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手起家

徐自強擡頭問:“二蘭,有事嗎?

薛二蘭羞澀地遞給他一雙黑布鞋,那鞋用頭發盤成“壽”這圖案,這是當地女子表達愛情的最高象征。

徐自強激動地接過鞋,深情地撫摸着。

薛二蘭羞澀地說:“這是我比着你留在船上的腳印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徐自強連聲說:“合适合适。”

薛二蘭“撲赤”一聲笑了,催促道:“你還不試呢,怎麽知道合适不合适?”

徐自強難為情地搔了搔頭發,彎下腰,将鞋子穿在了腳下。

薛伯江正在進艙,見此情景,連忙退了回去。

……

夜幕的掩映下,宿北碼頭燈火通明,絲竹聲聲,十分熱鬧。

碼頭北邊一裏遠處的花船上,坐滿了有錢的客商和官員,不時傳來觥籌交錯聲和男人女人們的嬉笑聲。

此時,座落于縣城偏僻處的薛家小院外,“咚咚咚”傳來三聲輕微的敲門聲。

薛二蘭立刻起身去開門。

随着“吱呀”一聲,徐自強閃進院內。

薛二蘭驚喜地說:“自強哥。”同時警惕地望了望門外,緊緊掩上了,并插上門栓。

徐自強随她走進院內,輕聲問:“魯大哥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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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蘭點點頭說:“剛到,快進來吧。”

此時的薛家堂屋內,有一個簡陋的媽娘祖塑像,塑像前的三枝香己經燒成了灰燼。

薛伯江巴嗒着旱煙袋,正和一個二十五六歲、身材高大、舉止穩重的年輕男人坐在桌邊。

徐自強走上前去,驚喜地說:“魯大哥,好久不見。”

魯堅連忙站起身來,緊緊握住他的手,親熱地說:“自強,好久不見。”

薛伯江女兒說:“二蘭,去外面看着動靜,小心有狗。”

薛二蘭輕快地答道:“是,爹。”

話音剛落,便打開門走了出去,回頭深情地看了徐自強一眼。

魯堅、徐自強、薛伯江圍桌而坐,一盞煤油燈正閃着微弱的亮光。

魯堅急切地問:“今天的事情,我剛才聽薛大爺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自強鄭重地說:“今天上午,我遇到一個中統特務,他發現縣委同志在許樓村開會。”

魯堅焦急地問:“那需要通知同志們轉移嗎?”

徐自強搖搖頭說:“不需要。人己經死了,同志們暫時沒有危險。”

魯堅嚴肅地說:“同志們,現在正是我黨的關鍵時刻。在敵人的大搜捕下,有人犧牲了,有人轉移了。中共宿北縣委處于癱瘓狀态。為了堅持鬥争,由晁公勝、許玉前和我自行組成臨時縣委,晁公勝同志任縣委書記,許玉前同志任縣長,我任組織部長。現在,反動派的氣焰十分嚣張,聲稱共産黨己經被完全消滅了。為了打擊敵人,鼓舞人民,縣委決定,由自強同志在宿北發展地下武裝,組織青年救國團,以壯大我們的革命力量。如有情況,可通過薛伯江同志和我聯系。自強,你有什麽困難嗎?可以提出來。”

徐自強堅定地說:“沒問題!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魯堅看了看他,信任地說:“你以前在宿北發傳單,幾次都未露出破綻。還有這次,要不是你引開敵人,後果不可想象。這表明你勇敢機智,縣委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務。”

徐自強握緊了拳頭道:“請代我轉告晁公勝同志和許玉前同志,我一定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薛伯江磕了磕旱煙袋,擔憂地望了望他:“自強,話雖這樣說,但白手起家,肯定是困難重重。”

徐自強想了想說:“可能在武器方面,會有一定難度。”

魯堅沉吟片刻道:“縣大隊有一支捷克式機關槍,還有一支三九式步槍,都給你。”

徐自強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直跳,然後興奮地說:“好,太好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三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宿北縣城北的玉米地裏.

身材粗壯、面色黝黑的十八九歲壯小夥子杜豐收,正在半人高的玉米地頭鋤草。汗水很快濕了他的臉,他站起身來擦汗。

正在這時,看到徐自強扛着把鋤頭走過來,招呼道:“豐收,在忙啥呢。”

杜豐收回頭看到他,打趣道:“自強哥,你這是放了粉筆頭就拿鋤頭啊。”

徐自強笑道:“就你嘴巧。豐收,你這塊玉米長勢喜人,來年一定大豐收。”

杜豐收嘆了口氣:“這地是租種臧世林家的,長得再好,也是人家吃肉我啃骨頭。”

徐自強苦笑:“臧家個個都是鐵公雞,啃骨頭?你想得美,有湯給你喝就不錯了。”

杜豐收剛想說什麽,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吆喝聲。兩人不由擡頭向大運河東堤望去,只見一群人架着鷹、騎着馬、牽着狗,呼嘯着奔騰而來,卷起一道煙塵。

杜豐收冷哼了一聲,低聲罵道:“又是臧宜年那個狗雜種,仗着他家開镖局,整天就知道橫行鄉裏、欺男霸女!”

徐自強嘲弄道:“看他們怎麽撒歡!”

不一會兒,年約二十五六歲,長着一只鷹鈎鼻子的臧宜年,就和他的狗腿子們,架鷹騎馬,旋風般地下了運河堤。

他們竟然在小麥地裏兜起了圈子。

綠油油的小麥,很快被一片片踩倒了。

不遠處的杜豐收見狀,便咬牙切齒地罵道:“好好的莊稼就這樣被他們糟蹋了,收成時,租子一分也不會少!”

徐自強也怒道:“真是太欺負人了!”

兩人說話間,臧宜年他們,很快就臨近了他們身邊。

臧宜年斜着眼看着不遠徐自強和杜豐收,故意賣弄地說:“喲荷,“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哈哈哈……”

兩人氣得握緊了拳頭,眼晴裏象是要噴出火來。

與此同時,馬隊驚出了一只野豬,箭一般在莊稼地裏飛跑。

臧宜年胳膊一擡,鷹飛上了天,在半空中盤旋。鷹看準目标,将爪子拳起來,一頭栽下把兔子打倒之後又飛上天。兔子吓得半死,爬起來沒命地跑。鷹一個俯沖用翅膀再把兔子擊倒在地,接着又飛來。兔子爬起來失魂落魄地狂奔,鷹下來再打;這樣反複地逗弄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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