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他氣得跳腳,将杯子甩碎了一地,而他的腳血流成河
·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的身子湊了過來,只啃咬着她的耳朵,聞言,冷哼了一聲,冷笑着:“分手?”
頓了頓,又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耳邊道着:“我-答-應-了-麽?”
石青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針織衫而已,有些寬松,松松垮垮的套在了身上。
快三個月了,小腹微微地隆起了,并不明顯,可還是有些心虛,怕被人瞧見了,是以這麽熱的天,還穿着這樣的針織衫。
卻不想,竟是方便了他的動作。
三兩下便扒光了,又去脫她的內衣。
張嘴便啃咬了上來。
石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着:“你這是·□□——”
他喘息間忽而冷笑着:“等下就會讓你欲死欲仙的。”
平日裏最為親密,最為舒服的事情,在不願的時候,竟是如此的讓人難以接受。
許是心理百般恐懼,身體上又極為不适,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滾着,石青只掙脫了他的鉗制,忽然間快速的伸手,捂住了嘴巴,用力的幹嘔了起來。
他的動作一頓。
只有些錯愕的看着她。
随即,原本冷冽的眼,漸漸地染上了一抹傷痛,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石青卻是忍不住了,只一把用力的推開了他,便往浴室跑去。
只撐着馬桶,用力的幹嘔了起來。
只覺得連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似的。
出來時,石青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而他,亦是穿好了浴袍,坐在了床頭,微微垂着眼,沒有看她,神色比之前更加冷冽了。
似乎還夾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清的情緒,似乎有···一絲落寞。
那樣陌生的情緒,原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
石青眼有些紅,又看了他一眼,許久,這才輕聲道着:“我···我就先走了——”
石青知道他定是誤會了。
可是,或許這樣才好啊,這樣才能夠徹徹底底的劃清界限啊!不是麽。
石青從他那裏回來後,早已是筋疲力盡了,身體的,心理的,只覺得活到這麽大以來,從未如此累過似的。
腦子裏不斷地閃現着他的面容,一閉上眼,他那樣的眼神就如期而至了,讓她的心發疼着,疼得不能自已。
石青卷縮着身子,不斷地想着,為何會這樣呢?
她并不想讓他難過的。
甚至,在那一刻,就在那一瞬間,她真的将要脫口而出了。
她并沒有厭惡他,并不是對他惡心,是因為···肚子裏的寶寶生氣了,因為,他竟然對着她做着那樣的事情。
石青不由捂着嘴,哭了出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叫做噩運連連,石青不知道這個成語放在她的身上适不适合,總之,人不順起來,倒黴的事情便會一件接着一件到來。
第二日,石青到了學校後,一早便又被請到了辦公室裏。
這是第二次,因着她的私事,被領導問話。
許是,昨夜哭多了,雙眼都有些腫了,微微有些精神不濟。
教導主任其實一直還是比較喜歡石青的,石青溫溫婉婉的,瞧着很幹淨,很舒服,有種适合當老師的特質。
之前,學校裏的那些流言蜚語被壓了下來,學校還是信任她的為人的,可是現在,事态已不是原先那般小打小鬧,并非之前那般簡單了。
石青教導主任那麽凝重的神色,心中不由發沉。
或許,又是近來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便覺的再如何嚴重的事情好似也已經打擊不到她了似的。
左右不過是那些傳聞,傳得多了,傳得久了,旁人或許皆是信以為真了,而她卻是漸漸地淡定了,習慣了。
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靜,甚是是有些波瀾不驚。
盡管,事态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這才知道,原來已經陸陸續續的有家長打電話過來投訴了。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發到了網上,連微博上都在熱議了。
原來連記者都曾打過電話到學校,來試探着事情的真假了。
教育本就是國家重中之重,每個家庭重中之重的,甚至是每一位為人子女重中之重的事業,關于它的一舉一動,時刻牽動着所有人的目光。
而現如今,正處在最為關鍵,最為敏感的時刻,距離高考已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人的一生最為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學校一年一度,最為揚眉吐氣的時刻。
在這麽重要的時刻,他們的老師們被傳出被包養的醜聞,一代名校被毀聲譽,甚至連教育事業都一度被人質疑,被人津津樂道着。
處處都是敏感的話題,自然吸引大家的焦點,引起人們的熱議。
說小,不過就是一位老師的私事,可是,說大,卻又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這是他們學校的事,是整個教育單位的事啊!
況且還是在首都,政府的家門口,一切細小的事情都會變得敏感了起來。
教導主任微微嘆了一口氣,看着石青道着:“事态委實太過于嚴重了,輿論若是在這般傳下去,無論對于你本人,還是對于學校的聲譽,那都會受到非常嚴重的影響,最主要的還是,怕影響着考生們的情緒啊!所以,若是學校做出了任何決定,那也都會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教導主任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語氣裏似乎帶着些許惋惜,只對着石青道着:“小石啊,你這幾日便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學校的商讨結果出來後,屆時在來通知你——”
石青神色有些愣愣地,只看着教導主任道着:“那我們班的學生怎麽辦啊?”
教導主任将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伸手捏了捏鼻梁,半晌,只看着石青道着:“這個你便放心好了,學校會安排其他的英語老師暫時頂替你的課程的——”
說着,看着石青,複又嘆息了一聲。
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走出的教導主任的辦公室的。
她一出來,辦公室裏所有人都瞧瞧擡起了眼睛,偷瞄着,卻并沒有人上前搭話。
自從校園的帖子上出了關于她那樣的傳聞後,辦公室的同事們看待她的表情便有些微妙。
雖然,她在辦公室,一直以往都不算惹眼的那一個,大多數皆是安安靜靜的,并不算太過于起眼,但是大家對她的印象該是不錯的,是以并不曾深交。
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基本皆是相安無事的。
可是,自從出了事後,牆倒衆人推,雖不至于落井下石,終歸皆是在避嫌了。
當然,這也皆是些無可厚非的事情。
整個辦公室,怕是除了趙然,便無人樂意親近她了吧。
哦,還有一位,那便是沈老師。
沈老師剛修了産假出來便聽了她的遭遇,不由憐惜,甚至還為她支過招了。
教導主任的話說的好聽,說是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輿論若是非常嚴重的話,這一休息起來,怕是将要永遠的休息下去了吧。
石青沒有玩微博,并不知道現如今究竟是個什麽局面了。
學校裏便是有些傳聞,卻也并不會當着她的面說道些什麽的,加上她近來事多,操心着其他的事情,便也未曾顧忌過這一些。
卻不想,恍然間,竟然已經鬧到了這般嚴重的地步了。
石青拿起了手機,在百度裏收索了下,搜的是“女教師被包養”的字眼,結果,跳出了很多咨詢,而首當其沖的便是關于她的消息。
什麽“深扒北京名校年輕女教師被包養□□”
“高三女教師被富豪包養夜夜名車接送,論教育者的那些事兒”
而最過顯眼的莫過于“高考前夕,高三女教師被爆由富豪包養未婚有孕,育人,育人”
兩個育人,一個是諷刺教育的的意思,一個卻是諷刺未婚生育的事情。
石青在看到報道出“未婚有孕”的幾個字眼時,雙眼不由一縮。
不由捂住了嘴巴。
這個怎麽被爆料出來了。
這個···這個若是被那徐少邱知曉了的話。
石青相像不到其中的後果。
這一下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趙然是在後一日才知曉石青被學校發配回家了的事,她家裏出了點事兒,回了一趟河北,這才剛回來便聽到了個爆炸性的大新聞。
石青的事,在學校早早的便已經傳開了,前頭也只是在校園帖子上熱議着,便是最多,也只是在校園中被讨論着,哪個學校沒發生點兒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便是類似學生不堪忍受壓力跳樓自殺之類的,屢見不鮮。
想着,石青那事兒,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本就是什麽沒影的事兒,既然石青與那人斷了,便也只能冷處理了,橫豎是些個沒影兒的事兒。
在這日新月異的時代,每天都會有很多新鮮的事情發生,待時間長了,傳得久了,自然便會散了去。
卻不想,竟一樁接着一樁。
先是校園帖子上曝光了豪車接送的照片,然後是考試時教學樓前糾纏不清的,再然後,不知怎地又被發到了微博,發到了網上,引起人們的關注,一環高過一環。
就如同看連續劇似的,已然到了高·潮的片段了。
若非石青是個老好人,趙然還以為定是得罪了什麽小人,盡糾纏着人不放了。
趙然回來的時候,石青已經悶在家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而在另一頭。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社交圈,若說石青的社交圈裏有趙然的話。
那麽,徐少邱的社交圈,相比之下,便要龐大許多了。
最近圈內的人都知道,徐大少爺心情不好,表現的最為直接的便是——
其一,他竟然露面了。
其二,他竟然酒不離手。
連續聚了好幾場聚會,不,不是聚會,該是說連續參加了好幾場酒局才是。
衆所周知,這位大少爺近來已深居簡出好長一段時間了,推了一應聚會不說,便是連哥幾個的局,那也是得挑着,撿着,難得請得動那尊大佛。
傳聞,這徐少邱嬌養了一位美嬌娘在深閨中,從未帶出來過,甚至還揚言着要從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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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 院裏曾一塊兒長大的一發小訂婚了。
家族聯姻。
兩個家庭聯姻, 亦是兩個家族,兩個公司聯姻。
自去年孫寅的婚事後, 走得稍稍近點的這些哥幾個中間,步入婚姻的并不算多,這還算是比較靠前的。
除了孫寅, 之前顧家的顧亦琛倒算上一個, 結婚算是最早的。
顧溱城的堂哥。
那可是一個癡情種,畢業不久後便立馬就結婚了。
天生的寵妻狂魔,才三十來歲, 現如今孩子都有兩個呢,乃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一個異類。
雖然皆已是到了而立之年,但是,現如今, 結不結婚又有什麽區別。
婚姻,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反倒覺得是個束縛, 是約束。
許是見多了,玩多了, 真愛那種東西,怕是只有顧亦琛才會有的吧。
他們, 還是算了吧。
這日,倒是難得聚齊了。
平日裏皆有皆的忙活,終歸是過了不務正業的年紀, 便是再如何吊兒郎當,游手好閑的,也開始漸漸地被逼着進了家族企業裏歷練來着。
大家之前聽聞徐少邱原本是不會過來的,不知怎麽,忽然間卻是又來了。
淡着一張臉,坐在那裏也不怎麽說話,瞧着情緒似乎并不高。
衆人對視了一眼,說話皆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哪句話不對惹怒了這位主便不好了。
徐少邱并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不過淡着一張臉的時候,眼角微微拉着,那由內到外與生俱來的氣場,令人不由發憷。
好在那日顧家将家中那一對小娃娃給帶來了,倒是活躍了不少氣氛。
大的是哥哥,五六歲的樣子,實在是皮實得緊,活像是個山中小霸王似的,惹得那顧亦琛直幹瞪眼。
末了,竟還跑到媽媽那裏告老子的狀,氣得那顧亦琛嗓子裏堵了一口惡氣,沒處撒。
瞧得席上的衆人那是一愣一愣的。
前腳還黑着一張臉呢,後腳腿上三歲的小公主不過哼哼了兩聲,包公一樣的臉立馬松軟了下來,只忙柔聲輕哄着,一口一個“小寶貝”。
那局勢變幻太快,瞧得席上的衆人簡直目瞪口呆。
整個席間就瞧着這兩個小破孩在可勁得折騰,當真是吵得腦門子都在疼。
偏生又都是那顧亦琛的心頭寶,一句都是說不得的。
徐少邱一擡眼,卻見對面顧亦琛腿上那瓷娃娃一樣的小奶娃娃瞪着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直盯着自個一動不動的瞧着。
許是徐少邱面上無甚表情,小娃娃覺得好奇。
倒是半點都不怕生。
徐少邱微微眯起了眼。
往小娃娃臉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末了,不知想到了什麽,複又看了過去。
許是,想到了那日,懷中的人兒再在他,問他喜不喜歡小孩子吧。
他倒是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在反問她。
她是怎麽說來着,她似乎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有些小心翼翼的點着頭。
徐少邱端着酒杯,神色有些微微恍惚。
恰逢,許是瞧見了這兩個小孩子吧,其中一個人想到了前兩天早微博上上看到了一個新聞,便說笑般的道着:“哎哎,我說那件事兒可不是你們這幾個幹的好事吧,是不是學生膩了,便換着老師試試啊,這也忒會玩了吧?”
頓了頓,有打趣的道着:嗯,其實老師聽着倒是感覺不錯···”
旁邊有人不解,問着:“什麽事啊?”
那人是做互聯網那一塊兒的,咨詢向來來的比較快,聞言,只道着:“不就是Z中那個被包養的老師麽?這幾天網上鬧得比較熱鬧的那一樁,對了,還是咱們幾個曾經的母校啊,一看就沒關注過。”
見桌上人都看了過來,那人想了一下,便玩笑般的大致講了下。
末了,只又笑着道着:“當時瞧着還猜想着怕是你們哪個龜孫子幹的好事呢,不過,我可得奉勸哥幾個幾句,玩玩嘛倒還是可以的,不過可別給自己整出來一堆麻煩事兒就不好了,私生子在咱們這個圈子裏雖算不得什麽新鮮事兒,到底惹得了一身騷,是不···”
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便又道着:“對了,當時起了眼,不過是因瞧着那幾輛車子不錯,又有些眼熟罷了,我記得是誰來着,好像就有那麽幾款,嗷嗷嗷,我想起來了,咱們徐大少的車比較多,他那車庫裏不就有那麽幾款麽···”
衆人便打趣着,起哄着朝着那徐少邱看了過來。
卻見不知何時,那徐少邱像是一尊雕塑似的僵着身子坐在了那裏,只繃緊了一張臉,只眯着一雙眼,一臉冷漠的。
直直的看着那人,許久,只一字一句地質問着:“你說是哪裏的老師?”
明明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多餘的舉動,還是那雙眼,那副神色,不過是雙眼微微的眯起了罷了,卻感覺那眼神,像是一道利劍,犀利,陰霾,生生的将要将他刺穿了似的。
那人瞪大了一雙眼,半晌,只支支吾吾的回着:“就···就是···Z中啊”
頓了頓,又補充道着:“傳聞被包養了,肚子都給弄大了,怕是···怕是Z中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吧···”
旁邊那人瞧着徐少邱神色似乎有些不對,腳底下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小聲的道着:“問你那些了麽,還不趕緊給打住了···”
那人立馬止住了聲兒。
恰逢新人過來敬酒。
卻見那徐少邱猛地站了起來,旁人還以為是要敬新人呢,紛紛随着站了起來。
卻只聽到“砰”的一聲響聲,衆人一回頭,只見席上的座位不知何時已經被帶翻在地。
許是轉身的力道太大,一不小心,連桌上那瓶剛開的紅酒都被打碎在地,酒濺四處,旁邊的人紛紛避讓。
而原本屬于徐少邱的那個位置早已是不見了蹤影。
石青在家裏已經躺了好幾日了。
足不出戶。
沒有工作,沒有家人,趙然去上班了,又沒有什麽多餘的朋友,這才發現,原來除了睡覺,竟然無事可做。
以往喜歡看看電視,備備課之內的,兩個工作日轉眼就到了頭。
可是現如今,不在需要備課了。
而電視,石青有些害怕,怕冷不丁的就會從電視上看到什麽不好的新聞。
據說,事情鬧得挺大的。
至于,有沒有上新聞之類的,石青便不得而知了。
可還是,會有些害怕。
石青睡得有些迷糊,本就有些嗜睡,可是像這般不眠不休的睡了好幾天,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覺得許是睡過了頭,腦袋有些暈暈的,有些神志不清,旁人是越睡越有精神,她卻是越睡越覺得心力憔悴。
許是,孕吐的反應更加的重了的緣故吧,胃裏難受的緊,幾乎是吃什麽吐什麽,只覺得連胃都快要吐出來了似地。
石青扶着馬桶一邊幹嘔着,一邊忍不住哭了起來,真的是好難受啊,只覺得胃裏火辣辣的,可是卻是連半點東西都吐不出來。
哭了一會兒,便又開始繼續幹嘔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胃裏惡心的感覺散去了,腳卻是麻了,忽地,整個身子一軟,只坐在了地上起不來了。
許是昏睡了幾日,頭有些暈,吃的東西又都吐了個幹淨,身體便又有些體力不支。
石青覺得發黑眼暈似的,趴在馬桶上,許久都起不來。
不知過了多久,腳上的麻意漸漸地解了,這才扶着馬桶,護着肚子,慢慢的爬了起來。
看着鏡子裏的臉,一陣蒼白,像是女鬼一樣。
石青只覺得有些不認識自己似的。
這段時日,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母親剛去世的那會兒似的,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仿佛找不到了主心骨,人都在那兒飄着,怎麽都落不了地。
那個時候,她拼命的學習,沒日沒夜的讀書背書,根本就停不下來,好似,只要一停下來了,就會感到害怕,感覺這個世界,從此,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似的,無依無靠。
當老師,是母親一生的夢想,亦是對她一生的祈盼,她便是如論如何,也要全了母親的祈盼。
可是,現如今,她的教育生涯,仿佛快要走到了盡頭似的。
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失敗的人,無論是工作上,感情上,還是身體上,竟無一處圓滿之處。
那日,到醫院去複查了,醫生說子宮裏的子宮肌瘤似乎長大了些。
原本只有兩厘米多點,現如今已快要到了四厘米,果然随着胎兒的長大在長大。
盡管目前還在安全範圍內,可若是到了六厘米的時候,怕是就會有風險了。
石青一下子便有些無措了。
她都一無所有了,寶寶可是她的全部啊!
顧溱城給她來了好幾個電話,還有那個陳學嘉也給她來了幾個電話,石青一直沒有回過去。
看着鏡子裏萎靡不振的自己,許久,石青往肚子上溫柔的撫摸着,忽而輕聲的說了一句:“寶寶,加油。”
頓了頓,這才用溫水洗了洗臉。
猶豫着先給顧溱城回了個電話,沒想到她立馬就接了,語氣裏似乎有些擔心她。
還是在老地方。
石青氣色不是很好,但是依然是素着一張臉,素面朝天。
她歷來不愛化妝,因為北京天氣着實幹燥,她是個南方人,很是不習慣。
以往還會敷敷面膜,抹抹水之類的。
但是,自從得知有孕了後,便再也沒用過了。
她的皮膚本就白,這會子臉色便顯得愈加蒼白了。
與顧溱城明豔動人的臉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不知怎地,但凡是面對着顧溱城,但凡是關于他的事,石青一律都開不了口,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如何都開不了口。
她或許知道,在他們那幫人的眼底,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存在,旁人的眼光,她并沒有那麽在意的。
可是,在顧溱城眼裏,她卻不願,她并不願被輕視,因為,她是她的朋友。
盡管她有些說不出口,可是,這一次,卻是如實的告知了。
或許顧溱城大概早就知曉了吧,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看着石青臉上的氣色,顧溱城瞧了許久。
半晌,只忽然伸着手過來,拉着石青的手,看着她,輕輕地道了一聲:“石青,對不起···”
石青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顧溱城。
顧溱城嘆了一口氣,道着:“若不是因為我,你···你也不會···遇見了他···”
石青聞言,只苦笑着:“這如何能怪你,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頓了頓,又小聲的說着:“我并不曾後悔···”
顧溱城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忽而問她:“孩子···要生下來麽?”
石青聞言,睫毛輕顫着,半晌,只點了點頭。
“那他呢?徐少邱···他是什麽意思?”
顧溱城問這話時,看了一眼窗外,眼神似乎有些飄忽,語氣很輕,輕得似是疑問,又仿若呢喃。
石青心裏頭一窒,半晌,只低聲的道着:“還一直瞞着他···”
頓了頓又小聲的補充道着:“不敢與他說,他···他并不想要孩子,這···這只是個意外···”
顧溱城聞言,卻是奇怪的笑了一下,道着:“怕是瞞不住了吧···”
石青聞言,握着杯子的手不由緊了一下,是啊,事情鬧得那樣大,連顧溱城都知曉了,他呢,怕是早晚也會知曉的。
石青握着杯子的手輕輕顫抖着。
正在此時,手機鈴聲忽而響起了,石青從包裏拿出來一瞧,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學校的,石青一愣,看着對面的顧溱城一眼,忽而有些緊張。
顧溱城看她不解,有些疑惑。
石青端着被子裏的水喝了一口,是水,并非飲料,磨蹭了許久,這才緊張的接了。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通知她第二天去學校繼續上課的,電話裏并沒有多說什麽,只說着要是不忙的話,現在先去一趟學校,與其他老師做一下交接。
石青立馬答應了,簡直快要喜極而泣。
直至挂了電話,依然還有些激動,又仿佛還有些不可置信。
顧溱城看着她的表情,倒是笑了,只眼中若有所思。
顧溱城原本要送她過去的,只臨時亦是接了過電話,好像是家裏的電話,似乎是發生了什麽急事兒似的。
石青便自己打車過去了。
不過僅僅是這樣一通電話,整個人仿佛都活過來了似的。
不由想起了早幾日趙然安慰她的話,她說,就當做是歷了個劫而已,總會有過去的時候的。
那是最近比較流行的話語。
現如今,仿似驗證了趙然的那番話似的,果然,她的這個劫,仿佛已經安然度過了。
只不知···
石青撫了撫了自己的腹部,只不知道,下一個劫數,将又會是怎樣個情景。
一下車,看着熟悉的校門,石青竟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只是,忽然間,一時瞧見了停放在校門口處的那輛大怪獸,那輛熟悉的車子,石青不由愣住了。
恍然間,他已經從車子裏走下來了,就站在車外,隔着幾米的距離,遠遠地看着她。
沒有笑,也沒有怒,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讓人一時分辨不出任何情緒,就站在原地,那站在了那裏,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石青忽而有些緊張,手不由握成了拳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忽然間,他提起了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過來。
石青心中有些發慌,不斷往後退着,把腿便想要逃跑。
可是,他三兩步便追了上來,輕而易舉的便捉住了她。
他的大掌結實有力,像是鐵鉗似的,緊緊地掐着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給掐斷了似的。
石青不由呼:“疼···”
一擡眼,便見他臉上似乎隐藏着極深的怒意。
她個子比他要低了許多,要擡着眼微微仰望着他,只瞧見他的下巴,他的側臉,線條繃起了,甭得緊緊的,連腮幫子都繃了起來,怒而恨,只是隐忍着沒有發出來而已。
石青有些害怕,有些心慌,又有些心疼,心中無數種情緒輪番上演着,最終眼圈不由一紅。
半晌,只朝着他喊了一聲:“徐少邱···”
只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身子一頓,手掌的力道這才小了些了。
許久。
卻仍是不出聲,只握着她的手腕,往學校裏走去,起先還走得有些快,有些急。
末了。
一頓。
似乎想到了什麽,步子忽然間一緩,卻是将她的手腕松開了。
只冷冷地對着她說了兩個字:“跟着——”
說着便自顧自的往裏走去。
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連質問都沒有一句,石青一時不太清楚,他到底知曉了不曾。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孩子。
石青心中有些複雜,他那樣生氣,那樣惱怒了,應該是知曉了吧,不與她說話,是在無聲的責怪她麽?
孩子,他···會不會要···
石青看着他的身影,多麽的熟悉,多麽的令人貪戀啊!縱使是那樣暴怒的身姿,依舊熟悉得令人眼熱。
只不知道要到學校做些什麽。
見她還沒有跟上來,他停住了腳步,似乎正要回過頭來。
石青吓了一跳,立馬跟了上去。
卻不想,竟是直接去了校長的辦公室。
石青在外頭的休息間等着。
進去了許久,人還不見出來。
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石青原本還有些心慌的,可是等了這麽久,心倒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想着今日忽然接到了學校的通知,通知她可以回去上課了,又想着他這日的出現。
便是在傻,也猜到了其中的關聯。
心中有些悶悶的,有些複雜。
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上透了透氣。
這日忽然間見到了,心中滿是不安,卻又覺得無比安心。
一時,又想到方才他那副吓人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笑了笑,又猛地止住了,一回頭,才發現他已經出來了。
校長站在他的身旁。
石青心中一緊,忙與校長問好。
校長面貌嚴謹,平日裏并不太愛笑,在石青眼裏,他就是大領導,大BOSS,見了總是不自覺的緊張。
就如同小時候學生見了老師般,發自肺腑的敬意與緊張。
這日倒是難得的笑了,與她說話的語氣很是溫和,道着:“小石啊,這些日子着實委屈你了,學校本該是個清流之所,任那些不實的言論在校園裏傳播,校方也有着極大的責任,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你放心,學校會馬上針對此次的謠言做出正式的回應的,我本人也是代表着校方特此邀請石老師回來繼續上課,高三的那群孩子們,還在等着你···”
石青聞言,眼有些發熱,只忙不疊的點頭。
校長笑了笑,又打趣的道着:“不過,你也有不對的時候,既然是徐總的女朋友,早些将男朋友領了過來,流言不早就不攻自破了麽?”
石青聞言,聽到校長說他是男朋友的時候,有些詫異,又有些不自在。
不由,飛快的擡眼看了他一眼。
兩人從校長辦公室離開。
他還是不與她說話,像還是在生氣似的。
路經過二樓的辦公室時,石青想起了方才接到教導主任的電話,讓她回一趟辦公室。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由輕聲地道着:“等一下,我···我還得去一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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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邱最終同石青一同去了辦公室。
恰逢到了下課時分, 老師們都回到了辦公室裏。
而徐少邱在年前的校慶上曾作為特邀嘉賓出席過, 後宴會上就坐在了校長身旁,大家過去敬酒時, 想不注意都難。
猛地一時在辦公室內瞧見了,大家都有些懵。
教導主任親自過來與他握手,他倒是難得笑了笑, 頗有幾分修養的與之寒暄着。
言語間這才曉得他竟曾是Z中難得的風雲人物, 讀書時優秀又頑劣,讓學校又愛又恨。
石青聞言只覺得有些驚訝,不由看了他一眼。
他的視線亦是在她面上快速的略過了一下, 便又移開了。
趙然一進來,一時瞧見了石青忽然間出現在了辦公室裏,後又瞧見了他,感覺頗有些驚訝。
便立馬朝着石青靠了過來, 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問她:“什麽情況呢,這是?”
或許又隐約猜到了, 不過因着好奇,還是想要問上一問。
恰逢, 教導主任在那裏宣布着:“明日小石就回來繼續上課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往後關于學校裏的那些不實謠言, 大家切莫在提及了,皆是誤會一場,人家小石啊, 不過是想低調些罷了,喏···”
說着笑着看着徐少邱一眼,道着:“人家的家屬都來親自保駕護航了···”
教導主任話音剛落,便見所有人均詫異的看了過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徐少邱。
随即,再次看向她時,目光已然有些不同了。
石青與替她課的那名老師交接了下,又了解了下班上學生們的情況,及這這幾日小考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