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謝謝你。”他說。親吻着她的臉頰,恨不得拿出自己最柔軟的一面對她。
唐歐拉腼腆地笑笑,很喜歡這種感覺,但嘴上還是不忘叮囑他:“你也得認真,知道嗎?”
鐘揚笑得特別寵溺:“好……都聽你的。”
“啧……”她糾正道:“不是說要都聽我的,而是要态度端正,一起努力,好嗎?”
“好……”他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笑着把臉貼在她脖子上。脖頸長得真好,又白又細膩,修長無瑕。
唐歐拉稍稍稱心,閉上眼睛休息。
畢竟受着傷,輸着液,沒支撐多久人就昏昏欲睡了。
鐘揚在醫院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又在她強烈的堅持下出院返回度假村。一個婚禮沒了伴郎伴娘有些不太好,她不想耽誤好朋友的大日子。
鐘揚跟自己熟悉的醫院溝通好,預備兩人參加完婚禮後就帶着她回去做個全面的檢查。
唐歐拉覺得可行,微笑着說:“謝謝你。”
鐘揚一把摟住她的腰,看着她虛弱的模樣,心疼道:“儀式一結束咱們就走。”
“好。”
“你這麽穿很漂亮。”他溫柔地靠過去吻她。
唐歐拉笑,“你一點兒都不客觀,明明顧悠更好看。”
鐘揚也樂了:“我很難客觀,而且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也客觀不起來了。”
唐歐拉覺得這算是甜言蜜語,心裏有些美,面上也帶了出來。鐘揚雙手抱着她的腰,低頭細細地吻住她的唇。兩人忘情地接着吻,感受着美好的情感。直到顧悠前來敲門,婚禮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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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璨東跟顧悠的愛情,唐歐拉不怎麽清楚。只知道時間不長,兩人就天雷勾地火般得要結婚了。
她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有些人不需要等待兩年半,就能判斷出對方是自己想共度一生的人呢?還是說壓根兒覺得無所謂,如果不是的話,再重新換人就行了?
她不清楚顧悠和薛璨東屬于哪一類。但這會兒看着他們甜蜜幸福的模樣,她是真心地祝福和開心。
從度假村回來後,唐歐拉直接被帶去做了各種檢查化驗,而且晚上還沒被送回家,而是由鐘揚拉着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說他想照顧她,她覺得可以接受。
本來男人住的地方沒什麽可好奇的,但這是他住的地方,自然有些不同。唐歐拉轉了一圈後,發現解讀不出什麽*來。只除了他真得跟她的居家風格差不多。
“你準備随時跑路啊?”空曠得像個酒店标準套間。
鐘揚笑了笑,沒否認,改問她:“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你會做什麽?”
“上至滿漢全席,下到家常小炒,就沒有我不會的。”
唐歐拉呵呵笑,覺得他吹牛的模樣有點帥。
鐘揚拉她過去就坐,打開冰箱看了一眼,說:“煮碗清湯面怎麽樣?适合你現在的狀況。”
唐歐拉湊過去看他的冰箱,發現裏頭空空如也,笑道:“用意念做滿漢全席嗎?”
“我忘了打掃的阿姨明天才添置食材。”鐘揚笑得有些虛,挑了挑眉,拿出些僅剩的菠菜,“清湯面還是外賣,你選吧。”
唐歐拉傾向外賣,可想起書上說,當對方想對你好的時候,給人家一個表現的機會是基本禮儀,所以她指了指他手裏的菠菜,乖巧地說:“清湯面。”
“好!”鐘揚滿意地笑了,撸起袖子,預備大顯身手。
唐歐拉坐在料理臺旁邊的高腳凳上,看着他有條不紊地擺弄着那點兒食材。從握刀的姿勢來看,他一定會做飯。可這生疏中夾雜着笨拙的刀法,又很明顯地說明他絕對不常做。
燒水的同時,洗菜切菜。接着水開面下鍋,一邊等面熟一邊開始動手調味。菠菜在一旁備着,等待最後出鍋前加入其中。
唐歐拉趴在臺子上看着,覺得他雖然動作不流利,但思路還是非常清晰的。不慌不忙,淡定自如。模樣很是專注。
“來,鐘式清湯面。”他把碗端到她面前,放好筷子,笑容滿面地看着她,雙眼隐含期待。
唐歐拉拿起筷子,聞味吹氣,先是喝了口湯,“嗯”了一聲,接着嘗了撮面,又“嗯”了一聲。
“好吃。”她笑眯眯地望着他。
鐘揚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摸摸她的臉,嘴上卻說:“這不算什麽,以後做更好吃的給你。”
“好。”
“這段時間就留在這兒休息,等傷好全了再去上班。”鐘揚一邊給自己盛面,一邊說。
唐歐拉搖頭:“沒那麽誇張,我的身體我清楚。雖然當時挺暈的,但是現在好多了。再說我這陣子請了不少假,研究拖不得。”
“……你敬業。”
“還行。”唐歐拉吃了口面,擡頭跟他說:“工作也不是純為了工作。就像你辦曠雲,也絕不僅僅只為了賺錢。”
“……”鐘揚低頭笑,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萬,但是毫不費勁就能讓他會心一笑的,只有她了。他喜歡她的聰慧,也喜歡她的理智。
這段感情大概會是唯一稱得上“戀愛”的交往了。喜歡的情緒很濃,想對她好的*也很強,就這麽看着她斯斯文文地吃着面,心裏也挺美的。
“你今天晚上要跟我睡在一起嗎?”唐歐拉喝了口湯後,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鐘揚一怔,挑眉逗她:“這還用問,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唐歐拉有些窘,瞪他:“病床不算。”
鐘揚點點頭,覺得她特別可愛,笑着問:“你不想跟我一塊兒睡?”
“……不能說不想,是不合适。”她放下筷子,斟酌了下字句。
鐘揚看不得她這副認真思考的乖巧模樣,唇角總不自覺地上揚,溫柔地問她:“此話怎講?”
唐歐拉捋了下頭發,小聲說:“一是因為我身體上有傷,再一個我也還沒有看過相關資料,心裏沒譜。”
鐘揚哈哈哈地樂了,“這你也準備看書?”
“嗯。”
“……祝你好運。”
唐歐拉覺得他話裏有話,嚴肅地批評道:“你不要笑我。這方面很重要的,不是嗎?”
“嗯,是很重要。”
“那你還笑!”唐歐拉有些惱羞成怒,但面兒上還保持着平靜。
鐘揚忍不住笑着從座位上起身繞到她那邊,把人整個轉過來面向自己,伸手摸摸她的臉,俯身吻吻她的唇,親昵地低聲說:“實踐比理論更有用,回頭教你。”
“咳……”唐歐拉假裝清嗓子,推開他那張滿是壞笑的俊臉,心撲通撲通地。本來很正常的一種行為,讓他一攪,弄得好像多那什麽一樣。
鐘揚摟緊她,低頭不斷地烙下吻來,享受着她這種害羞中帶着別扭的小模樣。
“專心吃飯,好嗎?”她推開他,受不了這種注目。這難道就是戀人間的親密?眼睛時刻在對方身上,眉眼一直帶笑,神情無比得溫柔。總是被對方的一舉一動牽挂着神經,不由自主地想給他想要的反應。
“好……”他寵溺地說完,又摸了把臉才坐回原位。
兩人膩膩歪歪地把面吃完,他去書房忙,她去洗漱。等鐘揚準備去睡的時候,唐歐拉已經進入夢鄉很久了。他替她蓋好被子,捋好頭發,然後輕輕地摟着美人兒安然入眠。
次日,鐘揚上班,唐歐拉堅持要回自己的家。雖然還剩一天假,但她向來自律性強,一天不讀書看報做研究,就渾身不對勁。
鐘揚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把她送回家後,自己來到公司。
像每個不用出差的工作日一樣,當咖啡就緒,電腦開啓,若幹份文件夾依次碼放整齊後,王助理開始彙報着每天的要事。
通常他說完都會幹脆利落地離開,只有有事兒的時候,才會杵在那兒神色猶豫。
“怎麽了?”鐘揚喝了口咖啡問他。
王助理想了想,說:“可能沒什麽,我得到個小道消息,前陣子王冬跟谷歌的陳輝一起吃過兩次飯。”
鐘揚敏感地放下馬克杯,等他繼續。
王助理卻搖搖頭,“估計是我神經過敏了點吧,畢竟谷歌的硬件也在深圳做,而且咱們跟他們在這上頭也不是什麽直接的競争關系。”
他說完再次覺得自己想多了,可老板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可怕起來。
“我沒想多?”王助理氣有些虛。
鐘揚陷入了沉思,根本沒聽見任何聲音。半晌後,他眉頭越皺越深,臉色也越來越差,突然開口吩咐道:“查一下28到30號深圳出事的這三天,周昊在哪兒。”
“這我知道,稍等等--!”王助理快步走出辦公室,沒多久拿着個文件夾,神色慌張地飛奔而至,臉色蠟黃:“山景城,谷歌總部!”
鐘揚點點頭,眉頭舒展開來,面色也恢複正常,只是渾身上下卻被一種可怕的氣場環繞着,有點類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瘆人至極。
“老板……”老王助理汗都下來了,越想越恐怖:“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鐘揚靠向椅背,雙手抱臂于胸前,很平靜地點點頭:“周昊扛不住了。”
“那……這也不至于……唉……”王助理有些混亂,內心情緒過多,最後卻只能喚作一聲嘆息。
“你去查查進展到哪一步了,下午之前搞定。”鐘揚淡淡地吩咐完,端起馬克杯繼續喝起咖啡。他從面部表情到肢體語言,一切看着都很平靜,只除了那雙冷得吓人的眼睛。
“是,我這就去查!”老王助理得令後立即收起擔憂,飛速離開辦公室。
鐘揚望着對面牆壁上的一副攝影作品,安靜地思考。
創業就像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逃亡。當你在無窮盡的迷霧中前行時,不但要時刻擔心着前方一腳下去,會不會是萬丈深淵,更要防備着後頭那拼命死追的豺狼虎豹,會不會在下一秒撲向你的全身,啃你的肉,飲你的血。
你必須全速奔跑,永不停歇。你既是正人君子,又是豺狼虎豹。
當狹路相逢時,你不吃他,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