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圓靜大師沉默了一會兒，撚動珠子念了聲，“阿彌陀佛！孩子，是與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永遠是顧清城。”
所以呢他究竟是還是不是呢大師？
圓靜大師身份特殊不能在此久留，顧清城送他老人家回山上，之後發來短信讓我和莊衍收拾好明天回家。第二天一早，我看着顧清城身後空蕩蕩的街道，不免有些失落。
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低落，顧清城拎起我給金鑫裝衣服的手提包，輕描淡寫的道：“師父說金鑫有佛緣，留他多學些佛道。”
“就是就是，小金子是有佛緣，不然也不會遇到我們不是？”莊衍拍拍我的頭安慰道。
我故意嘆口氣，“為什麽只有我不能上山？”
“來日方長，以後有你上的。”
确實，來日方長，只不知那一日究竟有多長。
我們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刷卡，保安似乎認得顧清城，伸過頭來問：“你們是不是7棟203的？”
顧清城點頭刷卡，“是。”
“啊呀，你們可算回來了！快回家看看，有好幾個人等你們好多天了。”
“什麽人？”莊衍坐在後排伸頭出去問。
保安搖頭，只是臉上的表情顯得極其八卦加神秘，用對講機呼通知保安隊長7棟203的住戶回來了。
讓保安感到八卦和神秘的一共五個人，四男一女，三十到五十歲之間，一人一張小矮凳整整齊齊的坐在樓棟門口。這個陣勢看起來很八卦，但一旁卻沒有素來愛看八卦的大爺大媽。
車停在樓下車位，小區的巡邏保安也到了，對着那五個人指着我們說了一句話。那五個人忙起身，待我們走過去，其中最年輕的三十多歲的男人開口道：“誰是顧老師？”
顧清城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反而問保安他們是什麽人。保安也有點神神秘秘的，“那個我也不清楚，他們認識什麽人跟我們老總打過招呼，好像找你們有特別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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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認識物業老總，我望向莊衍，他卻緊緊的盯着那五人，嘴角勾着淡淡的看起來天真的笑。
對方打發保安離開，客氣的道：“顧老師，咱找個清靜的地方談談。”
他身後四十多歲微胖戴眼鏡的男人不耐煩的打斷他，“小王，你跟他們費什麽話！有什麽好客氣的，有話直說。我說姓顧的……”
“老楊！”唯一的女性阿姨發話，輕輕淡淡的一聲制止了想發飙的老楊。
“顧老師，請他們去樓上喝杯茶吧。”莊衍笑嘻嘻的扯扯顧清城的袖子。
顧清城看他一眼，莊衍微微點頭，顧清城便請五個人上樓。看得出來，顧清城在防備什麽，可我從五個人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危險的地方。
我拉着莊衍落在最後，用眼神詢問他。他湊到我耳邊低語：“那個女的有點本事。”
我還是不明白他們是什麽人，既然女的有點本事，那麽應該不是找我們捉鬼的。
一下多了八個人，房子顯得有點擁擠。那五個人坐在沙發上，顧清城搬了椅子坐在他們的對面，而莊衍拉着我站在一旁充當小跟班。
小王看了看那個女的，得到肯定的暗示後開門見山說了他們來此的目的。原來，這五個人是民間所謂的高人，有的是身上有菩薩有的是各路仙家，專門給凡人看一些科學醫治不好的雜症以及看香頭。
只是，前幾日因為顧清城和莊衍清理了城市裏所有的孤魂野鬼，這裏變得非常幹淨。那些科學醫治不好的雜症患者突然好了，那些想和先祖溝通卻始終請不來先祖。
這五個人湊到一起，居然找到這裏來并且在沒有驚動祁校長的情況下打聽到顧清城是華新學校的老師。
我們三人對誰有這點本事感到好奇，小王指着女的尊敬又驕傲的道：“我們胡大姐是開了天眼的。”
哇靠！開天眼！我激動的想撲上去，被莊衍一把拉住順帶鄙視了。
胡大姐客氣的表示不看疑難雜症沒關系，但是希望顧清城不要阻止各家先祖，畢竟有的先祖有重要的事情要傳給後人。
顧清城搖搖頭，“我們沒有幹涉這個。”
胡大姐不說話，卻是盯着莊衍似乎看出了什麽。莊衍聳聳肩，雙手一攤。顧清城起身雙手合十，“大姐，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語。”
“啊？和尚啊！”有人嘀咕。
胡大姐和顧清城對視半天，顧清城的眸底清澈坦蕩的沒有一絲雜質，胡大姐微微低嘆一聲，“有可能的話，還望兩位能出手相助。”說完，她起身帶着另外四個離開，經過我面前她盯着我的左眼，“你會有一場劫難。”
我笑笑，我的劫難一直都有豈止一場。
後來，我問顧清城和莊衍是怎麽看出他們的身份，他倆都說這五個人身上有長期和鬼打交道而留下來的陰寒之氣。以前我對陰寒之氣特別敏感，卻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沒有感覺。
這個世上開天眼的高人不多，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要哭着抓住這樣的高人，然而現在的我在經歷了那麽多的劫難後身邊有高僧和鬼王的保護，對于胡大姐的話，我們三個都沒有太往心裏去。
兩天後，我和爸爸通電話，順帶問了金鑫。爸爸說他跟着圓靜大師學佛，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他和韋叔叔試探過但金鑫不肯說。他們既已出家，有些凡事倒也不想過多幹涉了。電話這頭的我憋着一口氣差點就想說出真相。
飯後散步結束，我和顧清城分別進卧室打坐念《地藏經》，莊衍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聲音小小的不影響我們。我和顧清城的手機都丢給莊衍接聽，不知道多久後就聽見莊衍在客廳驚呼：“什麽？”
“砰砰”的碰撞聲，像是莊衍撞到了什麽，什麽事能讓他這樣驚訝？我停下來睜開眼，外面莊衍高呼顧清城的名字并且往他卧室沖。
真的發生事情了，我關掉微弱的臺燈下了床，披上外衣就往外走，門被人推開走道的燈光照了進來，我回頭一看，他二人站在卧室門口齊齊的望着我，臉上表情沉重的如同死了親人。
“秦娟，你爸……死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倆。莊衍一步跨過來緊緊的抱着我，我耳邊是他顫抖的聲音：“二十分鐘前，金鑫爸爸……”
“你看着她，我去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顧清城的聲音在這個夜晚冷靜到我出現幻覺，我一定是和以前一樣看見的是虛拟的電影，這一定是在夢裏，夢裏才有這樣冰冷致死的感覺。
我被拉上車，燈光照亮前面的道路風馳電掣般的往九華山行駛，我抱着胳膊縮成一團，顧清城已和圓靜大師通過電話，他在說事情的經過，每一個字都清楚的傳入我的耳朵裏面。
今天下午我爸爸和韋雙德請假一塊兒下山給金鑫買東西，本來說好五點回寺裏，可一直過了七點還沒回去。圓靜大師不放心，讓金鑫打電話，誰知兩人都關機。金鑫說要下山去找找，圓靜大師派了一名弟子陪他一同下山。
兩人還沒上車，圓靜大師接到電話，竟是山下離九華鎮三公裏的路邊，九華山的一個和尚殺死另一個和尚！
我甩甩頭，不，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縣醫院停屍房四處彌漫着冰冷的氣息，工作人員拉開一個抽屜，裏面躺着我熟悉卻再也睜不開眼的父親。我不要莊衍扶甩開他的手奔過去，抓住爸爸僵硬冰涼的手，我不知道要說什麽，索性一頭趴在他的胸口上，緊緊地抱住他。
以前我感到害怕總是抱着他吸取他身上的溫暖，還有讓我安心的心跳聲。可是現在，爸爸的胸口真的好冷啊，再也沒有我熟悉的心跳聲了。
“爸爸，帶我一起走，我們一塊去見媽媽不好嗎？”
我只會反反複複說這一句話，眼前是不停搖晃的身影，耳邊是各種熟悉和陌生的聲音，卻再也沒有最愛的父親了。
在派出所，我見到憔悴的金鑫，他垂頭坐在椅子上，聽見我們的聲音擡起頭，盯着我幾秒突然捂着臉大哭。
韋雙德認罪被關起來，明天一早送去看守所。我要求見他一面，所長猶豫了一下同意了。他上了手铐腳铐，憔悴的老了十多歲，神情呆滞像是認不出來我，聽所長說了我是誰，突然發了瘋的大喊：“我不想殺他的！不想殺的！你要相信我！”
吼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又仰頭哈哈大笑，“秋霞，我為你報仇了！報仇了！”
韋雙德瘋了！紅通通的眸子忽明忽暗的瞪着我，一會兒清醒的忏悔痛哭一下又恨不得吃了我。
“我殺了你的妻子，你殺了我的父親。可我殺的是妖怪，而你殺的是一個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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