盡全身的力氣,小心的将蘇婉推開。誰知蘇婉猛地失去溫暖,頓時不安,一下子又湊了上來,将他抱的更加緊了。

顧山無奈,想要再次推開。誰知一低頭,唇瓣正好碰到蘇婉微揚着的小嘴。

柔軟而微涼的觸覺,像抹了蜜般誘人。

顧山瞬間靈魂炸裂,頓了頓,又慌忙撤離,一顆心波濤駭浪般翻湧着。直到過了好久,才稍稍平複些。

熟睡中的蘇婉卻毫無知覺,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呼吸越發的平穩。

顧山聽着她一呼一吸間的動靜,只覺得這每一聲,都叩擊在他的心尖上,腦子裏卻都是剛剛輕吻時的觸覺,撓的他根本無法安睡。

他控制不住的轉頭,就着月光,看向懷裏的蘇婉。她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安詳。

慢慢的,顧山的目光又落在她微張的紅唇上,眸光越發深沉。

剛剛只那麽一下,慌亂中根本沒來得及品味。好想……再試一次。

瞧蘇婉睡的很熟,似乎不會醒來的樣子。顧山心跳加速,控制不住的慢慢靠近,試探着碰了碰她的唇瓣。半響,見她沒有反映,又慢慢的加大力度,輕輕的輾轉……

蘇婉正在做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家裏,又過上養尊處優的日子。根本不知此時的自己,正被顧山抱在懷裏啃咬。

這一夜,顧山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一直到很晚才睡着。所以第二天,直到天亮都還沒有醒。

這個時候,耳邊卻傳來蘇婉慌亂的叫聲。

顧山猛地驚醒,一睜眼,便見蘇婉慌亂的從被窩裏爬起,臉頰緋紅一片。

顧山卻控制不住的看向她的唇,心虛不已。

卻聽蘇婉先發制人的指着他怒道:“顧山,你不講規矩,為什麽跟我靠那麽近?我放在中間的幹草是不是被你拿掉了。”

顧山瞬間慌亂,看着蘇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卻暗暗懊惱。

其實昨天晚上,他本來只打算小睡一會兒。打算天快亮的時候,再将蘇婉挪回原處,這樣她就什麽也不會發現了。

誰知一不小心,就睡實了。

蘇婉見他不說話,更加生氣,漲紅着臉說:“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滿臉失望的樣子,瞬間刺痛了顧山。心裏立刻患得患失的想:怎麽辦?她生氣了,會不會再也不理我?

想到這裏,顧山越發的慌亂,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裝傻。

“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蘇婉一聽這話,愣了愣,審視着顧山的臉,想判斷他是否在撒謊。可惜顧山這人一向沒什麽表情,很難看出端倪。

卻見顧山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慌忙解釋道:“那捆草不是我拿掉的,我睡着了,什麽也不知道。但是你看,我還是睡在原來的位置上的,即使沒有稻草,也沒有越矩啊。”

這話一出,蘇婉才注意到,原來是自己偏離了位置,睡到了顧山那邊。這麽說來,難道也是自己睡覺的時候蹬掉稻草,滾到顧山這邊抱着他睡的?

想到這個可能,蘇婉一陣尴尬,但瞧顧山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又松了口氣。

想來顧山睡的太沉,并沒有感覺到自己抱着他。便顧作大度說:“算了算了,管它是誰拿掉的,反正大家都沒有越矩。那個,天都亮了,我們該起床了。”

顧山見自己竟然糊弄了過去,松了口氣,卻發現後背早已驚出一層細汗。當真是……殺人時都沒這麽驚慌。

蘇婉心不在焉的和顧山一起整理好柴房,而後在農戶家吃了點早飯,便趕去牛家村了。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各有各的心事。

顧山偷偷回味着昨夜的旖旎,蘇婉則一直想着早上醒來時的場景:頭枕在顧山的肩膀上,整個人紋絲無縫的抱着他,真的是太荒唐了……

可更讓蘇婉不安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很排斥,還有點懷念和顧山擁眠的感覺。溫暖又踏實的樣子。

蘇婉感覺自己要瘋了。

之前就被顧山看了身子,現在又這樣……真的太羞恥了!

蘇婉感覺,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無法直面顧山了。

就這麽心事重重的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土地廟前。顧山知道蘇婉體力差,走不了太長的路,便提議說:“到那邊休息一下吧。”

蘇婉沒有說話,只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土地廟,蘇婉對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娘娘的畫像拜了拜,算是為突然造訪打個招呼。之後便坐在蒲團上發呆,苦惱着自己和顧山之間的尴尬關系。

這個時候,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古有桃園三結義,不如……她和顧山幹脆結為兄妹算了!

若為兄妹,親密點倒也無妨。何況顧山一路護送她回揚州,孤男寡女相處了這麽久,難保不會有閑言碎語。可如果換成哥哥護送妹妹,外人就挑不出錯處了。

蘇婉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便立刻對顧山道:“顧山,你想不想要一個妹妹?”

顧山正坐在另一個蒲團上發呆,聽了這話頓時一怔,心裏卻莫名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看着蘇婉,莫名緊張的說:“你……問這個做什麽?”

蘇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故作親近的說:“我從小就想要一個哥哥,可惜是家中的長女,想要也要不到。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人相處,我覺得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處處照顧着我。所以我就想……不如我們當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娘娘的面,結為兄妹吧!也算圓了我的一個夢。”

顧山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慘白,滿眼哀傷。

以前母親說他喜歡蘇婉的時候,他并不覺得。

可經過昨晚的事情,卻切切實實的感受到,自己對她确實有着特殊的情感。

這個時候,蘇婉卻說要和他結為兄妹。

顧山并不傻,知道蘇婉是因為昨晚的親密,心中不安,便想要用這種方法,消除心理上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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