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不如死
宮門外
兩個高大的身影對面站着, 一個冷漠一個帶着笑意.
霍風看着一臉滿不在乎的趙珩, “今日之事, 多謝趙世子,本王已經推拒那門親事,魯國公夫人的謀算落空, 其實世子大可不必如此。”
趙珩擺下手,“我樂意, 不是沖你,而是本世子就看不得那姜蘊雪天天一副世間她最美, 所有男子都得為她去死的猖狂樣,你放心, 此事我心中有數,不過是府中多一張嘴吃飯,想來家中的母老虎也不會鬧騰的。”
“算我霍某人欠你一個人情。”
“行了,有你這句話,比什麽都強。”
趙珩拍拍他的肩, 大搖大擺地回了府,等待他的是楮氏的大棍子和大長公主的金劍, 婆媳倆一左一右地站在國公府的門口,見到他,一言不發,大棍子金劍一齊上,直把他打得東逃西竄。
“哎喲,母親, 娘子,聽我解釋……”他一只手抱着頭,另一只手護着身體,拼命的躲閃着,靈活地跳來跳去,甚是滑稽。
大長公主氣不打一處來,“解釋什麽?好好的日子不過,憑空多出個貴妾來,這是清閑日子過膩了,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眼看金劍就要刺到他,他趕緊翻起身,抱着府前的大石柱,“哧溜”一下爬了上去,惹得大長公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見母親笑了,趙珩的心才算是放下來,對着後面的楮氏道,“哎呀,實在是一時沖動,咱們府裏又不少口吃的,等她進了府,好吃好喝的放在後院就行,娘子,你趕緊勸下娘,我保證不正眼看她一下。”
“說得到是輕巧,”大長公主的臉又沉下來,珩兒不去看她,以姜蘊雪那性子,不會千方百計地來找他嗎?女子發起狠來,什麽手段都能使出,萬一再鬧出個什麽醜事,連累到她的兩個小孫子,那才是後悔莫及。
可事已至此,聖旨不可違!
大長公主看着不顧形像抱着柱子不撒手的兒子,對楮氏使個眼色,婆媳倆收起家夥什進了門,然後“哐當”一聲,厚厚的銅花大門便緊緊地閉上了。
“娘,娘子…”趙珩手腳麻利地滑下來,不停地拍着門,“開門哪,我還沒有用食呢?”
沒有人回答他,只聽見大長公主在裏面對吩咐下人,嚴令府中任何人放世子進來,一經發現,即刻發賣。
趙珩的嘴角塌下來,撫着餓得有些發慌的肚子,他老娘這次真是火大了!
擡頭看下天,得了!還是想個轍找地方呆幾天吧,摸下腰間空癟的荷包,心中苦笑,囊中羞澀,舉步為艱哪!
正當他愁眉苦臉地低頭走着,突然董方出現在前面,對着他行禮,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恭敬地遞到他面前。
“哈,”趙珩也不客氣,将銀票一把接過,便往袖裏放,邊笑邊對董方說道,“替本世子謝謝你們王爺,還是他夠義氣。”
這一沓銀票,怕是少說也有萬兩,可憐他自從成親後,就沒見過這麽多的銀子,讓他如何不歡喜!
想想他這個世子爺當得,可真是心酸!
“世子爺,我們王爺還說了,大興巷那邊有個院子,一并送與王爺。”董方說完又拿出一張房契,交給趙珩。
這下趙珩笑得更開懷了,一把拍在董方的肩上,“好,你們王爺的心意本世子已領,就不和他客氣了。”
等到無人處,他仰天大笑,哈哈,這下他趙珩終于可以有底氣地去請他人的客了,想想都讓他揚眉吐氣,急火火地召齊三倆好友,前往那別院。
巷子裏發生的這一切早就有人報給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躺在鋪着狐皮的靠塌上,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半點也無之間的怒意。
公主府中的管事小心地請示,是否要操辦起納妾的事宜,大長公主想想了,“你們按一般納妾的禮數,随便準備着吧。”
“是。”
那管事退下去,塌上的大長公主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往上彎了一個上揚的弧度!
接下來整個常國公府都一切如常,楮氏只顧照看兩個兒子,臉上半點愁容也無,下人們也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
而魯國公府裏卻是一片慘淡,聖旨一下,下人們都驚得掉眼珠子,差點炸開窩,他們堂堂國公府千嬌萬寵的縣主,居然要去常國公府裏做妾,這可如何是好?
後院裏,姜蘊雪自從那日宮中回來後,便一直躲在房中不出門,任憑小安氏在外面如何哭泣都不開門。
大安氏自宮中回來便躺在塌上,閉門不出的魯國公氣沖沖地破門而出,對着直呼心口痛的大安氏破口大罵,罵她敗光祖宗的名聲,連累孫女,氣到狠時直說要将她休離,最後只能将她禁足。
大安氏一句嘴也不敢回,這事是她做得不妥,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出了這樣的岔子,不僅累得雪兒為妾,還白白費了先祖的丹書鐵券。
見大安氏不答話,魯國公更加氣難消,丹書鐵券,這意味着什麽?不僅是免死金牌那麽簡單,還關乎一個世家的無上榮耀,居然讓大安氏就這樣輕易舍去,換來的只不過是孫女為妾的名份。
讓他如何不恨,姜家幾代人視若生命的丹書鐵券,居然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給浪費了,這讓他以後如何對列祖列宗交待。
便是世子,姜蘊雪的父親姜世子,也受到不少的人嘲諷,想他堂堂一個國舅老爺,以前每次出門都是前呼後擁,被衆人推崇恭維的,何曾受過白眼!
他萬分也不理解他娘的作法,連連報怨她無事生非,賠了夫人又折兵,氣得大安氏的心口更回痛,指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其它的人更不用說,一時間,整個府中的氣氛怪異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有人出面來打點婚事。
沈清瑚在房中拍掌大笑,這下可好,看姜蘊雪還如何得瑟,嫁入常國公府為妾,且不說常國公世子夫人楮氏的威名,就說大長公主,平日裏最瞧不慣的便是妾室。
她似出口惡氣般歡喜,同時又想到,府中備下的那些嫁妝,怕都用不上,一個妾室,哪裏能有那麽多的陪嫁,等以後,那些東西便是自己女兒的,心中越發歡喜起來。
小安氏沒有見着女兒,只顧在房中抹淚,心中對婆婆怨恨不已,這讓她以後如何作人,蘊雪如何自處。
姜蘊雪躲在房中,想着當天霍風說的話,一字一句都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回想,如一根根的針刺入她的心,她的臉上被恨意鋪滿,雙眼如噴火般,将房中的東西砸得稀巴爛,自己身為縣主,出身顯赫,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可恨!
含秋膽戰心驚地聽着裏面的動靜,根本不敢靠近半分,縣主要去給趙世子做妾,她這個丫頭能有什麽好下場。
想着外面的那些傳言,也不知是從哪裏傳出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将她家縣主貶得還不如花樓的粉娘,說她處心積慮地想攀上攝政王,怪不得拖到如此這般的年紀還未出嫁,那什麽孝義感人,為照顧祖母而耽誤親事,現在聽來全都是笑話。
甚至有那混不吝的下作人,在外面的酒樓中肆意談論着縣主,口中的話語簡直不堪入耳,還有人譏笑縣主是有史以來最值錢的妾室。
那些人搖頭晃腦,滿臉猥瑣地說着,這可是用三冊丹書鐵券換來的名份,能不金貴嗎?
大安氏被魯國公大聲訓斥一番後,禁了足,鬧到如今的地步,她半點悔意全無,只有恨,恨魯國公,恨小安氏,恨那占着攝政王正妃的女子。
更恨她出手太遲,手段還不夠狠辣!
她的心火燒得老高,夜裏無法入眠,周圍的動靜越發的清晰,似有人在哭泣,隐隐聽見女子的聲音傳來。
“我死得好慘啊,安氏你還有命來。”
這聲音,好凄厲!
她吓得從塌上坐起,焦急地喚着貼身婆子丫環的名字,可是半天都無人應答,外面那聲音似乎越來越近,她無法,只得趕緊用被子蒙着頭。
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大安氏,可不會想到,她的婆子丫環們早就在門口東倒西歪睡得如死豬般,哪裏能聽見她的呼救,怕是有人在她們身上穿個窟窿都不會醒來。
此刻毫不知情的大安氏心中将下人們罵得狗血淋頭,惡狠狠地想着明日将那失職的下人都統統發賣,那鬼魅般的聲音不停地往她耳中鑽,怎麽捂都捂不住,她縮在被子中,很快便滿身大汗。
突然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接着便似有人走進來,那腳步一下一下踏在地板上,一聲比一聲大,好像催命符般漸漸靠近,她吓得大氣都不敢出,雙後捏着被子瑟瑟發抖。
那人似是停在塌邊,大安氏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腦子裏不停地轉着,這麽晚上,會是什麽人?
猛然間,一只大手将被子揭開,視線內出線一張猙獰流血的臉,她吓得心膽俱裂,抱着頭不停地尖叫,聲音厲而慘,響徹雲宵!
黑暗中有人“嗤”笑一聲,“魯國公夫人居然如此膽小,那往日裏殘害他人的膽量都去了哪裏?”
大安氏的叫聲嘎然而止,她聽出來人的聲音,心中不停地打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見不是那冤魂作怪,大安的膽子慢慢大了起來,這下已知來人是誰,神志稍許清明,她穩了穩心神,厲聲道,“攝政王好生無禮,居然夜闖國公府,還進到臣婦的房間,當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禦史彈劾嗎?”
冰冷刺骨的聲音再次響起,“怕?一個死人,如何開口,本王又為何要怕你說出去。”
什麽?死人?
他想幹什麽?
剛才褪下去的汗又冒出來,大安氏聽出他語氣中的殺意,将手中的被子抓得更緊,連聲高呼救命。
外面死寂一片,根本沒有人聽見她的求救。
“別喊了,不會有人來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站在霍風身邊的董方吐下舌,将頭上的面具拿開,捏住大安氏張口大叫的嘴,将一粒藥丸塞進去,急得她想吐出,董方忙用大手将她的嘴捂緊,估摸着藥丸下肚,才放開。
她“咳咳”出聲,意圖想将那藥丸摳出,“你…給我吃了什麽?”
沒有回答她,很快腹內劇烈的痛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那鑽心的痛發遍全身,如螞蟻般爬滿整個四肢,骨肉分離般讓人痛不欲生。
随之而來窒息的感覺讓她拼命喘氣,一支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支手伸向他們,“求你們,給我解藥。”
董方靜靜地站在主子的身後,主仆倆不發一言地看着塌上的老婦如瘋子般地翻滾,哀叫,最後慢慢倒下,漸無聲息。
半個時辰後,董方上前查看,探下鼻息,黑暗中對着主子點下頭,倆人才悄然離去。
夜又恢複那詭異的死寂,房門外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顯得格外的突兀!
翌日,魯國公府的一聲尖叫打破清晨的寂靜,睡得迷迷糊糊的下人們起身,還沒來得及自責自己的失職,便被一陣亂棍打得暈得轉向。
最先發現國公夫人去逝的是大安氏身邊的另一個婆子,因為昨日沒有值夜,早上起身後趕着來換值,可見外面的睡倒一大片,氣得她舉着棍子便亂打一氣。
等她出完氣,走進夫人的房間一看,見夫人俯卧在被子外,全身扭曲,上前一看,吓得大叫出聲,原來夫人已全身僵硬,死去多時!
很快,各房的主子都已趕到,大安氏的院子裏圍滿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覺得昨夜裏睡得太死,居然連半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宮裏的太醫也來了,仔細聞看,見國公夫人鼻腔口中皆有血跡,去年大安氏去京郊靜養就是因為肝火太旺,且伴有消渴症,于是太醫斷言國公夫人是氣血沖腦,血溢而亡。
聽聞大安氏死訊的魯國公,默默地收起手中的狼毫,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死法,往日只知她是個烈性不容人的,沒想到真真被氣死的。
到底是夫妻一場,他嘆口氣,吩咐将大安氏厚葬。
小安氏近兩日沉浸在女兒的婚事中,悲傷無法自拔,突然面臨婆婆的去世,有些慌了手腳,還是沈清瑚出面,先是将這些失職的下人們全部發賣,接着便操持起大安氏的葬禮。
太後在宮中收到大安氏的訃告,沉默半晌,大安氏死得突然,果然人老了,還作天作地,最後作死的是自己,若是心平氣和地修身養性,長命百歲也不是沒有可能,偏偏還要逞強,最後氣死自己。
她正沉思着,外面的宮人報大長公主到,神情平靜的大長公主踏入殿中,太後轉換面容,笑道,“皇姑母今日怎麽有空進宮來看哀家?”
大長公主也不與她繞彎子,“太後莫怪,本宮是為世子納妾一事而來。”
其實見到大長公主,太後的心裏也有底,怕就是為了那樁事情,最近幾日,關于常國公世子要納魯國公府小姐為妾的事情,傳得是沸沸揚揚,成了京中人無事閑聊的醜事。
“我朝自建朝以來,以孝義治天下,既然魯國公夫人去世,那魯國公府的縣主,依例便要守孝三年,京都人人皆知,姜縣主孝義感天,與其祖母情深,本宮願意成全她們的祖孫情義,這納妾一事,可暫緩三年不遲。”
聽到大長公主如此打算,太後正了正色,“皇姑母言之有禮。”
于是,太後将旨意下到魯國公府,不止是小安氏,便是下人們都替縣主不值,這三年守孝下來,縣主便是即将三十的高齡,便是入了常國公府,以如此大的年紀,如何還能生下一兒半女。
這以後子嗣難解,又只是一名妾室,在楮氏的手底下如何讨生活,一想到這,小安氏便怨起婆婆,她這一死倒是解脫,生生把個爛攤子丢給雪兒。
然而,更讓人魯國公府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皇帝的旨意也下來,大意是姜蘊雪是先帝親封的縣主,可如今要為妾,自夏月王朝開國以來,便沒有為妾的王室貴女,為免先帝清名受損,皇室顏面掃地,特收回姜蘊雪的縣主封號。
旨意一下,小安氏便病倒在塌,一點希望都磨滅掉,失了縣主的身份,以後在大長公主面前還有何地位,這雪兒以後日子可怎麽過?
閨房中姜蘊雪木然地看着窗外,身子兩側的手握成拳,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肉中!
大安氏的葬禮辦得雖然風光,可前來吊唁的人卻不多,很多都是派家中的管事前來,京中的風向,上位者的态度,這些世家的鼻子最為靈敏,很快就嗅出魯國公遭棄的前兆。
有些依附魯國公的官夫人們前來吊唁,看着一身素白,滿臉淚痕跪在靈堂的少女,都不住地唏噓,曾經的姜縣主是何等的風華絕代,雖然此時身着孝服,清瘦下來的五官美貌不減,可往後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妾室,真真是讓人想不到。
姜蘊雪低着頭,哀哀地低泣着,着實楚楚動人,她不住地偷瞄門口,可直到大安氏下葬,那大長公主府也沒有派半個人上門,她的心冷了一大截。
趙世子為何沒有來?他既然不中意自己,為何要在宮中用丹書鐵券換自己?
葬禮過後,魯國公府的氣氛一落千丈,府中俨然是沈清瑚當家,小安氏病卧在塌,不理庶務,幾天下來,府中的下人明顯感到,昔日府中最是受寵的小姐,早就沒有了以前的特殊照顧,一應供給都是按着定例來。
姜蘊雪冷冷地看着沈清湖,對方也毫不避諱地回望她,然後兩人錯開身。
來到小安氏的院子,姜蘊雪跪地請求前往廣緣寺清修,為祖母守孝,小安氏躺上塌上默默流淚,最終,同意女兒的要求。
姜蘊雪的這一舉動,倒是博得一些夫人們的贊賞,可如今她的身份注定是個妾室,倒也無人再給她歌功頌德,便是平日裏唯其是首的貴女們,也全被家中長輩勒令不得再與她來往。
在一個無人相送的早晨,她坐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離開了京都。
京郊的一處莊子的暗室中,渾身疼痛的大安氏在渾渾噩噩中醒來,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張嘴大喊,卻見一個勾鼻的婆子陰森森地端着黑乎乎的碗站在她面前。
“你是誰?”
大安氏顫抖着聲音,看着小小的暗室中昏黑的光線,鼻腔中還有那令人作嘔的黴味,這是哪裏?
她會何為在這裏?
那婆子粲粲地笑起來,“安氏,這裏如何?”
說着走到她跟前,就要将那碗裏的湯倒進她的嘴裏,大安氏拼命掙紮,可敵不過婆子的大力氣,那湯盡數流進腹中,她急得想吐出來,卻被婆子死死按往。
這藥的香氣?
她一點也不陌生,正是紅顏,當年那賤人生的女兒要被選為皇後,她将藥偷偷下在飯菜中,果然沒有任何人察覺,便是當年澤芝公主降生,有太醫看出門道,說是公主帶有胎毒,也無一人懷疑到她的身上。
至死,那賤人生的女兒都以為是德妃下的毒!
此毒的陰狠她一清二楚,是何人膽敢給她下毒,想着前次痛死之時,那如閻羅般的男子,她不住地打得寒戰。
難道是他?
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挾持朝庭命婦,還拘禁于此!
大安氏拼命摳喉嚨,想将那藥汁吐出來,摳了半天,終是吐出一些。
那婆子也不攔着她,慢悠悠地看着她急赤白臉的樣子,嘲弄地開口,“別摳了,這藥多的是,浪費一碗,我再煮一碗。”
聽得她這一句話,大安氏停住了動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麽?居然如此惡毒!
“哼,安氏,這藥滋味如何,紅顏?算是便宜你了,一臉的老相,還配用名字如此動聽的藥,啧……”
“你既知我是魯國公夫人,還不快快将老身放了,老身必定重重有賞。”
“哈哈,”那婆子大笑起來,“魯國公夫人?世人都知魯國公夫人前日才下葬,這世上哪裏來的魯國公夫人,安氏,你可真會說笑。”
什麽?
她已經死了?
可她明明還在這裏啊,她的身體也是溫熱的,怎麽會是死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婆子止住笑,恢複陰森的模樣,“安氏,這裏就是你最後的歸宿,慢慢地享受紅顏帶來的滋味,度過你的餘生吧!”
“不…不要,放我出去,”大安氏見婆子将石門關住,就要離開,急得大叫,可那婆子頭也不回,根本不聽她的呼喊。
暗室中靜得如墓穴般,藥力上來,她慢慢地感覺胸悶如堵,全身無力地癱在木床上,睜着眼看着黑乎乎的頭頂,開始叫着讓人将她放出去,幾日後漸漸變成哀求,最後終于成日裏瘋狂地咒罵起來,狀若瘋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