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茹天沏了一壺大紅袍放在茶幾上,“姐,你陪姐夫吧,我看書去了。”
茹天跳級上來的,雖然只有13歲,卻在讀高二,聰明是一部分,勤奮也是一部分。
茹顏倒了兩杯茶,“我家沒咖啡。”家裏人都喜歡喝茶。
“恩,……下棋。”
掃了眼棋盤,黑白兩子膠結在一起,勝負難分。茹天是國家隊的,棋藝比同齡的孩子好很多。
茹顏撿着棋子,“我不愛下棋,費腦子……”
看她要收棋盤,陸澤一手按住,“下棋。”
茹顏只好拿起白子,一副敷衍的樣子。
“好好下,……你用黑子。”
茹顏看他一眼,換了黑子。
除去小天不算,所有跟他下過棋的人中,她下的最好,布局大氣,穩紮穩打,該舍的時候絕不拖拉,該殺的時候絕不手軟,夠耐性,夠隐忍。
陸澤勾起嘴角,這是一只小狼。
白子落下,黑子敗下陣來,輸兩子。
茹顏揉着額頭,“腦仁疼,不下了。”
陸澤端起茶杯喝茶,他很少喝茶,總覺得太苦,不知道為什麽卻能忍受黑咖啡的苦味。
鄧春芳已經洗好碗了,切了一盤蘋果過來,茹顏拿起一塊塞到嘴裏,咬得咯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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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春芳看着陸澤,語重心長,“陸澤,你真要跟小顏結婚嗎?”
茹顏停了動作,看着母親,她的臉色凝重,像在交代很重要的事情。
陸澤點點頭。
“那你喜歡小顏嗎?能保證一輩子對她好,愛她,寵她嗎?”
“媽……”
“你不要說話。”
“小顏說你們是相親認識的,這才十天不到就談婚論嫁是不是太快了?小顏是我捧在手心裏的,我不想她受委屈。她、她……”鄧春芳語氣哽咽。
茹顏抱住她的肩膀,輕輕搖晃,“媽——”
鄧春芳拍拍茹顏的手,“我是要你年底結婚,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媽還沒做好準備。”
她又何嘗不是,她根本不想結婚。她看向陸澤,陸澤正在看她,眼神深沉。
上位者的氣息散發出來,鄧春芳的腿一軟險些癱倒,被茹顏扶住。
陸澤輕敲桌面,“我爸爸媽媽想移民,所以想讓我們盡快結婚,好了了心事。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她想要什麽我都會給她。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去我家跟我爸媽确認一下。”
陸澤收了氣勢,扶着鄧春芳坐下,“除了茹顏,我不想跟任何人結婚。”這是他的真心話,她夠聰明,夠懂事,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即使跟他置氣,也會好好安撫他的父母。別的女人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鄧春芳嘆口氣,她看出來了,陸澤不是一般人,剛才他那氣勢一出來,她差點癱了,這樣的人想做的事她怕是攔不住,“罷了,只要小顏願意,我不攔着,有一點兒你記好了,如果小顏不開心,受了委屈,我随時接她回來。”她後悔了,她不該逼茹顏去相親,一想到她要離開,嫁給別人做老婆,她就難受,她……舍不得呀。
“好。……不如明天你們去我家商量下婚事。”他又在強逼。
茹顏瞪他,陸澤看過來,“遲早的事,拖着也沒意思,我媽那邊我會去說。”
“明天就明天,正好小天也在家。”鄧春芳回了房間。
茹顏拽住陸澤的衣領,語氣冰冷,“你不要逼我媽!”清澈的眼眸裏蓄滿了殺意。
呵,終于露出了狼的本性。
陸澤勾了下唇,摩挲着她的手背,“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那些男人平庸、懦弱、無能,眼盲、心盲,分不出玉與石頭,配不上你。”攬住女人的腰,往懷裏一帶,他的身體緊緊貼着她的,“跟了我,才是對的。”
輕輕親吻女人小巧的耳垂,低聲道:“如果說我是一只獅子,你就是一只狼,你只有跟着我這個王才能在森林裏肆意捕殺。用你聰明的腦袋想想我說的對不對,明天帶着阿姨和小天去我家,好好商量婚事。”
茹顏松開他,慢慢撫平他衣服上的褶皺,他說的對,她的确看不上那些男人,明明處處不如她,還擺出一副我喜歡你是你上輩子積了德的樣子來,她厭惡,讨厭,懶得看他們一眼。
眼前的男人确實很優秀,把別人秒成渣,但也危險,若是愛上他,一定會萬劫不複。
結婚……呵,好吧,結婚,像他說的一勞永逸,也不用再應付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
只是,要守好心,不能丢了。
“你該走了,明天我帶媽媽和小天過去。”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朝正中間的房間走去,茹顏快步跑過去,擋在他面前,“你幹嘛?”那是她的房間。
男人不說話,看着她。她和小天聯手給了他個下馬威,他還沒找她算賬,哪能這麽快就走。
“不行,很亂。”她不退。
“茹顏。”他叫她,眼睛裏是森冷冷的殺意。
她深呼吸一口氣,硬生生頂着,他不會殺她,他還要跟她結婚,她還有用。
陸澤盯着她,她拿住了他,知道他不敢對她怎麽樣。
兩人相互對峙,誰也不讓。房間裏死一般的沉寂,低氣壓凍得人發抖。
男人突然上前,捧住她的臉吻她,真真切切的吻,不是掠奪,不是啃噬,吻的人臉紅心跳,吻得情、色十足,茹顏推他,她感覺到了男人身、下的硬、物。
門吧嗒開了,男人推開門,轉身,關門,将女人抵在門上,不讓她動彈,繼續加深那個吻,他真想現在就要她,
他真的忍不住了。
茹顏放棄抵抗,她越是抗拒,他越是興奮,所以她選擇任由他予取予求。
陸澤停止了動作,撫摸着她紅腫的嘴唇,“你倒是會審時度勢,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不得不說你是
我碰到的最聰明的女人,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身體裏的欲、火慢慢消散,男人輕輕描摹着女人的眉眼,她的眼睛還是那般清澈,如果這雙眼睛染上情、欲……
一定會很迷人吧。
“陸澤,你真是卑劣。”用這種手段進她房間。
陸澤勾唇而笑,環顧四周,這是她的房間,到處都有她的氣息。目光被一張桌子吸引,上面攤着一堆紙,紙張
的旁邊有一個硯臺,其上放着毛筆。
資料上說她會畫國畫,寫了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他走過去,最上面的紙上畫了一個古代的女子,女子穿一件淡粉色拖地長裙,手腕雲軟紗,發髻上攢了兩朵梅
花,臉龐豐滿,手裏拿着一卷書,神情惬意,坐在一塊大岩石上,岩石旁種着一顆大松樹,松針散開成花狀。
因為老頭子喜歡這些東西,陸澤耳濡目眼,一眼就看出她畫畫的技藝不俗。
畫的右上角寫了四個字——秋水剪眸,行雲流水的行楷,透着從容灑脫。
畫的下面是一副字,默的蘇轼的水調歌頭。
怪不得她身上有一股子墨水味,房間裏整天堆着這些,怕是連骨髓都被侵蝕了吧。
飄窗上垛着一摞書,最上面的一本夾着書簽,想是正在看。除此之外,就是一張床,一個衣櫃,床頭櫃上
也垛着一堆書——他終于知道她臉上的書卷氣哪裏來的了。
合着她平常就是看書,畫畫,寫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得像個古代女子。
對了,還會下圍棋,這是現代女子的習性嗎?
陸澤坐在飄窗上,大長腿翹上去,正正好能放下,他拿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打開窗戶,朝外吐出煙霧。
茹顏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看他。男人的表情很冷漠,眼睛無波無瀾。他除了親她的時候,有點人氣,其他的
時候就像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這樣的人竟然逼着她結婚,想想真是可笑。
茹顏趴在桌子上,很快睡着了——她喜歡中午睡一會兒。
陸澤回頭,就見女人恬淡的睡顏,呼吸綿長。
拿起最上面的書,翻開,一行小字進入眼簾,“一見鐘情,竟是這樣簡單。”
再翻,“傻,有這樣追女孩子的嗎。”
又翻,“這女的真矯情,白蓮花一朵。”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
似在跟書中的人對話,幾乎每一頁都有批注。
陸澤又拿起一本,同樣寫了很多字,“商場如戰場,宜速戰速決。”
“此計不好,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下下策。”
“你女兒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偌大的家業也得毀了。”
“企業與政治永遠不要攙和在一起,官家只在需要你的時候才會捧你。”
“……”
陸澤的眼神幾變,意味深長地看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女人,放下書,徑直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上的話出來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