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 54

浴室傳來嘩嘩水聲,祁烈的衣服扔在沙發上。

夏滿在西褲口袋裏找到他的錢夾,猶豫片刻,打開。

然而,裏裏外外翻個遍,都沒有找到照片。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已經換了地方,正要将錢夾合上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卡在放照片的地方裏的一張紙。

上面都是字,像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

已經開始發黃泛舊,這種東西跟他格格不入,謝甦抱着一絲好奇心,把那張對折着大概兩寸照大小的報紙抽出來,展開——

呼吸一滞,視線随即模糊。

那張紙折在裏側的是她跟周旭京在婚禮上的一張照片,當時大部分媒體都是用的這張,只不過照片被剪開,只有她一個人。

一想到叫他這樣珍而視之的照片竟然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甚至,這其實連照片都算不上,謝甦覺得喘不過氣,仰起頭,深呼吸,努力平複情緒,但拿着錢夾的手還是止不住地輕輕顫。

祁烈洗完澡出來,發現謝甦已經睡了,不自覺放輕腳步。掀被躺下,手肘撐在她身上,想要親親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想起她睡眠淺,吻最後落在她的鬓邊。

晚安吻達成,祁烈心滿意足反手關掉臺燈,剛剛躺下,身旁的人就靠了過來,貼着他的後背。

他微愣,輕聲問:“還沒睡着?”

她沒有應聲,只是伸手抱住他,臉埋在他後心。

祁烈敏銳察覺到不對,她極少會對自己表現出這麽依賴,都耐不住性子多問一句,趕緊直接重新打開燈,拿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轉過身。

看到她滿臉是淚,祁烈慌神,眉心擰成川字。

像是不願意讓他看到一般,她邊往後躲邊擡手想遮,祁烈一把抓住她的手,摁在枕頭上,表情凝重,聲音溫柔,“怎麽了?怎麽哭了?”

謝甦搖頭,說不出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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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止住眼淚,可是只要一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的酸澀跟痛就會被抛到頂點,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除了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見她哭得停不下來,祁烈表情越繃越緊,好在他看過他姐懷星星,知道孕婦有時候情緒波動比較大,也不着急問了,起身把謝甦從床上抱起來,躺着哭氣不順,容易難受。

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輕撫着她的後背。

謝甦哭了好一陣,才趴在他肩頭漸漸平息下來。

聽她的哭聲終于止住,祁烈長舒一口氣,伸手抽了紙巾,左手扶着她坐起來,右手拿着紙巾幫她擦眼淚。

她一雙眼又紅又腫,祁烈忍不住手勾住她的後頸往前帶,輕輕吻了吻,心疼地問:“發生什麽事了?大半夜哭得我心都攪一塊了。”

謝甦坐在他懷裏,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嘴唇輕輕張合,她想問他那五年是怎麽過來的,想說謝謝你還願意回來找我,想說一想到分開的五年就覺得後怕,比謝澤手裏死裏逃生還要害怕。

可是最後,這些話全堵在了喉間,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半晌之後,含着淚,目光癡癡地看着他,嗫嚅道:“祁烈……”

“嗯?”祁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你長得真好看。”

看她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祁烈先是一愣,緊接着心口發漲,手臂收了收,抱緊她,咬牙切齒地警告,“別招我。”

謝甦眼睫輕輕一顫,沒有再說話,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重新趴在他肩頭。嗅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清冽味道,心口漲到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滿出來,撐得她呼吸不暢,提氣深呼吸,輕輕在他頸間蹭了蹭。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眼前這個人,無法言說的喜歡,喜歡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感覺到她像只小貓趴在自己身上,撒嬌似地蹭着他,祁烈覺得這個時候,她就算說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願意去給她摘下來。

眼睛腫着,叫人忍不住想睡,謝甦阖着眼,在快要睡着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渴。”

“什麽?”祁烈沒聽清。

“渴。”

祁烈放下她,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溫水回來。

謝甦接過水杯,眼角餘光瞄到他站在床邊反手往身後一抓,幹脆利落脫下睡衣,随手往腳下一扔。

見這架勢,謝甦頓時警鈴大作,險些嗆到。

就在她着急忙慌把水杯遞過去,打算趕緊躺下的時候,他卻快她一步,不顧她的拒絕,三兩下剝了她的睡衣。

看着她緊張無措地抱着自己坐在床上,瑩白的肌膚泛着淺淺的粉,祁烈咬咬牙,要不是她現在懷着孩子,他真的想把她摁在床上叫她再哭一場。壓下腦子裏的邪念,祁烈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随即抱着她一起躺下,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卧室裏的燈關掉。

被子裏她渾身緊繃着,祁烈的手摟住她的腰,“安心睡吧,我什麽都不做。”

又道,“先記着,後面連本帶利找你慢慢算。”

黑暗中之中,有人臉燒得厲害。

謝甦的身體情況漸漸穩定,祁烈也不再天天待在家裏守着她,出門的次數慢慢多起來。

今天祁烈一早就出門了。謝甦吃完早飯,特地花了個淡妝,為免待會兒找不到人讓大家平白擔心,她出門之前跟祁寧說了一聲。結果這一說,跟着她的人從一個司機,變成了一個司機加兩個保镖。

謝甦覺得有些興師動衆,想拒絕。

祁寧不以為然,笑着說:“你現在就是某人的眼珠子,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怕他會把這天翻過來。”

謝甦是祁烈的軟肋,反之亦然。

謝甦最後乖乖把保镖帶上。

這家照相館是祁寧給她推薦的,說家裏的照片基本都是在這兒照的。

本來祁寧說可以把人請到家裏去給她拍,但謝甦剛好想要出來走走,也怕祁烈突然回來撞見,她準備的驚喜就泡湯了,堅持自己過來。

照相館在一個四合院裏,院子收拾得很幹淨。老師傅在院子裏的石榴樹下擺了張中式黑漆扶手椅,讓謝甦坐上去。

謝甦今天穿了一條棕色系格紋襯衣裙,外面是件寬松的米色長款薄毛衣,腳上搭着跟襯衫裙同色系的樂福鞋,坐在溫暖的陽光中,整個人顯得柔軟又美好。

“準備好了嗎?”老師傅将鏡頭對着她。

聽到老師傅這麽開口問,謝甦忽然緊張起來,深呼吸一下,将手搭在小腹上,看着鏡頭,想象着自己看的不是鏡頭,而是祁烈,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老師傅眼疾手快,摁下快門抓住這個瞬間。

晚上祁烈回來,回卧室換衣服的時候,謝甦遞了個包裝好的禮物盒給他。

“送你的。”

祁烈一愣,松開解到一半的領帶,接過來,“什麽?”

“你拆開就知道了。”

好像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收到她送的禮物,祁烈嘴角上揚的弧度壓都壓不住,一邊念着是什麽一邊飛快拆了包裝紙。

打開之後,發現是個錢夾。

完全出乎預料的禮物,祁烈把錢夾從盒子裏拿出來,擡眼,笑着問:“突然送我錢夾幹什……”

當他打開錢夾,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的時候,剩下的那個字瞬間啞在唇邊。

見他一直盯着錢夾,半晌沒有反應,謝甦忽然忐忑起來,“怎麽了?不喜歡嗎?”

她湊過去,卻發現他眼睛好像紅了,心裏一驚,還沒來得及确認,眼睛就被人擡手蒙住,緊接着被推到在床上。

謝甦不禁輕呼,緊張地叫他的名字,“祁烈?”

他沒有應聲,手松開,下一瞬,眼睛被他用領帶蒙住。

眼睛看不到東西叫謝甦很沒有安全感,擡手就要去扯,雙手卻被人捉住,用一只手壓在她的頭頂。

“祁烈……唔!”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謝甦急急喘息。感覺到他的吻一路往下,謝甦弓起身體,想要掙開他的桎梏,喘着粗氣連聲叫他的名字,“……不行,寶寶……”

他的吻落在她的小腹,啞聲,“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這個晚上,他格外溫柔,也格外纏人,一直到天蒙蒙亮,謝甦才沉沉睡去。

冬天的時候,謝甦順利生下一個男孩。

因為取名字的事,祁烈跟老爺子出現分歧。祁烈堅持要給自己兒子取名叫祁卿書,老爺子則非要孫子名字裏帶火,争執不下,兩個人險些動手。最後還是祁寧出面調停,商量之後,決定大名叫祁卿書,小名叫太陽。

一年後。

太陽周歲宴。

滿月酒因為老爺子的堅持已經大辦過一場,周歲宴就只邀請了關系比較近的人,也沒有去酒店,就在家裏擺了十來桌。

鄭禹坐在沙發上,看着一直抱着自己寶貝兒子到處轉的祁烈,忍不住道:“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祁卿書這個名字竟然是祁烈取的,媽的,他除了打架竟然還會取名字?真叫人生氣。”

說完,看向旁邊坐着的另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色雙排扣西裝,五官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

“話說,這名啥意思?難不成祁家以後要從文了?”

後者薄唇輕彎,無情嘲笑,“當着這麽多人面秀智商下限不好。”

“什麽意思?”

“你覺得卿書聽起來像什麽?”

“像什麽?”鄭禹皺眉默念兩遍,目光不經意落在祁烈身邊那個女人身上——

“卧槽!我拒絕叫他兒子大名!”

真是人在家中坐,狗糧從天上來。

“那什麽,我們把祁烈拖出去打一頓吧?”鄭禹氣不過,慫恿兄弟。

旁邊的人偏頭掃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第一,你确定是你打他?第二,我跟你不一樣。”

說着,亮出了自己手上的婚戒。

鄭禹:“…………”

片刻後嘀咕,“一個個妻奴。”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鄭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湊過去,笑嘻嘻問:“對了,滿滿今天怎麽沒有來?怎麽?你家滿滿還是不肯給你一個名分啊?”

鄭禹一副“你也有今天”的得意表情。

旁邊的人淺淺笑,絲毫看不出生氣,“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來談談環球城撤資的事?”

鄭禹一僵,立馬閃人,笑吟吟地沖着祁烈走過去,“哎呦,我的小太陽啊~”

送走所有賓客,祁烈上樓。

嬰兒房裏,太陽睡得正香。祁烈上去看了好一會兒,小家夥跟他媽媽長得像,忍不住俯身親了親,然後才回主卧。找了一圈,發現卧室沒人,正要叫她,忽然發現陽臺的門沒關好。

謝甦是把太陽哄睡着之後,才發現外面竟然開始下雪了。

她站在陽臺上,看着雪一點點将這個世界覆蓋,到處白茫茫一片,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寧靜。

忽而肩上微微一沉,她回頭。

祁烈用一條厚厚的披肩裹住她,“出來怎麽也不多穿點?”

謝甦轉身,打開披肩,将他一起裹進來,“沒有覺得冷。”

她靠過來,祁烈就順勢将她抱進懷裏,唠叨,“等你覺得冷的時候就晚了。”

她咳嗽的毛病還是沒有完全好,現在哺乳期,要是發作,她肯定不願吃藥。

謝甦靠在他胸口,笑,片刻後,擡起頭看他,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下雪。”

她眼睛亮亮的,像是新奇不已,祁烈忍不住低頭親親她,“你沒有做過的事,以後我跟太陽一起陪你去做。”

聞言,謝甦心裏像是有一團火,暖烘烘的,她笑着點頭,“嗯。”

雪紛紛揚揚地下,陽臺上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不知想到了什麽,祁烈輕笑出聲。

“笑什麽?”謝甦問。

祁烈将下巴抵在她頭頂,“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頓,忍不住問:“你這名字是誰取的?”

“我爺爺。”

一聽她說是爺爺,祁烈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認真道:“不愧是爺爺,有水平。”

謝甦靠在他胸口忍不住笑。

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甦,有新生,蘇醒的意思。

她抱緊了面前的人。

而她的新生……

是從那句“謝更生”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是好舍不得甦甦跟祁烈啊,真的是很舍不得啊!

話說這章有一個彩蛋,不知道有沒有小可愛發現。

嗯,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春天》到此就全部完結了,謝謝諸位近兩個月的陪伴,我們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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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滿是個十八線小演員,事業不順,男友劈腿,跌進人生低谷的時候,卻因為一個意外,嫁給了錢多得數不完的程什。

知道她跟程什結婚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夏滿同意隐婚,做好了随時離婚的準備。

為了不給程什添麻煩,她在外面就連聽到程什這個名字都會躲得遠遠的。

最近,夏滿跟影帝在一起的消息滿天飛,說得有鼻子有眼。

程什:“解釋一下。”

夏滿:“只是為了宣傳,新劇快上了,需要熱度。”

當天晚上。

華杉集團總裁開通了微博——

“我家滿滿@夏滿的新戲要上了,請大家多多支持。”

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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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揮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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