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孕事

蓮笙一驚, 緩緩地回過頭, 見一灰色儒袍老者, 倚在一株果樹後,白面短須,身形高大, 雙眼似滿含淚水,癡癡地看着她, 眼中充滿深情。

老者貪婪地看着她的容顏,素眉淡描, 卻不掩天香國色,正是朝思暮想的模樣, 那雙杏眼還是一樣的年輕充滿靈氣,可如今那熟悉的眼中帶着一絲探究,平靜地望着他。

“煙娘,是你嗎?”老者嘴唇嚅着,臉上狂喜交加, 雙手止不住顫抖,往前邁一步, 腳下差點滑倒,待穩住微型不可置信地朝她走來。

她的眼中升起些許複雜,對着面前的人,再也沒有前世那種孺慕之情,霍風不動聲色地擋在她的前面,認出老者, 平靜地道,“魯國公,別來無恙。”

老者正是魯國公,自從五年後一直居于京郊別院,他聽見霍風的聲音,閃了閃神,看着面前的一對璧人,再環顧四周,這才清醒過來。

暗道原來此處是攝政王霍風的莊子,便是久不問朝事,身在鄉野也有耳聞,聽說王爺自娶妻後,視若天仙,平日裏寵妻無度,王府後院王妃一人獨大,看來所言并不虛。

他心裏想着,莫非那身後的女子便是攝政王新娶的王妃,可那長相…

怎麽會與煙娘一模一樣!

“原來是攝政王殿下,老臣失禮,莫怪此處還有如些花開果香的景色,老臣閑來無事,找些野趣,見此美景,一時情不自禁,闖了進來,望王爺莫怪罪。”

“無防,國公不必多禮。”

霍風見他還盯着身後的人瞧,眉不自覺地攏在一起,“魯國公好雅趣,既是喜歡這些新鮮果子,本王便送予一些。”

魯國公連連道謝,視線還膠在他的身後,蓮笙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見他如五前年并無太大區別,白面儒雅,身姿挺直,半點也無老者的蹒跚。

下人們很快便擡上瓜果幾筐,他這才滿腹心思地離去,雖沒有一步三回頭,可那沉重的步履,卻透露他複雜的內心,勾起那無盡的思念,一陣恍惚,世間怎麽會有長得如此想像的人!

蓮笙一直神色莫名地看着魯國公的身影,前世,這個外祖對自己和皇兄還是很不錯的,不時地會去宮中探望他們,每次都對他們關愛有加,便是皇兄,對他也很是敬重,可是他剛才的那聲煙娘?

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第二次聽到,前次那蔓枝的口中便提到過,與走散的小姐便是叫煙娘。

想着蔓枝曾誤認自己是她的小姐,莫非她與這叫煙娘的女子長得果真相似,那麽,煙娘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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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她擡起頭,與霍風對視一眼,後者将她耳邊的發絲小心地挽到後面,大手将手中的小籃子遞給下人,牽着她的手,穿過果園。

高大和嬌小的身影在果園中緩慢走出來,遠處的雪山,近處的翠樹,越發襯得兩人如一對神仙眷侶,兩人來到花房中,男子有力的雙臂将她抱起,坐在塌上。

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在她耳邊響起,“前皇後,應該不是國公夫人所出。”

蓮笙身體一晃,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便是早有所感,依然難以置信!

她凝望半晌,終是艱難開口問道,“那我母後是?”

霍風也翻身上塌,将她摟在懷在,調整一個舒适的位置,大手輕撫她的背,薄唇開啓,“當年魯國公曾有一外室。”

自從見過那塊玉玦後,他便派人一直暗中查訪,無意中得知當年魯國公曾經十分寵愛一位外室,後來不知為何銷聲匿跡。

等先皇後五歲左右,魯國公不知是何原由,徹底收心,安心守着魯國公夫人,當年還被傳為浪子回頭千金不換的佳話。

可他查到的消息卻是,當年魯國公夫人想将那外室接進府中,無奈那外室死活不同意,還大罵魯國公騙婚,後來便無人見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且當年魯國公夫人生的親女,聽說剛出生就帶着不足,整天病歪歪的用藥罐子吊着,因身子不好的緣故,從來不現于人前,可等先皇後被魯國公夫人第一次帶着露面時,分明是一個身體康健的小姑娘。

蓮笙聽着他的敘述,默不作聲,若母後真是那外室所生,那為何魯國公夫人會認作親女,後來那外室又去了哪裏?

難道,那外室便是洪家的祖母?

當年到底發生何事,她為何會落到那樣凄慘的地步,還有,既然洪家祖父與祖母并非真正的夫妻,這麽說來,她爹?

她心裏一沉,心中将魯國公與她的長相一對比,發現居然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她爹一直勞作,臉色黝黑粗老,若是細白一些,身形再高大挺直一些…

倒是有幾分相似!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應是都想到了同一處,若真如此,那麽,洪家祖母也就是自己前世的外祖母,怪不得,她與洪蓮笙長得相似,連身上的胎記都如出一轍!

世間果然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巧合!

日頭從雪山的那一頭落下去,山林中漸起涼風,花一片一片地飄落,落在兩人的身上,萬籁俱靜,陡留空山鳥鳴!

京都的城門正要閉時,一輛不起眼的寬大馬車駛進城,守城的兵士們見那車轅的标記,趕緊将門打開,馬車內,霍風默然地看着平靜的妻子,沉聲對外面駕車的董方道,“去康樂侯府。”

馬車調轉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将女兒女婿迎進門的洪大有些莫名奇妙,看這天色,都黑了,怎麽這時候來,不過轉念一想又高興起來。

女兒能來,無論何時,他都是歡喜的。

蓮笙細細地打量着他,将那眉間的一溝一壑慢慢地看去,臉色漸漸下沉,以前不覺得,也沒往那方面想過,沒想到這一細看,老爹居然有四五分像魯國公。

只不過比起魯國公的養尊處優,保養得宜,洪老爹卻是比實際年紀蒼老太多,兩人似同齡人般,根本不似兩代人。

說起來,她的母後也似魯國公多一些,與洪老爹眉宇間也有些相似!

杜氏趕緊張羅吃食,蓮笙心事重重是吃着,越發味如嚼蠟,便是往日裏愛吃的魚都覺得一股子腥氣,霍風小心地看着她,見她邊吃邊皺眉,似是難以下咽,眼裏更加神色未明。

“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見女兒吃得不香甜,杜氏一陣愧疚,這菜是她親手所做,是否因為她現在少做,所以手藝不佳,女兒已經吃不慣了?

“并無,娘做的菜還是一樣的好吃,只是今日不知怎麽的,沒什麽胃口。”蓮笙放下筷子,可能是心緒不佳,半點胃口全無,往日裏愛吃的菜,吃到口中竟然想不自覺地吐出去。

霍風的大手輕撫她的背,将她扶到一旁靠坐着,杜氏趕緊将命人端上參茶,蓮笙這才抿了一小口,壓下喉嚨處的酸意,才好受了些,站在她身後宮嬷嬷的眼光閃了閃。

第二日,情況還沒有緩解,見到什麽都提不起勁,人也變得特別的嗜睡,晨起,連風哥哥幾時起身都不知,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半分動靜。

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只覺得腹內饑餓,口中卻寡淡無味,也不想起身,便懶懶地靠在塌上,想着昨日發生的事,腦中似線團般地越纏越亂,似真相呼之欲出,又似無從知曉。

宮嬷嬷輕聲進來,手中端着一碗雞湯,見她已醒,趕緊将湯盅放下,走近塌前,小心地将她扶起,背上墊個大枕頭,估摸着湯的溫度,才将那碗遞到她的手中。

蓮笙接過,見湯底清亮,無一絲油味,這才有點胃口,腹中早已是饑腸辘辘,仰頭一口氣将湯喝完。

“王妃,奴婢記得,您可是有日子沒有換洗了。”宮嬷嬷接過空碗,放在托盤上,看着她疲懶的樣子,小聲地說着。

換洗?

蓮笙腦中劃過一道紅光,好像自嫁過來後就換洗過一次,這個月…并沒有,她的眼中閃過喜悅,手下意識地摸向小腹,會是她想的樣子嗎?

剛才的那些憂心事馬上抛棄于腦後,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有孕這件事,又是喜又是憂,憂的是萬一弄錯怎麽辦?

她摸着肚子,想像着孩子的模樣,一個她和夫君的骨血,不知會長得像誰?

想着日子尚淺,還是暫不請醫的好,對着下朝回來的丈夫,還要忍着不透露半分,生怕空歡喜一場,讓他失望。

霍風看着滿臉喜色,似欲言又止般的妻子,深遂的眸中劃過亮光,終是恢複平靜,默默地從後面環住她。

王府裏一切照舊,只不過下人們越發的小心起來,宮嬷嬷一臉嚴謹地盯着風澤院裏進出的物件,柳嬷嬷小聲地在她耳邊低語,“朱宜人在外面要求見王妃。”

宮嬷嬷臉一冷,這朱氏居然還敢上門,她看一眼柳嬷嬷,當日王爺的吩咐柳嬷嬷可能沒有聽見,罷了,她便去一趟吧。

側門外,朱氏坐在馬車中連連報怨,以前那些對她俯首聽耳的奴才現在都不将她放在眼裏,兒子的差事太辛苦了,京郊大營中的校尉,無權無勢不說,整天累得跟狗似的,讓她心疼不已。

兒媳對她也沒什麽好臉色,求見了那蘊雪縣主幾次,都被拒之門外,她心中明白,縣主是見她無利用的價值了。

哼,她偏要讓這些人看看,她在這王府中還是有地位的。

可派人傳話了半天,裏面也不見出來個人,讓她的心越發的往下沉。

終于,側門打開,宮嬷嬷走了出來,對着朱氏略一見禮,“宜人恕罪,府中事多,王妃抽不開身,恐不能接近宜人。”

朱氏一聽,立馬不幹,那新王妃能有什麽事,“老身不會耽誤王妃太多時辰,只離府數日有餘,心中對王妃甚是挂念。”

宮嬷嬷微微一笑,“宜人有心,只不過當日宜人出府,王爺曾有令,宜人以後安心靜養即可,這府中怕是與您身體相沖,以後無事莫回,這樣才妥當。”

這話一出,朱氏的身體搖了一搖,臉白得吓人,身邊的小丫頭恨不得縮得看不見,終于,等她的臉色由白轉為黑紫,這才不甘地離去。

王府的下人們都低着頭,同時明白了府中如今是王妃的天下,見衆人的神色,宮嬷嬷滿意地笑了。

回到風澤院,見王妃正等着她,主仆倆相視一笑。

等幾日後,葵水還不見來,蓮笙是不急,某個整天急切切,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男子實在是等不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終于耐不住,命人将龔神醫提進府。

正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的龔神醫,突然被拍門的聲音驚得跳起,能這樣拍他神醫的門的人,只能是那個府上的人。

他趕緊将酒菜藏好,還不等他轉身,就見董方從牆邊跳進來,也不管他是不是衣衫不整,胡子邋遢,抄起藥箱,提着他就奪門而出。

小胖老頭看着自家又摔爛的木門,心中連連抱怨,可身體被董方拽得飛起,只能驚叫,“呀呀,董小子,小老頭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提散架,可憐我這把老骨頭,慢些啊……”

等他到王府後,發現只是讓他來給王妃看平安脈,小眼中閃着怒火,這是逗他老人家呢,等他懸完脈,更加無奈,幽怨地瞅着霍風,看個喜脈,至于讓董小子像火燒屁股似的那麽架着他跑嗎?

他一個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頭,背景離鄉的,容易嗎?

再說,就是來得再晚些,那塊肉不得還在王妃肚子裏好好的呆着!

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他的身家性命還在霍小子手裏捏着呢,當年霍風将他從南羌弄到京都來,除了奉上珍奇藥材,還替他除了滅門仇人,他這才甘願效勞。

小老頭搖頭晃腦地摸着胡子,将懸完脈的細繩收回,沒好氣地道,“恭喜王爺要當爹。”

饒是霍風早有所感,雖面色如常,可無人見着的袖管中,激動地握緊身側的雙手,見主子似未反應過來般,宮嬷嬷連忙開口,詢問神醫有什麽忌口之類的。

龔神醫促狹一笑,對着霍風無甚表情的臉,“飲食方面,忌辛辣,寒食,等下小老兒列個單子,咳……最重要的是,禁房事啊,不可動欲。”

接到冷刀般的眼神,他抖了抖,快速收好藥箱溜了,連宮嬷嬷在後面追着給賞錢也不要,後而跟有惡鬼追着般,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哈哈哈”

等神醫一走,幔帳內的蓮笙大笑起來,直不起腰。

霍風趕緊捂住她的肚子,那緊張的樣子,惹得蓮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從未見過他的臉上出現那樣呆滞的模樣!

那往日無波無瀾,似天地萬物都不能引起注意的臉上,被驚天的狂喜代替,清冷的眉間一片喜色,那平淡的長相也生動起來。

蓮笙止住笑聲,倒在他的懷中,将他的大手按在小腹處,一股暖流湧進去,她帶着訝然地看着他,他也正低着凝視,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只覺肚子裏如冒泡般,有什麽東西發出“咕嚕”聲。

識趣的下人們早已退下,他們可不敢看主子的笑話,看着笑得開懷的妻子,他的臉是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狠狠地将人摟在懷在,薄唇貼上去,堵住那豔紅的小嘴。

晚間,夫婦倆人相擁而眠,霍風小心地環住妻子的腰身,大手在小腹處上下輕撫,眼中帶着旁人從未見過的柔情。

蓮笙握着他的大手,絕色的臉龐上帶着一絲母性的神彩,細語呢喃,“夫君,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這胎先生個女兒吧。”男子溫熱的氣息在她頸邊拂過,惹得她一陣細癢,更往他的懷中縮。

溫香軟玉在懷,女子的如蘭幽香萦繞,男子的身子僵了僵,想着那龔老頭的話,臉色有些不太好。

終是嘆息,大手停在那小腹處,似是能感受到那全新的生命,那與他血脈相連的骨肉,不知會長得何等模樣,若是女孩兒,必定會如她母親一般出衆,到時,他便将這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奉到她的面前。

很快,王妃有喜的消息便傳遍全府。

王府要添小主子,全府上下都歡騰起來,便是嚴謹如霍風,都難得地不板着臉,宮嬷嬷歡喜地傳達着王爺的意思,所有人都得了厚厚的賞錢。

同時,下人們做起事來越發的小心翼翼,這可是王府裏的頭一位小主子,無論是入口的還是用的,都要仔細檢查再檢查。

隔日,得到報喜信的杜氏便帶着常樂上門來,帶着滿車的補品山貨,見着蓮笙含笑倚坐在塌上,黑發散下,雖臉色有些蒼白,可雙眼晶亮,顯露平和的柔情,姣好的面容上盡是滿足,且精神也是極好的。

杜氏在心中暗自點頭,女兒這樣子,顯見日子是舒心的,見蓮笙想要起塌,杜氏趕緊按住她,“你好好歪着便是,娘和常樂也不是外人。”

常樂從後面探出腦袋,就勢坐在塌邊上,目光隔着錦被去瞄蓮笙的肚子,惹得杜氏笑着輕捶她,“這會還看不出來,想看肚子得等三四個月。”

聽見娘這樣說,常樂才将目光收回,轉向自己的姐姐,“姐姐,太好了,等外甥出來,我這個小姨有大禮相送。”

蓮笙雖然胃口不佳,人有些打不起勁,可心情卻是極好的,聽到常樂這樣說,也笑起來,“行啊,不是大禮我們可不依。”

“放心,這丫頭昨天聽到消息後,在房間裏翻了一宿,把自己得的好物件都擺出來,說是要送給外甥當見面禮。”

杜氏笑着接話,拉着女兒的手,又細細地問道,“胃口還是不好嗎?可有什麽想吃的?”

“暫時沒有呢。”

“有想吃的就讓下人備着,這有身子的人,胃口怪異也些無防。”杜氏輕撫着女兒的臉,想當年,她懷大丫頭時,洪家的條件還可以,吃得精細,大丫頭生下來白白嫩嫩的。

可到後來懷二丫頭時,家裏的境況已是不好,便是飽飯有時都吃不上,更別提什麽好東西,所以二丫生下來黑醜得似個毛猴。

然後杜氏似是想到什麽,看着蓮笙,欲言又止,宮嬷嬷見着她的神态,笑着對常樂說,“鄉君,府中的蓮湖中還有一些蓮篷未摘。”

“真的嗎?我要去摘。”

常樂一聽,高興地跳起來,跟在宮嬷嬷的後面便出去了。

房間裏只剩下母女二人,杜氏這才吱吱唔唔地說道,“你現在身子不便,那王爺可有什麽…想法。”

蓮笙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無語失笑,“沒有,娘,女兒可不會那麽傻,王爺不會提這事,我也不會同意,這王府中永遠不會進什麽新人,你女兒就是要獨寵後院。”

“那就好,那就好。”

杜氏松了一口氣,昨日聽到女兒有喜,她自是歡喜萬分,可猛然想到那些大戶人家裏的規矩,好似這正房有孕,丈夫便要分房而居,晚間便會安排什麽通房小妾的侍候。

她當然不願意女兒受那樣的委曲,三從四德說得好聽,可真要是替自己丈夫安排妾室,苦的到頭來還是女子。

杜氏聽到女兒說得肯定,也是大感欣慰,王爺愛重女兒,這王府中大丫頭一人獨大,至于外面的那麽些個酸話,不聽也罷,同時心中暗自竊喜,直慶幸女兒有個好夫婿。

母女幾人又說些家常,杜氏說道那新舅母王氏,“是個會過日子的,平日裏和和氣氣,不罵不吵的,你大舅現在知禮多了,你外祖母也照顧得好,褥子什麽的都換得勤。”

蓮笙笑着聽她說,其實這些事情她早已知曉,并且那杜家搬到朝陽街的事情也知道,王氏為人着實有幾分手段,那杜大舅現在是對她附首貼耳,言聽計從。

那王氏本就是大家閨秀,收拾起杜大舅這樣的村夫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王爺的意思也透露過,只要杜家以後識趣,他便不會再出手。

那郭氏母女聽說已被人帶去疆外,生死聽天由命,可以肯定的是,倆人再也不會回來!

朝陽街一戶四進院子裏的王氏,正替杜大舅做着衣裳,突然窗戶外擲來一個紙團,她打開一看,臉色大變。

上面寫着,蕭公子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千呼萬喚的小包子終于來了,大家猜猜是小郡主還是小郡王哦?

明天照舊雙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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