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裏吃了紅燒肉， 又被鐘媽媽拉着在樓下的操場運動了好一陣子之後，唐歐拉總算能好好洗個澡休息休息了。
這段時間确實有點累， 而且醫院條件再好也不如住宅方便。雖然這屋子不是她的，可好歹什麽都有。
當她包着濕頭發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的時候， 發現鐘揚還維持着她進去時候的姿勢，面對着電腦噼裏啪啦地敲打着鍵盤，神情專注得不得了。
“你不睡嗎？”她路過他的時候撥了下他的頭發。這陣子他也累瘋了， 就不知道困嗎。
鐘揚被她這麽一弄，才從屏幕中回神，愣了兩秒後回答：“我弄完再睡。”只不過他嘴裏雖然這麽說着， 手卻不由自主地把人拉到了懷裏，邊摟着她聞，邊說：“真香。”
唐歐拉笑了， “還不都是你的東西。”他家浴室的瓶瓶罐罐， 用到她身上就突然變香了？
鐘揚不理， 執着地摟着她，溫柔地親吻她的脖頸。
唐歐拉依偎着他， 任由他表達着親昵， 過了好一會兒才扭過身子來捧住他的臉， 說：“你先忙，忙完了我想跟你談些事。”
“什麽事兒？”鐘揚随口這麽問着， 可心裏也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了。
“以後的事啊。”她邊說邊拉開他的胳膊起身，趁着臉還沒幹透之前，塗抹着護膚品。
鐘揚看着她動作， 很難不注意到她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迷你的旅行size，順着她的身子往後看，那放在床角的換洗衣服，也是她帶過來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之一。他忍不住在心裏嘆口氣，清醒了過來，扭頭按下保存鍵，把電腦關了。
唐歐拉擦完臉後，準備吹頭發，一轉身發現他正專注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笑道：“看什麽啊？”
“看你。”鐘揚繞過去摟她，接着拿過她手裏的吹風機，打開中檔又試完溫度後，才開始替她吹頭發。
在嗡嗡嗡的陪伴下，唐歐拉享受完了男友稍顯笨拙的體貼。
“你讓我動動啊。”她笑着推他。這頭發都吹完了，怎麽還困着人不讓動呢。
鐘揚不聽她的訴求，而是繼續把人卡在兩腿中間，深情地望着她。
唐歐拉回看着他的眼睛，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摸摸這張俊臉，又親了一口後，才笑着說：“你這麽智慧，倒是省得我開口了。”
“……”鐘揚被她這話弄笑了，有點無奈，又有點失落，一邊擡手把她的頭發都別到耳朵後面，一邊沿着她的眉眼看。
半晌後，他忽然抵着她的額頭，低聲感慨道：“舍不得你……”
唐歐拉嘆氣，攬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摟着他，心裏有個地方只為他難受，也只為他柔軟，她低落地呢喃道：“那怎麽辦？”
鐘揚摸着她的小腦袋，俯身親着她，一點一點地吻着，從頭發開始，珍惜和疼愛表露無遺。
“你讓我想想。”他無比溫柔地說着，腦子裏也切實地開始分析着各種各樣可行的方案。
唐歐拉聽話地抱着他，任他去想，自己則窩在他懷裏享受着彼此間的溫存。
“我不可能自私地開口讓你留下來，這對你不公平。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國內，不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低聲分析着。
“嗯。”她附和。
“咱們之前決定走一步看一步，是因為覺得不到時候，對吧？”
“嗯。”
鐘揚點點頭，望着她的眼睛，神情要多真摯就多真摯，“寶貝兒，我覺得現在是時候了，至少我單方面地很希望跟你有個很久遠的以後。……你願意嗎？”
唐歐拉緩緩地點着頭，笑得無比溫柔，輕聲嗔道：“你知道我的答案的，不是嗎？”
鐘揚低低地笑了，聲音渾厚，模樣俊朗，眼神亮得能發光。他深情地望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向她坦白：“我确實知道，從你在醫院抱住我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
對于一個原則性強，且又天賦異禀、前途卓越的數學家來說，肯在什麽都不确定的情況下，就二話不說放下所有過來陪他，這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是平常人，卻為他做了回凡人。
他沒辦法不受觸動，更不可能不深愛她。他愛這個美好的小丫頭，即使他很清楚現階段他們還處在她說的那種“愛情□□”很濃郁的戀愛初期，但他更明白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更多的不在于時間長短，而在于彼此經歷過什麽。
他們倆遇到的這些事兒，或者說坎坷，甚至可能是一些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所以既然一切都已經這麽清晰明了了，那還有什麽需要考慮的呢。
“我想娶你。”他說。
“我－－”
“聽我說完，”他笑着親了她一口，接着表白：“我只是想跟你說明一下我的态度和心意。你想不想結婚，想什麽時候結婚，以及以後想不想有小孩兒這些，我都聽你的。我願意跟你做任何事兒，只要對象是你，我就覺得一切都好像是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唐歐拉傻乎乎地點着腦袋，鼻子有些酸澀。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也明白這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這是一種要把她寵到天上去的承諾，就是爺爺活着的時候，也沒這麽沒原則過。
“你可不能哭啊。”鐘揚趕緊捧住她的小臉，邊吻邊笑着逗她：“我覺得我罪孽深重，自從你跟我好了之後，眼淚可是越發充沛啊。”
唐歐拉本來的确有些想落淚的，可是這滿腔的感動還沒來得及化為行動，就被他給逗笑了，他總喜歡在逗完她之後，低着個腦袋緊盯着她的眼睛，好像非要把她看到樂才罷休似的。本來就是心愛的人，還一直頂着那張俊臉沖自己笑，眼神又壞又溫暖，讓她實在是沒轍。
只能笑着擰了他胳膊一下，整個人撲進他懷裏，叫他如願以償。
鐘揚心滿意足地摟着她，不舍得情緒開始往外冒。
“寶貝兒……”
“嗯？”
“……你還是回去吧，好好做研究。”他嘆了口氣，認真地望着她。
唐歐拉身子一僵，對上他的眼睛。雖然早就預想到了，可不知道為什麽，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靜靜地望着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反正你也跑不了。”他故意幽默，摟緊她說：“等我這邊上了軌道之後，就過去找你。”
唐歐拉有些語拙，緩緩地擡起手來，輕輕地觸摸着他的臉頰，從眉梢到眼角，再從鼻子到嘴唇，眼神炙熱，神情充滿了感動。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半晌後，她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慨。
鐘揚眉頭一挑，笑了，“是啊，我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呢？”
唐歐拉仰望着他，滿臉的柔情。
鐘揚忍不住吻住她的紅唇，把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緩緩地低語道：“可能是因為我這個地方，只為你一個人跳着吧。”
“……鐘揚。”唐歐拉深深地望着他，眼眶泛起了紅，聲音有些沙啞，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在遇見你之前，我覺得人生也就這個樣子了。沒什麽是我不熟悉的，也沒什麽是我好奇的。是你的出現颠覆了我的生活，也讓我體會到了幸福。體會到了那種不用刻意去想，也不用刻意去提醒自己，就能傻乎乎又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幸福。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也謝謝你愛我。”
鐘揚低頭看着這個默默流淚的傻丫頭，心甘情願地臣服。她雖然單純懵懂，卻總真誠得讓他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一個不經意就被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只能抱着她不斷地表達着真心，呵護她一輩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雖然他一直對“山盟海誓”不屑一顧，甚至對“一輩子”和“永遠”這些字眼也嗤之以鼻，可現在卻發自肺腑地想對她好一輩子。
“我現在覺得啊，人還真是不能随便說‘絕不’。”他親了她好大一會兒後，突然感慨。
唐歐拉大概知道他的意思，笑而不語。
鐘揚捏了下這個懷裏的罪魁禍首，逗她：“你還笑？還不都是因為你。”
唐歐拉繼續仰頭望着他，滿臉都是笑容，整個人像朵嬌豔的玫瑰，退卻了冷淡之後，豔驚四座。
鐘揚心跳加速，眼神發燙，一把拖住她的臀，把人壓到了床上，幸好這四周只有他，驚豔也只驚豔他一個人，不然那還得了。
“哎……”唐歐拉氣喘籲籲地制止他。
鐘揚卻把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給挪到了頭頂按住，兩人鼻尖對着鼻尖，親密地交換着呼吸。
“配合點兒。”
“阿姨－－”
“我媽早睡了。”
“那也－－”
“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