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退婚
醒來時,耽莘止不住想莫非自己穿越到了個世外桃源?
映山紅,紅似霞,映透半邊天。偶爾有青鳥飛過帶起陣陣仙風。
花海中,一石亭立在中央,四周大片紅紗翻飛,紅紗掩映下依稀可看出個人影。
耽莘一股碌爬起來還沒等她開口,亭中之人開始問話:“你……可是陰間之人?”
為什麽說她是在問話而不是談話,那是因為女子聲音中沒有半分起伏,沒有感情亦沒有靈魂,那是孤獨空虛後的沉寂。
敢在天帝眼皮底下搶人還擺這種陣仗,此人必是來頭不小,天帝她娘?
俺何等得有眼力見兒,見狀立即雙手伏地:“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娘娘還請恕罪。”
紅紗後的人影頓了頓添了些遲疑:“你……知道我是誰?”
耽莘撩起袖子擦了擦額角的細汗:“您……可是天帝的娘?”
……
……
漫長的沉默後那女子的聲音明顯又冷了幾分,連漫野的映山紅顏色都暗了暗:“簡直是胡說八道!”
媽呀!雪上加霜!
“我問你,你可見過一個常戴黃玉簪的鬼魂在陰間停留過?”
青玉簪,碧玉簪倒是常見,這黃玉簪倒是不怎麽熟,等等!黃玉簪?黃玉簪!可不就是閻羅王一直戴得那支!
“不知大仙為何會問起這個?”随便猜測稱謂已經惹得眼前這位很不悅她也學乖了索性直接稱她為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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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她的問題女子警覺起來,語氣中多出幾分詢問:“你如此問可是見過那人?”
見過?她與閻羅王又何止是見過?
“大仙說笑了,陰間每日經過的鬼魂成千上萬小人又怎會記得清?”耽莘陪着笑裝傻。
“是記不清還是不想說?”明顯,女子已經沒了耐心。
“大、大約是見過的。”
慫,慫,慫哇!
“很好,那你告訴我他現在人在何處?”
心中思慮再三耽莘終是搖頭:“這個小人确實不知。”見她無甚反應,耽莘又道:“小人鬥膽問一句大仙與那人是何關系?”
厚重的嘆息聲隔着紗簾傳了過來:“我也好奇我們的關系,不知為何近來總會夢到一個頭戴黃玉簪的男子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是以我想若那人不是仙就是人或者鬼,那麽有朝一日他定會去投胎,所以就想問問你。請人的方式粗魯了些還望你見諒。”
離開時,耽莘回頭望了眼身後的人影,心中百味陳雜。
經過這番談話,耽莘大抵知道了那女子是誰。
仙術封人記憶本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只是若是相思太苦,思念太深,記憶又怎能封得徹底?
疏華,看來用情至深。
出了花海,圍着天海轉了圈正面迎上了來尋自己謙逸之還有先前來傳話的侍衛。
侍衛看到耽莘立即跑了過來:“耽莘姑娘之前為何不告而別?姑娘可知天帝現在很不悅。”
謙逸之也踱到她邊上眼中滿是尋味:“小耽可是被什麽人纏住了?”
看他的模樣是在想法子幫自己開脫,耽莘感激看了眼謙逸之又轉頭望向那侍衛:“其實并沒有何人纏住我,先前是我自己看到幾只好看的仙鳥一時好奇就追了過去結果迷了路,煩請帶我去給天帝賠罪。”
在謙逸之不解的目光中耽莘淡定地随侍衛去了。
疏華,閻羅王是對苦命鴛鴦,沒有告訴他們實情本就良心難安,她不能再給他們添堵。
依舊是先前的園子,同樣的花,同樣的草,卻硬生出股莫名的涼意。
這次侍衛沒有前去通報而是直接将她帶了過去,大約是怕她腳底抹油再次逃跑罷。
諾大的園中有張石桌,石桌旁一身錦袍的男子背對她站着,隔着稍遠的地方有幾個丫鬟侍衛恭恭敬敬站着。
聽到身後有人走動的聲音錦袍男子轉過身來,眉宇間霸氣莊重,滿身的貴氣,一副青年的模樣,正是天帝月風。
他上下打量了耽莘幾眼聲音中帶着壓迫的氣息:“你……就是耽莘。”
這官腔!
耽莘畢恭畢敬行了個大禮:“回天帝小人正是。”
從鼻孔中“哼”了聲天帝長袖一拂在桌邊坐下還倒了一杯茶:“你就是蕭兒那未過門的妻子?”
蕭兒?對了!高蕭是月風的兒子,他必定是要喊他蕭兒的。
她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天帝端起茶杯輕啜了口聲音不高不低卻滿是氣勢:“你們既然還未成婚,這樁婚事就算是了了。”
雲淡風輕說完這些話天帝站起來就要走,稀裏糊塗就被退了婚這種事俺不能忍。
骨子裏僅存的一絲骨氣在作祟,終于耽莘啞着嗓子喊了句:“退婚這種大事高蕭怎麽不來?”
沉穩的步子剛好停在她身側,天帝不耐煩輕皺了下眉毛:“本帝來說你不滿意?恩?”
她終于知道高蕭那愛說“恩”的習慣是從何而來?子承父習哇!
也不知今日自己哪兒來的勇氣,耽莘壯着膽子不卑不吭道:“不敢,只是這要退婚的是他小人還是聽高蕭親口對自己說比較好。”
“好,很好。”扔下這幾個字風月便沒了人影。
掌燈時分,耽莘自己坐在房外發呆。
因着自己與高蕭的那層特殊關系,房外杵滿了一排排侍衛,大約是怕自己會去找高蕭。
長廊外朗風青石,淺月雲墨,如此好看的景致她卻覺得有些浪費。
也是,自己看沒什麽意思。
可能是因為肚子太餓抑或是太過無聊耽莘不知何時倚在長廊上睡了過去,睡意惺忪間一個黑影投了下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顏色,是……
被雷劈般騰地坐了起來,耽莘望着面前的人出神,那人率先開口:“坐在外面睡不冷嗎?”
方才還想着用什麽惡毒的話來傷他,他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竟惹得她泣不成聲:“高蕭,你果然是個小人,要想退婚自己來說就好了将你老爹搬出來吓唬誰啊!”
一只手撫上她的臉,一樣的觸感,一樣的溫度,一如曾經在錦鳶樓上他抱着自己放紙鳶時的感覺。
最終,理智打敗了情感,耽莘一只手拍開高蕭的手面目猙獰地控訴:“如此想退婚,成親當日答應了天帝不就成了,演來演去有意思嗎?”
他的眼底有不甘也有隐忍:“對不起,耽兒。”
對不起三個字都說了,咱還能說些什麽?
今日見到高蕭之前耽莘在肚子裏反複想了無數遍,若是高蕭自己來跟自己攤牌也沒什麽大不了,左右不過退婚,自己又不是沒人要。可當他當真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她的心還是止不住抽痛起來。
這種抽痛很奇怪,先是小抽,然後中抽,最後是大抽,抽到自己直抽冷氣時高蕭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摟住了俺的肩:“耽兒對不起,我必須要娶妖界公主。”
必須要娶不是想要娶,這其中有蹊跷!
反手捉住他的手,耽莘兩眼冒光是賊看見幾百金時的喜悅:“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苦衷?”
高蕭沒有接話只是迅速朝兩側掃了眼然後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那記眼神就是顆速效救心丸,自此耽莘便歡歡喜喜退了婚去陰間等他。
作者有話要說:
俺感慨一句成個親還真是難……
嘿嘿,爬回來更新^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