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入敵人內部
魏先見想了想,也是做了難:“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呢?”
魏行遠安慰道:“爹,你別着急。我有一個同學,很有主見。明天,我去找他商量一下,請他出個主意吧。”
……
宿北的冬日淩晨,天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鬼集就開始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一閃一閃的。
在一盞馬燈前,徐自強頭戴破鬥笠,一副漁民打扮,站在一攤魚前吆喝着:“賣魚喽,新鮮的大運河湖銀魚、青蝦、螃蟹哦……”
魏行遠裝作很随意地走過去問:“賣魚的,給我稱兩斤銀魚。”
徐自強透過破鬥笠的邊緣,看到是他,便機警地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問:“二蘭說你要親自見我,情況怎麽樣?”
魏行遠一邊裝作挑魚,一邊回道:“昨天上午,臧宜年給我遞了個請柬,讓我出任他的副團長。”
徐自強沉吟片刻:“你答應了?”
魏行遠搖搖頭:“暫時沒,想和你商量一下再說。”
徐自強邊打稱邊說:“這是個打入敵人內部的好機會,更方便兵力部署圖的繪制!但是上任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說不定這是野中和臧宜年的一個圈套,想借機打探馬陵大隊的虛實。畢竟,你和我不但是很要好的朋友,還一起參加過抗日救國團!”然後擡高了聲調道,“兩斤啊,秤打得很高呢。”
魏行遠鄭重地說:“我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然後遞過錢,接過銀魚,大搖大擺地走了!
……
魏牌坊村魏先見家,魏行遠提着魚走進家門時,天己經大亮了,魏母正在揮揮傭人打掃庭院。
魏行遠親熱地招呼道:“娘,我回來了。”
魏母連忙接了魚,責怪道:“怎麽才回來,你爹等你好一會兒了呢。”
魏行遠趕忙走進堂屋道:“爹,你找我什麽事?”
魏先見嚴肅地說:“行遠,我考慮了一夜,你馬上去回絕臧宜年。無論如何,我們魏家都不能出一個漢奸,那是丢老祖宗的臉呢!”
魏行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可是爹,我準備答應他。
魏先見氣得把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丢,厲聲說:“你要是敢去做漢奸,就不要再進這個家門!”
魏母聽到吵架聲,趕忙走進來勸道:“他爹,有話好好說,兒子才剛回家呢。”
魏先見愠怒道:“他要是去做漢奸,就不再是我的兒子了!”
魏母只好勸慰兒子說:“行遠啊,你爹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做那種被別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啊。你要是去做漢奸了,以後我和你爹,哪裏還有臉見親戚朋友呢?”
魏行遠心裏一疼,但還是固執地說:“漢奸怎麽了?漢奸也是人呢!”
魏先見聽了這話,氣得渾身顫抖,指着門外,怒聲說:“滾!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你再也不要進這個家門了!”
魏行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魏先見氣得連連跺腳道:“家門不幸,出此逆子啊!”
……
宿北縣日軍司令部,臧宜年笑咪咪地帶着他的新任副團長,出現在野中面前。
野中上下打量着,身着僞治安軍服的魏行遠,看上去十分滿意,甚至還豎起拇指誇獎道:“魏副團長,你們中國有一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後你就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朋友啦,希望我們精誠合作,一起為大東亞共榮效力!”
魏行遠敬了個軍禮,用日語響亮地回答道:“能為大日本皇軍效勞,我魏行遠三生有幸!”
野中更加地眉開眼笑了起來,又轉向臧宜年說:“臧團長,現在馬陵大隊被我們消滅了,你又得到魏副團長這樣一位幹将,我很高興啊。大東亞共榮,指日可待啦,哈哈哈。”
……
宿北縣陸家,陸壽鶴正在陪着魏先見喝酒解悶。
魏先見喝得醉熏熏的,訴苦道:“壽鶴兄,你說我怎麽生出這樣的不肖子呢?做漢奸,他竟然去做漢奸,把我們老魏家祖宗的臉,都丢盡了啊!”
陸壽鶴嘆了口氣說:“這兵荒馬亂的,孩子們都不容易啊。”
魏先見苦笑着說:“就算再不容易,也要憑勞動吃飯。可你看漢奸憑什麽吃飯,憑出賣祖宗和良心吃飯啊!”
陸壽鶴安慰道:“行遠這孩子,從小就有有正義感,我相信他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魏先見卻激動地說:“他有什麽道理,他就是貪圖榮華富貴!”
……
宿北縣臧家,臧世林正在問:“宜年,最近日本人對你怎麽樣?”
臧宜年想了想說:“野中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同,只是鸠山最近,好象和魏行遠打得很熱乎呢。”
臧世林冷笑道:“魏行遠那小子來歷不明,想用他取代你,怕是為時過早!
臧宜年焦急地說:“爹,這事你得想個辦法才是啊。魏行遠會日語,他可不象鄭翻譯那樣,就是個傳聲筒,可有可無的。他既是當地人,又在戰場上打過仗,我可比不上。他要真不是馬陵大隊的人,日本人就會依重他,到那時,咱們臧家在宿北的地位,怕是要動搖了。”
臧世林胸有成竹地笑道:“你放心好了,無論日本人依重你還是依重他,都對咱臧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臧宜年剛想說什麽,忽然眼珠一轉道:“你的意思是,宜慧?”
臧世林點點頭說:“行遠和宜慧一直很要好,現在兩人都老大不小的了,我看,就把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先訂下來吧。你先派人,把行遠叫來吧。”
臧宜年點點頭,立刻走過去拔打電話:“喂,高參謀嗎?你馬上去請魏副團長,讓他到我家裏來一趟,有要事相商!”
恰在這時,薛二蘭端廚房專為臧宜慧熬制的銀耳粥。向後院走去。
臧世林連忙叫住她道:“二蘭,去把宜慧叫來。”
薛二蘭恭敬地說:“是。”便快步走向了後院。
不一會兒,臧宜慧走了進來,郁悶地問:“爹,你找我有什麽事?”
臧宜年嘿嘿一笑道:“當然是好事了。”
臧宜慧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你說的好事,一定是壞事!”
臧宜年委曲道:“爹,你看她,什麽時候把我當成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