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徐州會戰

碼頭上不時出現從上游沖來的軍民屍體,清澈的運河水一度被染紅。

不由得讓人想起,唐朝詩人陳陶的那首千古名句來:“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

1938年4月7日,臺兒莊鎮外。

李宗仁面在硝煙彌漫的陣地上,驕傲地宣布:“諸位,臺兒莊戰役是中國軍隊在正面戰場取得的首次重大勝利。在歷時半個月的激戰中,中國軍隊參戰4。6萬人,傷亡失蹤7500人,重創日軍精銳第五、第十師團,殲滅日寇兩萬餘人!”

将士們聽了這話,互相歡呼慶祝。

與此同時,記者的鎂光燈不停閃爍,記錄這勝利的一刻。

……

宿北城人聲鼎沸,火龍翻飛。人人眉飛色舞,喜氣盈盈地說着、笑着、喊着。

薛二蘭快步走進徐家小院,興奮地說:“大爺、大娘,你們知道嗎?李長官的部隊把日本人趕到連雲港去了。

徐父驚喜地問:“二蘭,日本人是從東隴海鐵路來徐州的?”

薛二蘭點了點頭說:“聽說是的。”

徐父悔恨地說:“記得我還年輕時,宿北的商業太發達了,三百六十家商戶和地方鄉紳感覺水路己經不夠用的了,就出資修建了東隴海鐵路。從1920年動工,到1926年通車,我一直在那裏做工。當初就是擔心日本人沿鐵路到宿北,所以修在了草橋。真沒想到啊,日本人還是沿着這條鐵路來了!”

徐母責怪地說:“誰也沒長前後眼,再說,日本人要是想來,沒有東隴海路,還有別的路呢。”轉身對二蘭說,“二蘭,我也聽說蔣委員長己經準備率部隊大舉反攻了,看來中國人打敗日人的這一天到了。”

薛二蘭喜極而泣:“要是那樣,可真是太好了,我爹可以回來、自強可以回來、抗日救國團的人都可以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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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宜慧拿着報紙,眉飛色舞地走進家門,興奮地說:“哥,臺兒莊勝利了,也有我們抗日救國團的一份功勞。”

臧宜年煩躁地說:“行了,行了,你不就想說,還有魏行遠的一份功勞嘛。”

臧宜慧輕蔑地說:“你要是去了,不也有你一份功勞嘛。”

臧宜年瞪了妹妹一眼,轉頭問臧世林:“爹,我們要不要放鞭炮慶祝慶祝?”

臧世林卻喝斥道:“宜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臧宜慧很不高興地跺跺腳,氣哼哼地回了屋。

臧宜年不解地問:“爹,臺兒莊大捷,你應該高興才是呀,怎麽還生氣了?”

臧世林矛盾重重地說:“我也想高興,可是我一想到也有抗日救國團一份功勞,我就高興不起來呀。”

臧宜年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

臺兒莊戰場上的廢墟上,久經戰火洗禮的抗日救國團團員們,象真正的軍人那樣,隊列整齊、面容嚴肅。

徐自強站在隊伍面前,高聲點名道:“王新聲!”

沒人回答!

徐自強又點名:“薛伯江!”

沒有人回答!

徐自強第三次點名:“周大志!”

周大志:有!

徐自強繼續點名:“戴志躍!

沒有人回答!

……

徐自強望着稀稀疏疏,傷痕痕痕的團員們,沉痛地:“鄉親們,我們抗日救國團從宿北出發時,是一千二百一十人。現在,還剩三百二十四人。我們的傷亡是慘重的,但我們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孬種!“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激昂起來,繼續說:“王新聲、薛伯江等宿北父老鄉親的血不會白流,我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把日寇趕出中國!”

團員們齊聲振臂高呼道:“我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把日寇趕出中國!”

……

日軍的又一輪沖鋒開始了!

徐自強率領抗日救國團,和張鵬飛率領的正規軍一起并肩戰鬥。

忽然,日軍扔來一顆炸彈,但炸彈卻并沒有爆炸的火花,而是冒起一團白霧。白霧彌漫開來,離得近的人拼命咳嗽。

正在抗日救國團無計可施之時,張鵬飛沖他們焦急地大喊道:“鄉親們,這是毒氣彈,馬上用毛由醮水捂住口鼻!沒有毛巾的,撕開衣服醮尿!”

抗日救國團的團員們立刻照做,果然,咳嗽聲漸漸少了。

在徐自強的帶領下,他們打退了敵人的又一輪進攻。

但正在這時,張鵬飛的通信員匆匆向抗日救國團跑了過來,報告道:“徐團長,張團長命令你們,馬上随我部隊向南撤退。”

徐自強正在射擊,不解地大聲問:“為什麽要撤離!”

通信員無奈地說:“我只是傳達上級命令。”

徐自強一愣,回頭正好看到張鵬飛,立刻放下機槍跑了上去,焦急地問:“張團長,大敵當前,部隊為什麽要撤退?”

張鵬飛焦躁地說:“日軍己對徐州形成四面合圍之勢,再不撤退,就會全軍覆沒!”

徐自強據理力争道:“臺兒莊位于津浦路臺(兒莊)棗(莊)支線及臺濰公路交叉點,扼運河咽喉,是徐州的門戶。部隊一撤走,徐州不是門戶大開了嗎?這是對徐州人民的犯罪!”

張鵬飛雖然同樣郁悶,但還是嚴肅地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徐自強大喊道:“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張鵬飛擡頭望了望前面越來越多的敵人,又回頭望了望只在撤退的中國軍隊,猛地揮揮手,回過頭無奈地說:“你看,他們都受了,我也要受了。至于你,随你的便吧。”

說完這話,再不理他,大踏步走向自己的部隊,果斷地說:“弟兄們,停止射擊,準備撤退!”

立刻,剛才激烈的射擊停止了,部隊很快撤出陣地,尾随剛剛走過的一支部隊,向南逃命去了。

盡管徐自強和抗日救國團的團員們拼命抵抗,但畢竟勢單力薄,敵人還是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倒下的抗日救國團團員越來越多。

魏行遠跑到徐自強身邊,焦急地說:“自強,正規軍撤了,我們孤掌難嗚,怎麽辦?

杜豐收硬氣地喊道:“我他娘和小日本拼了!”邊說邊脫掉外套,想沖進敵群。

徐自強連忙按住他,望了對面黑壓壓的敵人一眼,恨聲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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