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安安帶着陸昂迅速離開酒吧。陸昂身份不能曝光, 她始終這樣告誡自己。
安安同時給輝姐打電話:“輝姐, 麻煩你幫我盯一下新聞。”
“怎麽?”
安安簡單說了自己在酒吧駐唱以及遇到陸昂的經過, 輝姐暴跳如雷:“陸安!”
輝姐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高,隐約傳過來,陸昂聽出來了,是之前那位短發經紀人。那個經紀人告訴陸昂, 他會毀了安安,會毀了她的将來……陸昂一時沉默, 看向安安。
她站在夜色裏。因為哭過, 黑色眼影暈開。她的頭發比以前長了, 長到腰, 燙成大波浪,襯得整張臉越發小。
那條黑色頸帶仍在她的脖子上。
細細窄窄一根。
她裏面是黑色的連衣裙,外面加了一件薄風衣,腰帶系在腰間, 腳上是雙高跟鞋。
她長大了, 成熟了,不再是當初二十歲的乖僻少女。
她是個舉手投足有風情的女人了。
許是怕陸昂聽到,安安稍微走遠一點。
輝姐說:“你現在立刻來公司!”
“對不起, 輝姐。我現在走不開, 我明天下午過來。”安安拒絕。
“陸安!”
輝姐在電話裏吼她,安安直接挂掉電話。
她轉過身,不偏不倚,恰好迎上陸昂的注視。
十一點多的街頭已經沒什麽行人, 整條街上只有她和他。
路燈下,陸昂身上蒙着淡淡的暈黃。
因為逆光,他的五官依舊不清晰,可他的身影高大,他的肩膀寬展。他站在那兒,安安就知道他是陸昂。
再沒有別人!
這是她愛的男人。
這是她等了三年多的男人。
安安快步朝他走去。
每分每秒她都不舍得再浪費。
高跟鞋踩在地上,一步又一步。
越是靠近,她越能聞到陸昂身上的氣息,那種雄渾、昂揚的男性氣息,原始且充滿了力量。讓她的腿發軟。
安安走到他的面前,貪婪仰望着他。
離得這樣近,終于将他看得清楚。
他的輪廓依舊硬朗,他的五官還是周正、堅毅,唯獨眉骨多了一道傷。那道傷口早就縫合痊愈,只留下時間的淺淺痕跡,昭示着他所經歷過的危險。指尖顫了顫,安安輕撫那道疤,心疼道:“你受傷了。”
“都過去了。”陸昂默了默,問剛才的事,“我是不是給你帶了麻煩?”
聽到這話,安安登時不開心,兇巴巴反問:“那我也是你的麻煩?你是不是早就想甩掉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見到我?”
她一兇,俏臉鼓起來,那些所謂的成熟、冷靜全沒了。沒人能說過她,她的嘴巴一貫伶俐會嗆人……陸昂輕笑。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
安安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陸昂指腹輕輕刮過。
他的動作柔軟,他的掌心溫熱,安安覆住陸昂的手,用她的手緊緊抓住他。
他的指骨很硬,他的手很大。
握着他,她便安心。
安安又去牽陸昂的左手。手遞過去,安安這才發現異樣。目光死死盯着陸昂的左手,她僵在那兒。僵了兩秒,安安倉惶擡頭。
那條長命縷沒了,陸昂的胳膊垂在那兒,明顯不對勁啊,還有……還有陸昂左手手腕、手背上好多刀疤。那些疤結了痂,猙獰而猖狂,像是死神在對她冷笑。
嘴唇顫了顫,安安突然又想哭了,她頭痛欲裂。
陸昂仍舊輕描淡寫:“都過去了。”見她眼睛紅了,他彎了彎手肘,安慰安安:“已經在恢複。”
他越是風輕雲淡,安安心裏越痛,她難受的快要死了。眼淚湧上來,安安連忙低頭。那些晶瑩的淚掉在地上,安安顧不上擦,她牽陸昂,緊緊牽住他的左手。
“還有哪兒?”她問陸昂。
她問他,他身上還有哪兒有傷。
陸昂沒說話。
安安就明白了。他肯定受了很多很重的傷,他死裏逃生,他那麽艱難地才來見她。
他做出了承諾,就不會食言。
這就是她的陸昂。
他回來了,他平平安安站在這裏,比什麽都強。
擦了擦眼淚,安安踮起腳,吻他。
這個吻他們等了三年多,等了一千多天,在他們的記憶裏無數次演繹。
柔軟的唇輕輕碰了碰,安安還是在哭。
“陸昂。”
現在沒有人,她終于可以喊他的名字。抵着他的肩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他。
陸昂,陸昂……
這個名字她怎麽喊都不夠。
她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安安知道的。她要照顧他一輩子,她還要給他生孩子。
在安安的堅持下,陸昂領她去自己的宿舍。
小媳婦正式上崗了,安安什麽都想知道。
派出所宿舍在派出所的後面,挨着附近小區,單獨的兩棟樓,住的人不少。外表看上去和普通小區沒什麽差別。
陸昂開門,随手打開燈掣。
暈暖的光落下來,安安走進去,仔細打量這個地方。
房間不大,他的東西也不多。桌上是煙灰缸和煙盒,旁邊擱着消炎與舒經活血的藥,都吃了,用了。安安一一打量,鼻子禁不住發酸。陸昂的警服随手撘在椅子上。指腹摸過去,她回頭看他。
燈下,陸昂眉眼平靜。
“都結束了?”安安只能這樣問。那些危險的日子她根本不敢想象,她更不敢想象三年多這人是怎麽過的。
陸昂“嗯”了一聲,不方便多說別的。
得到肯定答複,安安眼眶又要發熱。她看着陸昂,凝視着他。屋子裏就這樣安靜了下來。陽臺門沒關,微涼的晚風吹過來,拂過她的衣擺,拂過她的發絲,拂過她的心。
幾步之外,陸昂也一言不發望着她。
明明風往屋子裏面吹,偏偏安安能聞到陸昂身上的那股氣息,那股讓她發軟、臣服的味道。那是他的荷爾蒙。
站在他的視線裏,耳根微微發燙,安安脫下外面的薄風衣,搭在椅子上。
她裏面是黑色的掐腰連衣裙,露出精致的脖頸與鎖骨。柔軟的衣料貼着胸乳隆起,弧度柔軟、大小适中,再底下的腰卻收得緊。
安安朝他走過去。
短短幾步,每走一步,她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一些。
直到陸昂的面前。
他抿着唇,低低垂眸。
察覺到他的目光,安安耳根越發燙。與他對視一眼,安安視線往下,落在他的肩膀那兒。陸昂平時都穿T恤。他的衣料總是特別柔順,貼着他的肩膀往下,勾勒着他的身型。
他的肩膀寬寬的,他的腰卻勁窄、有力……
安安耳朵徹底紅了,她撇開臉。
陸昂擡起她的下巴。
安安迎上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陸昂俯身吻住了她。
不同于先前的那個輕吻,這才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吻,占有,兇悍。
他的氣息太過強悍,他吻得她渾身發軟,他吻得她渾身戰栗。安安踩着高跟鞋,站都站不穩,只能用力勾住陸昂的脖子。
她将自己的舌尖遞過去,承受并回應着這個吻。
她太需要他了,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向他綻放。
她緊緊靠着他,柔軟的胸貼着他,她渴望着他。
她的乳被他握住的瞬間,安安還是想戰栗。
他的指腹粗粝。
他揉她,他刮她的乳.尖,那種陌生而熟悉的觸感迅速竄遍全身,安安什麽都做不了,她只能死死抱住他,任由他吻她,揉她。
因為太久沒有做過,安安底下重新變回緊澀。他每一寸的進入都艱難,折騰好久,兩個人身上都是密密的汗。
直到他完整沒入。
稍微有些漲。那種充盈、被漲滿的感覺令她輕輕顫抖。
那是他的硬度,那是他的熱意。
在她的體內,被她徹底容納。
這種親密最為直接、直白,只屬于他們彼此。
這種快樂亦只有他們能夠彼此分享。
做完了,兩人才去洗澡。
浴室水汽蒸騰、彌漫,完完整整看到陸昂身上的傷,安安還是忍不住落淚。
他的胸膛有傷,他的後背也有。
指尖一點點撫摸過去,安安慢慢吻他,吻他的那些傷,他的勳章。
洗完澡,安安便替他利落熱敷、上藥。
陸昂左手手筋全被挑斷,每天都需要熱敷,再舒筋活血,還得去醫院理療,做康複訓練。
安安沒有換洗衣服,如今穿着他的T恤跑來跑去。陸昂不想麻煩她,安安就兇他:“你坐着,不許動。”——還是小媳婦的模樣。
安安認認真真拿毛巾替他熱敷。
她洗過澡,濕漉漉的頭發上裹着毛巾,露出漂亮的五官。她眉眼專注,她擡頭問他:“是這樣嗎?”她怕自己做的不好,又怕弄疼他。
陸昂摸她的腦袋。
熱敷時間長,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
安安跟他獻寶:“陸昂!陸昂!我演了電影。”
陸昂告訴她:“我看了。”
安安明顯意外,她急忙追問:“我在裏面好不好看?”
她最在乎這些了,根本沒變……陸昂說:“好看。”
安安就笑了。
她湊過去,親他。
手腕的毛巾熱熱的,她的唇軟軟的,拂過陸昂的心,這個夜晚寧靜而安詳,他也抿起嘴角笑。
察覺到他的淺淺笑意,安安額頭抵着他,說:“陸昂,我好想你呀。”這一千多天,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想到要瘋了。
“你想不想我?”她輕輕問他。
吻了吻她的臉,陸昂說:“想。”
安安摟着他的脖子,将臉埋在他的頸窩裏,涼涼的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陸昂替她擦眼淚,說:“別哭了。”
安安抱着他說:“今天哭完,以後都不哭了……”她要跟陸昂高高興興的過日子,她要和他結婚,她要給他生孩子。
他們要多生幾個!
這樣想着,安安傻笑着,再度吻住陸昂。
這個夜晚現在才真正開始,無盡而纏綿。這個夜晚,安安不知快樂了多少次。這種久違的快樂,只有陸昂能給她,送上雲端,去到天堂……
她真的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