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前至現在對那個人的感情一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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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優一郎還來不及處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最關鍵的考試就快要到了。考試前優一郎都盡量呆在學校以及家裏，見到米迦爾的機會便更是少了。克羅裏總是一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沒能與自己喜歡的人見面一定很難熬。
日本并沒有所謂的中考，優一郎之前填志願填了帝鬼中學高中部，這幾天便要到學校裏考試。考試的科目是國語、理科、社會、數學和外語，優一郎覺得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考試只有一天半的時間，他輕輕松松就将考試搞定了。
考完試後優母特意讓優一郎回房間休息，別太過于緊張，其實優一郎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緊張，因為考前他的所有科目都已經複習的差不多了，考得上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迎來春假的同時，成績也因此出來了，優一郎成功考上了帝鬼中學的高中部，優一郎的父母自然是很高興的，還特意邀請了米迦爾一家去吃飯慶祝。餐廳裏，米迦爾自然地坐在了黑發少年的旁邊，笑着與他舉杯，優一郎也十分開心。
自從之前聽克羅裏說米迦爾是喜歡自己的，現在一看到米迦爾，他便會莫名地緊張起來，甚至還有一點的不好意思。然而直到現在，米迦爾卻是一絲緊張也沒有顯露出來，言談舉止之間，卻是一向的淡定沉穩，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嗎？優一郎眉眼平複的看着身旁面帶笑容的金發少年，頓時陷入迷茫之中。
“優，來，跟大家敬一杯。”優父遞給優一郎一杯橙汁，叮囑道。
優一郎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與大家幹杯，開開心心地喝了下去。
……
春假過後要到高中部報道，優一郎的媽媽愛子心切，前幾天就幫優一郎準備好了全部的行李以及日常用品，還跟優說了很久的話。聽見母親還是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優一郎嘆氣苦笑：“媽，我以後每星期都回來，你這麽緊張幹嘛？我又不是十年之後才回來。”
“我就是不放心啊。”優母嘆了一口氣，失笑道。
這時，奶奶推門進來，還遞給了優一郎一瓶類似于飲料的東西，道：“優啊，這是涼茶，要記得喝完。”
優一郎朝奶奶笑了笑，接過了涼茶。其實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奶奶近幾年來性情溫和了不少，還不停地後悔以前對他爸媽做的事情。優一郎倒也為此開心，因為如此溫柔的奶奶，他也很喜歡。
回校報道的當天，米迦爾特意幫他提着行李一起向學校裏走去。
“小優，你箱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這麽重。”米迦爾一邊用力地拉着優一郎的行李箱，一邊無奈地問道。
“衣服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優一郎回答道，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母親還放了些什麽東西進去。剛到學校必須要做的是去宿舍裏放好自己的東西，男生給男生搬行李到宿舍裏終究難避免說辭，優一郎也怕別人說什麽閑話，所以拒絕了米迦爾幫自己提行李上去的提議，還直拍胸脯說自己可以的。
米迦爾還是有些懷疑地問：“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與米迦爾道別後，優一郎裝作很輕松地提着行李箱往樓梯上走去。
米迦爾見他精神十足的模樣終于放心地離去。
到達自己班級相應的宿舍前，優一郎一鼓作氣放下了行李，無力地推開了宿舍的門，宿舍裏的其他三名學員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同學見優一郎滿頭大汗，還一副極其疲憊的模樣感到稍稍詫異。
整理完一切之後，四人各自做了自我介紹，已是中午，食堂裏的人倒是非常多，排了許久的隊，優一郎一行人才看見了負責食堂的阿姨。盛好飯菜好不容易找到了靠窗的位置，優一郎他們直接坐了下去。
正當黑發少年吃飯之際，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在此時響起。優一郎打開手機一看，是米迦爾發來的短信。
小優在食堂裏嗎？我就在食堂。-米迦。
一邊嚼着飯菜，優一郎艱難地用左手按着手機的黑色鍵盤，慢悠悠的打着字。突然，後背便被誰輕輕地一拍，黑發少年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米迦爾俊朗的面容。
“米迦，這麽快就找到我了？”優一郎淡淡道。
“找到你還不容易嗎？”米迦爾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道：“讓開點，我坐你旁邊吧。”
聞言，優一郎很是樂意的讓出了一個空位來，然後向身邊的淡金發少年問道：“你不跟克羅裏吃飯？”
“平時有，今天剛來高中部，我看你習慣不習慣而已。”米迦爾倒是毫不客氣地在他旁邊坐下，然後解釋道。
“我以前有來這裏等你放學啊。”優一郎舀起一勺咖喱語氣無奈。以前米迦爾放學比較晚時，優一郎也會叫上筱娅和與一一起到高中部來等他。
米迦爾嘲笑他當時來找自己時是出了名的路癡，優一郎正想反駁，卻不經意的瞟到了室友們極其八卦地盯着他倆看，他感覺渾身發毛。一名室友幹笑了聲，然後又用極其富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道：“沒事，我只是在看兩夫夫的日常聊天而已。”
優一郎淡淡道：“那你看出了什麽？”
“有事。”室友如實回答。
……
其實日本高中一般都沒有宿舍，但帝鬼中學的設施完備，為了顯示它“有錢沒地方用”的特性，帝鬼中學才修建了宿舍。不過入住的學生倒是很少， 一是家的确是離得太遠，二是圖個新鮮，優一郎身為好奇寶寶，就是這麽一個很好的例子。
在高中部呆了一段時間，優一郎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學習生活，老師甚至還發下了社團活動的報名表，讓同學們自主選擇喜歡的社團參加。初中并沒有如此豐富的社團，優一郎自然是好奇興奮的，下課過後便與室友們一起去參觀了學校的社團。
沒逛多久，與優同寝室的三人就有了選擇，見舍友們都有了選擇，優一郎自然是焦急的，因為他仍未找到适合自己的社團，天色漸晚，室友們肚子也餓了，只好勸優一郎明天再逛，晚點再不去食堂的話就關門了。
優一郎放下手頭的事情跟室友在食堂一同吃晚飯，剛剛還被夕陽映照得猶如灑上了橙色染料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男生的宿舍樓只有十幾人住而已，白熾燈在走廊邊落下了微弱的光芒，空着的宿舍裏暗暗的，實在是看不清裏面的擺設。
室友中有一名比較膽小，此時一臉警惕地跟在優一郎的身後，四處張望着。優一郎一陣好笑，道：“都高一了，怎麽還這麽膽小？”
“要不是我爸媽經常出差，我又不喜歡一個人呆在家裏，我才不來住宿呢。”室友無奈地解釋道。
優一郎反倒好，他只是圖個新鮮，可憐優母呆在家裏寂寞，他突然就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
“米迦，怎麽沒跟優一起回來？”米迦媽媽夾了塊雞腿放到金發少年的飯碗裏，眨了眨眼睛，期待的問道。
“他說要住宿。”米迦爾端着自己的碗夾着菜向母親如實回答，接着用筷子夾起了飯碗裏的雞腿。
“那你怎麽不勸他？”米迦媽媽急了，連忙追問道。
米迦爾倒是無所謂的看了母親一眼，道：“我又不是他的誰，小優想去就去吧。”
米迦爾說完正想将雞腿放進嘴裏，結果卻被自己的母親一筷子奪走了雞腿。母親很是不高興地從米迦爾碗中奪走雞腿，還嚴聲道他一定要追到優一郎。
“我說你怎麽老讓兒子早戀啊？”米迦爸爸嘆了一口氣，問。
“你懂什麽？”米迦媽媽瞪了丈夫一眼，氣道：“這個年紀不小了，優是多好的孩子啊，你兒子一點都不知道把握機會，現在什麽都沒有。”
飯堂上，米迦爾兩父子頓時無語凝噎。
周五放學過後是必須要回家的，優一郎收拾好書包就往教室門口跑去，不經意之間卻撞到了誰的胸膛上。
“啊，對不……”優一郎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雙頰頓時泛起一絲潮紅，剛想擡起頭來道歉，映入眸中的卻是某人再熟悉不過的臉。
“诶，故意投懷送抱麽？”米迦爾笑着挑挑眉，難得地調侃道。
“誰投懷送抱啊？”優一郎當下就急了，別過頭不去看他。
“走吧，待會兒就晚了。”米迦爾拉着他的胳膊就準備往樓道走去，唇角微微上揚。
優一郎下意識地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走去。的确已經很晚了，夕陽餘晖勻稱地灑在了樓道裏，學生們稀稀拉拉的，樓道裏安靜得讓優只聽到兩人的腳步聲，清脆的腳步在樓道裏不斷地回響。
走出校園，外面的街道開始熱鬧起來，小孩子們的玩鬧聲，婦女之間的談笑聲，小販們的叫賣聲，聲聲入耳。米迦爾突然就松開了剛剛還抓着自己的胳膊，優一郎前行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莫名的失落感。
“小同學，要買個絨娃娃嗎？”前方店鋪的老板突然拉住正準備要走的優一郎，笑着問道。
優一郎突然想起克羅裏曾經嘲笑自己幼稚的事情，便連忙擺手拒絕道：“我……我不買。”
“進去吧，我正想買一個。”米迦爾在此時說道。
老板連忙殷勤地推着他倆進了店鋪，還介紹道：“我們的絨娃娃都是高質量，有一部分是國外進貨的，買幾個吧同學，質量一流，抱起來很舒服的。”
優一郎跟在挑選娃娃的金發少年身後，心不在焉，想着米迦爾剛剛說那句話的含義。他想買一個娃娃，應該是送給女生的吧？米迦有喜歡的女生了麽？
想到這裏，他心裏莫名地冒出酸氣來，越發的失落。
“我選好了。”米迦爾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優下意識地擡頭，米迦爾卻将絨娃娃收入懷中，說：“不能偷看哦。”
優一郎感到更不是滋味，故作不在乎地說道：“我才不想看。”
将絨娃娃放進了有着精美圖案的袋子裏，米迦爾遞給了老板三百元整，毫不猶豫。優一郎這才發現米迦爾手中的娃娃的價錢是三百塊，貴得要命。
能讓米迦如此舍得買下并送給的對象，定是十分美好的女生吧……這麽想着，優一郎只能難過，走路的步伐也慢了下來。
米迦爾終于意識到了身後少年的不對勁，便轉過頭來問優一郎：“怎麽了？”
優一郎忍住要哭的沖動，擡起頭來，貝齒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半響，才問對方：“米迦，有喜歡的人了麽？”
越是難過，便越發地有勇氣。
米迦爾愣了愣，罕見的笑容卻在此時蔓延開來，仿佛能照亮整個世界般，耀眼的笑容。優一郎看他笑得如沐春風，整個身子都忽然沒了力氣。優一郎慢慢地蹲下身子來，雙臂環着膝蓋，整張臉都深深地埋了進去，生怕金發少年發現他臉上表情的變化，以及淚腺終于控制不住的崩潰，不停地落下淚來的滑稽模樣。
半響，他才抽抽噎噎地問道：“米迦喜歡的對象，肯定是…很好的人吧……”
米迦爾聞言，走到優一郎身前也跟着蹲下了身子，然後輕聲回答：“嗯，是很好的人呢。”
終于忍不住似的擡起頭來，黑發少年翠綠色的雙眸中滿是淚水，眼前金發少年俊雅的面容模糊不清，優一郎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地喊道：“可是……我也喜歡米迦啊……”
“吶，小優，我喜歡的人啊，此刻就在我的眸中。”
整個世界仿佛在此一刻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米迦爾極輕的聲音，在此刻越發的清晰。
優一郎驚訝地瞠大雙眼，剛剛還存在的失落感在這時化為了滿滿的驚喜。米迦爾輕輕地拭去了黑發少年臉上僅存的淚，無奈地彈了彈少年的額頭，道：“笨蛋，我還以為你自己會明白，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言下之意是嘲笑優一郎的多疑，黑發少年哭鬧過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舊不服氣地頂着有些紅腫的眼睛嘟囔道：“我哪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起來吧，還蹲在這裏？”
優一郎正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腿已經麻得快動不了了，哭喪着臉叫道：“米迦，扶我起來，我腿麻了。”
“誰叫你蹲這麽久？”米迦爾沒用多少力氣就将優一郎扶起。
優一郎好不容易站起身來，腿腳酥軟一個踉跄摔入了米迦爾的懷中，身體與身體緊緊相貼，雖是隔着一層衣料，但一層很深的紅暈卻順着脖頸襲上了少年的臉頰。
“小優，我告白之後也不用這麽急着投懷送抱吧？”米迦爾調侃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我才沒有。”優一郎又羞又惱地從金發少年的懷裏退開來。
“你要是想投懷送抱也沒關系，反正你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米迦爾的唇角上揚，很是自然地牽起了優一郎的手。手心貼手心，十指相扣着，溫暖的感覺在優一郎的手心裏迅速的傳來。
優一郎心情格外的好，但還是忍不住與他鬥嘴，二人一路打鬧着回家，這一刻，無限美好。
回到家中後，米迦爾的家庭晚飯時間便到了，米迦媽媽美滋滋地吃着雞腿，還在米迦爾準備用筷子去夾的那一瞬迅速地打掉，聲稱沒有追到優不準吃葷。
此時父親卻是坐在米迦爾的對面，嘆道：“你就別為難兒子了，他還在發育。”
母親的态度堅定，父親又辯不過她，感到有些無口，好在他已經和優确認了關系。
米迦爾夾起一小塊米飯塞進嘴裏，淡淡道：“我和小優在一起了。”
于是這一瞬，米迦爾的飯碗裏迅速地多了幾塊炸雞和雞翅，母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整頓晚飯便在米迦媽媽欣慰的聲音中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