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
揚州的三月美，紅的嬌豔，綠的油亮，一句‘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緩緩倒出世人對它的贊嘆。周日睛空萬裏，朵朵白雲連成片片雲海，與蔚藍的天際相互輝映，濃密的樹葉割碎從天撒落的陽光，像碎金沙一般鋪在小孔臉上，她喜歡穿梭大街小巷綠樹紅花間，行走的腳步仿佛與城市融合一體，一股無法言語的愉悅湧上心頭，很久沒有一個人出外走走，家裏小建、小瑛怕自己做傻事整天陪在自己身邊，有種軟禁的痛苦。小孔是一位獨立的女人，她不須要別人全天24小時陪伴，自由地漫走城市某個角落或許更能讓她釋懷忘掉不愉悅的經歷。走入繁華的古街道，有許多買古玩的，字畫的，刺繡的，還有。。。。她愣了一下，他怎麽會在那？
李澤拿起畫筆，在一間字畫店裏幫客人畫起素描與水墨，小孔走近看了幾眼，每一幅形神兼備，唯妙唯俏，怪不得店門口圍了一圈客人。仔細看人群裏女性客戶居多，有的還偷偷的拿出手機拍下李澤作畫時的帥氣模樣，的确，美麗的人總能輕而易舉地吸引關注，我無奈地笑了笑，轉身掉頭準備離開時，被一雙有力的手拉住“怎麽才來就要走？”聲音動聽，如清泉般流入心田間，她微笑道“怕打擾你做生意”李澤露出孩子稚氣，腼腆地說“等我一會”他擡起頭向排隊的客人說“抱歉，今天作畫時間要結束了，如果大家對字畫有興趣，可以進畫廊內參觀，感謝各位支持”群衆鼓起掌聲，惋惜感嘆。小孔留意大家的身影，有的根本沒有打算離開，而是進畫廊裏參觀，畫廊工作人員在過道旁維持秩序。後來她參觀畫廊時才發現李澤不僅是一名導演，還是一位畫家。若大的畫廊裏，挂滿昔日的作品。風格迥異，有西洋古典的宮庭女子，有中國的黑發女子。。。題材離不開‘女人’。小孔掩着嘴笑了笑，旁邊的李澤問“怎麽？”“我要非常誠懇地拜托你一件事”“什麽？”“請不要畫我？”“你嫌我畫得醜？”“我有陌生人恐懼症”聽小孔說完後，李澤完全忘記之前的緊張，松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向上揚，臉側露出一對淺淺的小酒窩，開心地朝她笑。兩人結伴游玩，到了傍晚時分，他們來到有名的ROSE MARRY餐廳吃飯。MOSE MARRY是市有名的貴價餐廳，單單一杯礦泉水，餐廳都會安排專門的服務員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地倒入明亮的透明玻璃杯中，待裝入滿滿的一杯後，服務員會輕輕地擺放在你根前，杯子滴水不漏地穩穩矗立着，頭頂上昏黃的燈光會投入杯身裏，生起點點金光，極為羅曼蒂克。小孔微微凝視李澤“你知道這裏一杯水的價格是多少嗎？”李澤眨了眨眼，回想過往的女人，與自己一起時，她們總會打扮迷人性感，語調間彌漫致命誘惑、歡悅，他怔了怔，瞪圓雙眼，瞳仁裏有小小的孔熙，他微笑道“只管吃”小孔低聲問“喝呢？”李澤誠懇道“全包”MOSE MARRY餐廳設計是層疊的開放式包廂，首層是大廳式開放，樓上的人能清楚看到樓下的情況。餐廳內擺放許多鮮花，據說是老板特意從荷蘭空運過來的，很多情侶喜歡在這求婚，小孔留意到餐廳響起熟悉的英文歌‘nothing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坐在二層看臺的小孔清楚地看到樓下的一男一女。小孔眼睛生起一層霧，是唐桓與何雅，旁邊還坐着唐家人。 “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我選的禮物你會喜歡”唐桓遞上一盒紅色閃亮包裝的盒子，盒子右上角還有一朵幹鮮花。周邊的人開始起哄‘戒子！戒子！’何雅緊張地無法語言，興奮地打開盒子才發現裏面是一條項鏈。轉眼間，她整副臉孔默下來，淡淡地說“謝謝”
小孔知道是一條項鏈，緊張神經才松緩過來，旁邊的李澤看她的反應，或多或少猜到些什麽。
“這裏牛排很好吃的，嘗一個”李澤對小孔說
“好”
“這裏的湯好好喝的，喝一口”
“好”
“這裏。。。。”
小孔嘆了口氣，手摸了摸微鼓起小肚子，對李澤說“這樣吃下去，我會胖死的”
“胖點才好”李澤說。
小孔臉頰漲紅，這家夥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大約幾秒後，他放下餐具，擦擦嘴，注視着她說“要去打聲招呼”
“招呼？”小孔問“你有認識的人在這裏？”
“對”李澤走到小孔旁邊，遞出手，說“和我一起去，好嗎？”
小孔覺得有點不妥，卻又說不上什麽感覺，只是同朋友的朋友打招呼，這個應該不是什麽事情嗎？正在她左思右想時，李澤已經拉起她的走，走下大廳處。
“唐柏，好久不見”李澤迎面說。
Advertisement
小孔驚訝地看着前方，不敢相信這般光景。李澤居然是唐柏的好友，她與唐桓分手後，已經鮮有地與唐家人見面，有時候甚至避而不見，唐家人見到小孔，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唐急忙說“你這小子回來也不通知，最近過得好嗎？”一旁的唐哲走上前，微笑道“小孔姐，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你”小孔說“真巧，我與朋友吃飯，想不到居然遇到你們”李澤搭上小孔右臂，望了一眼小孔，微微笑道“她說餓了，我們就來了這裏吃。她似乎很喜歡這裏的菜”小孔不知道要說什麽，李澤說的每句話似乎在為自己挽回面子，也許何雅并不知道此時她的臉色有多難看。
唐桓
陪何雅逛商場時，她眼睛發光地盯着專櫃裏的珠寶。走過去看，他才知道原來是一枚式子。透過明亮的玻璃櫥窗，他看到右上角的小鑽戒。想起以前與小孔曾經來過，當時她也是雙眼發光地盯着一枚鑽戒，只不過她那一枚是小規格型的，那家夥對奢侈品從來沒有女人的欲望，比較經典的一句“夠就好了”，絲毫沒有半點貪念，如清水般透亮，給人感覺非常舒服。有一晚，我忍不住開了小車，來到她家門前不遠處，我想看看她，哪怕在角落裏也行。大約過了幾分鐘，她回來了，身旁多了一個陌生男子，是唐柏朋友-李澤。他們兩站在一起很般配，兩人大聲笑小聲說地聊了一會，我留意到小孔臉上的喜悅，心後怕得很，她真的要走了。幾天後，我向局裏請了一個小長假，給家裏留下紙條，自個兒出外散心。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是我刻意安排的，我不想別人打擾。從小對瑞士情有獨，我只身前往瑞士，投宿阿爾卑斯山半腰處的民宿。躺在油綠草叢面，清新的小草味撲鼻而來，是春天清新氣息，擡頭仰望萬頃碧藍的天際，世界是那樣地廣袤而寧靜，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積雪，山的更遠處是寬敞如鏡的淡水湖，除了徐徐而來的溫暖季風，什麽都沒有，就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我輕輕閉起雙眼，腦海裏不斷湧現小孔，她向我微笑，甜甜地朝我揮手，迎風飄揚的長發閃閃發亮，瓷質雪白肌膚牽動我每一根神經，厚重的霧水重重蓋上黑眼珠子，我漸漸看不清清澈的白雲。
唐家
“兒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唐媽媽嘆聲道，唐桓自小是家裏小支柱，唐爸爸與唐媽媽對他很依賴，兒子離開幾天裏，心被挖空似，沒有精神做任何事情。其他三個兒子也盡量抽時間陪伴父母。“老唐，小桓不在家時，我想了很多”唐媽媽說。“想了什麽？”唐爸爸問。他與唐媽媽相濡以沫數十年，也沒見過她如此憂心。“小桓跟小雅一起時，我老覺得他們相配，理應共偕連理。小桓是我帶大的，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做父母的，老想着給孩子最好的，卻不知道孩子需要什麽，我這個媽媽是否很失敗”唐爸爸遞上香茶，茶煙袅袅，泌人心弦，唐媽媽喝了一小口說“老唐，你還記得我愛喝什麽茶”唐爸爸說“你和小桓極相似，只要是喜歡的，就死心眼地一頭裁，不管別人做什麽。你看這苦丁茶，誰會喜歡喝，天底下就數你情有獨鐘”唐媽媽疑惑地問“多香啊”唐爸爸笑了笑“慢點，壺裏還有熱的”
何家
“叮叮叮”門玲響起。
“請進唐先生”張姐（何家管家）開門迎唐桓進屋。何雅知道是唐桓，高興地沖去客廳。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何雅鼻子紅酸，淚眼眨光地看了他幾眼，整潔幹淨的臉容，俊氣明朗的襯衫黑褲，他如陽光般站在面前，她抱着他“你回來了”唐桓沒有低頭看她，面無表情地站着，一會後，說“我覺得我們不适合在一起，分手吧”何雅問“為什麽？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唐桓拉開何雅圍在脖子上的手，力氣有點大，似乎堅決地要離開。何雅發了瘋似地對他吼“你在騙我，在我生病的時候，你說過會與我永遠在一起的，你忘記了？我不要分開！我不要分開！”何雅歇斯底裏地哭喊，在樓上工作的何教授走了下來，擔心出大事。唐桓扶起倒地的何雅，他的眸光明亮而清澈，堅決地對她說“我不能給你想要的” 何雅紅漲雙眼，拉扯着他的衣領，大喊“你忘記我的手是怎樣受傷的嗎？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她有什麽好，你說呀。”唐桓說“為了她，我命也可以不要。你一定能找到那個能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何雅嚎啕大哭，搖頭大喊“你說謊，你在騙我”一會後，她整個人哭昏倒地。何雅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她弱弱地問“爸爸，唐桓在哪？”何教授說“女兒，他陪你整晚。淩晨裏，警局有要事，急着讓他回去”何雅疲閉起憊腫漲雙眼，側身轉向背面，何教授為她蓋上被子，眼裏盡是滿滿的擔憂。
唐桓回警局那一趟，市裏發生驚天動地大毒案。剿滅制毒源地時，警察與毒犯發生激烈槍擊，他為了救半路走出來的小女孩，中槍昏迷。躺在病床上的唐桓臉如死灰，四肢越發僵硬，唐媽媽堅持每天來醫院照顧，晚上則是三兄弟輪流看護。今晚正好是唐柏照顧大哥，小曼随他一塊來。平日唐大哥當自己親妹般照顧，記得剛出來工作，他還特意問送了一套衣服給自己，說是慶祝我成年。看到他躺在那一動不動，心裏難過得像被大刀砍了好幾遍，唐柏擁我入懷，輕輕拍了拍小曼背後，溫柔地說“大哥很快會醒來的”她眼角冒出點點淚光，抿起小嘴唇，點了點頭。隔天清晨，唐柏送小曼回家，可是車子最後卻停在唐柏公寓樓下。他拉着小曼的手，走進公寓去。“我要回家！”小曼對他說。唐柏當沒聽過似，繼續按密碼鎖。小曼欲要争脫他的手，唐柏一抱将她擡到肩膀上。有時候，小曼懷疑這瘦骨子唐柏哪來的力氣扛自己。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說“別鬧”小曼紅着臉，小手抓起一小角襯衫，鼓起小腮，孩子似的。唐柏扛起小曼，走進房間，将她扔上床迫不急待地撲上去，小曼仰頭望了望唐柏，這家夥瘦了，臉輪廓越發分明，絲毫看不到半點肉，她雙手捧住那張熟悉的俊臉“你瘦了”唐柏無力地看着她說“大哥發生意外，心裏撈不到底，我很慌”小曼溫柔地擁他入懷，臉頰細細婆娑唐柏黑發，說“不用慌，我在這”唐柏雙手緊扣小曼腰身，閉起雙眼，安心地睡了。小曼輕輕啄了他小嘴唇，摟着他靜靜地躺着，這個愛撒嬌的家夥，缺了我是不行。
小孔家門前
李澤真誠地說“小孔，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
“。。。”小孔回頭望着他深邃的眼珠子，他是認真的“我剛剛結束一段愛情，我暫時。。。”
“我不急于一時，你慢慢考慮”李澤微笑道，聲音充滿無限柔情。愛，應該如水般溫柔。眼前如水般的男人，在小孔心裏泛起陣陣漣漪，或許應該忘記唐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