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之前吃飯的時候，謝甦都沒有怎麽吃，這會兒醉過酒，現在酒一醒又覺得有些餓。想起附近有一家家常菜館，做本地菜一絕，給林涵發了條消息之後就帶着祁烈離開了。
這家店是謝甦以前上高中的時候跟同學去過，後來她自己一個人去過幾次，不過也已經有好久沒有去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謝甦循着記憶，走過燈紅酒綠的街邊，穿過兩個幽深的小巷，看到那個熟悉的店面還亮着燈，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這個時間店裏已經沒什麽人，謝甦找了一個裏側的位置坐下。
身材微胖的老板娘遞菜單過來的時候，看了謝甦一眼，笑着道：“你好久都沒有來了。”
祁烈在謝甦對面坐下，聽到這句很是熟絡的問候不由看向對面。
她似乎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記得自己，愣了一下，随即淺笑着點頭，“是有段時間沒有過來了。”
“哎呀，你最喜歡的粉蒸排骨今天下午就賣完了。”老板娘一拍手，面帶抱歉。
“沒事，我吃其他的就行。您家的菜我都喜歡。”
祁烈看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而且第一次聽到謝甦說奉承話，忽然覺得一向拒人千裏之外的她終于有了一絲煙火氣。
聽謝甦這麽說，老板娘展顏一笑，“待會兒走的時候，帶個電話走。下次過來提前打個電話，想吃什麽只管點，我都給你準備好。”
這話謝甦只聽爺爺說過，以往每次回家之前，爺爺都會打電話過來要她點菜。心裏暖暖的，她笑着點頭，“好。”
謝甦點了三菜一湯。
“稍等，菜很快就上來！”老板娘朗聲說着轉身進了廚房。
祁烈倒了杯水放到謝甦手邊，“沒有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人不都是吃喝拉撒睡。”謝甦答得倒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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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烈嘴角一勾，搖頭，“這樣的話從一個工作狂的嘴裏說出來真是假大空中的假大空。”
謝甦啞然片刻，頂回去，“如果我不是工作狂，我就不會去找你，我們也不會遇見，今天你也就沒有機會說我是假大空。”
祁烈一個沒繃住，笑出聲來，擡眼看她，不禁懷疑她酒是不是還沒有醒。
看來以後得讓她多喝點酒。
“笑什麽？”謝甦一本正經地問他。
祁烈将手肘撐在桌上，手托着下巴，微狹的眼睛含笑看着她，懶洋洋道：“笑你可愛。”
謝甦怔住。
就在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老板娘送菜上來。謝甦借着老板娘放盤子的時候，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謝甦一不小心吃得有點多，祁烈帶着她原路返回，去巷子口去打車，順道消食。
這邊都是老街區，巷子又窄又深。路燈下一群飛蛾撲騰，灰暗的燈光将拉出兩個人的身影。
祁烈把外套給了謝甦，自己就穿着一件白襯衣，雙手抄袋，悠游自在地走在謝甦身邊。
不經意擡頭，發現這個巷子是在樓房背面，也沒有攝/像/頭，眼睛眯了眯，正要叮囑謝甦以後絕對不能一個人來這邊，話剛到嘴邊，前面的光線昏暗處，走出一群人。
看到晃動金屬的光芒，謝甦驀然止步。看這幫人是有備而來，她腦子轉得飛快，想着自己最近做了什麽能惹人這麽火大。
可是沒等她弄清楚對方的來意，手腕一緊——
“不是叫你遇到危險就往我身後躲，發什麽愣？”他的聲音擦着耳畔而過。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嚴嚴實實護在了身後。
“謝甦？”對面有人開口。
祁烈動動脖子，活動活動手腕，“打架就打架，廢話真多。”
話音未落，對面的一群人舞刀弄棍地沖了過來。
“站在這兒別動。”
祁烈扔下一句話，直接迎了上去，有人舉着鐵棍朝他揮過來，他迅速側身一躲，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幹脆利落地卸了對方的棍子。
手腕一轉，棍子握在自己手裏。不再是赤手空拳，祁烈放開了來揍人，一個人守住了這條巷子，将人全攔在了自己面前。
最後像是打紅了眼，下手愈發兇狠，鐵棍破空揮過的聲音都尖利起來。
謝甦看得心驚肉跳。就在祁烈跟一個人交手的時候，另一個人抓到時機，用胳膊一把勒住祁烈的脖子。祁烈一棍下去打暈了面前的人，反手去抓身後的人。兩相對抗，那人就轉到了祁烈身後。
祁烈心一驚。
謝甦！
脖子上的力道越鎖越緊，祁烈雙眼充血，咬着牙去掰對方的胳膊。
下一瞬，頭頂傳來一聲悶哼，脖子上的力道驀然一松。
祁烈掀開身後的人，一轉身，身後那個彪形大漢往地上一倒。
他身後，謝甦拿着高跟鞋站着，臉緊繃着死死盯着地上的人，那樣子似乎只要那人動彈一下，她立馬能上去補兩下。
祁烈愣了半晌，而後一手叉腰，一手扶額，欣喜又無奈地笑出聲。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還能爬起來跑路的都趕緊跑了。
謝甦被他的笑聲拉回神，看他手臂上被打出一條駭人的青紫他還笑得這麽開心，看他的目光漸漸向看一個神經病的目光靠近。
祁烈往地上那人身上狠踹一腳，卻沖謝甦笑得陽光燦爛，“幹得漂亮。”
謝甦嘟囔一句，“這麽多人總不能讓你一個人。”
說完，把鞋扔到地上，光着的那只腳将鞋扶正，正要穿上，鞋被人踢開。
“幹什麽？”謝甦擡眼，質問。
“髒了。”祁烈看着那只沾了血的高跟鞋鞋，一臉嫌棄。
“那我也不能不穿啊。”
話的尾音巷子口傳來的警笛聲蓋過。
是謝甦報的警。
她當時是擔心祁烈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但是當某人強行将她抱上警車的時候，讓她充分體驗了一把動物園裏大猩猩的待遇之後，謝甦覺得這絕對可以排進她人生最後悔的事情的前三。
按照程序，謝甦做完筆錄，一回頭發現原本坐在身後椅子上的人不見了。
在大廳裏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人。
看到她像是在找人，沒找到又愁眉不展的樣子，旁邊一個女警道：“你是找你男朋友嗎？他剛出去了，讓你在這兒等他，千萬不要亂跑，他說他很快就回來。”
謝甦愣愣點了點頭，“哦，好，謝謝。”
她腦子裏全是他不是出事了，都沒有發現女警誤會了她跟祁烈的關系。
謝甦等了大概十分鐘，祁烈回來了。
他一進門，先是看向她之前做筆錄坐的地方，沒見人之後，視線在大廳裏一掃，看到她之後，粲然一笑。
謝甦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
只是看到一個人找她，找到之後很開心的樣子，讓她想起小時候跟家人玩躲貓貓。現在想起來，她躲的那些地方，一眼都能發現。但是父母每次都會假裝沒有發現她，念着“我家甦甦去哪兒了？”每次找到她的時候，都滿是驚喜。
她記得，每次看到父母驚喜的樣子，她都很開心。
現在似乎也是開心的。
抽神的時候，祁烈已經站到了她面前。這下謝甦才注意到他手裏拎着一個紙袋子，看到上面小小的logo，她微愣一秒。
他竟然是跑出去給自己買鞋去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從這裏到最近的商場來回一趟得四五十分鐘。看他呼吸急促，頭發淩亂，應該是跑着來回的。
謝甦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覺得他有些傻。
祁烈半蹲，把鞋拿出來，放到謝甦腳邊，随即手就往她腳腕伸過去。
看出他的意圖，謝甦心一提，腳連忙後撤，“我自己來。”
他倒是沒有堅持，手收回來搭在膝蓋上，不過他雖然沒有堅持幫她換鞋子，但是卻一直蹲着，垂着視線盯着她的腳。
謝甦臉上微燒，雖然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但是被人這樣盯着自己的腳看，她還是渾身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直說，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你……你站起來吧。”
“沒事，你先換。”祁烈沒動，這是他第一次給她買鞋，想看看合不合腳。
謝甦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太沒有眼力見了，憋了半天，找不到怼回去的話，頭都快埋到胸口了，聲音細如蚊吶，“你這樣看着，我怎麽換？”
兩個人隔得近，祁烈聽得一清二楚，只是卻還是一臉懷疑自己幻聽的表情。
這是在撒嬌？
謝甦在跟他撒嬌？！
祁烈人生中第一次明白高興得沖昏頭是什麽感覺。
喉結輕動，他一臉傻笑地站了起來。
謝甦以最快的速度把鞋換了。鞋剛好，不大不小。正要收拾擺了一地的鞋盒，泡沫，卻被祁烈搶先一步，他彎腰把她換下來的那只鞋塞進鞋盒，往垃圾桶走去。
謝甦坐在椅子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偏頭看了眼腳上的鞋。
墨綠色平底鞋，這個顏色襯得皮膚很白。
這次眼光倒是不錯。
“小甦！”
突然一個身影沖進警局。
謝甦聞聲擡頭，看到來人，有些詫異，不由起身。
她不知道周旭京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旭京……”
她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人被他擁進懷裏，“你沒事吧？”
真實抱着她之後，周旭京從聽到消息，這一路的擔心害怕才漸漸平息。
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緒，這麽多年，她一直都在等，等着他有一天能在她面前放下所有僞裝。可是如今等到這一刻，她卻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分了神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祁烈。
那雙微狹的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謝甦一驚，一把推開了周旭京。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