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感情明朗盡管一牆之隔我也喜歡你
優一郎父母的婚禮即将來臨，優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還難得地叫來優一郎談論結婚的事情，被提到自己當花童的事情，優一郎終于是皺了眉，語氣裏還帶着些許的疑惑與不滿：“媽，花童不是四五歲的小孩當的嗎？我都十五了，你見過這麽大的花童？”
“好，不讓你當花童。”優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逗他說自己另外找，到事後可別後悔。
優一郎才不後悔，他撇撇嘴唇，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讓優媽媽忍不住又掐了掐自己寶貝兒子的臉。
“媽，疼……”
婚禮就舉行在本市最貴的五星級酒店裏，聽聞這件事，君月士方忍不住咂舌：“笨蛋優，你爸是富二代啊？啧，看不出你深藏不露。”
“我哪知道。”優一郎苦惱地抱着酒店大堂沙發上的抱枕，語氣有些抱怨地說：“我連他做的是什麽工作都不知道。”
“笨蛋優，單憑你爸這次舉辦婚禮的場地來看，就說明你爸不一般啊。”君月淡淡道：“說不定他還會讓你跟你媽搬家到別墅裏去呢。”
“我才不要。”少年條件反射的拒絕，然後嘆了口氣，又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父親與米迦的父親，以及坐在宴會預定臺幫忙點宴席菜單的米迦爾，輕聲道：“別墅那邊沒有米迦，我才不搬去。”
“我說你，肯定喜歡米迦爾吧？”君月調侃道，無趣地捏了捏優一郎的鼻子。
可疑的紅暈順着脖頸忽地爬上了優一郎的臉，腦海裏突然浮現米迦爾如沐春風的笑，于是臉頰更紅了，最後只是咬牙切齒地朝粉發少年喊道：“別亂說……”
婚禮當天，作為主角的優一郎一家早早就坐車到達了舉行婚禮的酒店，優父特意包下了一層樓來布置婚禮場地，先是在露天的平臺上舉行婚禮，之後便是在裏面與賓客們吃飯慶祝。
沒想到一轉眼十年，優一郎的父親終于又把優母娶回了家，米迦媽媽笑着與優母聊天，以後優母也不會那麽寂寞了。想起當年自己的媽媽還說優父不可靠，米迦爾就抿了抿嘴，他仍舊記得他母親跟優一郎的母親見面時所說的話。
優母向客人們聲明去換婚紗後便離開了會場，米迦爾無趣地回頭一看，發現優一郎正在逗着迷了路的咖啡色貴賓犬。
“小優，你不換衣服嗎？”米迦爾在他身旁蹲下身子來，問道。
優一郎從手提袋裏拿出牛肉幹來逗狗狗，然後微微皺起眉，思考了半刻才緩緩地回答道：“不要，好麻煩……”
午後的陽光正暖，白如冬雪的雲層緩緩地在天邊移動着，貴賓犬吃完了優一郎手裏的牛肉幹，可憐巴巴地盯着優一郎不放。優一郎往包裝袋裏掏了掏，發現袋子裏的牛肉幹已經被狗狗吃光了，于是拍了拍貴賓犬的頭，一臉憐惜地說：“吃光了。”
貴賓犬哽咽地叫了一聲，便轉身跑走了。優一郎見狀嘆了嘆氣，用鄙視的目光望向已經跑掉的貴兵犬，道：“忘恩負義，好歹我也給你牛肉幹了啊。”
在一旁看了許久的米迦爾忍不住揚起唇角，然後故作嚴肅地說：“狗狗走了是應該的，小優的牛肉幹有問題。”
優一郎撇撇嘴，道：“我才不會被你騙到。”
在金色燈光下的米迦爾異常地好看，金發少年挑了挑好看的眉，道：“到平臺走走怎麽樣？”
…… ……
平臺的場地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來賓們的幾排座位整整齊齊，上面是宣誓的舞臺。
被請來的神父已經換好了衣服，他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什麽，以保證萬無一失。米迦爾和優一郎也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身旁的優好奇地四處張望着，雙腿交叉在一起不住地晃動。
眼前的一切突然與兒時第一次去教堂時的場景重疊在了一起，九歲時，米迦爾牽着八歲的優一郎的手偷偷地溜進了教堂裏。那時神父正在宣讀誓詞，新郎與新娘的臉上滿是不可忽視的幸福神情，教堂裏一片安靜，僅有神父神聖響亮的聲音在教堂裏回響着。
優一郎眼神期待，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般，笑得明朗，然後米迦爾聽到他稚嫩的童音響起：“吶米迦，長大後我娶你好嗎？好像很好玩。”
明明是玩笑般的話語，米迦爾卻讓自己把他的話當真，然後笑着答應：“好啊。”
不知道現在的優一郎是否還能憶起。
裏面突然傳來許多人的贊揚聲，優一郎好奇地往裏看去，只看見有不少人緊緊地圍着什麽，一臉的羨慕與驚喜。
“進去看看吧。”拍拍身上的塵土，米迦爾牽起黑發少年的手，建議道。
“嗯。”優一郎點點頭，然後把手放在對方的手中，往裏面跑去。
原來衆人圍住的是剛剛換好婚紗的母親，過分太長的頭發被盤了起來，還戴上了一條幾近透明的白色頭紗，臉上化了不算太濃的妝，她穿着一件高度才到胸部的白色婚紗，白色的裙擺長到及地拖曳着，美到像剛入凡塵的天使般，一塵不染。
“優，我好看嗎？”優母略帶羞澀的抿起了唇，笑着問道。
“年輕十歲！”優一郎道。
父親也換好衣服，一襲白色西裝，更顯得年輕英俊。雖然酒店裏面有暖氣，穿上再短的衣服也不算冷，但平臺是露天的且很冷，優一郎的爸爸特意找來了一件白色短款毛呢衣，體貼地披在了優媽媽的身上。
婚禮正式開始，優一郎拉着米迦爾找了個前排的座位坐了下來，神父與優父正站在臺上，優一郎的外公牽着優媽媽的手，慢慢地向着新郎走去。
直到走上臺前，優父溫柔地伸出手來，從外公手裏接過了優母，神父用誠懇的語氣說着結婚誓詞，優父與優母認真地回應着，直到神父說：“現在，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男人溫柔地掀起了對方的頭紗，彼此模糊的身影漸漸地重疊，直至二人的雙唇完全地貼合在一起。優一郎霎那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眼前濕潤一片，臉上突然有了溫熱的感覺。
“小優，你怎麽哭了？”米迦爾擔心的問話在自己耳畔響起。
優一郎胡亂地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聲音雖哽咽卻仍舊語氣倔強：“我才沒哭。”
“笨蛋。”少年溫柔地挽了挽他的黑發，聲音幾不可聞，終于忍不住将他擁入懷中，輕撫他的脊背給予安慰，微笑道：“你的願望實現了啊。”
你的願望便是米迦爾的願望，所以一直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無論難或易，因為那個人想看着你，笑啊。
婚禮儀式結束後，優一郎的爸爸媽媽顧着跟來賓們聊天敬酒，并沒有空去理睬優一郎，優也不覺得無聊，拉着米迦爾四處找東西吃。
黑發少年吃着手裏的炸雞腿，還是有些不滿意，米迦爾無奈地握着他的手在宴會廳左右閑逛。
“米迦，我想吃咖喱。”優一郎道。
“可是婚禮沒有咖喱，小優。”米迦爾回複他。
“喲，小兩口在這呢？”忽然，金發少年的肩膀被重重地一拍。
米迦爾吃痛地皺眉，轉過身去，這才發現剛剛拍自己肩膀的人其實是克羅裏。優一郎有些不滿的看着紅發青年，責備他來得太晚，連婚禮儀式都錯過了。克羅裏對他沒轍只能笑着說堵車。
優一郎皺着眉頭，當初叫克羅裏早點起床跟他們一起出門的時候，克羅裏又不跟他們一起過來，堵車鬧得那麽隆重的儀式都沒看到。
“優，能過來一下嗎？”在婚禮上吃東西吃得正盡興，更換一身紅色短婚紗的母親卻站在不遠處，朝優一郎招手呼喚。
優一郎用紙巾擦了擦油膩的手指，立即走到了母親的跟前，道：“怎麽了？”
“優，我們搬家好嗎？”優母開口便是語出驚人。
黑發少年頓時愣了愣，看了看身後等待着自己的米迦爾，語氣裏帶着些許緊張，問：“能不搬家嗎？”
“可是……”優媽媽猶豫不決。
“我們在這裏住也好啊，房子也很大。”優一郎攤開手說道，想努力争取母親回心轉意，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那裏沒有米迦爾。
雖然還是不怎麽明确自己對米迦爾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但他就是無法住到隔壁那頭沒有他的地方，他不能。
“你奶奶叫我們跟他們一起住……”優媽媽低下頭，輕聲說道。
“我不要跟奶奶住！”少年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其實聽到爸爸跟媽媽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奶奶之後，優一郎就下意識地将“奶奶”這個詞扔進了黑名單裏，他不喜歡這個拆散過他家庭的虛僞家人。
“怎麽了？”優父在此時出現。
優母嘆了一口氣，把優一郎不想搬家和不想跟奶奶住的事情委婉的告訴了愛人。
“爸，我不想跟奶奶住。”優一郎此刻的表情很正經，語氣甚是不滿。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優父如往常一樣不惱不氣，語氣溫和。
“因為奶奶曾經拆散過你們，所以我讨厭她。”少年低下頭，有些心虛地回答着。
其實原因不止這些吧……感情方面，明明還有米迦的。習慣他的存在，優一郎又如何适應沒有他的生活？
“既然優不喜歡奶奶的話，那爸爸會想辦法不讓你們搬家的。”
這倒是優一郎感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擡起頭來神情驚訝，在下一刻從裏炸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仿佛所有隔閡在一瞬消失，少年下意識地擁住了眼前其實還有些陌生的父親。
“真好呢，不是嗎？”在不遠處觀看了整個事情經過的克羅裏笑着問旁邊的金發少年。
米迦爾輕聲答應一聲，剛剛一直捏緊了的拳頭，在這時突然放松，原本繃緊的神經在聽到答複後感到高興。
優一郎的爸爸果然沒有食言，幾天後的午飯時刻，優父用食指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鏡框，笑着告訴自己的兒子：“我們不用搬家了，奶奶終于妥協了。”
優一郎高興地低笑一聲，來不及繼續歡呼，優父又說出了另一個噩耗。
“因為她決定搬來跟我們一起住。”
下午，克羅裏來優一郎家做客，便在優的房間裏替優思考如何解決當前的事态。他拍了拍旁邊一直處于呆滞狀态的優一郎的頭，優一郎直接倒頭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有理會他。
克羅裏見他如此，更加想逗他：“讓我們來聯想一下你奶奶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吧。”
話音剛落，優一郎突然從枕頭裏重新擡起頭來，克羅裏一時瞠大眼眸怔了怔，道：“看來你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于是克羅裏與優一郎開始了豐富的想象。想象一：奶奶應該是個渾身長滿肌肉，滿臉橫肉，性格暴躁變态，還有戀子情節。相處情況：優一郎會被這位老者使用各種家庭****死。
想象二：奶奶應該是個外表猥瑣，行為猥瑣，其實內心十分溫柔的人。相處情況：優一郎會被奶奶的各種變态行為猥瑣死。
看來無論哪種情況，優一郎都逃脫不了面對奶奶的命運。克羅裏帶着一絲調侃的眼神盯着優一郎看，他忽然開始期待優一郎的結局了。黑發少年揉亂自己的發，變得有些煩躁不安。
晚上，優一郎一家跟米迦爾一家約好出去吃飯，米迦爾像往常一樣坐在了優一郎的旁邊，兩家人都聊得很開心。見優一郎用筷子一直不停地戳着米飯，又不吃進嘴裏，米迦爾不免擔心地問了一句：“小優，你怎麽了？”
優一郎告訴他奶奶明天要來的事情，米迦爾卻是好笑的說不用害怕，自己家裏的人又不是壞蛋也不是妖魔鬼怪，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但優一郎想起以前她能夠拆散自己的父母，就說明她比妖魔鬼怪還恐怖，優一郎想到這裏更是苦惱。
“怕什麽，她是你奶奶，就算她對你媽有意見，她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孫子壞到哪裏去的。”米迦爾向他靠攏，摟過他的肩膀，故作嚴肅地道：“要是她真欺負你，我幫你教訓她。”
優一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明白也不明白，裝作很需要的樣子。
…… ……
晚飯過後，兩家一起去公園裏散步，米迦爾與優一郎跟在各自父母的身後，兩對父母聊得依舊其樂融融。感到有些乏味，優一郎小聲地對身旁的金發少年發起了提議，他決定偷偷與米迦爾逃跑，大人們的世界他是不想打擾的。
“媽，我口渴了，我跟米迦去買水，你們自己先散步吧。”說罷，優一郎立刻下意識地舉起攬過米迦爾的脖頸，向母親喊道，米迦爾在一旁低低的笑着。
優母答應了下來，最後還叮囑二人玩完記得自己回家。優一郎得到母親的許可後立即拉着米迦爾的手往後跑去。
“小優，剛剛又不是打籃球，你做什麽？”跟着優一郎的腳步，米迦爾笑意很濃。
“随便應付。”優一郎快速說道，別過頭不去看他，耳尖有些灼燒的滾燙，結果卻惹來金發少年清爽的笑聲。
“別笑了，混蛋。”
二人玩鬧過後停下腳步，發現真的口渴了，優一郎扯着米迦爾的被夜風吹得鼓起來的衣角，有氣無力地讓他去給自己買飲料。米迦并不在意身後少年扯着自己衣服的行為，反而笑着回答：“再走前面點就是了，笨蛋。”
……
黑發少年用力地擰開飲料的瓶蓋，嘶地一聲，氣泡帶着飲料幾乎要冒出瓶口來，優一郎下意識地驚叫一聲，米迦爾快速地幫他擰上了瓶蓋，然後語氣無奈：“小優，你就不會先等會兒再打開嗎？”
“我口渴。”随後他又打開，拿起冰可樂仰頭喝了起來。等喝完飲料後，優一郎又耍賴讓米迦爾背自己回家。
“你不怕被別人笑話？”米迦爾挑眉問道。
“不怕。”少年高高地昂起頭來，做好了準備爬上米迦爾後背的準備，一臉的不在意。
于是便妥協，米迦爾拿他沒辦法，無奈地在他身前蹲下身子，優一郎開心地高呼了一聲，便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身上。米迦爾重新站起來忽然發現少年如一年級背他一樣，并沒有什麽過分的重量。
“有種背媳婦的感覺。”黑發少年白皙修長的雙手下意識地圍在了米迦爾的脖頸上，他忽然溫柔下來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是我媳婦？”米迦爾語氣裏帶着幾絲戲谑地問道。
“我……才不是！”
如意料之中地抓狂，不用想，背上的少年一定是臉紅了。米迦爾的唇角下意識地往上勾起一絲弧度，心情十分愉悅。
“一會兒回家了你媽問你怎麽讓我背了，你怎麽回答？”米迦爾突然想到，優一郎的母親總是不放心這個冒失兒子，總喜歡在樓下等兒子回來。
“就……”優一郎趴在他背上思索了片刻，一時想到借口，道：“說我腳扭到了！”
“說謊不是好孩子哦小優。”米迦爾背着他慢步向前走着，笑道。
“不信，你騙不了我。”優一郎下意識地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別亂動啊，掉下來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