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房貸

我站在山林間,這一刻,腦袋還蒙的,不記得怎麽到了這兒,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記得,昨晚,我一直在出車,只因為太困了,在舒家橋撞了車,但,不過一點點擦刮而已,然後,回頭上車打了個旽,一覺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來了。

這裏完全陌生,我駕駛的車竟神秘失蹤了,這樣陽光普照的夏日清晨,我辯別着方位,一種毛骨悚然的後怕,讓我開始瑟瑟發抖。

仰望着面前的駿馬,還有馬背上俊俏玉立的幾位古裝公子,我只當遇着鬼了。

我揉着混沌的腦袋,無數次論證辨別,最終向現實妥協了。

我欲哭無淚,媽媽咪呀!我穿越了!

就是這麽離奇,就是這麽混蛋!我竟然穿到了大唐!

要想了解詳情,此事還得從頭說起,且容我慢慢道來。

我,司馬飛燕,女,二十七歲,未婚。

職業:一名專職夜班出租車司機。

月薪五千左右,在四川的小縣城這收入算是高薪了,對,挺辛苦的,但我喜歡這個職業,第一,有相對穩定的收入,不會輕易失業。

第二,因為辛苦和職業風險,選擇這個職業的人并不多,特別是女性,因為每日風吹日曬,而且還要熬夜,做這個職業,有時還會遇上一些品行不太好的男人對你動手動腳,言語上的猥瑣自然經常聽到,但就因薪資較高,讓我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個行業。

在這個行業裏還會偶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與他們接觸也讓我學到了許多東西,記得我原先上學那會兒,性格還很內向腼腆,做事也不夠果敢,這個職業改變了我很多,自然,市井油滑之氣我也沾染了些,小縣城裏工資一律不太高,一個餐館服務員一個月的工資頂天兩千出頭,只有服裝與金飾的行當工資較高一些,卻很挑人,一般會要求長相與身高,像我這樣長相平平,身高還不足一米六,想進去,根本是癡人說夢。

不過,我本人一向也不喜歡被人管束的工作,出租行業雖說辛苦,卻無需看誰臉色,只要開車技術紮實穩當就很容易找到新工作。

我沒戀愛經歷。我的戀愛史就是:在喜歡別人中又被另外的別人喜歡我。也就是說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又不喜歡。

本小姐在新城中心地帶剛購置了一套房,付了十五萬的首付,對!你說對了,我挺有成就感的!本姑娘自己的房,一百二十平米,三居室。我做人的宗旨一向是,能靠自己就堅決不靠男人。(此處苦笑,只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主動要求讓我依靠的男人。好吧,這才是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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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兒個是畢業後第一個同學會,都說同學會就是拆對會,拆散一對是一對,這氛圍,好事如我,自然不肯錯過,去他媽的房貸。

畢業後大多同學已結了婚,雖還剩了那麽幾個還單着的,人家不是事業小成,就是還在深造,像我這樣混跡在社會底層的單身,只我一人。

我閨蜜不止一次告誡我,別挑了,都老姑娘了,要才情沒才情,要皮囊沒皮囊,眼瞅着還有幾份青春的膠原蛋白,也快被我日日熬夜班給折騰沒了。

天地良心,我真沒挑!

出租車這一行的小年青本來就少,要麽沒學歷,要麽沒長相。

公務員瞧我不上,我又瞧不上同行,可笑的是,人家還瞧不上我,人家的眼睛全盯着學校門口的小妹子去了。

平時我還傲嬌着,一副你們不稀罕我,我還懶得稀罕你們的傲氣。

車子輪胎焉了自己拆,車子壞了也能學着自己倒騰,這世界,我不靠男人,也能自己活。想想那些所謂的公務員,到我這年紀就能自己買房的,怕也沒幾人。我這份自傲自然也是應得應份的。

不論我是否是被尴尬單着的,同學會上同學們的異樣的眼神和打趣,讓我往日的自信卻一去不複返了。

聚會上同學們相互留了電話,加了微信,就我一人焉焉的,曾經追過我的男生也已結婚生子,話語裏全透着得意與幸福,少不得還要打趣我一二,提起當年如何追我來着,而眼底的那一抹揶揄讓我十分不自在,然而,當他們知道我雖然還單着,卻已經自己買了房,既意外又吃驚。看着他們眼裏的不相信,我不想解釋。

說到底,我依然不如他們。

大夥趁着聚會,臨時組了微信群。淩晨快五點,大夥兒才散了。回到家後我還沉浸在同學會的亢奮與失落裏,一個上午,因為酒精也因為一些別的,我睡得并不是太好,上午才十點,我就被初中時的臨桌好友娟子@醒了。

娟子在電話那頭激動尖叫:“飛燕,他現在變得好帥呀,你看他頭像沒有?好高大上的感覺!愛馬仕全身行頭!而且好厲害,聽說他現在已是某某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已經在上海買房安了家,上海呀!寸土寸金的上海,飛燕,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他太牛B了!好厲害的,關鍵!關鍵!他還未婚嘞!飛燕撩他!”

娟子高分貝的聲浪振得我頭“嗡嗡嗡”的,大量的信息如雷貫耳,震得我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回不過來神,過大的信息量掠過耳際,我大腦裏就剩下幾個詞,帥,房子,單身什麽的,說的是誰,卻一個字也沒聽清。

“快起來啦!死豬!我說的話你聽清沒有!”

“你在說夢話還是醉話?我要睡覺,他買房還是買飛機關我鳥事啦……”

死女人,簡直是擾人清夢,罪大惡極!我扔掉電話,裹頭又睡。

“鈴~~”

電話繼續頑強響起,一遍一遍。

“死女人,你要幹嘛呀!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抓起手機,有氣無力地對電話那頭的娟子,沒好氣地吼,真是快被她折磨瘋了。

“媽的!女人,別說我沒好心提醒你,你男神進群了,你再不出現,你就等着以後慢慢哭吧!”娟子大有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我有了腦回路。

男神?我的??!!

“你說誰?我同桌?鄧倫?”我睡意全無,瞬間瞪大了眼,從被窩裏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開玩笑的吧?我那北大的同桌?!喔,錯。應該是曾經的的同桌,後來考進了北大。

也無怪乎我這麽激動,說起這位同桌鄧倫,是我們學校建校二十年,唯一被保送進北大的那一位,那神一樣的學霸,無論是從長相還是氣質都是我這種人無法靠近的,他是無數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只是他性格冷漠,喜歡獨來獨往,仿佛天生高人一等,有着俯視一切的氣質,雖我們都是大山裏的孩子,而他卻是那樣的與衆不同。

他的冷漠與安靜恰巧是讓我和大多數女生為之迷戀的地方。

當年我是他的迷妹,代他打掃衛生,為他收拾書包,為他寫情詩,鞍前馬後涎皮賴臉跟在他身旁,只求多親近他一分。我的青蔥歲月那滿滿幾本筆記都是他的影子。

不過,那完全是當年,少不更事時候的事。如今的他與我,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對他的念想,從我走出校門那一刻,我已經斷了。

雖然心裏清楚地知道,娟子說的并沒什麽可能,也不現實。最後的我,依然,按耐不住點開了微信,大夥兒此時正與他熱切寒暄,大家由衷的都用膜拜的語氣與他交談着,大家聊近況,聊工作,也聊家庭。

大夥兒聊了許多,最後有人提到了我,娟子恰巧此時也冒了出來。大夥兒都争先恐後地說到了我當年如何喜歡他,說鬧間娟子還背了一首我當年為他寫的一首詩,詩的大意無非是表白我是如何傾慕與他,大夥兒揶揄的語氣讓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我此時只是在默默關注,并沒有發言。

大夥兒起了哄,說趕緊@我吧,男神來了呢!

該死的娟子竟說,放心放心,飛燕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十有八九此時正在偷看着群裏呢。損友如此,我不由苦笑。

大夥兒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多,竟集體@起我來,有人還給我打來了電話,一時之間我的電話響個不停。

再裝就很假了,我硬着頭皮發了一個微笑表情丢進了群,群裏頓時炸了鍋,大夥兒七嘴八舌質問我是不是剛剛在偷看來着,我被哽得一時無法應答,最後幹脆一咬牙回道:的确在偷看,而且是一邊蹲馬桶一邊在偷看。我就看看大夥兒在背後是怎麽說我來着,有意見?

同學們大呼冤枉啊!争着對我表敘衷腸,只說是關心我來着,絕沒說我半句壞話。

同桌一反當年的高冷勁兒,此時也是火上澆油,竟在群裏丢了一個紅包給我,而且是指名道姓讓我領,大夥兒又是一陣尖叫沸騰。

如果不領,我一定會被人說成此地無銀三百兩,承認我還對他餘情未了。

油滑如我,問這紅包有含義嗎?可是要定情?

男神哈哈一笑,說領了就知道了。

在同學們的起哄聲中,我收下了紅包,打開一看“13.14”?

幾個意思?我蒙了。

我把打開的紅包截了圖丢進了群裏,我的舉動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堅決不再做那個衆矢之的那個耙子,我成功地把大夥兒的矛導給了男神,我功成而退。

折騰了約一個小時,我退出群聊,繼續補覺。一場同學會什麽都沒撈着,卻害我失眠了近一天,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癡想着我或許就是下一個現實版的灰姑娘呢?

幻想終究只是幻想,還是得上班,姐現在每月三千二的房貸,這可是不能說着玩的,在小區門口的小買部阿強那裏我買了一包煙帶上車,阿強是我學弟,上上個月他說喜歡我,然而前天我見他相親了,對像是個教幼兒園的圓臉女孩,比我年輕,比我好看。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日子。

買煙的時候,那女孩兒在一旁幫他收錢來着。

晚上九點多,來了一單生意去鄉下,本想着洗了車就收了,本來已經很疲倦了,既然生意來了不掙也挺可惜的。

二十一公裏也就四十來分鐘的事兒。

咬咬牙還是去吧!誰叫姐還背着房貸呢!

二十分鐘到達目的地,掉轉車頭打道回府。眼皮有點打架,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繼續強打起精神,晃晃悠悠中也不知駛了多遠,“哐!”地一聲,車身猛烈一震,真倒黴,撞上了!我連忙下車查看,所幸只是保險杠凹了一點,還算運氣不太壞,我暗松一口氣,只是撞在橋欄杆上的墩上了,如果再猛一點,我此時只怕已經掉進河裏去了,還是先眯一會再說吧,不然出了大事可就不好了,我嘆了一口氣,難保老板又要數落我了,倒黴玩意兒啊!我懊惱。

我爬上車快速倒了車,又往前滑了十米,剛好這裏有戶人家還亮着燈,眯十分鐘就好,我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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