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立儲

聖駕回京這日,本是晴好的天氣,可一路往回走着,天卻漸漸變得陰沉了,好在沒有下雨,一路平安回到了京城。

回來時走的快些,沒用上三天,第二天入夜十分便進了城。

劉承繼本是要先送聖駕回宮的,只是皇後娘娘見天晚了,便發了話,讓他們自己回府。

劉承繼騎着馬并着晏如瑾的馬車一道回了王府,晏如瑾門前下了馬車時,便見的大門口挂着燈籠亮堂堂的,滿府的下人皆在門口候着。

見了他們來,紛紛跪地:“奴才恭迎世子爺,世子妃回府。”

兩年多沒有見面了,晏如瑾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一張一張面孔還是熟悉的,熟悉的面孔将她心底本有些淡去的記憶又拉了回來……又往人群中掃了一眼,沒有見到清荷……

“回家吧!”

劉承繼朝她伸出胳膊,晏如瑾擡臂搭了上去,淺笑着朝他點點頭。

管家本是叫人備了軟轎的,只晏如瑾許久沒回來了,想走走回去,便沒有坐,兩個人踱着步子,往回走,前邊兒兩個丫鬟挑着燈籠,正房裏侍候的幾個丫鬟婆子,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邊兒跟着。

雖是許久不曾回來住,可正房裏的擺設卻是依舊如往日的模樣,只是零零散散的多了點孩子的東西……

劉承繼道:“今兒個晚了,福兒也該睡了,明日早間我去接她回來。”

“好!”

下人們進來侍候,洗漱過後,又吃了點東西,直到晚上上床了,晏如瑾也沒有見到清荷。

他們這裏尋常不用人守夜,将人都打發了後,她問劉承繼道:“怎麽不見清荷?”

剛到了床前的劉承繼聞言一愣,似是沒想到她忽然提起這個來了,他道:“你倒是真記得她!你不提我都給忘了,好似管家提過,咱們走後不多時,她便追去皇陵時候我母妃了。”

“不記得誰,我能不記得她嗎?”晏如瑾擡眼,卻見到劉承繼正站在床前給自己披鬥篷,“你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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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劉承繼剛一開口,丫鬟便進來報,說是陛下找他進宮。

系好了帶子劉承繼和她道:“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會有事嗎?”

“不會,放心。”

晏如瑾點點頭,下床幫他整了整衣領,又正了正冠:“小心些。”

“好!”

——

元祥宮裏邊兒,幾位被搜了府裏的老王爺,義憤填膺的罵了劉承繼一個多時辰,尤其是寧王,他氣的只恨不得當場就将劉承繼給活吃了,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會有敗落的一天,可沒想到的是,如今可還沒敗落呢,竟是有人敢搜他的府裏!這種事情便是皇帝要幹,都得有足夠的理由,可是劉承繼這個小兔崽子,他就敢——

寧王爺身體強壯,可是這會兒竟是給氣的手上打顫,臉上脖子通紅通紅的,可見真是激動的不得了!其他幾位王爺也沒好到哪裏去。

罵了半天,劉承繼只是聽着,一言不發,幾位老王爺跪到了地上求皇帝做主,皇帝卻是打着哈氣說時辰晚了,他精神不濟了,這事兒明日拿到早朝上去商談。

幾人無法便只得告辭,因時辰過晚,宮門已是落了鎖,皇帝開恩,留他們在宮裏住下。

有宮人上前,領着幾人前往安排給他們各自休息的地方,劉承繼卻将他身邊的內監打發了,擡腿朝寧王走去。

“王叔,我送您。”

寧王回頭,眼一瞪,袖子一甩:“你給我滾。”

劉承繼顧自上前,他低聲道:“侄兒給王叔賠罪了,原本要王叔這裏侄兒是不敢太過冒犯,本想走個過場做做樣子的,這般外人只當我搜過了,卻沒搜出什麽,也是給王叔證個清白!可是底下人不懂規矩,竟是當真搜了東西出來,冒犯了府上。”

劉承繼擡眼,聲音更低了幾分:“東西都是沒什麽大不了的,王叔若是肯收,明日一早,侄兒便命人送回。”

寧王面色一肅,擡眼看着他,似是在分辨他話中的真假,半晌,他擡手揮退了身邊的宮人,壓低了聲音問劉承繼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承繼道:“這一回只是為了查明,北魏太子一案,并沒有為難王叔的意思?事實證明王叔和此案無關,那麽承繼自該給王叔道歉。”

說實話寧王本來是覺得,劉承繼這是要借此機會将這幾個對他有威脅的老王爺一鍋端了,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家,誰也不可能說是幹幹淨淨的,若是想從府裏找出點什麽來做文章,那是再容易不過的……比方說他這裏,雖說沒有什麽真正大不敬的罪證,可就劉承繼搜走的那些與朝中大臣來往的書信,以及一些賬冊名單之類的東西,若是真有心要整他,還是很麻煩的……

寧王沉思片刻,問道:“你的意思,你将東西還來,這件事便過去了?”

“全看王叔的意思,王叔說過去了,便過去了……”言外之意,若寧王這裏過不去,那就大家過不去。

這事兒若是追究起來,劉承繼固然有錯,可是他這裏呢,不說別的,光是結黨營私這一點,若皇帝追究,他雖不至于會被削去爵位,可也得被打個元氣大傷,而劉承繼這裏,皇帝定然是不會動真格的。

若是追究怎麽算都是自己吃虧。

沉思半晌寧王道:“我聽說誠王府你也圍了,還抓了人了?”

“是!誠王的大哥。”

“今兒個怎麽不見誠王。”

“許是此時寧王正在府裏拟請罪折子呢!”

寧王眉目微微一動:“他和這件案子有關?”

劉承繼沒有直接回答有關或無關,反而是道:“倒是找到了一點證據,只是他們府裏老大搶着認罪了,這事兒也就不好再查下去了。”

寧王眉目舒展了,謀害北魏太子這罪名一坐實,不管牽扯的是誰,誠王府這爵位是保不住了,一旦誠王這爵位沒了,也就沒了競争的資格,這樣一來陳家再勢大也是不足為懼了!

誠王府一倒,剩下的就是他寧王府了……至于眼前的這個,說實話,便是當了太子,他都不怕!半點根基沒有,只靠皇帝的恩寵是站不住腳的。

怎麽算都是一筆核算的買賣,于是寧王點頭,兩人達成協議,劉承繼将從寧王府收走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寧王爺不在追究被圍府搜查一事,這不愉快的一頁,便算翻過去了。

告別了寧王,劉承繼又依次到其它幾位王爺處走了一遍,于是第二天早朝上劉承繼無旨便圍府搜查這一事便沒人提起,把時間都留給了請罪的誠王。

誠王雖是請罪,可是卻将自己摘得幹淨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他庶出的大哥的頭上。

罪名重大,不容姑息,皇帝當朝便收回了誠王和寧遠侯的爵位,不過卻也留了兩分情面,府邸沒有收回。

案子又審核了幾天,結案後,和玉公主府受了申饬,還牽連了朝中十幾個大臣,收監幾人,罷官幾人,十幾人降級。

一場風波便算是過去了,寧王很滿意,只是尚未高興幾天,就在十月底,皇帝突然下了道旨意,說是劉承繼辦案有功,立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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