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既然你不要,那我就……”陸铮空着的手拿起亮球作勢就要捏碎。
“等等!”我大叫,陸铮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我得意的笑。
“我必須确認這是金鑫的魂魄。”
“好辦,給你一個,不過你得出來。”眨眼間,陸铮的手上只剩一只亮球,托在掌心等着我。
我拿着刀往前走。“把刀收起來。”陸铮突然說道,我心裏微微一抖,看來追魂刀對他有震懾力。
收起刀,我并沒有出結界,只是伸出一只手從他掌心拿回亮球放在金鑫的額頭上。亮球在空中轉了一圈,就在亮球要落盡金鑫身體時,我卻突然出手接住球,走到結界旁把球遞給他:“這是假的。”
陸铮眨了下眼。
“這上面有死人的味道,可金鑫并沒有死。”
陸铮平靜的臉浮上欣賞的笑意,“秦娟,你夠警惕。”
我微微一笑,道:“因為我們從沒相信過你。”後面四個字還在空中飄蕩,我的人已沖出結界抓他。
“雕蟲……”小技還未出口,陸铮變了臉色,顧不得我襲來的厲掌,一個回身揮出一爪。
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陸铮的身子被震得往後飛,正好迎上我攻上的一掌,穿過他左側的肩胛骨順手抓了一個洞。
洞,沒有血流如注,就是一個能看到對面景物的洞。
陸铮瞪圓了眼睛,眼白驟然變多眼珠變成一個小黑點,咬着牙反手就是一掌,我來不及抽出追魂刀已往後飛了出去。
沒有劇烈的撞擊和疼痛,我落入一個沒有什麽溫度的懷抱。
等我擡起頭,陸铮已跑沒了蹤影,眼前的是一臉關心的莊衍,“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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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回頭看金鑫,屋外有人敲門,莊衍松開我去開門,可是只走了一步突然倒下,我大驚失色,一步跨去把他扶起來。
莊衍臉上流着冷汗,五官痛的皺到一起,“沒事,你……去開門。”
伴随着急促的敲門聲是顧清城的聲音,打開門我拖着他就沖回來。莊衍已爬到床上面,身體蜷縮成一團,痛的全身顫抖。
他的右肩衣服顏色發黑,顧清城撕開他的衣服,微黑的肌膚上印着一個黑色五指印。
“毒!”
“他也、他也會中毒?”我不相信,他是鬼王啊,怎麽會中毒。
我顫抖的抱着莊衍,他的臉已變得和白紙一樣,額頭臉頰全是冷汗,微微睜開眼沖我笑,“我、沒事,真的……沒事。懷……懷裏!!”
“別說話!”我搖着頭,忍着淚水在眼眶打轉,伸手到他懷裏取出一個盒子,正是陸铮剛才拿的那一個。
我這才想起,另一個還被我緊緊地握着。其實,這是金鑫的魂魄,之所以回頭說是假的是因為我感應到莊衍和顧清城已經到了。
昨晚夜探石丘村失敗而歸以及今晚他倆夜探是我們商量好的計策,就為了吸引陸铮出場。果然,他沒辜負我們的期望真的帶着金鑫的魂魄出現,然而我們拿到魂魄卻傷了莊衍。
顧清城拿走兩顆亮球放到金鑫身上,念動了幾句咒語,魂魄沒入金鑫體內,不過人一時沒醒來。
顧清城也不知道怎麽消除莊衍身上的毒,他身上所帶的藥丸都是針對鬼怪配制的,當然莊衍根本不能吃。
“召喚四将軍。”莊衍用勁全身力氣說了這句話後便暈了過去。
冷漠的四将軍給了我一個世界級超級大大大的大白眼,憤怒的指着我和顧清城的鼻子大罵:“鬼王重生不久,不少法術尚未恢複并不适合經常出現在人間,尤其是白天更會消耗他過多的體力。他本就打不過陸铮,再被下毒萬一陸铮要傾覆幽冥界可咋整!”
我被他罵的擡不起頭,等他的罵完才怯怯地說:“陸铮他……被我抓傷了。”
“哦?”四将軍挑眉興味的望着我。
“這裏有個大窟窿。” 我指着自己的肩胛骨。
“嗯嗯!那他傷的也挺嚴重,暫時不會出來搗蛋。”四将軍的臉色緩和不少,不好意思的道:“我先帶鬼王回去,你放心,幽冥界自有靈藥救活鬼王,不過這段時間暫時別打攪他。”
沒有危險就好,依依不舍的看着四将軍抱着莊衍從眼前消失,我悶悶的走到金鑫身邊坐下。一只溫暖的手搭在肩頭,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自責了,要是我倆能早點回來……”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指着金鑫問:“他怎麽還沒醒。”
“也許他在沉睡。”
莊衍陸铮都受了傷,所以都睡吧。
半夜,我在睡夢中被驚醒,有人在撓我的臉,像是毛毛蟲在爬,睜睛還沒睜開一個拳頭便揮了出去。
只聽見“哎喲”一聲,有人倒在地上。
我翻身坐起,對上金鑫蒼白無色又苦笑的臉。
金鑫“嗚嗚”的捂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我怔怔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對他張開雙臂:“臭小子,讓姐姐抱抱你。”
金鑫滿臉黑線,別扭的走過來輕輕地抱住我。
“對不起!”是莊衍和我連累了金鑫,昏迷的這些日子可知道我有多難過多自責。四将軍說的那些道理我全都懂,也知道莊衍陪着我們對他自己有影響。
可是怎麽辦呢?陸铮是因為我們才拿走金鑫的魂魄!
醒了,就好。
金鑫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醒來後已恢複如初,我們退了房前往石丘村。金鑫聽我們說完這幾天發生的事,氣的大吼:“奶奶個熊的陸铮,總有一天老子抓到你大卸八塊,扒了你的皮喝幹你的血!”
“人家沒血讓你喝。”我笑着拍他。
他抓抓頭,“也是。莊衍怎麽樣了?”
我看着車外沉默不語。四将軍把他接回去後一直沒有傳來信息,而我試圖和他們聯系也完全沒有反應。或許,情況真的很嚴重。
雖然死了接連死了三個人,可石丘村的工程得繼續。村口有個三叉路,車停在這裏,顧清城下車打算找人問一下怪坡的方向。
迎面走來一個挎着菜籃的三十多歲的婦女,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她好像看不見我們三個似的,直直的撞了過來,“大姐!”我拉着顧清城往旁一讓,脆生生的喊道。
女人回神,暗淡的眼睛無神的望了我們一眼,默默地從顧清城身邊繞了過去,有點虛弱無力。
“女鬼?”金鑫興奮地湊過來。
“見人就是鬼。” 我戳他腦袋,擔憂的望着女人的背影,“顧清城,她會不會被女鬼纏上了?”
“印堂不發黑臉色不發青,不像。”
我們三人到村長家謊稱是地質學院的老師和學生,需要研究怪坡做學術論文。村長微微驚詫,道:“你們能不能過段時間再來?”
“為什麽?”顧清城幹淨剔透的眼珠看的人藏不住心思。
村長慌得避開他的視線,卻是實話實說:“施工隊裏接二連三出怪事,我怕你們……”
“哦,死人啊,我們聽說過。這世上哪有鬼!”顧清城淡笑着,整個人輕松自若的神态讓村長松了一口氣。
“住這裏可以,不過你們得簽下生死狀,萬一有什麽意外和我們村無關。”
生死狀!一聽見這三個字,我的太陽穴就突突跳了起來,按住顧清城說道:“生死狀聽起來很不吉利,我們寫保證書吧。”
“行行!”發生意外和村裏無關寫什麽都行。
寫完保證書三人按了手印,村長帶我們去可以住的人家。沒想到女主人竟是村口遇見的那個有氣無力的女人,女人挎着裝滿新鮮蔬菜的籃子回到家門口,一見門前蹲着三個人還有村長愣住了。
“小靜啊,這三位客人這幾晚就住你家,你照顧一下。”村長說完就走了,梅小靜瞅瞅我們,眼神幽暗幽暗的,猶豫了幾秒打開門讓我們進屋。
梅小靜家是兩層高的木質樓房,踩在樓梯上發出“咯吱”的聲響,若是在晚上倒是慎人的緊。樓下有兩間空房,梅小靜讓我們住這兒,又告訴廁所的位置便問我們晚上要吃什麽。
籃子裏裝滿了新鮮的蔬菜,我對她笑笑:“随便吧。”
梅小靜盯着我的左眼,她眼裏完全沒有害怕或嫌棄的神色,默默地拿着籃子去廚房做飯。
天剛擦黑,石丘村古老斑駁的牆頭透着莫名的寒意,家家戶戶都亮着燈,不少人家飄出了飯菜香味,三道身影在村長家樓下一閃而過。屋裏,傳說壓低的說話聲。
“村長,你真讓他們住梅小靜家?”
“那當然,這三個人來的奇怪,說是地質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可是什麽證明都沒有。既然不怕鬼,就讓他們跟鬼住一起去。”
樓下的黑影微微動了動。
“哎,村長,我就不信小靜是女鬼。”
“得了吧你,誰不知道她家寶貴出門打工常年不在家你打的什麽心思。”
“村長……呵呵,哈哈,喝酒喝酒。”
三道身影一閃離開。村裏的道路很窄,全是被踩得發亮的大石塊鋪成,狹長的路兩側,敞開的屋門透出燈光照的巷子忽明忽暗。
我們三人從暗處走出來慢悠悠的四處溜達,遇見人還不忘客氣的打聲招呼,最後停在梅小靜家門口。
怪不得村長讓我們住在這兒,原來他們懷疑梅小靜。也是,梅小靜臉上的氣色以及有氣無力的身體怎麽看怎麽像鬼纏身。
只是,我的左眼沒有發熱變大,我沒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