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敵

自從穿越到陰間她時不時就暈上一次,前幾次的小暈那就不叫事兒,可這次她是大暈。

在床上躺了十幾天,謙逸之也往王府跑了十幾天,終于在一個夜黑風高雲吞月的晚上俺醒了。

這一覺睡得夠長,也夠難受。

昏睡時她眼睛是閉上了,她的腦袋可是一刻都沒停止思考。她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麽會這麽作踐自己去淋雨,最後她得出一個定論,她是真喜歡高蕭,那喜歡不止一點半點兒,委實太多,太多……

院中的石凳有些涼,小風這麽一吹還真是死涼。

“小姐?”身後一個探尋的聲音把她的思緒給拽了回來。

半夜三更在人家房門口蹲着果真是小允的作風,耽莘撩了撩眼皮“恩”了聲繼續發呆。

腳步聲轉移到耳側來了聲河東獅吼:“小姐你可醒了!”

俺的耳朵!

又過了幾日,時值春花繁盛,玉柳拂風的好日子,耽莘帶着小允去奈何橋逛了圈,連帶着慰問了幾位即将投胎的鬼魂。

透明的魂魄飄忽得很也張揚得很,一個頭頂流膿之人沖着鬼差大聲嚷嚷:“我入輪回的事你如此不懂規矩看來是還不曉得我的真實身份?”

啥身份?

鬼差無甚表情只伸着手木讷地問:“通關費。”

膿包有些怒了,聲音跟着也高了些:“老子說人話你聽不懂是吧?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啥真實身份你倒是快說哇,真是瞎賣關子惹人嫌!

那只手依舊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連口氣也是一樣:“通關費。”

Advertisement

那膿包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了,就像那剛出鍋的爆米花:“我的真實身份可是妖界公主的心腹,此次若不是不小心往驸馬酒杯中放錯了藥驸馬一怒之下将我誤殺,我能來你這個破地方?”說罷還不忘斜着眼四處看了圈充分顯示下自己的嫌惡情緒,光看那對白眼就能猜出他對陰間是有多嫌棄。

可是有什麽用呢?你還不是來了?

“通關費。”

煙花爆竹的聲音在濃黑的河面上激起層層波浪:“都說了,我家驸馬是天界太子你怎麽還是這麽冥頑不靈?我就是犯了個小錯才被驸馬給誤殺了。”

空中的手頓了頓,幽幽的幾個字飄了出來:“通……關……費……”

再之後他們的争吵耽莘就當是狗咬狗,只那句“我家驸馬是天界太子”朱砂般印在了腦仁兒上,鮮紅鮮紅的。

“高蕭已經娶了那個妖界公主?”這話是對身邊瑟瑟發抖的小允說的。

冷陰的雨絲落在面上有些涼,可恨的是今日她又沒撐傘耽莘抖着手低聲問:“什麽時候的事?”

情緒這玩意兒說來就來,就像前一秒她還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态在對那些鬼魂品頭論足,這一秒就突然有了股辛酸的調調。

冷風吹,背上一片冰涼。

小允略帶凄涼的聲音聽着有些諷刺,被自己的丫鬟同情可憐成這般她也真夠失敗:“是昨日的事。”

昨日她睡醒時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怪不得她安安穩穩睡了那麽多日就昨日忽地有了睡醒的興致。

擡眼望了眼遠處的山頭耽莘順着河流往下游走,走了會兒她轉頭吩咐小允:“小允,我有些冷,你回王府幫我拿件大氅過來吧。”

在小允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俺做了一個害俺至今都被人戳脊梁骨的決定。

煉妖山上妖影重重,烏煙瘴氣,耽莘站在爛花從中幹瞪眼。

知道妖界不是個好闖的地方,可眼下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只想問他一句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他當真都已放開了嗎?

其實要問的這句話有些白癡,當初是自己将他推開,現在又來質問人家,真是打臉打得不輕。

可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放不開。

濃重的霧氣中一股黑流漸漸擴散開來,那股黑流沿着煉妖山四周繞了一圈,黑流中逐漸走出一個聘婷的身影。

細柳的腰身,出挑的氣質,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那張臉,不僅精致那是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玉素!

玉素在人群中站定,一身紅衣有些晃眼,她犀利高貴的眼神掃過來俺這硬傷立馬成了內傷:“小耽,好久不見。”

久別重逢變情敵,如此老套的狗血劇情發生在依舊狗血的她身上。

耽莘稍一愣神立即将詫異的情緒掩去,咱好漢不吃眼前虧看這玉素是有備而來,雞蛋碰石頭這事兒咱可做不來,她眼角挑了抹笑故作久別重逢的模樣:“玉素!你怎的在妖界?”

誰知玉素根本不給面子,說話直白得很:“我就是妖界公主,那個……搶了你未婚夫的女人。”

耽莘吞了吞口水,眼前的玉素看着與平時的玉素并無二致,仔細看來卻處處不同,眼梢眉角全透着恨意,在心中默念“致我逝去的閨蜜”後耽莘也換了副表情鎮定許多:“玉素,既然你們已經成親就是夫妻,我和高蕭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當然沒有。可咱能說嗎?當然不能!

當俺傻?

她揚了揚眉後又看了看手指甲仿佛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忽地笑起來:“過去了?過去了你會來妖界?”玉素的眼神變得淩厲,整座煉妖山的氣氛登時降到零點。

誰能想到平日裏一副溫婉恭順的玉素也會有這樣一面,正欲再說些什麽調節下此時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境況,不想更尴尬的事情發生了。

“你來做什麽?”聲音平淡,沒有起伏,是訴說旁人之事的淡漠。

耽莘轉身,玄衣似墨,飛染竹林,醉卻人心,卻是噬人的冷。

“高蕭……”

澀風掀起衣角蕩開深海柔和的波浪,他裹霧而來,腳下是踩碎枯枝的脆響:“耽莘小姐來此可是有事?”

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觀賞一件極為嫌惡的物件兒,咱有這麽讨人厭?

玉素跨上高蕭的胳膊笑得野菊花般絢爛:“夫君問你呢怎麽不說話?”浸了蜜罐兒的聲音加上柔媚的表情,她承認玉素在男人方面很行!

她驀地覺得自己在人家的地盤自取其辱實在沒什麽意思,她耽莘何曾做過這般荒唐事,即使在現代無人問津的凄苦歲月她也秉承着寧缺毋濫的人生信條,她這人果真很愛裝清高,孰不知清高二字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裝出來的。

禮貌行了一禮,耽莘自袖中摸出一物,借着清冷的月光玉屏簫散着幽冷的碧光:“公主,驸馬,這是驸馬之前糊塗時送我的一個小禮物,我想着既然你們二人已成婚這個玉屏簫當做賀禮再好不過。”

聞言,二人俱是一愣,這一愣還有些細微區別,玉素是明顯的妒火中燒而高蕭卻是種莫名其妙的沉默。

還有,這兩人愣神的時間實在過長。

良久,得不到二人的回應,夜風這麽一撩還真有些冷,一直冷到了心坎兒裏。

她将玉屏簫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身後的玉素反應過來開始大聲地冷嘲熱諷,俺只當風掃。

“算了。”聲音依然是木然的冷漠。

玉素所有的惡語她可以不在乎,她甚至都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麽,可是他那句輕如散風的話她卻聽進去了,他說“算了”。

他說算了……

錦鳶樓上放紙鳶,陽間共尋沉雨石,暖帳紅綢度春|宵,這一切的一切都算了……

俺驀然覺得心底一陣空落落,很空……很寂寞……

之後的之後,她才知道原來玉素的前世是妖界的公主,玉素因為生她和高蕭的氣跑出了陰間不小心闖入了妖界,妖王這才發現了她前世的秘密,将她的前世的記憶和法力給釋放了出來。

所謂命中注定大抵是如此,高蕭與玉素約摸才是月老牽得那條紅線,而她便是那個不小心打死的結。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俺悲催地發現還是只有一條評論,俺突然感覺有些冷……

大人們,賞兩個評論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