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就親自去好好教教他

姜彥春在家好吃好睡,神仙似的過了将近一周,才把馮文庭等回來。馮文庭回家的排場也是風風火火的。回家之後,他的雙腳剛剛站在客廳價值不菲的純自然生産的橡木地板,便利落地将手套脫下,往客廳的方形桌子上一摔。昂貴的真皮手套在光滑的桌面上,發出響亮的啪地一聲,馮文庭左右看看,朝徑直朝二樓吼道:姜彥春,你人呢?出來。

姜彥春在二樓聽到動靜,心裏一突,他随手披上一件單薄的羊毛衫外套,提拉上兔毛的拖鞋,走出房門,往螺旋的樓梯向下一看,果然是馮文庭在樓下。

他才剛剛露了下臉,馮文庭立馬像嗅到了腥味的貓,一眼就把他找到。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接觸了一下,姜彥春像是被他灼熱的目光刺到,他扭開頭,移開視線。

其實姜彥春走路的聲音非常輕,幾乎細不可聞,他心裏微微詫異,怎麽馮文庭這麽五感這麽靈敏,這麽點聲音都能捕捉到,簡直不像個正常人類。

然而,這對于馮文庭來說,他的存在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尋找,只憑借着常見不過的本能,他都能嗅到姜彥春身上微弱的信息素味道。

即使不在發情期,姜彥春身上的氣息對他來說,仍然那麽的特別。甚至可以誇張一點說,是他眼中的獨一無二。

“你別下來了,”馮文庭在下面說,“我讓他們去二樓,到你的房間。”

“什麽?”姜彥春聽到他的話,本不打算再看馮文庭第二眼,這時也不得不朝前走了兩步,趴在欄杆上,向下看去:“你這話什麽意思?”

馮文庭在下面對着沒關的大門招招手,好整以暇地擡着頭看他被養得白白嫩嫩,嬌美無比的小臉,心情很好地說:“晚上有個皇後殿下舉辦的家庭晚宴,要帶家眷。你和我一起去。”

晚宴?姜彥春呆呆地看着他,等到一排人陸續上二樓,他才回神過來,穿着拖鞋匆匆下樓,抓住馮文庭的胳膊,把他拉到餐廳裏,小聲說:“我不會宮廷禮儀,你還是不要帶我去了。”

馮文庭看他柔軟的身體近似偎在自己懷裏,氛圍親密而令人放松,不由伸手摸了摸姜彥春烏黑細軟的頭發,說:“我知道你不會,這不給你找了教習老師。他們有一下午的時間教你,別擔心。”

姜彥春被他摸到自己的頭發時,脊背反射性的一僵。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緊張,忘了與馮文庭保持距離。但好在臉上沒有多顯露出來。馮文庭本人跟他的身體接觸,比他想象中的要不适應得多。

這些天裏,雖說馮文庭不在家,但是礙于前一次因為通話不及時,而得到的經驗教訓。姜彥春隔個一天,就會主動給馮文庭打視屏通話。一板一眼,活像囚犯給監獄長彙報行程工作一樣,告訴馮文庭,自己今天去了哪兒,哪個警衛員跟着,幾點出門,又是幾點就回了家。

他的潛臺詞沒有遮掩地向馮文庭展示:你盡管放心,我現在想得很明白,也沒有逃婚的準備。

馮文庭沒想那麽多,他對姜彥春的乖順很滿意,但是卻不滿足,視屏裏問道:“昨天在家做什麽,為什麽沒給我打電話?”話剛落音,姜彥春都沒時間插嘴,他自己又道:“你前天見了誰,為什麽不跟我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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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彥春覺得馮文庭煩人,一點隐私空間都不給自己留。他自己留下的牢頭難道沒一五一十的把鄭新珑的事跟他說嗎,非要他再轉述一遍。

“你現在不忙嗎?”姜彥春不理他的話,生硬地下逐客令。

馮文庭哪聽不出他語氣的不耐煩,馬上不樂意了,原本要發火,但是一想到最近說他為了姜彥春,為美色不為所動的流言,眼珠一轉,說:“行,你安心在家待着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等視頻信號一切斷,馮文庭立馬喊道:“姚進——去給老子查查,鄭家那個大兒子現在哪個部門。我倒要看看,這個鄭家是不是不會教養兒子,他這個做哥哥是不是也不會教弟弟,沒事放Omega出門擾亂別人的婚姻生活。他們不會,我就親自去好好教教他。”

姜彥春并不知道自己一次不給馮文庭好臉色看,居然會連累到鄭新珑和他那個引以為豪的大哥。他挂了馮文庭的通訊電話,心情就受到了好一會兒的負面影響,躺在床上,阖着眼,想了好些以後離開馮文庭的美好生活才緩過來。

如果是以後的他,一定深知馮文庭是個不肯委屈自己的主兒,是有了氣就絕對要找個出氣筒的個性,肯定也就不會就這麽放着馮文庭不管。但現在畢竟兩人相處時間尚短,他對馮文庭還處于并不想多加理會的階段,所以等第二日,鄭家大兒子鄭文钺領着鄭新珑上門來道歉時,姜彥春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鄭新珑被他大哥摁着頭,給姜彥春深深鞠了一躬,姜彥春忙說不用,你們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同時上前要把他們扶起來。

鄭文钺卻很怕姜彥春這麽做一樣,在姜彥春靠近的時候,立馬避之不及地,拉着鄭新珑退後了一步說:“舍弟一向頑劣,昨天叨擾夫人,給您帶來不少麻煩,我帶他向您致歉。”

“他沒有麻煩我,您這是什麽話,我不明白。”姜彥春看他态度這麽決絕地想跟自己保持距離,倒不好再靠近。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鄭新珑,鄭新珑背着他哥哥,對姜彥春噘了噘嘴,做了一個“姓馮的搞的鬼”口型,還要再告狀,鄭文钺卻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吓得鄭新珑馬上低眉順眼,做鹌鹑狀。

“夫人肯原諒舍弟就好,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夫人休息,我們告辭。”鄭文钺來的幹脆利落,走得時候也不拖泥帶水,拎着鄭新珑的後領就把人拖走了。

快得讓姜彥春連和鄭新珑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一走,姜彥春馬上聯系馮文庭,想把事情問明白。但一連撥了十幾個通話,都杳無音訊。馮文庭不是不接,就是接起來就挂了。

他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馮文庭帶着一班人馬回來了。

姜彥春聽到他這麽說,松了口氣,有個短期班培訓,還好還好。心裏一放松,他就想起了一直記挂在心裏的鄭新珑的事,正要開口,馮文庭卻不耐煩地揮揮手,手摟着他的腰,把他推上二樓的臺階,說:時間緊迫,你快上去。我待會兒要檢查。

姜彥春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人簇擁着去了自己房間。他一直被禮儀導師訓練了一個下午,臨到四五點,又被幾名穿得花枝招展的造型師拉過去,洗洗刷刷,再套上衣服,才被點頭允許下樓。

他下樓的時候,馮文庭已經換好了另一套以暗藍色打底的真絲西裝。他站在樓梯的臺階下,看着被重新換了造型,又換了衣服的姜彥春,腿長腰細,款款走下樓梯,目光久久的落在他身上,直到姜彥春走到他跟前,才回過神。

姜彥春自打嫁給了馮文庭,一直穿着顏色淺淡,抛棄了以往對新潮服飾的熱愛,現在重新換上濃墨重彩的衣服,倒讓馮文庭眼前一亮,重新被小小的驚豔了一把。

不過,這事,馮文庭心想,就沒必要告訴姜彥春了,免得他再在自己面前得意。

姜彥春被他這麽一折騰,坐上飛行器的時候,才得空抓住馮文庭問他是不是去找了鄭家麻煩。

馮文庭一聽小美人下了樓,對他第一句話就是問別人,臉色就難看起來,偏偏姜彥春眼色有限,毫無所覺,反而緊緊盯着他,想要答案。馮文庭更不痛快了,心想,我怕你不懂皇宮的規矩,給你找老師。又擔心你亂穿衣服,給你找好造型師。你倒好,一個謝字也沒有。

于是,臉色越發難看,對他的話愛答不理地說:沒有。

沒有,鄭文钺會帶着新珑來跟我道歉?他們又沒做過讓我生氣的事,除了你,我不知道誰會這麽無聊。

馮文庭聽得不他這種話,哼聲道:無聊?對,我就是無聊。他們是沒做讓你生氣的事,但是他們卻膽大包天,尤其鄭新珑,敢私闖我的私宅,我看他是不要命了。要不是我給你面子,今天就不是他們登門道歉能解決的事了!

那你還要做什麽?我不能有朋友嗎?

不能。

你——

我什麽?

你講不講道理?

不跟你講。

姜彥春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他的手指指着馮文庭的臉,半晌都不知道要再說什麽。

姜彥春最後索性不跟馮文庭面對面了,直接起身坐到另一邊,離馮文庭八丈遠,表情嚴肅地看着玻璃窗外的風景。他們倆一人坐一邊,誰不先開口打破沉默。

這讓開着飛行器的姚進十分為難,馮文庭昨天帶着一隊人,仿佛要抄了鄭家的架勢,把鄭家鬧得人仰馬翻,怎麽反而回家了,卻又換了另外一張臉。

捉摸不透,結了婚的男人越來越捉摸不透。

馮文庭也氣得很,姜彥春自從他對他告白之後,越發的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馮文庭用視線的餘光,瞥見姜彥春的側臉浸在陽光下,他的額發、眉毛、睫毛被陽光一齊染成了純金色,鼻梁和嘴唇的線條恰到好處。馮文庭稍稍坐正了身體,把頭扭到姜彥春這邊,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姜彥春小巧精致的下颌,再往下是深深凹陷的鎖骨,以及雪嫩的一小片皮膚。

似乎是察覺到馮文庭在看到自己,姜彥春轉過頭,朝他看過去。他的眼珠在陽光顯現出一種深褐色,大約是因為太過氣憤,眼底水光潋滟,纖長的睫毛在他眨眼的時候,輕輕向下撲閃一下,像是能抖落一片金色的粉末。

“你別動。”馮文庭說,俯身向他靠近。

姜彥春反射性向後一靠,脊背抵在飛行器的金屬夾板上,馮文庭看他抵觸的模樣,低低笑了一聲,只見馮文庭伸手在他柔軟的唇角,用食指輕揩了一下,“口脂沾到了,我幫你抹掉。”

姜彥春卻覺得他這個姿勢非常危險,在馮文庭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臉頰時,瞳孔微微一縮,他的害怕都是不經意的,馮文庭卻發現了,他在姜彥春身上用的心思,确實是史無前例的。

看得前排用目光小心翼翼打探他們情況的姚進,一會兒心驚肉跳,一會兒又害怕他們下車,他還要處理一些不合時宜的現場。

“你看你,這麽容易就生氣,你之前挂我電話,我說什麽了?你考慮過我那時候的感受嗎?我現在就不搭理你一下,稍微不給你面子。你看,你是不是心裏也非常不舒服。”馮文庭放下手,不給他壓力,往旁邊坐了一點,說道。

你還敢說這個。姜彥春才不想反思自己的行為呢,還反思自己對馮文庭的行為,他眉頭擰起來,說:“所以,你去找鄭新珑麻煩了?”

馮文庭啧啧冷笑:“我哪敢,我就去他們家坐了一會兒。怎麽,我去誰家坐一會兒你也要管了。”

馮文庭前面說不敢,姜彥春還以為他真的不敢,後半截話一出來,氣得姜彥春心肝肺都疼。

馮文庭在一旁見他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怕姜彥春把自己氣壞身體,伸手把人摟住,用手掌捋姜彥春細瘦的背,排解道:“你自己生氣也知道了吧,難受吧?那我生氣的時候,你難道就沒什麽感覺嗎?”

我能有什麽感覺?姜彥春推開他的手,馮文庭也不強求,繼續侃侃而談道:“反正,我這次就是要你知道,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對我頤氣指使,騎到我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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