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越和剛在陳遠懷中探起腦袋,便被死死的叩住,動彈不得,他心中覺得好笑,不由得發出“嗤嗤”的自己樂起來。
陳遠忽就松開了緊緊箍住他腦袋的一雙大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複又伸着脖子去親他的頭發。
李越和笑出聲,伸手捧着陳遠的臉,摁在地上,複又把自己的臉貼近他,細細打量着許久未見的愛人。
嘴生的如同雕刻一般,依然是薄薄兩片,卻少了幾分血色,雙眸依然明亮如星,眼下卻挂着散不去的烏青,一張臉更是瘦的脫相般,顯得本就挺拔的鼻子更是如懸崖一般橫在臉上。
可饒是如此,這張經得住大熒屏檢驗的臉,依然令人賞心悅目。
李越和心中有些欣喜,好在他還是屬于自己的。
他把臉貼的更近了些,陳遠厚重的呼吸熱乎乎地打在他的臉上,兩個人鼻子貼着鼻子,相互摩挲,在這将暗未暗的落日下,交換着濕熱的二氧化碳,也交換着兩顆飽受風雨的心。
李越和的嘴覆在陳遠的嘴唇上。
陳遠的身體明顯僵硬起來,他是多想抱緊懷裏的戀人,揉進血肉,再也不分開。他是多想撬開戀人的牙齒,品嘗他口中的滋味,一解相思之苦。他是多想親吻他每一寸肌膚,像個霸道的動物,在每一寸領土标上自己的印記。
可是他沒有。他不敢動彈,擔憂一陣風也能帶走這種美好如幻的場景,他不敢說話,怕田地裏鑽洞的蟲子“嘶嘶”聲也能打破這場相遇;他甚至不敢呼吸,只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這廣闊又狹小的天地裏,“噗通”、“噗通”。
李越和不知道他心中的彎彎繞繞,也顧不得他的惆悵滿腹,強勢而直接的張開嘴,不甚靈巧的舌舔舐着陳遠的雙唇,然後橫沖直撞的探入他的領地,他像日間巡視的大将軍,盡職盡責的檢閱着他的城池,也接收着整座城池的頂禮膜拜。
他久不曾接吻,更遑論如此主動的方式,只覺得有趣,又像是有意的戲弄。
陳遠不敢動作,他被李越和吻的七葷八素,想死死抓住他的後背,卻又不舍得弄疼他。
兩個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意味在這漸入黑暗的世界裏逐漸明朗,破口而出的聲音不及呼出便被另一人吞入口腹,嚴寒的冬日炸出了一簇簇火花。
兩個人一前一後起了反應,李越和下意識地便去扒陳遠的衣服。解開大衣上的羊角扣時,他才恍恍惚惚地意識到,陳遠身上穿的是自己買給他的那件,心情不由得又好了幾分。
他扯下陳遠的大衣,複又去解他的襯衣,匆匆解開三個扣後便失了耐心,将他的襯衣直接向下一拽,陳遠細膩的皮膚裸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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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的心髒仿佛生了腿腳一般,直欲從胸腔中跳出來。他仿佛置身高空,被一層層風浪席卷,他上下颠簸,快活的難以言說,可一個回旋不停的聲音卻在一遍遍告訴他,你不知何時就會被抛回泥土,從此生根。
李越和的反應讓捉摸不透,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哥哥是不是想在這烏漆嘛黑的泥地裏做一次,這個想法讓他心中有些發毛,可又覺得如果是哥哥想要的體驗,也沒什麽不好。
月亮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映在陳遠裸露的皮膚上,也照在他的臉上,平添一種迷人和誘惑。
李越和換了個姿勢,一路從脖子吻向陳遠格外突出的鎖骨,最後又攀回脖頸,舌頭不住在陳遠的喉結上打圈。
他突然張開嘴,咬在了陳遠的喉結上,一股奇異的刺激從大腦一直傳到尾椎骨,他像是開了葷的豹子,在強烈的感官刺激下變得更加狂熱,兩排小牙變換了角度,更重的咬在陳遠的脖子上。
陳遠全身的感知都被李越和調動起來,他只想将戀人抱回賓館,一起洗個熱水澡,再在床上痛痛快快的做一次。可他什麽都不敢做,他只能接受着李越和給他的所有,快樂的,瘋狂的,刺激的,痛苦的。
全身最脆弱的部分被那堅硬的牙齒來回撚磨穿刺,最後竟流出鮮血來。
他模模糊糊的感覺有鮮血順着自己的脖子一路流下去,以至于粘到了李越和身前。他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撫摸着李越和的頭發。
他想,原來心疼到極致、快樂到極致,便連流血都不覺了嗎?
他的知覺逐漸放大清晰,他能感受到血液在脖頸中的走向,也能聽到戀人強健有力的心跳。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他想被親吻,想被撕咬,想被他的愛人拆掉骨肉吞入腹中。
他如是想。
突然李越和停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有些呆滞的盯着陳遠。
陳遠下意識的想将李越和往身上攬攬,對方卻僵着身子沒有動。
陳遠低聲問,“寶貝,怎麽了?”
李越和低垂着眉眼,搖了搖頭。
陳遠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慌張,欠了欠身子将他攏在臂彎中,柔聲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李越和沒擡眼看他,只是捏着他的襯衣,把頭埋在他胸前。
陳遠覺得自己終于墜落泥潭,他終于在冷徹心扉的寒冬裏顫抖,連雙唇也不自覺地上下打戰。他強撐着發出聲響,“哥哥,我帶你去吃飯好麽?你冷不冷?餓不餓?”
李越和依舊不搭腔,過了很久,才自顧自說,“你流血了”。
陳遠的長舒了一口氣,反複撫摸着李越和的後背,絮絮叨叨的說,“沒關系,不疼的。流一點血也沒什麽。哥哥,你怎樣對我都沒關系的。”
李越和坐直身子,低聲說,“阿遠,我沒想把你弄傷的。”
陳遠脫口而出,“這不算受傷的。你肯親我,我覺得很開心,很開心。”
李越和仰起臉,眉心微皺,眼神裏帶着些躲閃,問,“你還愛我嗎?”
陳遠笑了笑,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說,“當然愛你。哥哥,我永遠愛你。”
李越和點點頭,臉上的光彩重新煥發,他在陳遠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帶着點兒兇悍和霸道,說,“這輩子只準愛我一個,聽到沒。”
陳遠點點頭,重複了一遍,“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李越和的手一撐,站了起來,他順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轉身背對陳遠,向他招了招手,說,“快起來,哥哥帶你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