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之戀愛
這都畢業快一年了,他對于戀愛的熱情始終沒有重拾起來,或者說是他自己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下一份戀愛,更或者說沒有人看上自己。知道這是打擊自己的,但說出來又何妨畢竟自己到現在也是單身。對前女友的喜愛要從初中說起,那時對于農村的人來說,那孩子是早戀了。所以那種喜愛因為過于羞澀而未能說出口,或者因為某種世俗的緣故而不能說出口吧,現在看來那一切并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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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中考成績出來了,差一點還是沒有考上高中,爸爸說他年齡還小于是就讓補習了一年。還是以前的初中,在這裏找不到能帶給讓他快樂的事,畢竟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唯一對他來說高興的事就是教室從一層挪到了二層,讓他填補這三年以來從沒在二層上過課的失落感。聶小萍是他們班的班長,嘴角留有美人痣,短發頭,一排整齊的牙齒最惹人關注。走起路來很快,平常不愛怎麽說話,總是喜歡歪着脖子,笑起來會發出咯咯的響聲,直到現在都是一樣。□□喜歡和她打鬧,有時候小萍也會讓□□逗得直樂呵,但發起兇來□□就跑的遠遠的直到她肯理自己。就這樣他倆持續小打小鬧一年,這一年班裏也沒少聽見流言蜚語,萍兒總表現的很淡定,有時他在會恨不得說出自己喜歡她,但不知何時何地用何種方式來表達出來。初三在當時中考的分數決定去哪個上高中,所以直到期末□□只能把這事藏在心底不想去打擾她。期末班裏都在流傳寫着同學錄,他也搞到一個帶鎖的筆記本,自然而然少不了讓她寫祝福寄語,直到現在他一直保留着她寫給自己的同學錄。其中在寫她的名字是這樣描述的:“與‘寧采臣’知己同姓,且其她名小倩我名小萍”,看過《倩女幽魂》電影的人自然而然知道她的名字了。性格她寫道“風雲雪雨的結晶型、秋風秋雨愁煞人。”,那時候真覺的她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女子,無比的喜愛感油然而生。但和她戀愛的那幾年也許因為某些事情她的性格變了,這種感覺□□好像沒感覺到。這份同學錄裏面最讓他開心的還是萍兒寫的最想對他說的話“你已是我在初中生活裏遇到的一個既有飄逸、潇灑之貌,又善解人意之心的男孩,你的祝福我會永遠回味,永遠眷戀(之前□□先給她寫的同學錄裏面的祝福語)”。現在看着這些話語他總是嘴角微微帶一點笑容,心裏總有那抹一點戀愛的味道,好想提起電話現在就打過去,但是現在好像不合适,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快一年了。畢業了□□考了很好的成績,那時由于家裏比較窮,選擇了一所鎮上的高中,她去了縣城的一所高中。暑假他們經常聯系,上了高中他們聯系少了。□□答應過她要去高中看一看她,但□□對于從來沒去過的縣城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這也都源于他的性格,所以一直都沒能去。高二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聯系過,以至對于她家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現他在有時候在想象,如果當初和她去了同樣的高中,他們是否會戀愛,他們是否會上同一所大學,以至于現在畢業他們會不會去同樣的地方工作,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所有的想象都像是一個自我修建的迷宮,根本就沒有想過能讓自己出去,每個地方都是死角每個地方都有自己對他們之間關系的遐想。
□□畢業報考了北京的一所大學,那時候實行考試成績出來再去報考大學。選擇這麽遠有兩個理由:第一個,我想去外面看看;第二個,我想給老爸争口氣,讓村裏人都瞧瞧俺家的孩子多有出息,那時候村裏之前只出過一個在京城讀書的人,這樣他覺得自己就無比的高高在上了。□□來到城市,那裏比自己那裏的樓都要高,路比他們那的都要寬,車子比他們那多得多,人也多。在這個城市裏,他第一次吃肯德基,第一次吃烤肉,第一次吃自助餐,漸漸地他對于新事物的欲望也漸漸增強,但礙過于自己兜裏沒錢他經常拒絕同學們的誘惑,一個人去圖書館度過。他喜歡省錢,其實并不是,他只是想分擔爸爸身上的重擔。他們家裏四個孩子,自己是老小,但人們總說老小是最幸福,在他看來他好像要為這個家操一輩子的心。人人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古老的社會造就現在父親對于子女那份愛要到他們成家立業為止才肯罷休,這不這幾年他父親把贊來的錢在前年蓋了新房,說哥哥該到娶媳婦的年齡了,現在女孩子家長都希望對方能在村裏蓋套新房才願意把女兒嫁過來。他并不想多說什麽,也什麽都不懂,他只是聽過一句話“婚姻是建立在愛情和一定經濟基礎的”,但真正對這句話的理解只是他自己純真的想法。為了養活自己他在學校勤工助學,暑假去外面打工,每學期申請貧困助學金,總之能得到的錢他絕對不放他走,感覺他像是為錢生來的。
大二那年暑假,村裏的發小也回來,□□跟他約了一塊去不遠的鐵軌去溜達,以前總覺得太陽會在正西方落下,下午走到那裏太陽卻在西北還沒落下,□□笑着對發小說我們是不是站在東南方向,發小笑着直說他是傻啊。
說起他的發小啊,由于□□初中補習,發小那時直接考上了縣城高中,□□呢每每他回來就和他出去玩耍聽他說着高中的事。自從上了高中,發小的個頭從一米七直接飙升到一米八三,很瘦戴着一副眼鏡感覺像是被壓迫了一輩子的因文化而倒黴的人。回來時□□總是仰望着他,感覺是不是去了縣城就有差距啊,其實那時他也盼望着能去縣城裏上學。然而發小上高二的時候,得了一場病說是胃病要動手術,這手術挺成功的,這一病就是一年。偶爾他回來一次,順便過去看看發小陪他說說笑笑。等他病好了,他們又同一個年級了,之後的高三生活他和發小見面很少,因為每周只有半天假。□□聽媽媽說他媽媽在縣城租了房子打工為了他去陪讀。随後發小上了大學并留在西安,□□來了北京。之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只能在寒暑假裏一塊玩耍。
到了下午他們來到鐵路邊,太陽還在西邊那挂着,□□撿起一塊土疙瘩,朝着太陽砸去,落到的地方是一片酸棗叢,中間夾雜着幹枯的野草,幾只鳥從那裏飛出來,朝着太陽用力的飛着。遠處駛來的火車亮着‘眼睛’,鳴着長笛從不遠村莊處駛過。他們并排坐着,發小說他昨天去西安碰見他一個同學,□□低着頭用手裏的土塊在寫着自以為很飄逸的字,并從嘴裏蹦出兩個字。
“誰啊?”
“高中同學,聶小萍。”
“誰?哪裏的?”□□猛地擡起頭,手臂搭着膝蓋懸浮在半空靜止,只有面部表情一直保持動态。
“你認識?好像是上旺村的,考上大學都兩年沒見了,當時我們分到同一個班裏,好長時間都忘了”,發小又重複了一句,“你認識?”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如果是她,我們差不多五年沒見了吧!”那種想要肯定但又沒有證據的事簡直讓人心急如火,甚至十多年前沒得到的愛情此刻就像一把抓住不放。
“聽同學說,高二的時候他爸爸蓋房被塌死了,之後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一直拼命的學習,在高三的時候直接從普通班進了我們火箭班,而且考上了西安的XX大學”。□□看着他,戴着銀色邊框的眼鏡,感覺像是私密偵探說得有條有理,給人一陣緊張感,甚是期待下面的情節。
“你有她電話號碼嗎?”□□順勢伸直左腿在兜裏掏出手機,手機不小心滑了,掉在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兩手做着撥打電話號碼的動作。
“見到她我們就互相存了電話號碼,在以後彼此能有個照應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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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帶着想要試試看的急迫心情。
“電話號碼可以給你,但你真的認識,真的敢打嗎?”發小一臉驚訝着說。
“給我就行了,快點,快點嘛。”□□像是瘋了對他喊着。
“如果是你認識的,你兩要是成了別忘了是我的功勞啊。”他好像預言到什麽了,這麽從嘴裏出來一句。
他笑着說,“啥跟啥啊。”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興奮了一陣。
撥了號碼,手機慢慢移到耳邊聽着“嘟嘟嘟……”
“喂,你知道我是誰嗎?”□□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就确定是她。
“誰啊?”
他只是笑,那種像是多年沒見的親人,低着頭手指不停地在地面上畫着。
“□□,初三那年,記得嗎?我這幾年想過你呢,但你一點消息沒有,給你家裏打電話但總是沒人接……”他好想把這幾年沒見面的話全補上。
“是你啊,你怎麽會有我電話的啊,好幾年沒見你,你現在在哪?做什麽的呢?”她也大吃了一驚,笑聲好像是捂着嘴。
“我啊,在北京上學,我的發小王歆認識吧,他說他昨天遇到你,我還猜呢會不會是你呢。”受不了自己了,怎麽又帶起了一點暧昧。
“哦,王歆啊高中同學。我和他也差不多兩年沒見面了,昨天剛好碰見,我的電話是他給你的吧!”
“恩。”
“我們是初中畢業就沒見過吧,好像有五年了吧。”□□又接着說,“是啊,暑假你在家嗎?能出來見見嗎?或者有時間可以去你家裏玩嗎?”
“好啊,你想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感覺像是電視裏的情節,因為某種原因分離而又可以重逢的感覺。
發小一直在旁邊聽着,笑着說着:“成了,成了。”然後站起來就跑,□□追着他,說着‘哪是你那樣想的啊’。但心裏确實高興,這麽多年了竟然能再提起她,并且能夠知道她在哪,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自己的世界裏只是盡快的期待和她的見面,盡管随着夜的漆黑看不見東西,但對于她的回憶一味的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刷新。
家裏的農活很多,每每暑假除了下雨天他們姐弟幾個一般都在地裏幹活,從小的時候到現在都是一樣。漸漸地對老爸的印象就是把我們當下苦力的傭人一樣對待,但是他對父親的愛從來沒有少過,畢竟他是受過苦過來的人。他聽爺爺說家裏之前是地主,當時有幾十畝地,家裏的經濟比現在好得多,爸爸在那時應該算是公家少爺,這也可能是為什麽那麽能使喚別人去幹活的原因吧。但是解放後,家裏土地被征收,家裏的財産也被充公,漸漸家裏的情況就不如從前那樣,之後下了很多苦。爸爸小時候讀書很好,但由于成分過高沒能念初中,甚至在娶媳婦時也是很困難的。他到現在都在後悔沒能去讀書,有時開玩笑說我那時讀書不會找到像媽媽那樣的女人。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姐妹四個,上學爸爸從來沒有接過,也沒來過學校。他們中三個考上了大學,這也就成為他在別人面前炫耀着他從來沒有管過孩子,但每個孩子都很棒的借口。他姐姐和哥哥都畢業,家裏的狀況也漸漸好了,但是農活從來沒有少過。他抱怨為什麽家裏的活這麽多,但是每天他照樣會說今天下午要幹什麽,爸爸就會交代要幹什麽,除非他撒嬌說今天休息吧,偶爾他父親會答應。
暑假裏第一個雨天,□□第一次去了她家,才知道她有個妹妹,而且他的外婆家就在隔壁。在他看來很稀奇,因為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同村的人會結為連理。大紅門兩邊蹲了獅子說實話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它們是有什麽來歷,是為了鎮邪嗎?或者是為了吉利。他瞅了瞅房子,平房裏兩間屋子前面一個,後面一個加上後邊一個廚房,都靠在右手邊。客廳在屋子的對面,磚頭鋪的地,地面擺放着楊樹木,木頭上面結了好多蜘蛛網,木頭下面牆角有一堆土,上面一個老鼠洞,這堆土就可以看出老鼠的心情,好像很慶幸自己能在這樣的一家裏生活。木頭應該是好長時間沒人動過,上面結的網風吹過上下擺動着。裏旁擺了一張桌子放了一盤橘子,一盤蘋果,沙罐裏的香燒了一半但灰燼仍留在上面,像不願意離開她的親人一樣拼命的粘着。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他的父親吧,也沒仔細看也不想仔細看,總覺得死去的人的照片裏的眼神跟平常人不一樣,只好一眼帶過。她好像給母親說過自己要來連妹妹也出來了,家裏總給人覺得空蕩蕩的,爸爸去世好像媽媽就再沒找過,母親看起來很柔弱但誰能想象出她在撫養着兩個孩子。妹妹劉海發型很是可愛,看見他笑眯眯的急忙進了屋子,好像對于來的人很是高興似的。那一天□□一直跟着她,站在她的背後好像對于這樣的情節過于緊張,很是害羞。她的外婆當時在,可能聽說家裏來個男孩子,就過來看看這讓人更加的緊張起來。媽媽做了餃子,吃飯時坐在一塊聊了聊他的生活和家裏的情況,由于第一次去女孩家稍微的過于緊張吃飯時母親時不時笑着對他說多吃點,他總是點點頭來回應。都說時間總催人,那段時間他真的想過得快一點或者只有他們兩個人。走的時候她送他到路口,夕陽餘晖映射在她的頭發上,格外耀眼,想說些別的話語但是□□一直沒有開口,她總是笑着很少說話。暑假結束,回到學校裏每天都聯系更多的是短信問候彼此的生活,因為短信能表達開口說不了的話語。十一放假□□第二次去了她家。之後他們就确定了男女朋友的關系,他把這個消息啊告訴了發小,他更多的是羨慕、祝福的話語,還說這媒是他做的,以後要給好處。
快要放寒假,他們約好了,□□到西安和她一起回去。坐上離京的火車,看着窗外的燈火,□□對于她的想念無法言語表達,想着明天見面的情景,想着她的表情,在火車上寫了一首小詩寄給他即将見到的她: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你的畫面
我雙手撐着臉龐只有無盡的思念
手緩緩的伸向前只想摸摸你的臉
但一切切似乎那麽的遙遠
思緒像外面的雪花飄散
淚水嘀嗒打濕了一片
這才想起我愛的你不在身邊
你我相守異地戀,天荒地老永不改變
你我相守異地戀,海角天涯不離不散
我們彼此堅守相愛永遠不變
也許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
電話響了腦子裏空白一片
回憶一遍一遍重複出現
笑容像花兒讓人如此留戀
心跳如鼓怦怦震地動天
這才知道我愛你有多麽的海枯石爛
你我相守異地戀,分分秒秒彼此思念
你我相守異地戀,天長地久不老情戀
那也是第一次牽她的手,在火車站。大冷天的早晨,□□站在欄杆外找她,火車比規定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盼望的眼神,急切的心情,就害怕火車會晚點會讓她受凍,可是無奈而又急切的心情讓他欲罷不能,望眼欲穿西安古老城只想找到她。左手提着紅米粥,右手拿着圍巾,沒等她站穩我上前把她一把拉過來抱住頭臉緊貼她的額頭,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只想丢掉那深深的思念,好好來陪她。她的身體變得松垮了,雙手垂了下來。就這樣持續了好久,然後兩小手拉在一起,上了公交車去往了公共汽車站。在車上她說剛才的他讓她覺得好霸道,說實話□□也不知道這種舉動到底從哪裏而來,但她這樣說他更是多了對于女人那種想要愛的的欲望更深刻的理解,心底也微微為他自己這樣的舉動表示贊賞,之後他說了一句話“讓你的頭貼緊我的胸膛,讓愛陪你過個暖冬。”她笑了看着車窗外雪花飄了起來,頭慢慢靠向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