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視死如歸

齊仁着人送來一份拜帖,請羅遷過府一敘。

自從上一次的拍賣之後,羅遷還沒有再見過齊仁和雷老虎。這兩只大鱷謀奪張修年的海河馬場,也不知結果如何。不過張修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他暫時還要依仗雷老虎的銷售渠道呢。

趕到黑玉票號的時候,雷老虎也在。兩人面色有些陰沉,羅遷猜測,這兩個家夥肯定是踢到鐵板了——張修年畢竟不好相與。

雷老虎開門見山道:“羅兄弟,這次找你來,一是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二是有件事情要征求你的意見。”

“游戲機最近這段時間我又出手了一臺,不過這一次,卻出了個意外情況。”雷老虎有些為難道:“有個家夥,他三百萬上品仙玉拍下來之後,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準備用一件東西抵賬,我和老齊不好決定,畢竟這東西是你的。”

羅遷問道:“他準備用什麽東西抵賬?”雷老虎有些為難的拿出一件東西來:“這件事情怪我,那家夥一向很守信用,沒想到這一次會這樣。”看來賴賬的人背景也不簡單,否則雷老虎肯定不會考慮以物易物,必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将錢拿回來。

羅遷意識到這一點,心中已經決定了,不管那人是用什麽東西抵賬,自己也都認了。反正不過是一臺游戲機。大家以後還要合作,別讓雷老虎太為難了。

雷老虎手中,是一塊黑色的玉板,上面兩個詭異的大字:鬼煉。羅遷一愣:“這是什麽?”雷老虎道:“這是一門制器秘術,但是必須是魂仙才能修煉的。所以,這東西雖然珍貴,但是對于絕大多說人來說,也是一件無用的擺設罷了。”

羅遷低頭看這手中的“鬼煉秘術”,掩飾着自己貪婪的目光,用平靜的聲音問道:“這是幾階秘術?”雷老虎伸手在那玉板上一拍,一片脆聲,玉板一化為九:“從一階到九階,都有。”

羅遷差點激動地吼出來:成套的魂仙制器秘術!奶奶的,要是真的碰上一個有錢的魂仙,這一套秘術,至少也能買上千萬上品仙玉啊!

不過正如雷老虎所說,這東西對于一般人來說,就是一件昂貴的擺設。雖然它的真實價值非常高昂,但是只能看見,拿不到手裏。

可是羅遷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器修魂仙——肖湘子。

誠然,肖湘子現在沒錢,但是羅遷需要他。那些從下界走私上來的首飾,沒有任何的功效,只有通過肖湘子的妙手,才能讓它們身價倍增。當然,羅遷目前也只相信肖湘子。

雷老虎看羅遷一直低着頭,還以為他心中不快。畢竟能夠到手的三百萬,變成了一堆黑玉,是誰都會很不高興。雷老虎嘆氣道:“羅兄弟,這個人物咱們不是惹不起,只是因為三百萬鬥個兩敗俱傷,實在不劃算。所以我想息事寧人,這一次的事情他欠我們一個人情,他心裏明白,日後對咱們,必有幫助。所以,你看……”

雷老虎有些為難,有意來勸羅遷,卻不好意思開口。

羅遷一擺手:“既然老雷你都這麽說了,做兄弟的還能不答應?行,就這東西,頂了游戲機。可是這東西,咱們三個人可怎麽分哪?”他故作姿态這麽一問,本就有愧于心的雷老虎哪還好意思和他分?連忙一股腦的将九塊玉板塞進了他的褡裢裏:“羅兄弟,這東西雖不值錢,但好歹也是個秘術,害你損失了那麽多,就當我們兩個賠禮道歉的小意思吧。”羅遷還要推托,齊仁也道:“小羅,你還是收下吧,要不,我都想在你的戶頭上打進去一百五十萬了。”羅遷這才一笑,面上故作勉強,心中歡天喜地放鞭炮,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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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看着他收下了,心裏才好受一點,接着說道:“游戲機暫時到此為止,下一步,我們要退出電腦游戲。計劃我已經想好了,先邀請十名信譽、身家都在前列的客戶,到我的望雲峰上試玩,盡量保持神秘,第一次拍賣也在這十人中進行,然後再一步步掀開面紗,第二次拍賣三十人參加、第三次五十人參加……最終過渡到大衆拍賣。你看怎麽樣?”

羅遷沒想到,這個貌似憨厚的雷老虎,竟然這麽狡猾,連保持神秘性這種終極銷售技巧都能夠想出來。他不由得點頭道:“我看行,老雷,一切就交給你了。”

“在電腦游戲第一次拍賣之後,我準備開始長期供應游戲機,每一臺初步定價五十萬上品仙玉,小羅你怎麽樣,貨能不能供上?”雷老虎問道。

羅遷一點頭:“沒問題。”

……

美滋滋的揣着秘術“鬼煉”離開了黑玉票號,羅遷吹着口哨來到了肖湘子的門口。肖湘子對于羅遷最近頻繁的“打擾”,顯然有些不滿——任誰制器被打擾,也不會高興。

羅遷神秘兮兮道:“先別不滿意,快些将我迎進去,否則今天這買賣,我可不一定要便宜誰呢。”肖湘子看他牛氣沖天,眉頭一皺,随手一揮,一條羊腸小徑出現在腳下,生硬道:“那麽,羅大東家,快請進吧。”

羅遷道了裏面,四處看看,漫不經心地問道:“小胸,你所屬何門何派,所修何功法?”肖湘子答道:“無門無派,我修的都是凡術,最近因為一直給你們制器,所以我已經達到四階仙人的水準了。”

他雖然到了四階,可是卻無法和其他擁有秘術的四階器修相提并論。凡術和秘術之間的差距,好像民用科技和軍用科技之間的差距一樣巨大。

羅遷大刀金馬的坐下,一揮手:“上茶。”肖湘子耐着性子,端上一杯茶:“行了吧,老羅,有什麽事情快說。”羅遷捧着茶碗,随手丢下一片黑玉:“喏,拿去看看。”

肖湘子狐疑,拿着黑玉板一陣端詳,驚訝道:“這是、這是魂仙器修秘術……可惜可惜,只是一階的,不過,就算只是個一階的,也很有價值啊。”他說着就要往自己懷裏塞。羅遷一聲冷笑,肖湘子讪讪:“怎麽,羅兄不是給我的?”

羅遷放下茶碗,正色道:“小胸,我們合作這麽長時間,我待你如何?”肖湘子仔細回想一下,雖然羅遷這人有時候很煩人,但是從合作的角度上來說,那還真是一個十佳合作夥伴。從不拖欠貨款,而且利潤分成也很公平。肖湘子這些日子,沒少從他那裏得到好處。他點點頭,翹起大拇指道:“這個沒得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羅遷接着道:“你覺得,這樣一門魂仙器修秘術,如果從合作夥伴的角度來說,我應該賣你多少錢?”肖湘子臉色一變,唯唯諾諾道:“羅兄,你也知道,我,這個,我出不起價錢哪……”

羅遷也點頭:“沒錯。那麽真是對不起,我要收回來了。”他伸手去拿黑玉,肖湘子連忙道:“羅兄、羅兄,以後十年,我免費為你打工,怎麽樣?”羅遷呵呵一笑,又抛出一片黑玉板,緊接着又是一片、又是一片……一連九片。肖湘子眼睛都看直了:成套的魂仙器修秘術,一到九階,自己要打幾輩子工,才能償還這份債務?可是要他放棄,那絕對是比割了他的心頭肉還要痛苦,有了這一套秘術,他就可以榮登仙界制器大師的殿堂,說不定還能跻身天榜高手的行列!

這是多麽巨大的一誘惑啊!肖湘子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吐沫。

羅遷道:“小胸,我這個人從來不虧待合作夥伴,但是我對自己人更好。”肖湘子立即道:“羅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羅氏藥鋪的夥計了!”羅遷微笑搖頭:“你不是我們的夥計,你是我們羅氏珠寶的掌櫃的,并且是第一工匠。我給你一成的幹股,如何?”肖湘子想也不想答應道:“沒問題。”

羅遷将就沒黑玉板留下:“這些天你好好修習,然後煉制出一批首飾來,我要送給印泉飲的仙侶,作為新婚禮物。”

既然已經成了自己人,那待遇自然就不一樣了,肖湘子給了羅遷一枚玉符,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住處。羅遷讓他潛心修煉,羅氏珠寶籌備的事情不用他操心,自有杜冷凝操辦。

羅遷走出肖湘子的茅廬,身後傳來一聲發瘋似的大笑。羅遷不由得搖了搖頭,嘿嘿一笑,表面上雖然不怎麽在意,其實心裏也頗有些得意,悶騷之極。

出了秀水崖,羅遷去找杜冷凝。兩人商議了一下籌辦羅氏珠寶的事情,羅遷決定,把羅氏珠寶開到“六源”中去。畢竟珠寶行業,是個高端人群消費的産業,如果只是局限在三十六山之內,不會有什麽大的作為。

杜冷凝在寧遙山中收購了一家小珠寶作坊,他準備以此為基礎,籌建一個大的珠寶行。

一切事情有杜冷凝去籌辦,羅遷反倒清閑了下來。他盤算着去見鄭道光,向他說明,自己的任務沒辦法完成了,因為陸家小姐,根本對自己沒什麽意思。

和鄭道光聯系的玉符,羅遷放在了蚨山洞府的地宮中。他剛剛來到蚨山洞府門口,身後一道青光追來。羅遷伸手一捉,出乎意料,竟然是來自謝棠的傳訊玉符。玉符中沒有細說,只是告訴他,讓他馬上去密屋。

羅遷不敢耽擱,掉頭往密屋而去。

荒原,孤零零的石山,羅遷遠遠望見,精神一振:謝棠找他不會有別的事情了,想到馬上就能拿到息壤,交與神王,自己就能夠找到傳說之中的太古仙人們的遺物了。

“嘭”他沒留意,一頭撞在了一堵透明的牆上,滿眼金星,栽落下來。地面上,一截赤金色的方形石碑露出地面半個頭,那不知什麽材料制成的石碑上,隐隐約約能夠看到一個個奇異的符文。羅遷順着那截石碑望過去,只見那孤聳的石山周圍,被數不清的這種石碑,一圈一圈的包圍着,一股看不見的波動,籠罩着石山。

他剛才撞到的那一堵無形之牆,正蕩漾着一圈圈的淡金色波紋,慢慢消失。一名紫甲戰士憑空冒了出來,手中長槍一指羅遷,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将他定住不得動彈:“何人擅闖‘右兵令’,可是逆匪一黨!”

右兵令,是與左兵殿并列的右兵殿的一種常用陣法,也就是那些方形石碑。只要有陣旗在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布置這個陣法。右兵殿與左兵殿分工不同,右兵殿是仙界真正的“兵部”,掌管着整個仙界的各支仙兵。

而羅遷眼前這名仙兵,紫色仙甲,黑色披風,胸口上挂着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龜,正是右兵殿最精銳的戰士:金龜仙兵。相當于人界的特種部隊,每一名金龜仙兵,最少也是五階仙人的實力,并且各具神通,極為厲害。

羅遷自從加入了暗緝臺,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仙界的掌故,看到金龜仙兵出現,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麽會有金龜仙兵出現在密屋附近,而且看起來他們用“右兵令”困住了密屋,難道謝棠……

他還在思索,那金龜仙兵已經覺得不耐煩了,手腕一動,赤紅色的光芒攪動,羅遷一聲慘叫,渾身被撕裂了一般的劇痛。“快說!”金龜仙兵怒喝道。

羅遷忍痛道:“在下只是一時路過……”突然,身上一輕,痛苦全消,羅遷奇怪,他這麽容易就相信自己了?只見金龜仙兵一揮兵器,歉意道:“原來你是劫仙,抱歉,多有得罪。右兵殿在此辦案,你速速離開,莫要練累了你。”說罷,身形一轉,憑空消失。

羅遷苦笑,自己這身份,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大約這金龜仙兵覺得,什麽逆賊叛黨之類的,定不會吸納一名毫無用處的劫仙。

他擡頭望望那座石山,心中默念:謝棠啊謝棠,我雖有心幫你,奈何實力不濟,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他心中兀自挂念着謝棠答應他的息壤,也不知她究竟有沒有弄到。想到剛才金龜仙兵的警告,羅遷搖了搖頭,想想自己的金甲機人,與剛才那名金龜仙兵,尚可一搏,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只是這偌大的“右兵令”陣內,定然不止一名金龜仙兵,自己的力量,愛莫能助啊。

自從上一次謝棠拒絕他之後,羅遷心中那一點因為神秘而産生的幻想也破滅了;他拿得起倒也放得下,現在對這個女孩子,真的沒有一點什麽非分的想法。因此一切都是從生意的角度來考慮,救不了謝棠,心中遺憾,卻也沒有覺得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他轉身離開,息壤的一條途徑已經斷了,現在只能靠雷老虎那邊,瞎貓去撞死耗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息壤。他在心中祈禱:神王老兄,你可千萬堅持住,別沒等我找到息壤,您老人家就被海神篡了位……

“嗖”羅遷突然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速度大增,化作一道青煙飛速而去。兩耳旁是呼呼的風聲,耳後,一絲女子的幽香傳來。

“謝棠?”羅遷問道,肋下穿過一只柔軟的手臂,托着他一路飛馳。身後響起了謝棠的聲音:“你怎麽來的這麽慢?為了等你,我差點被右兵殿的那些家夥困住!”羅遷老臉一紅,他的淩空縱,速度不敢恭維。

謝棠突然道:“不好,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快走……”說罷,速度猛增,羅遷的臉頰被呼嘯而過的疾風刮得生疼,有些不能呼吸了。謝棠的仙功之高,大大出乎了他的想象。

也不知逃了多久,周圍一片荒山野嶺,仙界廣袤,大片領地荒無人煙,其中更是隐藏着衆多的“死境”,就算是九階仙人,也不敢擅闖。

“不行,這兩個家夥身上有右兵殿的‘追緝令’,我的速度再快,也跑不掉。”謝棠道。羅遷道:“你見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謝棠冷笑一聲:“你是我的客戶,我要是連客戶的安全都保證不了,密屋的名聲如何保存?”

羅遷心中叫苦:本來我已經置身事外,偏偏又被你扯進來。他問道:“我要的東西呢?你将東西給我,我把錢給你,咱們兩清了,我就不是你的客戶了。”謝棠怒道:“哪有這麽便宜?你害得我密屋被毀,還被右兵殿通緝,若是這麽輕易放過你,我謝棠兩個字,就要倒過來寫!”

羅遷終于明白了,冷笑道:“我說你怎會如此好心呢。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謝棠道:“還不都是因為你要的息壤。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那裏有息壤,出手劫奪過來,沒想到竟然被右兵殿給盯上了。真是奇怪,這幫家夥不去保護天庭,守衛四大天門,跑到九境裏來和我作對幹什麽!”

羅遷冷笑:“那一定是你拿了他們的東西了。”謝棠嬌軀一震:“你怎麽知道?”“你沒有踩到貓的尾巴,它會抓你嗎?”謝棠冷哼道:“最近除了你這筆生意,我什麽也不曾取過。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陸震用了那張卷軸,竟然不能将你送走,你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你真的是這麽一無是處嗎!”

羅遷凜然道:“實不相瞞,我乃是一絕世高手,游戲仙界,笑忘仙塵已經很多年了,和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且将我放下,我自有辦法打發了那兩個追兵,你可放心離去。”

謝棠竟然真的猶豫了一下,突然暴怒,狠狠地在他肋下擰了一把:“混蛋,敢戲弄我!你若真是絕頂高手,證明給我看!”羅遷吃痛,誇張的慘叫了一聲:“不是你要我說我有什麽秘密嗎?你不就期望我說出這樣的話嗎?可是我偏偏沒有,只好編一個給你了。”

謝棠惱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捉弄我。”羅遷現在已經能夠肯定,自己在仙界是死不了了,就算被那兩名金龜仙兵拿住殺死,頂多也就痛苦一下罷了,心情反倒十分輕松。

這樣的表現落在謝棠眼中,倒似一個視死如歸的豪傑之輩。謝棠心中暗道,還真是有些小瞧他了。

“不行,咱們這樣,遲早被他們拖死。我身上的仙玉不多,可是他們的追緝令是仙器,飛遍整個仙界都不成問題,持久戰對咱們不利。”謝棠說着,速度慢了下來,落到了一處山頭上。

荒山上紅花遍地,翠樹低矮,景致倒也不錯。謝棠察看了一下地形,伸手在羅遷身上一拍,封住了他的所有仙脈。羅遷聲音也出不得,瞪着一雙眼睛怒視着她,謝棠嘻嘻一笑:“你且在這裏呆着,我處理了那兩個讨厭的家夥,再來找你。”說着将羅遷往地上一丢,自袖子裏扯出一片薄薄的輕紗,蓋在他的身上。

這是羅遷第一次面對謝棠,剛才謝棠一直在他身後,不曾看到她的臉。可惜這一下雖然看見了,但是謝棠的臉上,蒙着一層黑色的霧紗,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其他的什麽也看不到。

羅遷有些失望,身上蓋着輕紗,無可奈何的躺在紅花從中。謝棠留下他,獨自一人繼續往東飛去。沒過多久,一陣破空風聲傳來,天空中掠過一部馬車大小的梭形法寶,赤紅色的火焰卷裹着飛梭,雷火滾動,速度飛快,一陣熱浪席卷,飛梭已經在數千米之外。羅遷明白身上的輕紗應該也是一件法寶,有它的遮掩,匆匆而過的金龜仙兵才沒有發現自己。

羅遷躺在花叢中,一動也不能動,體內仙脈被封,無聊之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棠還沒有回來找他,羅遷心中有些擔心,謝棠不會出事了吧?這女子雖然彪悍,可是金龜仙兵也不是一般強大,以一敵二,羅遷心中,實在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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