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寒在病床前站了許久,良久之後她第二遍問我為何占用安陽的身份呆在媽媽身旁享受本該屬于安陽的母愛,在我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前我又一次被抽了耳光,這一巴掌抽的我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媽媽掉下來的頭發被對方拿去做化驗,我則在她走後一頭倒在病床邊,如果化驗結果證實是母女關系,我該如何面對強勢的韓陌寒,還真令人頭疼。

“媽,我們回家養着啊,來趴我背上我們回家啊。”在醫院住了幾天後我将醫藥費結清後辦了出院手續,昂貴的醫藥費着實讓我難以承受因此回家養傷也是沒辦法的選擇,我将媽媽從醫院弄出來回到家家後為了避免她亂動在傷到受傷的小腿,因此我用棉繩将她捆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幾天之後檢查結果出來化驗報告單上顯示,血緣關系百分之九十九點五,我拿着化驗報告單不知道應該喜悅還是悲傷,值得喜悅的事我幫媽媽找到了不見多年的女兒,值得悲傷的事真正的安陽已經不在這個人世間了,而媽媽的神志也不會在清晰過來。

“我要見阿姨”

“我媽現在不方便見人”

“那是安陽的媽媽,我是安陽的戀人,我要見阿姨。”

戀人她是這樣說的,我沒在推委随後帶她回了家去見媽媽,當我們進到屋裏當陌寒看到被用繩子捆住的媽媽時她憤然大怒,她指着我的鼻子對我說虐待是違法行為,她說她不排除動用法律來追責我的過錯。

或許真的是累到了極點,在她托起媽媽将其扶走時我沒有上前阻攔,既然她說她是安陽的戀人那她定會善待媽媽,當房間裏只剩我一人時我只覺得雙腿發軟,在片刻之後我轟然跪倒在地暈厥過去。

半年之前我檢查出胃癌初期,我想着早點能夠找到媽媽的親生女兒,若是哪天我去了至少還有人可以照顧她的後半生,可惜真正的安陽也不在了,也不知道那個自稱是她戀人女子是否靠譜,是否會在見到發病的媽媽之後還會抱有最初的善意。

淩晨二點半再次從鬧鈴中醒來抵着隐隐作痛的胃,從地上爬起來拎上放在門口的化妝箱出門,月色朦胧我心憂憂。

化完第一場後在去往第二場的路上我接到陌寒打來的電話,她上來就問我這些年是如何對待阿姨的,問我還有沒有半點良知,我聽着沒有插話的機會,我聽電話直到走近酒店化妝間內然後在她的唾罵聲中按滅手機。

“抱歉,我們開始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我最後的時間攢下一筆可觀的數額将其送進精神病院,我希望她可以在沒有我的照料之後依舊得到護理得到該有的醫治。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因此我在它再一次震動之際将其關掉,今天的行程很是緊張,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些,放下化妝箱後第一時間給客戶道歉,還好客戶也說理解讓我仔細些化就好了。

最後一場酒宴的新郎媽媽特別喜歡她那兒媳婦,她後來過來化妝間喊我讓我過去跟着一塊吃一口,就這樣我簡單的吃了些菜和米飯。因為短暫停留所以我去陌寒那邊離預計的遲了半個小時,我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她随口就是一句,連時間都不遵守的人還能遵守什麽原則,簡直荒唐。

“韓陌寒,你罵夠了沒有,我念在你傷心難過的份上我不願意跟你争辯,安陽最大的遺憾是沒有找到她的媽媽,是你說的對是我去晚了,但是你講講理好不好,我當初只是按照公司的安排去給你們化妝,我每天從淩晨兩三點一直忙到下午三四點鐘,就算我想去找也的有那個時間不是。再則,我怎麽就能夠準确的猜到,安陽就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我要是知道我早就過去找她了好不好。還有關于你問我為什麽占用安陽名字的原因,我不想占有我可以還給她,可是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實名字。媽媽是在六年前徹底崩潰的,她之前偶爾會不大正常但大部分時間還好,可就在六年前的一個雷雨天媽媽變成了今天這樣,她發狂打人謾罵攻擊無法控制,我一直在想盡辦法給她進行治療,我帶媽媽去醫院看過也開了藥吃。是,我不是親生的,但我還不至于連禽獸都不如,韓陌寒你沒有資格在這裏對我進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在我提着氣說完這通話後她雙手按着額頭一下堆坐在沙發上,随後我聽到了她隐約的啜泣聲,越過她進到屋裏看着房內一片淩亂的景象我彎腰将被媽媽都在地上的物品撿起,大概收拾之後背起坐在床上的人走出房間。

離開前陌寒說她可以過來看望安陽的媽媽麽,我回複她說你随意我都可以,看來指望別人還是沒譜的事兒,媽,你放心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再離開你的,別怕啊,我們回家。“啊……畜生,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回家之後媽媽又是折騰整整一夜直到我出門前她還在掄胳膊,蹬着車緊握扶手,冷風裏唯有我一人前行。

這場婚宴的排場相當闊氣,我在給新娘化妝時她的閨蜜跟她聊天時說,她爸為了慶祝她談下項目給其買了一輛游艇作為獎勵。她們在聊天時新娘的母親從外面進來,我一直低着頭給新娘化妝并未在意進來的人,後續化妝間人逐漸增多之後我才用餘光掃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不要緊,在幾名穿着名貴的女士中我看到了一張于自己相似的臉。

後來我聽到新娘喊那人小舅媽,化好新娘妝之後給新娘媽媽化妝時她走過來笑着說:“嫂子,您今天可真漂亮。”

“小宇結了婚我這心裏也安穩了,再過幾年就要看你們家小惜的了。”

“我們家小惜還早着呢,過幾年再說。”

“你啊護孩子護的厲害,以後怕是會舍不得啊。”

“嫂子你想得開,我真得向你學習。”

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親切交談,化好妝繞到後面弄頭發時我擡頭看了一眼坐在右側座椅上的女人,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随後視線偏移擡起眼眸,對視的瞬間我看到她隐隐收縮的瞳孔,收回視線專心給新娘的媽媽做頭發,在全部弄好之後我退到角落裏扒開一塊果糖放進嘴裏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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