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已修改,無需多購買
Omega的發情期一般最少要持續三天。馮文庭卻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他走去浴室重新沖了澡,刮好胡子,從衣櫃裏挑了一身漿洗得筆挺的新衣穿在身上。出去沒一會兒,他手裏拿着一管注射劑回來。
姜彥春平躺在米白色的床單上,薄被堪堪蓋到他的肩膀上,似乎是睡得不安穩,一只雪膩的胳膊從被子跑出來,橫擱在枕頭上。這時室內的燈光是昏沉沉的鵝黃色,明暗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根根分明的疏朗睫毛低垂着,遮住那雙水盈盈的眼睛,纖瘦的鼻子被光線勾勒出陡峭的線條起伏,映襯着鼻尖下泛着不自然紅色的薄嘴唇,也帶了一點委屈的色彩。
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馮文庭坐到床邊,沉重的身軀讓床墊凹下去一片,床身也不禁顫動了一下。但是即使如此,姜彥春仍是沒醒,只是漆黑如墨的眉毛微微一皺,馮文庭一只手撐在枕邊,俯**親吻了他微皺的眉心。
Alpha帶來的信息素味道重新籠罩着他,不安的夢境似乎也找到了依靠,姜彥春眉宇間的褶皺慢慢舒展開來。
馮文庭在保持着姿勢沒動,看姜彥春好受起來,他另一只手将放到床頭櫃上的針管拿出來。當消毒過的針尖刺入手臂上的靜脈時,姜彥春的睫毛劇烈地顫抖着,馮文庭的手安撫地摸着他的下颌,嘴唇重重地親吻他的臉,只聽馮文庭小聲說:“寶貝,沒事,我在這兒。”
姜彥春頭腦昏沉一片,當針管裏的液體注**靜脈裏,他掀起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馮文庭。馮文庭的臉隐藏在幽暗的光線裏,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但是Alpha的信息素卻讓他安心的彎起嘴角。
“乖,沒事,繼續睡吧。”馮文庭低頭親他的眼睛,邊把針管拔出他的靜脈。
姜彥春原本想問他剛剛在做什麽,但是還沒來得及張口問,長長的眼睫越來越重,微沉的神智逐漸陷入黑甜的睡夢裏。
在意思消失的最後時刻,他聽到用馮文庭篤定的聲音道:“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姜彥春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想,我為什麽要等你?你又去要哪兒?為什麽要偷偷離開?可惜這念頭在他腦子轉了一圈,便陷入了平靜的睡眠之中。
姜彥春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再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目之所及的空間裏仍然是黑沉沉的。床頭燈不知何時已經被關掉了,只有窗戶的拟真屏幕發出無機質的幽藍色光線。
他按着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從床上坐起。這個忽然的動作讓他的腰有些承受不住,明明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他的腰酸軟得厲害,同時,因為肌肉拉扯,他的大腿傳來一陣難捱的酸痛。然而更讓他難受的是,在身體更深處那股焦躁不安讓他的心空空的,像是被吹起的氣球,無依無靠的漂浮在空氣中,找不到一處安全的落腳點降落。
在意識逐漸清醒的過程中,姜彥春終于感覺到被标記是一種怎樣感覺了。像現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他看到自己的Alpha,心情無端的就低落下去。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馮文庭去哪兒了?他為什麽要離開我?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我要怎麽做,他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呢?
這類問題不斷地在他的心裏不厭其煩地反複出現,像壞掉的水管,堵住一個漏水的孔,那些找不到出口的水流會自己鑿開一個通道,讓他知道,它需要Alpha的撫慰,他不能無視自己的身體需求。
不,不,不是這樣的。姜彥春下意識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告訴自己,馮文庭沒有離開自己。他只是有事出去了。你們安靜一點,他不會走的,我保證。
可那股失落的情緒卻始終不願離開,它們萦繞在他的心頭,像夏天暴雨來臨前的陰雲,彌漫在整片天空下,越聚越厚,即使你怎麽無視它們,當你無意間擡起頭,總能看見它們陰郁的朝着你發洩着自己的壞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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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彥春皺起眉,他近乎冷酷地逼自己無視那些憂郁的情緒。他掀開薄被,想從床上下去。馮文庭離開的時候,已經給自己處理過身體,床單幹燥而整潔,帶着暖烘烘的溫暖味道。他的身上也穿着質地柔軟的睡衣,随着他的動作,掩蓋在睡衣之下的某些私密部位,讓他忍不住暗暗咬住牙根。
哪裏爽了。姜彥春恨恨地想着,根本不爽,做完身體都快散架了。
下次絕不聽他胡扯。他想,但是不知道想到什麽,身體一頓,怎麽又拐到馮文庭身上,他皺緊眉頭,小小的甩着頭發,将惱人的Alpha從自己的思緒中攆出去。
當他赤着腳站在卧室的地板上時,才感覺到那場歡愛給他的身體帶來的重擔,大腿內側肌肉只要他用力氣就會像他發出抗拒的酸疼。他好不容易走到衣櫃前,脫掉睡衣,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才發現馮文庭到底有多過分。
他的腿根裏全是青紫的痕跡,有一些是手指掐出來的,有一些更像是吻痕,它們從小腹一路向上蔓延,疏疏落落地攀爬到自己的胸口,這兒也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受傷最嚴重的是兩顆乳///粒,大概是最蹂躏的最慘,得到Alpha重點照顧,到現在微微紅腫着。睡衣的衣料不小心刮蹭到上面,都讓他感到一陣難以啓齒的戰栗。
身體這副一看就飽受摧殘的模樣,讓姜彥春不忍再看,他抿起嘴唇,一徑地擡着下巴找到适合自己尺寸的衣服。等他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身體的運動量已經到達極限,只能坐在床沿邊上,小小地喘着氣。
他伸手關閉了窗戶的拟真屏幕,行動中的宇宙飛船向他顯示出自己真實的模樣。他們正在快速地行駛在不知名的星域中,窗外的光線随着不同的星球散發出來的光芒而快速變化着。數以億計的璀璨星辰在與他的目光接觸的下一秒,被遠遠抛在身後,只需要瞬息,它們就變成宇宙中最普通的點點星光。
他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裏不由想到,馮文庭是不是也在其中?那股純粹的依戀左右着他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為自己遠行的Alpha擔憂着。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情況,馮文庭怎麽會發情期還沒有結束的我一個人留下來呢?姜彥春想。
又或者,是怎樣危機的情況,讓他會不惜選擇給自己注射藥性激烈的壓制激素的藥劑,來讓自己渡過發情期呢。
靜默的空間裏,只有姜彥春凝望着星空的側臉反射在玻璃燈光幽暗的一側。那側臉的光線十分淡薄,仿佛被風輕輕一吹,就能将他臉上的種種情緒吹走,只餘下盲目而未知的等待。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裏突然響起通訊器請求通話的電子音。姜彥春一下子不顧身體的疼痛,猛地從床上站起來。他循着聲音,精神緊繃地四處尋找那只通訊器。
終于在客廳的沙發墊裏,他找到那只通訊器。那記通話申請仍然在繼續,這使姜彥春松了一口氣,他打開通訊器,申請來電顯示着未知。
他準備按下同意按鈕的手指一頓,但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又毫不猶豫地點下去。
“你終于接電話了?我還以為卡洛斯那家夥騙我呢。喂?你在聽嗎?”阿瑟那屬于技術宅特有的聲調從通訊器裏傳過來。
緊接着,視屏通話申請跟進上來,姜彥春趕緊繼續同意,沒過一會兒,阿瑟的臉出現在懸浮在他的面前。
阿瑟似乎站在一處光線明亮的房間裏,金色的光芒從他四周的窗戶裏肆無忌憚地一湧而入,将周圍的一切都照得閃閃發亮。
“阿瑟,真的是你,太好了,”姜彥春看着活生生的阿瑟,狠狠松了口氣,“你沒事了嗎?魯本呢,他跟你在一起嗎?我還擔心你,你們是怎麽逃出去的?你剛剛說到卡洛斯,那是怎麽回事?”
阿瑟笑容滿面地聽他一連串問題,等他一口氣問完了,才說:“抱歉,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聯系到你。我和魯本已經沒事了!你看,我一點沒受傷。魯本還托我向你問好呢,他被他那個不負責任地老爹找到,直接綁到了飛行器上帶走了。至于我們是怎麽逃脫的,那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姜彥春聽到阿瑟的話,腦海裏卻浮現出更多的問題,“那你呢?”他一頓,電光火石間似乎明白了什麽,對阿瑟道:“你現在卡洛斯在一起?”
“對。是卡洛斯做擔保才把我從軍事法庭裏保釋出來的。”阿瑟想到這點,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像是難為情又像是郁猝,他下意識地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道:“因為這件事,我欠了那家夥好大的人情,但我現在又身無分文,他甩了一份合同讓我簽名,說是以後一輩子都要賣身給他,給他打工。”
姜彥春同情地看着阿瑟,那份合同恐怕不是簡單的勞務合同,而是一份徹徹底底的賣身契,以後卡洛斯就能正大光明的欺負阿瑟,而又能讓阿瑟無理反駁了。
真是陰險的人啊。姜彥春感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