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你們去哪兒了?菜都涼了。”梅小靜一家四口坐在廚房吃飯,還有她的大女兒、兒子和婆婆。一個家裏,如果沒有一個男人,總是容易被人欺負。
我笑道:“出去走走,大姐我們在哪兒吃?”
梅小靜指了指客廳,客廳的桌上,擺着三碗蔬菜和一盤紅燒鲫魚。金鑫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魚肉放嘴裏,滿意的哼道:“好吃。”
門口憋着一個小小的身影,金鑫放下筷子走過來拉住小身影的手,“小弟弟,和哥哥一塊吃好嗎?”
小男孩忽然抽出手,一句字都不說就奔回廚房。
飯菜很可口,可我們三個吃的很沉悶,廚房裏一家四口那暗淡的眼神,小飯桌上兩個簡單的蔬菜,還有村長和某人的對話,無一不讓我們沉悶。
這個家,似乎有着什麽秘密。
飯後,我和金鑫跟老婆婆套近乎,說了一些好玩的事後把話題轉到石丘村,問起這個村子的歷史故事。
梅小靜見我們聊得正歡,帶着孩子們上樓睡覺去了。
我偷偷問婆婆,“阿婆,梅小靜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啊。”
婆婆嘆了聲,眼淚水倏地就掉了下來,“小靜這孩子苦啊,嫁到我們石家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村裏搞開發,總算盼來了好日子,可是……那幫該死的,活該他們死,說什麽我家小靜是女鬼!我看就是他們亂說話,閻王爺才把他們招了去。”
我和金鑫對視一眼,“婆婆,你是說,施工隊死的人說小靜是女鬼?”
老婆婆憤恨的點頭,“可憐的孩子,才幾天就瘦的不成人樣,村上那些壞良心的不幫自己人說話,還在背後指指點點,誰受得了。”
“媽,別說了。”梅小靜像一抹幽靈似的出現,拿起笤帚清掃一地的瓜子殼, “不早了,你們去睡吧。”
她從我們身邊走過,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陰森感覺飄了過來,我兩眼死死地盯着地上,有影子!好吧,有影子!
同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亂說一個人,何況是第二個死者說和他XXOO的女鬼長的和梅小靜一個樣,可梅小靜的婆婆卻是最能證明梅小靜是無辜的人。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一晚哪兒也不去,一來看看梅小靜到底有沒有異常,二來瞧瞧是否有女鬼晚上上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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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白公雞打鳴,梅小靜都一直太太平平。天亮了,我們也該去銀杏樹怪坡去轉轉。
路過村口臨時工房,我們過去打聽了一些情況,約莫過了十多分鐘離開,從臨時工房裏出來,幾個村民急匆匆的往村子裏面跑。
銀杏樹就在怪坡地段上,怪坡離石丘村不到一裏路,要體驗怪坡的怪必須開車。
吉普車停在下坡,顧清城說了聲開始,往前開上坡後挂了空檔,車子慢慢的往坡上駛去。“好神奇!”金鑫怪道,挂空擋車子不應該走動,更何況現在是上坡,可車子卻在往前移動。
上了坡,顧清城調轉車頭,從視線上來說現在明明是下坡,可是挂了空擋車子卻停住不動,加了油門才往前駛去。
車停在銀杏樹下,我摸摸粗大的樹幹,擡頭望着樹枝。好幾百年的銀杏樹,怕是要成精了,出來害人的究竟是女鬼還是女妖?
金鑫圍着樹轉了一圈,拉開我嚷着:“讓讓,我拍張照發到網上。”“咔嚓”聲畢,他收起相機問:“秦娟,你說這照片上會不會多出一個人?”
我笑道:“那得看你的魅力了。”
金鑫瞪我,要是以前他肯定會說他的魅力天下無敵,可是自從被陸铮傷害過後,有些不能說的話打死他也不說。
在附近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便開車回村,奇怪的是梅小靜家大門小門全都開着可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在我們四處張望的時候,隔壁鄰居家冒出一個人來,告訴我們,梅小靜被村長派人押去祠堂了。
“為什麽?”我驚問,我們出門的時間并不長還不到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能發生什麽事?
鄰居說,昨晚村長的堂弟一夜未歸,今天一大早被人發現剝的精光的躺在銀杏樹下,擡回來後說昨晚梅小靜勾引他在樹下行茍且之事,說完人就暈迷不醒。
石丘村的祠堂在村子最中心,一座古老的院落,牆角處冒着碧綠的野草,牆根發潮牆頭的白色塗料剝落掉了一塊又一塊。
門前的石獅子瞪着圓圓的眼睛,舉着爪子注視來往的行人,走過三級臺階跨過門檻,裏面是黑壓壓的人群,卻安靜的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一道威嚴又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到底說不說!”
回應他的是沉默。
“梅小靜,我石丘村對你已仁至義盡,如果石頭醒不來,你自己解決吧!大福,道喜,你們兩個留在這裏看着她,其餘人都散了。”似乎是村長的聲音。
全村除了外出打工的人幾乎都擠在祠堂,不外乎是些婦人或小孩、老人,他們魚貫而出,有的人低頭竊竊私語,人群裏沒有梅小靜婆婆和兒子。
村長陪着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最後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我們三個,愣了一愣,立馬叫住前面一個人,讓他帶我們去梅小靜家把東西搬出來去別家住。
“村長,我們能問一下發生什麽事嗎?”顧清城擋住村長的去路,清澈黑亮的眼睛透着一絲不容亵渎的莊嚴。
村長微微凜了眉毛,不太高興的說:“這是家事,跟你們無關。”
“有關無關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奪,我們可以證明梅小靜昨晚沒有出門。”
村長的眉毛凜的更緊,清清嗓子道:“村有村規,我勸你們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我捏着拳頭想揍人,沖出來要說話卻被顧清城攔住,他微微一笑拉着我就走。金鑫茫然的跟上來,又回頭看看祠堂。
“喂,顧老師,待會我派人帶你們去別家住。”村長在後面叫。
顧清城回頭笑着說:“不用了,就住在梅小靜家,挺好的。”
村長不屑的瞪眼,後面似乎傳來一句:“看,又一個被勾上的。”
“我們就這樣走了嗎?”我低聲問。
“不,去找梅小靜婆婆和她孩子。”
沒錯,這三個關鍵的人一直沒出現。
回到梅小靜家,顧清城去了隔壁問情況,我和金鑫樓上樓下又找了一遍,還是沒人。
“別找了。”顧清城從外面走了進來,關上門,表情嚴肅,“今早梅小靜的婆婆帶着孫子去了娘家,好像家裏有人過陰壽。”
這麽巧!
過陰壽的日子一般是很早就定下來的,那麽……我的心一抖,疑惑的問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陷害”
“為什麽?就因為女鬼長的像她?”金鑫奇怪的問道。
拍拍他的肩,我順勢把胳膊搭在他肩頭,“你忘了,昨晚有人打的什麽心思。”
村長對一個男人說,誰不知道寶貴出門打工常年不在家你打的什麽心思!當務之急,是找出昨晚和村長喝酒的男人和昏迷的男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按說發生這種事應該聯系梅小靜的男人,可鄰居說寶貴沒有電話,每月初一十五晚上準時打到村長家,因為全村只有村長家有電話。
我們正坐在屋裏商量對策,門口傳來村長的聲音:“顧老師。”
顧清城走出去,村長帶着兩個男人站在院門口對他招招手,“跟我去別家住,這家今兒個沒人。”
“謝謝村長,不用了。沒人我們更要住這好看門。”
敬酒不吃吃罰酒,村長愣了一下,冷冷的說道:“好,如果她家丢了東西你們負責。”
“嗯。”顧清城不冷不淡的應了聲。
村長又說了兩句狠話走了,我和金鑫倚在門口,冷眼看着他們走遠。梅小靜家鄰居是個好心人,把我們三個叫過去吃午飯。
四十多歲的一對夫妻,兒子女兒全都外出打工和寶貴在一起,男主人老石說這兩天他兒子要是打電話回家就讓他轉告寶貴一聲。
我給老石妻子幫忙,私下悄悄問村裏是不是有人對梅小靜心懷不軌。老石妻子愣了一下,看了眼屋外,支支吾吾的問我從哪兒聽到的。
“村長家。”我盯着她的眼睛,果然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猶豫了下低聲說道:“小秦啊,這話可不能當着村長的面說。”
“為什麽?”難道和村長有關?
“哎,小靜真是命苦。本來她要跟寶貴出去打工的,可是家裏有兩個孩子,公公死的早,老太一個人忙不過來。小靜燒的一手好菜,村長讓她留在家,村裏要是有人家做紅白喜事什麽的就幫個忙收點錢什麽的。聽說這裏要搞開發,小靜可樂壞了,憑她的手藝一定能過上好日子,這樣寶貴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可是吧,人總有個不稱心的事。石頭,就是被鬼吓昏的那個,是村長的堂弟,仗着村長的關系經常欺負小婦女。尤其像小靜這樣的,男人不在家模樣又不醜。有一次,我在村頭看到石頭對她動手動腳,要不是我跑過去,小靜肯定吃大虧。後來小靜抱着我哭了半天,又不敢告訴寶貴和她婆婆,哎……”
我心中一動,裝着不經意的樣子問:“石頭是不是經常到村長家喝酒?”
“嗯。”老石妻子狠狠地點頭,“村長就好個酒,石頭酒量大,要不然村長怎獨獨對這個堂弟最好。”
這就對上了,昨晚和村長喝酒的男人一定是昏迷的石頭,不過他的昏迷不假,究竟是心懷不軌被鬼教訓了還是這只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