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安安沒有問那條長命縷的去處, 陸昂卻在夢裏再次看見它。

夢裏, 照舊是密不透光的叢林, 他滿身是血,先前那兩刀捅得極深,猩紅的血不停從傷口往外滲,一點點帶走他的體溫。陸昂神思微微恍惚。緊接着他手腕上的長命縷被宋志一刀斬下來, 斬斷了,拿在他眼前晃。

那條長命縷已經被他的血徹底染紅了, 在風裏飄搖。

陸昂緊盯着它。

挑了挑刀尖, 宋志擡頭, 示意羅坤:“這□□的公安——”

就是這個擡頭的瞬間, 話未說完,陸昂直接反撲,鎖死宋志手腕,往後, 扼住他咽喉。他許久沒練格鬥, 再加上重傷,如今只憑原始本能。

“操!”

完全是猝不及防,宋志被扼得喘不過氣, 他兩條鐵疙瘩一樣的胳膊往後去抓陸昂, 試圖松一口氣。陸昂迅速扯過那條被血染紅的長命縷,極快纏上宋志脖頸,死死勒住。他很久沒有這樣搏命,身體機能瞬間調動至最高, 陸昂下手快準狠……羅坤連忙撿起地上的槍,再對準他。陸昂已經丢下面色青紫的宋志,他面無表情、渾身是血的站起來。陸昂說,坤子,想想紅倩……

羅坤被捕的時候,對他冷笑,我當你是我哥,是我一輩子最好的兄弟,你就這樣利用我?

陸昂慢慢睜開眼。

窗外天光微亮,床頭櫃的時鐘顯示早上五點半。

組織上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給陸昂——現在越來越人性化,卧底回歸通常會進行心理疏導——醫生告訴陸昂,這種情況很正常。但他卻醒得越來越早。

定定對着天花板,陸昂目光一點點聚攏。這裏沒有血腥味,也沒有硝煙,只有柔和的清晨,還有……身旁的無間親昵。

肩膀沉沉的,陸昂轉頭,安安正靠着他的肩,睡得香甜。她整個人緊緊依偎着他,一手搭在他的腰上。

她穿他的T恤,領口有些大。

晨曦從窗邊透進來,照在她卸掉妝的臉上,有一種幹淨聖潔的美。

靜靜端詳了一會兒,陸昂小心翼翼挪開安安的那條胳膊,他坐起來。

他這麽一動,安安就迷迷糊糊醒了。

揪着陸昂的衣服,她睡眼惺忪的問:“幾點了?”剛醒,她聲音綿綿軟軟,像含着砂糖。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陸昂跟她說。

“那你去哪兒?”安安半睜開眼,好奇。

陸昂說:“我去鍛煉。”——他必須盡快将身體調整回來。

安安坐起來,從背後抱住陸昂,環住他窄窄的腰。下巴抵着陸昂肩膀,安安特別不要臉的撒嬌:“陸昂,你在我身上鍛煉好了。”

反正……都是運動嘛……

有什麽差別?

她的手也不老實,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在他平整結實的腹肌上撫來,撫去。意味深長。

陸昂被安安的無恥逗樂了。握住她的手,陸昂回頭,安安親了親他的臉。

她親他的臉,親他下巴上的青茬。

“陸昂,我們結婚吧。”微薄的晨曦裏,安安忽然這樣說。

陸昂怔了怔,安安認真告白:“陸昂,我想跟你結婚,我想給你生孩子。”她格外虔誠,她還格外霸道:“不許拒絕!”陸昂一時沒有說話。淡淡晨光裏,他沒有高興,也沒有別的表情。他只是深深看着她。

這樣的沉默令安安有少許不安。知道陸昂在擔心什麽,她連忙說:“更不許猶豫!”她牢牢盯着他,眼裏仍舊不安。

彎起嘴角,陸昂輕輕笑了笑。他說:“你傻不傻?”

“我就對你傻。”安安抱着他,抵着他堅韌的背,甜絲絲的笑。

這個世界或許很現實,這個世界也可能很殘酷,但他們□□,未來有什麽值得可怕?

不要問會不會後悔,不要問值不值得,她想和他結婚,她想和他在一起,就是這麽簡單、純粹。

她的愛永遠熱烈,她的心最為赤忱,她毫無保留地通通給了他。

“陸昂,好不好嗎?”安安跟他撒嬌。

這就是他的暖陽、他的救贖,更是他活着回來的信念。沒有人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

陸昂答應道:“好。”

安安就又笑了。柔和的微風裏,她眼眸彎彎的,皮膚透亮。貼着陸昂的頸窩,她蹭了蹭,像柔軟的貓。

牽着陸昂的左手,放到自己胸口,安安回到剛才那個“不要臉”的話題,她軟綿綿的說:“給你個鍛煉的地方。”

他們表演系必須要練形體。三年多堅持不懈的練下來,安安的身段要比以前軟,怎麽擺、怎麽折都行,她的胸也比過去大了,又挺又翹。

覆着他的手,慢慢揉搓着自己,安安覺得自己……真挺不要臉的。

她的臉燒得慌。

陸昂單手将她撈過來,撈到自己懷裏。在漸漸亮起的天幕下,陸昂脫掉她的衣服,吻她。

塗成嫣紅的指甲抓着陸昂的背,安安覺得自己這個陪練貌似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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