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定要活着回來

正在這時,卻看到薛二蘭抱着一捆煎餅,提着幾顆白菜從外面走進來。

徐父、徐母同時驚訝地叫起來:“二蘭?”

薛二蘭羞澀地說:“大爺、大娘。”邊說邊将煎餅和白菜遞給徐母,又掏出一個小包說,“這是我爹讓我送來的,你讓大爺拿去買點糧食吧,先救一下急。”

徐母顫攔地握着二蘭的手,哽咽地說:“真是個好閨女,你爹費心了。”

徐自強感動極了:“二蘭,謝謝你。”

薛二蘭立刻漲紅了臉,轉身跑開了。

徐母高興地合不攏嘴,對徐自強:“二蘭真是個好姑娘,她要是能嫁給你,可是我們老徐家幾世修來的福分呢。”

徐自強立刻就漲紅了臉,望着薛二蘭的背影,卻是一臉的甜蜜。

……

宿北縣小學校內。

辦公室內只有幾張簡陋的桌椅,徐自強鋪開一張宣紙,飽蘸了筆墨,寫了幾行充滿激情的大字:

贈恩師

一袖清風一袖雲,

飄泊四海不染塵;

願借胸中三江水,

九州洗罷洗乾坤!

Advertisement

落款:徐自強

他全神貫注地寫着字,并沒有看到,一個二十一二歲、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輕輕走了進來。

徐自強剛剛寫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掌聲。

徐自強回頭一看,竟然是老同學魏行遠,不由驚喜地叫起來:“行遠,是你?你不是在南京大學讀書嗎?怎麽回來了?

魏行遠沮喪地說:“老同學,不瞞你說。我在南京因為主編進步刊物,被上頭關進去了,我爹硬是花了一千塊大洋把我贖出來了,南京也就呆不下去了。”

徐自強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氣餒!只要有熱情,在宿北一樣可以實現你的理想和抱負!”

魏行遠看了看徐自強剛寫的詩,又看了看他,忽然眼晴一亮,若有所思地問:“我一直知道,你很有抱負,莫非你是共……”

徐自強鄭重地點點頭。

魏行遠驚喜地望着他,連聲道:“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我真沒想到,我的家鄉還有你這樣的熱血青年。以後要是有什麽事,算我一個!”

徐自強剛想回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報童尖銳的聲音:“……賣報,賣報。昨天晚上,日本人在北平發動’蘆溝橋事變’,中日戰争即将打響……”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将筆扔在宣紙上,同時向校門外跑去。

在學校門口,徐自強和魏行遠從報童手中,一把搶過報紙,迅速展開,赫然看到一行粗黑的大字:

七月七日晚,蘆溝橋事變……

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激動了起來,迅速走上街頭!

……

一時間,商人罷市、廠家罷工、學生罷課,三百多家商戶、镖局、船行、政府官員及學生紛紛上街游行,揮動着五顏六色的小旗子!

徐自強和魏行遠行走在人群中,不停地揮舞着手臂,帶領周圍的人們,一起

呼喊着抗日口號: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者!

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去!

還我河山,一寸山河一寸血!

軍民聯合,共逐日寇!

……

七月十七日,傳來蔣介石在廬山會議上的講話,即《對盧溝橋事件之嚴正聲明》的全文,《聲明》最後表示:

。。。。。。總之,政對盧溝橋事件,己确定始終一貫的方針和立場,且必以全力固守這個立場,我們希望和平,而不求茍安;準備應戰,而決不求戰。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後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幸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長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所以政府必特別謹慎,以臨此大事,全國國民必須嚴肅沉着,準備自衛。在此安危絕續之交,唯賴舉國一致,服從紀律,嚴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轉于社會,俾鹹能明了局勢,效忠國家,這是弟兄們所懇切期望的。

……

宿北縣城國民黨駐軍所在地。

官兵們在張鵬飛的指揮下,齊刷刷地站成隊列,整裝待發。

施雲平清點好人數,走到張鵬飛面前,大聲說:“報告團長,人員及辎重己全部集結完畢。”

張鵬飛威嚴地掃了官兵們一眼,嚴肅地說:“弟兄們,自九一八事變後,日寇亡我之心不死。現在,七七事變爆發,日寇鐵蹄己經踐踏我中華大地。大敵當前,國民政府定下以‘空間換時間,積小勝為大勝’的大方針。我們此次開赴前線的任務,是為了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避免日軍擴大戰場,分散敵軍兵力,為我争取部分戰争主動權,最終将日寇趕出中國!”

官兵們舉起槍,異口同聲地喊道:“将日寇趕出中國,将日寇趕出中國!”

官兵們的吶喊聲響徹雲霄。

張鵬飛将手一揮,鄭重地說:“弟兄們,準備出發!”

與此同時,部隊兩邊站滿了送行的人們,人們拿着小旗,喊着抗日口號: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一寸山河一寸血!

還有河山!

……

張鵬飛父母站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張鵬飛的白馬走了過來,他們趕緊迎上去。

張鵬飛連忙跳下馬:“爹,娘。”

劉父難過地拍拍他的肩,顫聲道:“鵬飛,去吧,保家衛國,是大丈夫本份!”

張母則哭喊着說:“鵬飛,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啊。”

張鵬飛重重地點點頭,面向群體,慷慨激昂地說:“鄉親們,我們一定要把日寇趕出中國,重回點将臺,你們就等着我們勝利的好消息吧。”說完,便飛身跳上戰馬。

張鵬飛妻子挺着己經微微隆起的肚子,緊緊拉住缰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劉父拉住妻子,安慰道:“別這樣,別這樣。”

張鵬飛紅了眼圈道:“娘……”然後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拉戰馬的缰繩,喊了一聲,“駕!”

立刻,戰馬仰天長嘶一聲,随着部隊走出宿北,走上運河堤,向北疾馳而去!

一時間,激昂的口號聲響徹整個大運河,整齊的漸行漸遠。

徐自強站在歡送的人群中,遠遠地望着這一切,不由肅然起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