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飯時人不算多,佟越剛帶着鄭以晨進房間,大家就嚷嚷起來了。
“喲?小旋風當回佟越的小尾巴了?”
“你們倆人最近……走的略近啊!”
佟越不答,只是勾着唇笑。
佟越暧昧的神色讓他們的起哄聲更大,一個個用揶揄的眼神瞧着他們倆。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說道:“結婚請客別叫我,不想出份子錢。畢竟收佟越的收得多,還不起了!”
鄭以晨臉一紅,不敢說話。
佟越一腳踢到馮濤椅子上:“你份子錢收幾次了你自己說!”
馮濤掰着手指算:“訂婚……結婚……生娃……滿月……周歲……”馮濤表情一變,哭喪着臉,去扯瞿寧的衣角:“老婆,我們跑吧,跟佟越絕交,他份子出得又多又大,真還不起……”
瞿寧笑起來,給了馮濤一巴掌。
因為這出,大家注意力都到馮濤身上,倒沒再多去逗鄭以晨。
鄭以晨一時間想到很多年前佟越喝醉了玩游戲,當着所有人的面親了她。周圍的人也都是這樣,起着哄,笑着鬧着。
她轉頭看了一眼佟越,對上他含笑的眼,心跳得像只小兔子。
上次她轉頭,佟越已經又投入了游戲。而這次,他還在看着自己,是不是……有轉變了呢?
佟越入座的地方正好在壽星杜承昇的旁邊,鄭以晨便挨着佟越坐下來。
杜承昇開口便跟鄭以晨打招呼:“你來啦童小……唔!!”
Advertisement
鄭以晨驚恐地看到佟越伸手去捂杜承昇的嘴,硬生生把杜承昇後面半句話捂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好好過生日的,恩?”
佟越笑得一派溫潤,卻把杜承昇看得雞皮疙瘩直起:“好好好,我閉嘴。”
鄭以晨想了想杜承昇剛剛的話,偷偷靠近佟越的耳邊,道:“他喊你佟小越啊?”
“……”佟越一臉無語,卻說不出反駁的話,硬生生只能抗下這個呆萌的名字。
鄭以晨點點頭,“噗嗤”地笑了起來,半天停不下來。
佟越中途去上洗手間,杜承昇立馬溜到他的位置上。
“以晨啊。”他推敲了一下說辭,卻還是用最直白的話問:“佟越為什麽要叫你童小兔?你屬兔?不對啊……”
“啊?”鄭以晨也愣住,半晌沒理清他話裏的意思。
“佟越存你名字存的童小兔啊。”
“唔……”鄭以晨想起佟越收到小兔子時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有些想流淚。
如果時光能夠告訴她,她終有一天會等到佟越回頭看她,那她一定不會自暴自棄。一定堅強地站起來,做最好的自己,把自己一切的陰暗絕望都鎖起來,不讓佟越看見。
鄭以晨終于敢相信他最近以來說的那些話了。
她總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無所謂走不走心。鄭以晨一直以來都很悲觀,悲觀到他想要她的身體,她就給,就像人們常說的“炮/友”,甚至叫做“地/下/情”。
所以她不會去問他,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果然預期值設置低一些是有好處的,如今他每一次情話,都讓她驚喜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堅持推開他,慶幸他現在的視線漸漸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生活……
其實也挺美好。
如果時間停止,那最好了。
……
飯局結束後,鄭以晨跟着他們去了杜承昇自己開的酒吧,讓她沒想到的是,吃飯的人不多,酒吧的人卻是很多的。
鄭以晨站在門口,看着裏面陌生又熟悉的臉龐,一口氣堵在喉頭。這些都是她大學時候的學長學姐,以及同屆的同學。杜承昇那時候是學生會會長,認識的人自然多。加上……校慶在即,很多人都回來了。
鄭以晨那時愛跟着佟越混,多多少少都認識他們。她緩了好久,才敢大口呼吸,來壓抑奔湧而來的淚水。
可總歸是要面對的。
畢竟佟越要帶她去校慶,去面對更多熟悉的人,要想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被他牽着,就必須要克服這些心理障礙。
今天,權當練習好了。
身邊的佟越似乎意識到鄭以晨有些抵觸有些緊張,便牽了她的手,将唇貼近她耳邊:“怎麽了?”
鄭以晨咬着唇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
鄭以晨很少來酒吧,這裏比她之前那個酒吧的酒醉金迷安靜不少,只有歌手在臺上靜靜吟唱,暗暗的燈光打在身上,她擡眼望了望周圍,大家都去跟壽星寒暄了,沒人注意到她,她才輕吐一口氣,放松了些。
跟着他們一行人找了個單獨酒桌坐下,大家開始喝酒聊天,只有鄭以晨,拿着佟越給她點的一杯果汁坐了下來。
鄭以晨向來是不喝酒的,佟越從前雖然不喜歡她,可她跟着自己那麽久,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
鄭以晨專心聽他們講話的時候,不小心把發尾掉進了果汁杯裏,還是佟越扯着她發尾端,一臉好笑。
“小鄭老師,你的頭發有點渴。”
“啊!”鄭以晨吓了一跳,趕緊接過頭發:“我去洗手間收拾一下。”
她趕緊站起身,嘴裏嘟嘟囔囔着小跑而去:“天吶,怎麽掉杯子裏了。這果汁也髒了還怎麽喝呀……”
佟越聽她有趣的話,笑意噎了好久,一直未散去。
鄭以晨急匆匆來到洗手間,把那撮頭發在水下洗了又洗,才站起身來去拿紙擦。
剛起身,就從鏡子裏看見身後站了一個高個兒女人,在盯着她。鄭以晨吓了一大跳,猛地回了頭。
還在滴水的發尾甩開,水滴四散飛去。
要鄭以晨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老鼠碰見了貓,只想躲開。她不自覺雙手握了拳,牙根也咬緊了。
對面的女人板着臉皺着眉,雙手抱胸看着她。良久才輕蔑地笑了出來。
“鄭以晨,你跟佟越在一起了?”
這是葉泉,她曾經跪下來求的葉泉。
鄭以晨死死控制住自己幾欲噴薄的眼淚,她不敢說話。
鄭以晨我無言以對讓葉泉更加憤怒,聲音尖利又刺耳:“你當初跪在我面前,一字一句求我不要告訴他。怎麽?為了讓他愛你愛得不行,自己坦白了?”
“……我沒有。”
鄭以晨張嘴,聽自己的聲音顫抖到幾乎微不可聞,她盯着葉泉做得精致好看的指甲,在喉間發出聲音的那一刻,眼淚終于還是掉了下來。
葉泉是跟佟越一屆的學姐,從入學開始就一直在追求佟越。但高傲如她,無法跟鄭以晨一樣沒臉沒皮跟着他,也無法放下身價主動去打聽佟越的消息,于是對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
可是鄭以晨總是像小尾巴一樣跟着佟越,目标過大,葉泉終于忍不住找了她。
也就是當着她的面,鄭以晨做了毀了自己這輩子的事情。
鄭以晨住院的時候葉泉偶爾會來看她,眼睜睜看着鄭以晨過了那段幾乎身處地獄的日子。
可鄭以晨能夠正常生活以後,找到葉泉的第一句話,就是跪下來求她,讓她什麽都別說。
葉泉像是看一個瘋子一樣,看着她瘋到變成愛情的乞丐,求她給自己留點尊嚴。
葉泉本是心疼她,卻終于被她卑微的樣子氣到轉身就走,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葉泉腦子裏全是鄭以晨整日疼到連哭連叫都沒有力氣的樣子,看着眼前又落了淚的鄭以晨,她氣到眩暈。
“那要不我來告訴他?”
“不要!”鄭以晨猛然擡頭,伸手抓住了葉泉的胳膊“求……”
“你別求我!”葉泉打斷她:“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說了難保他不會愛你愛到死心塌地,我瘋了?”
葉泉甩開她的手,踩着高跟鞋大步離開,頭也不回。
鄭以晨看她轉身如此幹脆,終于失了全部的力氣,跌跌撞撞進了衛生間隔間,咬着唇悶聲哭了起來。
葉泉的出現,讓鄭以晨想起了那時的暗無天日,想起了那時的撕心裂肺,想起了那時候一日複一日的苦痛掙紮,她像是重複地過着那樣的日子。
哭到抽搐的鄭以晨一直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她怕自己被巨大的痛苦給淹沒,怕那沒了頂的難過将她擊倒,只能一下下粗魯地給自己順着氣。
她不能倒下,外面還有那麽多同學,有那麽多熟識的人,還有……佟越。
直到隔間的門被急促地拍響,直到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傳來,鄭以晨終于用力壓下胸前的洶湧。
“以晨?你是不是在裏面?怎麽了?”鄭以晨心髒像是被一只力大無窮的手死死捏住,疼到抽搐。可聽隔間外男人的聲音,她竟意外平靜下來了。
胡亂拿手機照着看了看自己已然紅腫的雙眼,鄭以晨知道他可能聽到自己的嗚咽,腦子裏瘋狂搜索着待會兒要說的借口。
鼻音濃重,鄭以晨開口道:“我在,你出去等我一會兒。”
是誰說的時光可以帶走一切?
鄭以晨自嘲地笑了笑,擦幹了眼淚。
時光能帶走的,永遠都是開心的事情。往往越想忘掉的事就越是忘不掉,越是想愈合的傷口就越是容易再次撕裂。
“不要撒謊,我在外面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這種情節,把自己代入就恨不得掉眼淚。
大家,【短暫】要過去了,請迎接下一波的……真相……
以及,猜猜是誰來了~
舞臺話筒遞給你們,請你們大聲呼喚他的名字~一個比男人人氣高N多的男人,是的他就是……
【有幾個小天使每章都會提他……哈哈哈哈哈佟越要哭惹】感謝扔雷地小天使!
凝紫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