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秋芒惡意挑戰他北哥的記錄且還成功了, 令人發指的是這厮居然還無比挑釁地問江一六“我厲害還是你北哥厲害”, 江一六就怒了,他就忍不住那口氣!

你他媽算什麽玩意兒跟北哥相提并論?北哥今天是特殊情況,不和你一般計較, 你還要上天了?

江一六怒發沖冠,拉着秋芒來打僵屍, 試圖挫其銳氣。

至于簾子是拉上的,這不重要, 江一六仗着是他北哥的獨生崽,啊不,是他北哥的心腹, 向來在電玩城裏面橫着走, 此時非常惡霸地罔顧裏面有其他玩家的可能性,一把掀開簾子就打算把裏面的人給拉出來,把秋芒塞進去和自己比賽。

然而, 江一六剛拉開簾子, 嘴裏那句“出去”還沒說出來,就看見了他北哥的死亡凝視。

江一六:“……”

半秒鐘之後,江一六嘩的把簾子拉回去了。

他轉過頭, 面無表情地對着嬉皮笑臉的秋芒說:“裏面有人,去那邊,街霸。”

“裏面誰啊?”秋芒八卦地問,“北哥嗎?北哥這是來約會嗎?”

關你屁事!

江一六冷漠地說:“不是。去那邊。”

聽着外面的聲音消失,游北才松開陳其年, 不自然地把口罩帽子塞他手裏面。

陳其年猶豫了一下,紅着臉問:“他們走了,不繼續嗎?”

游北:“……”

繼續什麽?什麽繼續?為什麽要繼續?不要繼續!

他的心跳十分激烈,并且後怕。他甚至感謝江一六剛才的打岔,若非這樣,他就要騙走陳其年的初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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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過分了,一步一步的把陳其年拉往了泥潭。

游北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親上去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會舍不得松開陳其年,會原形畢露,會忍不住摁着陳其年吻到他害怕和掙紮。可是就算他害怕和掙紮,自己也不會放開他,會拼命地索取他全部的氧氣。或者,陳其年的嘴唇都會被自己咬出血來。

會吓到陳其年的。

會吓跑陳其年的。

“還玩嗎?”游北生硬地岔開話題,目光看向屏幕。

這些天來,陳其年的臉皮已經麻木了,說:“等一下再玩,先把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我已經徹底放飛自己了。陳其年心想。放飛的感覺真爽。

游北卻謹慎地說:“剛才,你的頭發,上,有蟲子。”

陳其年:?

游北說:“這裏面,有蟲子,不好。我們出去,玩別的吧。”

陳其年:“……”我信了你的邪。

游北心想,陳其年什麽都不懂,傻乎乎的,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麽危險。

他甚至想,如果是這樣,就不能夠輕易地放陳其年走,因為陳其年這麽單純,又這麽可愛,一旦出門,就會被其它像自己這樣的怪物盯上,如果自己不在陳其年的身邊,陳其年會被其他怪物吃掉的。

他又自嘲地笑了。

自己和那些怪物能有什麽差別呢?不過是拿着這個理由,心安理得、自欺欺人地繼續哄騙陳其年來滿足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欲望而已,利用着陳其年的信任,比那些怪物更惡心。

“去玩別的。”游北垂着眼,低聲說。

陳其年問:“又不高興了?為什麽不高興?”

游北說:“沒有,不高興。”

陳其年盯着他看了一小會兒,忽然湊過來親了他的臉頰一口,還用手捧着他的臉,哄他似的,說:“親你一下,別不高興啦。”

游北:“……”

心情更加複雜了!

但游北更不願意陳其年因此不高興,急忙驅散心裏面的那些負面想法,振作起來,說:“嗯。”

兩人離開模拟艙,在電玩城裏面四處溜達,這裏玩一玩,那裏玩一玩。

手上拎滿娃娃挂滿游樂彩券的陳其年看着再一次把抓娃娃的爪子穩準狠拍下去的游北,感慨道:“你玩這些好厲害啊!”

游北沒有說話,嘴角卻忍不住有那麽一丢丢得瑟地勾了起來,和平時的樣子不同,有那麽些本就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大男生的幼稚。平時的游北太沉穩了,沉穩到近乎自閉。陳其年希望他能夠放松一些,因此才提議來電玩城。

如今見游北又抓上來一個娃娃,陳其年躍躍欲試:“我再試試。”

剛剛他就試了很多次,可惜一個也沒有抓上來,游北站在他身邊指導訣竅也沒有用,這才讓游北親身上陣。

如今陳其年觀摩半天,蜜汁自信回來胸膛,決定再戰。

游北點點頭,接過陳其年手上的東西,指着離出口最近的一個娃娃:“你夾這個。”

陳其年往娃娃機裏面投幣,抓住操縱杆,把爪子往娃娃上面移動。他的目光非常專注,看起來有些緊張,正要一拍按鈕降落爪子,就被游北抓住了手。

“歪了一點。”游北就站在他身體的側後方,此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放回操縱杆上面,帶着他一起操縱爪子進行位置的細微調整,一邊低聲在他耳邊說,“爪子,要對準,可以卡住,的地方。”

游北說話時有些濕熱的氣息落在了陳其年的耳朵上,陳其年的耳朵幾乎是立刻就紅了。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和脖子癢癢的,熱熱的,酥酥麻麻的,哪裏還顧得上那個娃娃怎麽夾,只顧得上側過臉看着游北出神。

游北原先在認真教他,被他這麽一看,愣了愣,也頓時忘了那夾娃娃機,只顧将目光在陳其年那清澈的眼睛和紅得透明的耳朵尖之中來回逡巡,有些閃躲,不敢看得久了,又不舍得不看了。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着,手仍然疊在一起,抓着操縱杆,可是卻已經沒有感覺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心裏面除了這一刻的對方,再沒有別的了。

幾秒鐘之後,陳其年非常暗示性地閉上了眼睛。

游北:“……”

陳其年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動不動就要閉眼睛但他這樣真的很可愛!

不行我不能親他至少在這裏不能親他。

你快睜開眼睛看一看周圍的環境啊!

游北一面在內心清醒無比地吶喊着,一面不那麽清醒地緩緩地低頭朝陳其年靠了過去。

就親一下,就親臉頰一下,就隔着口罩親臉頰一下,其他人不知道那是陳其年的。游北心想。

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身邊的機器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陳其年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時間太久,機器自動落爪了。

爪子成功地抓到了那個娃娃,把它扔進了出口,掉了出來。

“我抓到了!”陳其年驚喜地說。

差一點點就要親到陳其年——的口罩——的游北:“……”

這可能是老天爺在警告我,這樣做是不對的。

天在阻止我傷害陳其年。

游北迷信地想。

陳其年把手從游北的手裏面抽出來那一刻,游北的心掉落谷底。

陳其年彎腰從機器出口拿出自己親手夾的娃娃,扭頭抓住游北的胳膊,開心地踮起腳、隔着口罩親了他側臉一口的那一刻,游北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周圍有那麽多的人。

他們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這樣親密。

雖然其他人可能沒有看這邊……

但是萬一有人看着呢?

應該慌張的,應該立刻帶着陳其年離開這裏。

可是游北的身體卻是僵硬的,靈魂仿佛出了竅,怔怔地看着陳其年,許久才回過身來,張了張嘴,想說一句“胡鬧”,卻又說不出口。

畢竟,剛剛自己就想這麽胡鬧的。

陳其年只是被自己教壞了。

都是我的錯。游北別過頭去,心虛地想。

接下來陳其年再沒夾上娃娃過,而游北拒絕再手把手教學,陳其年總不能夠勉強他,就去玩別的了。

兩人玩了一會兒其他的機器,一袋子幣就花完了。

游北問:“繼續玩嗎?”

陳其年想了想:“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看彩券能兌什麽獎品,兌了就去找地方吃飯吧。”

游北點點頭,和他去禮品兌換櫃前挑選。

櫃子裏面依次擺着許多小玩意兒,能用游戲機裏面出來的彩券兌換。

陳其年的手裏面厚厚一疊彩券,絕大多數都是游小北的功勞。

陳其年挑花了眼,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但他倆畢竟只玩了一百個幣,彩券有限。

游北忙說:“等一下,去商店買。”

陳其年卻拒絕:“意義不一樣,咱家又不缺這些,只是能用彩券兌換就很劃得來啊。”又問,“你怎麽又開始買買了?說了我們沒這麽多錢。”

游北:“……”我有!

但不敢說。

他知道自己說了,陳其年會怎樣回答。

陳其年會說:那是我們要存起來以後供樓的。

游北已經知道陳其年的套路了!

知道了也沒有用,又不敢反駁_(:з)∠)_

陳其年正糾結地選擇着兌換哪個獎品,有人叫了游北的名字:“小北,今天來了?我去,我一來就聽說你帶了人來,還真他媽帶了?行啊你!”

陳其年聞言回頭看過去,見到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花臂大哥爽朗地笑着拍了拍游北的肩膀,又對着自己笑了笑,問:“怎麽包得這麽嚴實?怎麽稱呼啊?”

游北把陳其年擋在自己背後,淡淡地說:“少問。”

花臂大哥也不惱,笑着調侃:“還玩兒神秘啊?行,我不問啊,別把小朋友吓跑了,你回頭得揍我。”

他身邊跟着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卻沒有惡意。

游北回頭對陳其年低聲說:“這裏的,老板。龍哥。”

陳其年客氣地叫了一聲龍哥。

“別這麽客氣,小北就是我弟,咱們就是一家人。”龍哥道,“以後想玩随時來玩啊。”

陳其年笑着點了點頭:“謝謝。”

“哎,不是,我說這怎麽回事?”龍哥身邊的另一個人好奇道,“說真的,小北,我們以前背着你讨論過你是不是喜歡男的,沒敢當你面說,結果真他媽是啊?”

游北高冷地說:“我要走了。”

“哎!別啊!”龍哥他們熱情得很,拽住他道,“很久沒見你了,這段時間哪兒發財去了?問江一六他說你複習高考,這不扯嗎?”

游北:“……”

真的在複習準備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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