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鄭以晨并未去看佟越的臉,只是覺得自己仿佛被脫光了置身在冰天雪地裏,冷得瑟瑟發抖。
她擡頭去看喊佟越的女人,還是一如當年的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好久不見,黎笙。
黎笙并未看向鄭以晨,而是目光直直釘在佟越臉上,徑直朝着他走來。
“佟越,你也來啦?”黎笙嬌笑着問。
黎笙個子很小,看起來萌萌的,小梨渦在她臉上十分和諧,顯得她更加甜美,如此一笑,仿佛盛放的花兒。
“恩。”佟越低聲應道,卻再無多的話。
情緒波動最大的,就屬佟越了。他并沒想到黎笙會回來,那個在朋友圈大喇喇發了袁碩的求婚視頻、婚紗照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他一時間手足無措,說不清是什麽心情。可……總歸是暗戀了快十年的人。
黎笙歪歪頭,裝着剛看到鄭以晨的樣子,一臉驚喜。
“童童!你也來啦?我可想你啦!來,抱抱!”說着,黎笙伸手要去抱鄭以晨。
鄭以晨冷着臉向後退了一步,不置一詞。
黎笙輕嗤出聲:“你還跟着佟越呢?多沒意思呀!”
黎笙擡頭去看佟越,卻見佟越正皺着眉,擔憂地望着鄭以晨。不知怎麽,她心中的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從前的佟越不是這樣的。
黎笙眼神真摯,望着佟越:“佟越,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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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越沒接話,開口道:“我們走了,大肚他們在等。”
佟越要伸手去牽鄭以晨,卻被她觸電似的甩開了。他不敢再去碰她,只輕聲對她說:“走吧。”
三人各懷異心,一路上只有黎笙在叽叽喳喳在說着她在國外的事情,見到了多少有趣的事情。
鄭以晨聽着都覺得很有趣,她就是那樣,像個至純至真的小孩子一樣,說着天真的話,讓人不禁莞爾。
可這是黎笙啊……是鄭以晨所熟知的黎笙。
也只有鄭以晨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黎笙。
和大家彙合以後,大家一起在校園裏走走逛逛,花園、操場、教學樓、廣播室……
這些都是他們的記憶,他們在這些地方擁有很多珍貴而舍不得忘記的記憶,青春的樣子,走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就能在腦海裏刻畫得十分鮮活。
鄭以晨跟着他們走着,她只在這裏待了不到三年,可這裏有着她最美好的時光。
她還記得每天早上晨練,全寝室只有她從小就有這個習慣,她起了床就把所有人叫起來。大家不像她那麽發自內心地熱愛,卻不得不起來,練習上課時要檢查的內容。
要說這裏鄭以晨最熟悉的,除了寝室,應該就是她天天泡着的舞蹈室了。那個她曾經最愛,如今最怕的地方。
鄭以晨正在慶幸舞蹈室離得遠,就聽身邊的黎笙問道:“也不知道舞蹈室後來裝修成什麽樣了?”
鄭以晨倒吸一口冷氣,絕望地閉了閉眼。
程遠就站在不遠處,問道:“幾點了?有四點的話我們往西邊走,正好看看以前的教授們在不在辦公室,跟老師打個招呼我們就往西校門出去,我們大家吃個飯,等着晚上的校慶節目。”
程遠的話立刻被采納,大家吆喝着一起走。
鄭以晨朝着程遠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心下也是了然。
她之前對他說的謊,已經全被看穿。
程遠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了。
……
見完以前的教授,一行十幾人打算一起去吃火鍋,圍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們畢業那年,西校門外都是一些小攤販,過了這麽多年,整治得幹幹淨淨。
鄭以晨望着已然變得不認識的街道,腦子裏都是跟黎笙兩個人在這條小吃街吃宵夜的時候。兩個人吃到十點四十五,交了錢就狂奔,趕在寝室阿姨關寝室門以前趕回寝室。
兩人相視大笑,雙手撐在膝蓋上,彎着腰邊笑邊大喘氣兒。
想起那時的黎笙,鄭以晨嘲笑自己傻,閨蜜兩個字,往往就是被一些人給磨成碎片,被狂風卷走了。
鄭以晨盡量忽略黎笙,心底卻一陣陣發涼。
昨晚佟越說了,他喜歡她。可他在聽到黎笙的聲音,第一反應終究還是放了她的手。
佟越,只要你告訴大家我們的關系,只要你做到你說的要把恩愛秀回來,我就什麽也不會在意,真的。
鄭以晨這樣想着,不禁握緊了拳。
可她埋頭吃着飯,聽着其他人侃天侃地,身邊人卻不置一詞。
學校旁的火鍋店還是較簡陋的樣式,是用小型的液化氣罐打燃加熱的。鄭以晨低頭吃着佟越默不作聲夾過來的蝦滑,知道他還記得上次的事情。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一勺子下去太過用力,厚厚的紅油從鄭以晨面前的鍋邊流了下去。就那一下子,“嘭”的一聲,一簇帶着滾燙氣息的火光在她面前閃過。
鄭以晨就在那一秒鐘的時間幾欲尖叫出聲,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雙腳一蹬,整個人都向後仰去。她喉間是因抑制尖叫而發生的嗚咽聲,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火……
是……火……
鄭以晨心髒像是扭曲了,被人擰碎了般的疼。
身邊的佟越也吓了一跳,伸手替鄭以晨擋了一下,右手把她撈回懷裏,不讓她仰倒摔在地。
佟越抱她在懷裏,知道她吓了一跳,輕聲問道:“還好嗎?”
鄭以晨回過神來,手發着抖。她僵硬地笑了,點頭:“沒事……就是太突然,吓了一跳。”
她故作無事從佟越懷裏起身,拿筷子想繼續吃,卻發現手不自覺地抖得厲害。她悄悄放下筷子,在桌底握住自己的雙手,想讓它們停止顫抖。
身邊的佟越低頭看了眼有些灼痛的左手,沒太在意,拿右手拍了拍鄭以晨的後背,幫她緩解情緒。
這邊的動靜略大,同桌的朋友們都望了過來,紛紛關心鄭以晨。
鄭以晨尴尬地笑着,雙手朝着大家胡亂揮了揮:“沒關系沒關系,我還好,沒什麽大事兒。”
旁邊一只手遞來一杯溫水,鄭以晨望過去,是程遠擔憂的神情。
鄭以晨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她接過水杯:“謝謝。”
鄭以晨正極力緩和着自己的情緒,并未注意到其他人。
“黎笙怎麽了?”一個學長忽然問道。
鄭以晨聞言,轉頭去看黎笙,默默流着淚,委屈又可憐的黎笙。
“沒事……就是有些吓到,想起了一些事情。”
大家都知道那次舞蹈室火災,黎笙在大火中被艱難救出來,一定是被吓到了,這才害怕火。
“那你離遠點兒,早知道不來吃火鍋了。”那個學長有些心疼黎笙,嬌小的身子,弱不禁風。
“恩,沒關系的,大家喜歡就來嘛,我沒事。”
黎笙接過學長送過來的紙巾,擦幹了淚,看起來像是故作堅強、強顏歡笑的樣子。
大家紛紛安慰着黎笙,只有鄭以晨覺得可笑。她輕蔑地擡眼看了看黎笙,卻不想說話。
黎笙大概是奧斯卡影後。
鄭以晨放下水杯,重新拿起筷子吃火鍋。
就連她也被騙過了,當初她跟黎笙多麽親密,就被騙得多慘。她總是拿黎笙做閨蜜,可黎笙讓她明白,“閨蜜”二字,到底應該怎麽用。
吃完後,鄭以晨緩緩呼出一大口氣,起身去洗手間。
“去哪兒?”佟越看她起身,問道。
“去一下洗手間。”
“我陪你。”佟越起身,兩人轉身後,他在她右手邊的位置了。佟越頓了頓,繞到左邊去牽她的手。
鄭以晨沒再拒絕,甚至沒轉過身去看黎笙有沒有看到。更沒看到,黎笙看見佟越牽她手時憤怒的表情。
“你去吧,我洗個手。”在洗手間門口,佟越摟了摟鄭以晨的肩膀。
鄭以晨還在賭氣,并不回答,徑直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跟男女廁中間的洗手臺只有一牆之隔,鄭以晨上完廁所正要出來,就聽到黎笙清脆的聲音,她說話聲并不大,卻在空曠的洗手臺間微微回蕩。
“佟越,我回來了。”
鄭以晨無聲笑了。黎笙,這句話你剛剛就說過了。
“恩,我知道。”佟越的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我沒有結婚,我不結了。”黎笙的聲音突然一轉,變得凄然,如泣如訴:“佟越,他又打我了,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我害怕。”
鄭以晨一愣,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佟越聲音帶着涼意,頓了頓,複又開口:“不結婚、要回來,也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用跟任何人說。”
“可是……可是……”黎笙着急了起來,鄭以晨聽她聲音,眼前都能浮現她泫然欲泣的樣子。
“不用可是了,你回位置去吧,我在等以晨。”
話音剛落,鄭以晨就聽黎笙驚叫起來。
“天吶!佟越,你的手怎麽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黎笙肥來惹,鄭以晨這種包子性格,總是需要一些推力,才能狠下心來。
妖零零繼續哦
今晚要加個班,到家可能會比較晚,昨天的紅包等我回家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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