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謝氏。
“副總早。”前臺看到謝甦打招呼。
謝甦點頭示意，帶着祁烈走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後，謝甦不由看了他一眼。看他臉色正常，完全沒有感冒發燒的症狀。
昨天一直穿着那件濕衣服，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祁烈懶洋洋地靠在廂壁上，察覺到她的視線，笑得玩味，“怎麽，昨天還沒有看夠？”
謝甦一噎，刷一下收回視線。
到了五十一樓，謝甦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跟匆忙走出來的林涵撞個正着。
“出什麽事了？”一起工作這麽久，謝甦深知林涵的性格，一般不是特別着急的事情還不至于讓她這麽慌張。
林涵往後退了一步，定了定神，“老板，X1出了點問題。”
謝甦臉色一正，當下快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進來說。”
“剛剛項目組打電話上來，說原料供應商那邊查出農殘超标，不少媒體已經報道，那邊的負責人給采購打了電話，說這次無法按期交貨了。項目組現在正在往樓上來，一會兒會跟您詳細彙報。”
聽完林涵的話，謝甦半晌沒有說話。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原料供應商會出問題。
謝氏跟這家供應商合作過很多次，一直沒有出過任何纰漏。偏偏這次，在X1項目上除了岔子。原料斷供，産品就出不來。現在所有的宣傳，發布會都已經定好。到時候廣告出去，渠道卻沒有貨……
“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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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組的人進來。
謝甦當即收斂了情緒，“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跟林涵說的差不多，再聽一遍謝甦要冷靜許多。
“……我問過采購，供應商那邊這次是有一小批原料出現問題，但他們的檢測一直很嚴，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也完全沒有想到，所以正在追查原因。不過最主要問題是這件事被媒體大規模報道，我們如果堅持合作的話，到時候品牌上市，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拿這一點來攻擊我們。”
一個新品牌，一上市就被爆出使用農殘超标的原料，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謝甦眸色漸冷，看向林涵，“采購那邊有備選嗎？”
“因為我們原料供應商定的比較早，加上我們要的量不小，考慮入庫時間，目前能一家吃下我們訂單的供應商沒有。如果分好幾家的話，質量出現差異，研發那邊可能會要求重新做測試。”
一聽這話，項目組裏有人苦笑。
“研發那邊測試一大堆，光是一個包裝相容性最少也要一個月……”沒繼續往下說，嘆氣。
辦公室烏雲密布。
“副總，需不需要延遲上市時間？”組長林立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行百步者半九十。
現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任何一個問題，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更何況這個問題出在産品上。不管他們宣傳方案做得如何精彩，最後所有都還是要落在産品上。
但是如果延後上市時間，廣告、KV、官方雙微、KOL，甚至集團內宣，所有線上線下的宣傳都要調整。
傷筋動骨，也動搖人心。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人都看向謝甦，把這個項目的生死交到了她的手裏。
謝甦默然，良久，她擡眼看着面前這一群為了這個項目拼死拼活的人，目光堅定，“時間不改。”
“老板……”林涵想勸，卻被謝甦擡手制止。
謝甦走到項目組前面，目光在每個人臉上一一看過去，“這場仗已經打了一年半，我們都清楚，如果現在退縮，後面再想重新推進，幾乎是不可能的。外面的人只會看結果，但是這一年半你們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你們自己知道，我也知道。要我在年度報告會上說X1上市失敗？”
所有人都繃緊了臉色，沉默。
“我是不會說的。”
衆人再次齊刷刷看向謝甦。
“照目前的情況看，我們是不可能按照原來的計劃推進了。那我們就輕裝上陣吧。”
謝甦看向林立，“我們之前定下的主推品是什麽？”
“精華粉底液。”
謝甦點點頭，“好，那我們這場仗就圍繞着這個精華粉底液打吧。”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眼有亮光。
“您的意思是，我們從全系列改為一個單品？”
“是。”
林立繼續， “如果是單品的話，需求量沒有那麽大，我們可選擇的原料供應商就多了一些。粉底液先上市，這樣既解決了現在的危機，也能為後續其他産品争取時間。”
有人一拍手，“那我們前期準備的東西大部分都能用上！”
“我想到一個點子，推單品的話，我們可以多花一些心思在地堆上。”
“可以。”
“剛好近期有一個彩妝大賞，我們也可以參加一波。”
“…………”
定了新的方向，不用謝甦再多說什麽，一群人已經圍在一起開始商量着怎麽調整優化方案了。
看大家士氣大振，謝甦淺淺一笑，不過卻絲毫不敢放松。
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麽在等着她。
不過，當下的要務是解決原料的問題。
等項目組離開之後，謝甦讓林涵去跟采購部聯系，“精華粉底液交給項目組去跟進。剩下的，讓采購重新找供應商，暫時不考慮入庫時間，但要靠譜一點的。我們經不住再這樣折騰一次了。”
“是。”
“還有，待會兒你給林立打個電話，讓他心裏有個數，我們的原料供應商突然爆出農殘問題，而且一夜之間新聞報道滿天飛……”
她沒有把話說完，林涵卻已經變了臉色，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鄭重道：“明白了 。”
兩天之後，采購找到了一家南方的原料供應商。但是因為這是第一次合作，對方要求面談。
原料已經寄了一些給研發了，這次過去主要就是促成合作，所以謝甦就帶了三個人，林涵、祁烈、還有新來的助理，程燕。
出發當天早上，林涵突然發燒，雖然一直說沒事，說吃點藥就好。但是這段時間她的工作強度，謝甦再清楚不過，不管她怎麽說，堅持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林涵拗不過她，但是不放心，去醫院之前跟程燕叮囑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情。
謝甦的一些習慣，喜好，事無巨細，包括辦登機之前可以先給行李箱做個記號，以免到時候找不到這種事都沒有落下。
看着她只愣愣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林涵最後在去醫院的路上把自己的機票改簽到後面一班飛機。
然而，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兩個小時之後，林涵下飛機，打電話給祁烈，卻發現他們還在機場——
程燕拿錯了謝甦的行李箱。
聞言，林涵眉心一跳，匆匆忙忙趕過去的時候，機場的工作人員剛準備離開。
“……後面一旦有消息，我們會立刻聯系您的。”
“嗯。”
“老板？”林涵上前。
謝甦回頭，盯了她一會兒，“醫生怎麽說？”
“只是感冒引起的發燒，吃過藥，又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謝甦點點頭，而後道：“給她買張回程的機票，回去之後直接去人資那邊辦離職吧。”
站在旁邊戰戰兢兢的程燕一聽這話，眼眶一下就紅了。
雙手抱臂懶洋洋靠在欄杆上的祁烈輕輕一挑眉。
“好的，老板。”林涵應下。
謝甦帶着祁烈先離開。
程燕含着淚走到林涵面前，“……林涵姐，你能不能幫我跟副總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保證再也不會有第二次，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邊說眼淚邊往下掉。
林涵嘆氣，“你別哭。”
程燕卻越哭越兇，“林涵姐，我拜托你，幫幫我吧。”
林涵看她一直哭，覺得頭疼，“不是我不幫你。今天出發之前我跟你說過，老板需要你去拿行李箱。如果你怕拿錯，就在辦理登機之前給箱子做個标記，你做了嗎？”
“我……”程燕啞然。
就像是逼急了，突然态度一轉，“可是就因為我不小心犯了一次錯誤就要直接開除嗎？還是在機場這種地方。就算這次是我的責任，難道非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話得這麽難聽嗎？就因為她是副總，所以就可以這樣侮辱人嗎？”
她又哭又說，引得來往的人都往這邊看。
聽到這番話，林涵臉上的柔和全都收了起來，聲音發冷，“你知道那箱子裏有什麽嗎？”
跟供應商約好明天見面。
晚上吃飯的時候，謝甦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坐在對面的林涵一見她這樣，頓覺情況不太妙，可她又不敢勸，這個時候說得越多越叫她心煩。
祁烈一看兩個人都停了下來，林涵的注意力全在謝甦身上，不由往旁邊一掃，之前從機場出來他就覺得她情緒不太對勁，只當是行李弄丢的緣故，但是現在四五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好轉。
那天就連捉/奸/在床也沒有低落這麽久，祁烈的眼裏多了一絲探究。
不過不等他開口問原因，謝甦突然起身，“我先上去了。”
祁烈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眸色深沉。
謝甦的房間在祁烈跟林涵中間。
半夜，祁烈隐約聽到走廊裏傳來林涵的聲音，起身。
開門出去，見林涵拎着一份夜宵正在敲謝甦的門，但是敲了幾遍，裏面都沒有回應。
祁烈察覺不對勁，上前，“她不是有一張備用房卡在你那兒？”
林涵看祁烈表情不對，心頭一跳，趕緊回房間去拿備用房卡。
“嘀——”一聲，房門被打開。
祁烈當先走進房間，走到卧室卻發現床上是空的，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有五六個煙頭，是女士香煙，他竟然不知道謝甦會抽煙。情況偏離了他的預期，眉心一擰，折身去了浴室，浴室也沒有人。
林涵後腳進來，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心裏的那個不好預感變成了現實。
祁烈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臉色沉如水，正要問林涵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兒，卻見林涵一下撲到液晶電視下面的櫃子前。
“快，找櫃子！”她喊了一聲。
祁烈一怔，随即反應過來，打開衣櫃，沒有。浴室裏的櫃子，也沒有。出來看在門口擺着一個櫃子，那個櫃子不大，人躲進去的話有些難。抱着不遺漏的心态打開——
看到那個蜷縮成小小一團躺在櫃子裏，已經神志不清的人。
祁烈呼吸一滞。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