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慶功宴
這一戰,任喬大獲全勝。方然笑靥如花,提議道:“我們晚上開個慶功宴吧?”
董俊洋說:“新天地那邊有家夜莺酒吧,在保護客戶隐私方面做的很好,狗仔隊進不去,可以玩到嗨!”
秦奕然點頭:“我随時奉陪。”
趙錦年松了松衣領:“我就不去了,再改改劇本。”任喬把星燦的未來賭在他的身上,劇本不容有失。
方然勾勾嘴角,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向他,纖纖細指勾起他脖子上戴的斬風羽銀飾,伸出淡粉色的舌尖,輕輕一舔,魅惑寫在眼角:“小哥哥,你這樣很掃大家的興哦。和我們去嘛,就當是答謝我上次送你去醫院了。”
趙錦年便答:“好。”她如同妖冶的花朵盛放,暗香襲人;他垂目低眉,比寺廟裏的聖僧還要清心寡欲。
小五給趙錦年加油打氣:“少俠,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在然姐手裏撐過三個回合,你千萬要把持住啊,不能輸!”
他說話太俏皮,逗得任喬哈哈大笑:“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我請客。”
傍晚五點,任喬開車去接謝承銘,臨岩中學門口停了一排私家轎車,都是來接孩子放學的。校門處,身穿紅白格相間校服、面容朝氣的少女,簇擁着一位少年走來。
她們正是最好的年紀,不必化妝,美得清新自然,聲如莺啼:“謝同學,周末有什麽安排呀?”
“一起去秋游好不好?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适合bbq!”
“燒烤有什麽意思,來我家吧,我家有游泳池”
謝承銘上身穿着白色的校服襯衫,領口和袖口是天藍色,下身是一條運動褲。他的身形剛剛開始發育,一米四多一點,走在女孩子當中個頭并不顯眼。只是膚色過于蒼白,容貌過于妖孽,看起來比少女還要明麗動人。
他書包閑閑地挂在左肩,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對于她們的糾纏,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回應,只是眼睛轉來轉去,在門口停的私家車裏搜尋。
終于,他發現了任喬,和昨天一樣,開着那輛藍色轎車。他沖任喬揮揮手,大步跑來,在拐角的地方,随手把一個袋子扔進垃圾箱。
任喬取笑他:“我們家阿承很讨女孩子喜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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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銘羞澀地笑笑,坐到副駕駛位上。等紅燈的時候,任喬一個急剎車,謝承銘包裏的書本散落在車裏,還有一張粉色的卡片,上面畫着愛心。
“情書!”任喬驚呼。
謝承銘運指一彈,粉色信紙寫的情書,就飛到路邊的垃圾箱裏了。一手拈花指法,用的十分流暢,任喬自問沒有這種水準,兩人的靈力畢竟差着一個量級。
任喬好奇地問:“所以說,剛才你扔進垃圾箱的那一大袋,都是別人寫給你的情書?”
年輕真好啊。
任喬想起她初中追周雲青的事情,那時候她也像她們一樣勇敢。她用了很多方式來追周雲青,有些是她手下的小弟獻策,也有她自己想出來的。
她為他寫過情書,折過千紙鶴,在校運會頒獎臺上當着全校的面唱歌表白。但周雲青從來沒有回應,追他的女生很多,他的課桌裏總是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
喜歡周雲青的人太多了,成為他女朋友的可能性,大概還不足千分之一。而任喬作為周雲青成百上千愛慕者的分母,在她看來,他對她大概是沒印象的。那時她也會好奇,到底什麽樣的女生能入得了他的眼,成為衆多迷妹裏,唯一一個得到他垂青的分子。
有個小弟,給任喬出了一個損招:“老大,你把他的車胎紮破,然後送他回家,不就有機會了?”
任喬做了一番微弱的心理鬥争,放棄道德尺度,偷偷地把周雲青後車胎的氣放了。那是一個周五,時間已經很晚,即便再去修車,也找不到修車攤了。
任喬等在車棚,周雲青來取車,她就冒出來說:“你車胎沒氣了,我載你吧?”
周雲青輕聲一笑:“我剛才在樓上,看到你紮我輪胎了。”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襯衫,藍色的校服褲子,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氣質清冽,帶着一種難言的少年之氣,稍顯稚拙,十分可愛。
任喬就這樣和男神搭上話,死皮賴臉地要送他回家:“那你就讓我将功補過嘛,送你回家吧!”
他于是說:“好。”他身後是漫天晚霞,絢爛如燒的霞光,在他一笑之下,沒了色彩,似乎是羞于與他争豔。
他們就這樣開始。
車裏,謝承銘托腮看任喬,眨着大眼睛,不說話。當然只會是別人寫給他,而不是他寫給別人。謝承銘從骨子裏看不起人類,不肯學習人類的語言文字,哪會寫字啊。
路口變成綠燈了,排在後面的車不耐煩地鳴笛,任喬只好放棄追問,專心開車。把謝承銘送回唐家別墅,任喬摸摸他的頭:“阿承乖,我晚點回來。”
謝承銘于是坐在客廳寫作業,他長得漂亮,又很乖巧,唐家上下全都喜歡他。唐紹世仰着下巴從他身邊走過,驕傲的像是一只公雞,看到他在解微積分,進度比自己還快,翻了個白眼。謝承銘擺明了是個高智商天才,任喬卻把他送到初中,和普通人一起上學,簡直是浪費生命,太愚蠢了!
“你還在這兒看高數呢,我姐都出去花天酒地了!”見謝承銘沒聽懂,他把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碰來碰去:“她去酒吧了,和別的男人打啵,就是獸類交配時才做的事,酒吧是人類用來尋找交配對象的地方。”他已經查清謝承銘的底細,知道謝承銘是狼孩,故意用“交配”這樣的詞彙。
謝承銘騰地一下站起來,怒氣幾乎要化為實質。唐紹世壞壞一笑,拽住他:“別急,我帶你去找她。”上次任喬把謝承銘從他身邊拉走,他可記着仇呢,這次還給任喬。
原本在畫畫的顧懷,擡頭問:“我可以去嗎?”
“随便你啊,想來就來呗。”唐紹世說。反正他是去砸任喬的場子,人越多越好。路上他不停地在謝承銘耳邊煽風點火,可勁兒地說着任喬的壞話,什麽和其他男人又摟又抱啦,抛棄謝承銘啦
顧懷明知道唐紹世在挑撥離間,也不點破,只是含笑聽着。任喬太寵謝承銘,謝承銘鬧一鬧才好呢,或許還能反襯出自己的溫柔體貼。
春申江畔,久經歲月洗禮的石庫門建築群裏,坐落着春申城聞名世界的新天地酒吧街。其中一間名為夜莺,門口等滿了人。任喬一行人來到這裏,侍者禮貌地說:“今晚是ladysnight,女士酒水全免,男士要門票才能進去。”
方然打了個響指,“那我們就先進去了。”挽起任喬的手臂,對幾位同行的男士發了一個飛吻,翩翩離去。她今晚特意穿上夜店戰袍,一件綴有亮鑽的緊身小短裙,酥胸半露,乳溝若隐若現,雪白的長腿一覽無餘,十分惹火。
和她一比,任喬顯得保守多了。她身穿黑色抹胸長裙,荷葉袖半臂設計,露出香肩和皓腕。長裙下身開叉,走動間依稀可以看到白滑細長的美腿。
從來到這裏開始,趙錦年神色就有些沉悶,聽到侍者的話,他苦澀一笑。董俊洋取出錢包買票,小五關心地問:“錦年哥,你怎麽了?”
趙錦年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進這裏還要買票。”在成為夜莺酒吧之前,這座小洋樓曾經是趙家的産業之一。只是幾年時間,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夜莺酒吧裏,燈光搖曳,華歌曼舞,空氣中散發着女士香水和酒香混雜的迷疊芬芳,令人沉醉。
落座後,方然叫來侍者:“先來一瓶威士忌,要九六年的帝摩。”
侍者把目光轉向任喬,任喬笑着說:“一杯馬天尼就好。”
“好的,請稍等。”侍者剛剛離開,舞池那邊便傳來一陣騷動。任喬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紅色皮衣的厲鳴,把酒倒在趙錦年頭上,笑嘻嘻地罵道:“趙三,你現在給那個醜女人當狗,她給了你什麽甜頭?”
周圍一陣哄笑,說話下流:“我在長浜的角鬥場見過她,那身手,啧啧啧,買下要兩個億呢,床上功夫一定厲害極了!三兒是不是睡過了?和我們哥幾個說說,讓大家也解解饞。”
趙錦年一拳打在厲鳴嘴角:“把嘴巴放幹淨點!”他們羞辱他也就算了,可他決不允許他們侮辱任喬!她對他有大恩。
如果說先前還有朋友間開玩笑的意思,這一拳下去,氣氛登時變得劍拔弩張。厲鳴牽頭,一群公子哥,把秦奕然、董俊洋、小五和趙錦年一起圍在中央,眼看便要演變成一場亂鬥。
方然氣極了,正要過去,便看到一個穿着粉色lolita服飾的少女,從那群公子哥身後走出來,狠狠地踩了厲鳴一腳,譏諷道:“厲鳴,你有什麽資格嘲笑錦年哥哥,當初他家裏出事,你為他站出來了?”
她轉向四周,一個一個地問過去:“你站出來了?還是你站出來了?”粉裙上點綴的碎花看來清雅柔和,她的表情卻非常嚣張,“你們都沒有啊!平常就把兄弟情義挂在嘴邊,遇到事情一個比一個躲得遠,生怕沾上杜家。
你們在長浜地下角鬥場下注的時候,錦年哥哥就在上面的貧民窟裏艱難求生,你們想過他嗎?唐姐姐把他撈了出來,從杜家手裏保下他,他替唐姐姐賣命,有什麽問題?不然呢,指望你們?”
一席話把所有人說得鴉雀無聲。
方然掏出紙巾,遞給趙錦年,幫他擦着衣服上的水跡。趙錦年對那位仗義執言的少女說:“玲玲,謝謝你。”正是丁玲玲。
丁玲玲嫣然一笑,眉眼彎彎:“嗨呀,謝什麽呢,以前我家剛搬來春申城,錦年哥哥幫過我很多啊。”
她蹦蹦跳跳地走向任喬,語調歡快極了:“唐姐姐,聽說你打敗了雲青哥哥,太厲害了!我好喜歡你啊,可以讓我加入星燦嗎?”
任喬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這是什麽節奏。厲鳴更是直接開吼:“丁玲玲,你敢叛變?你不是喜歡老大嗎?為什麽要加入妖女那一派!”
丁玲玲切了一聲,理都不理他,拉着任喬的手臂撒嬌:“求你了,唐姐姐。”
董俊洋咽了一口唾沫,小聲說:“圈子裏有南丁北孟的說法,丁玲玲和孟詩雯并稱為兩小花旦,微博粉絲足足五千萬。星燦也就奕然咖位比她高,我們沒有一姐,如果她來”那是一個美好到只是想想,就要笑出聲的假設。
秦奕然搭腔:“在問道劇組,和她合作很愉快。”
小五也插一腳:“我是鈴铛,如果玲玲女神能加入星燦就好了!”丁玲玲的粉絲被稱為鈴铛。
任喬仍在猶疑:“你之前的合約?”
“已經到期解約啦!”
“那我們要簽的合約?”
“按星燦的規矩來。”
“待遇方面?星燦目前處境有些艱難”
“跟着唐姐姐,喝西北風我都願意!”
任喬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的暈乎乎的,再一次确認:“為什麽突然想要加入星燦?”
丁玲玲落座,單手撐着下巴,眼睛裏一片神往的色彩:“以前我覺得雲青哥哥是世上最厲害的人,到昨天為止,還沒人能從他手裏贏下一棋半子。可你比他更厲害呀,你今天整整贏他一局欸!展宏的人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從星燦離開的樣子,真是太慘了!”嘴上說着同情,那張芙蓉面上,笑意卻如同圓月滿溢,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在厲鳴憤怒的咆哮中,任喬只覺恍恍惚惚,似乎聽到玩游戲時的電子音:“叮,恭喜玩家刷掉boss周雲青,掉落裝備丁玲玲,請按空格鍵拾取。”
夜莺酒吧門外,一輛黑色加長轎車停下,從中走下唐紹世和謝承銘。唐家仆人幫顧懷把輪椅搬下車,他點頭道謝,雙手推着輪椅跟在後面。
唐紹世的表情,像是來捉奸的:“就是這裏!跟我來,和我那位水性楊花的姐姐,好好算一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