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累了,躺在床上閉上眼休息,想必經過這麽一鬧,這幾天婆婆恐怕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吧?如果她還來的話,那她就裝瘋吓吓她!想到婆婆被自己吓到的樣子,許眉心裏暗暗偷笑。
田貴見媳婦翻身休息也不理他,站在屋裏愣了半天,心裏頗不是滋味,拉着閨女的手出門找老娘問主意去了。
許眉美美的睡個回籠覺,醒來只覺得又有力氣,她起床一看,院子裏靜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去看田了,她梳洗打扮好,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又想起昨天沒拔完的山藥,更覺得饑餓了!廚房早就被婆婆上了鎖,更別提給她留飯了。
許眉簡單收拾一下,背着背簍又去了後山,這次她聰明的拿了工具,來到昨天摘山藥的地方,她彎下腰就用力挖了起來,山藥根須深入地下,要一點點的挖出來,費力的很,許眉沒吃飯,身體也不好,只好挖一陣歇一陣,忙了半天總算挖出兩根細細的山藥棒,雖如此她也心裏高興,擦幹淨上面的泥土,把山藥削成一段一段的放入背簍,她直起腰,擦了把汗,眼看天色還早,索性往別處尋尋,看看還能找到其他吃的不,走一段歇一段,還真讓許眉沿途發現一片野菜,還有幾個野樹上結的野果,她小時候跟着奶奶上山菜過幾年草藥,辨認些普通的野果是沒問題的,判斷是能吃的野果後,許眉摘了放進嘴裏吃了起來,這野果又甜又酸,倒也好吃,她吃了幾個想起在家的女兒,遂停下留了幾個準備帶回去給女兒當零嘴吃,當然這一片野菜她也沒有放過,通通挖了放進籃子裏。
眼看着天不早了,許眉又累又渴,覺得身體已到了極限,再堅持下去怕是又要暈了,她不敢再耽擱,急忙下山了。她背着背簍回家了,此時正是做中午飯的時間,大家都忙着,院子裏只有田香一人坐在院子裏,不知道在幹嘛,田香看她進來,憋她一眼也不理她,只當看見她似的,許眉心中暗喜,偷偷溜進了屋,把東西放好,又出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收藏
☆、争鬥
堂屋一家人正在一起吃飯,趁沒人的時候,許眉偷偷溜進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她四處找了一遍一點剩飯也沒有,也是,張婆每次做飯都是分好的,每個人分多少都有數的,又怎麽能剩?什麽也沒有,早就預料之中的事,許眉也不在意,她偷偷抓了一把面藏袖子裏,轉身出了廚房。
回了屋,許眉又睡了一覺,精力恢複了大半,出門撿了幹柴,像昨天一樣把所有的山藥都煮熟,又抽出一根剝了皮熬成了湯,這次她往裏面拌了一些面粉,味道更好了,許眉一口氣把它們喝個幹淨,頓時覺得幾天的力氣又回來了。
“呦,弟妹這是吃什麽呢?好香啊!”
許眉剛喝完湯碗被搶了去,她轉身一看原來是大嫂張鳳,她只是皺了皺眉沒說話,收拾一下轉身就往屋裏走。
張鳳一看搶過來只是一個空碗,失望的扔在地下,不過空氣中的香味還沒散,肯定是好東西,又看見許眉轉身要走,頓時攔住了她大聲道:“弟妹,你吃的什麽,拿出來讓大嫂也嘗嘗,都是一家人好東西要一起吃才好,你可不能吞獨食。”
她拉扯着許眉不讓她走,撕扯中,她眼尖的看見許眉懷中包着的山藥,伸手就搶一根了去,山藥熱騰騰還冒着熱氣,聞着一股香味直鑽鼻眼裏,饞的她咕咚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啊,是山藥!許眉你哪裏弄的山藥?怎麽不交給娘?偷偷自己吃這麽多,也不讓讓大嫂也嘗嘗。”
這年頭大人都是吃個半飽,一天之中大半都在餓着肚子幹活,此時看見有吃的,張鳳雙眼都放光,拿着就要往嘴裏塞。
許眉那裏願意,她冒着風險辛辛苦苦挖了半天才找到的山藥,還沒有塞牙縫,怎能如此便宜了她?許眉趁她不備一把搶過來山藥道:“你要吃就自己上後山挖去!這是我辛苦挖的,可不能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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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嘴裏的食物又給搶了去,張鳳怎麽能甘心,她眼珠一轉就喊道:“婆婆,婆婆,你快來哪,許眉有吃的不上交,偷偷摸摸自己吃獨食呢!”
她喊完得意的沖着許眉笑了,她吃不到,別人也別想吃到,等婆婆來了,看許眉怎麽辦?
許眉也不理她,快速的收拾好,轉身進了屋,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不止是張婆,大家聽見喊聲迅速的過來了。
“老大媳婦,你瞎喊什麽呢?”
看見婆婆過來了,張鳳頓時有了底氣告狀道:“娘,有人背着你藏東西吃呢!我剛剛親眼看見弟妹抱着一捆吃的山藥藏屋裏了!”
“娘,今天中午女兒也看見大嫂偷摸進了廚房,不知道幹什麽,一會又出來了!”
一聽大嫂這麽一說,田香也記起了中午的事。
難道這懶婆娘還偷了東西?張婆心裏一驚,急忙打開廚房的鎖,去藏東西的地方看了看,發現什麽也沒有少,頓時松了一口氣,鎖上門又出來了,她一向把東西看的緊,除非那天忘記了,不然都會把廚房上了鎖。也是許眉做的巧妙,只拿了一小把,表面根本看不出來,鑰匙又在張婆手中,因此她放心的很。
沒少東西,張婆雖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打算放過許眉,這懶婆娘都幾天沒幹活了?弄了東西也不上交,偷偷摸摸自己藏起來,這不是壞了這個家的規矩嗎?如果都像她這樣,這個家還不散了?誰還能聽她的話?
上次她被吓住了,這次不論怎樣她都是教訓她一遍!讓她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老大媳婦,給我砸門!狠狠的砸,老二媳婦不出來,你就不要停!”
一聽婆婆下命令,張鳳高聲答應一聲,就去砸門,等砸開了門,她一定要第一個去屋裏搜搜看,老二媳婦肯定藏了不少好東西呢,到時候就能順手牽羊占點便宜了!她這樣想着,手上更加賣力,砸的門砰砰響。
田貴聞聲出來了,一把拽開大嫂怒道:“大嫂,你這是幹嘛呢?好好的砸我家的門幹嘛?砸壞了,你賠的起嗎?大哥,你管管你媳婦,看她幹的好事?"
張婆一看兒子來了,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道:“老二,你讓開!我讓你大嫂砸的,你這個媳婦不教訓教訓是不行了!這不管你大哥什麽事!是娘讓她砸的!”
她倒要看看許眉這個懶婆娘能一直縮在屋裏不成?
田貴還是不動急道:“娘,這個事我知道,小眉她這兩天沒飯吃肚子餓的受不了!所以才到後山撿了點山藥豆子煮熟了填飽下肚子,沒藏什麽其他東西!”
張婆眉毛一挑道:“你這是怪娘,不給你媳婦飯吃嗎?你媳婦躺着不幹活,就該沒有飯吃!難道還委屈了她不成?別說是你媳婦,就是你大嫂和你妹子香香,不幹活看看有沒有飯吃?”
她這話說的這麽漂亮,當別人不知她偏心似的,張鳳一撇嘴,暗想,小姑子天天也沒幹什麽活,還不是吃的好,穿的好,還拿她和自己比,她能和小姑子比嗎?小姑子多金貴!
看兒子沉默了,張婆又道:“老二,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一起齊心,要是像你媳婦這個個個都偷偷摸摸藏東西,那還得了?這個家不就散了?老二,你快給我讓開!”
她絲毫不提許眉累的生病暈倒這回事,顯得她又大方又占理。
田貴知道自家娘說的是歪理,可他也知道要是他這麽和老娘對上,那麽老娘肯定會發更大的火,他不由的讓開了,還是讓媳婦吃點虧算了,希望娘的火氣能早點消了!
他這麽一讓,張鳳得意了,還是婆婆厲害,幾句話老二乖乖的不吭聲了!她正要開始用力的砸門,門卻突然一下子開了,許眉出來了!
她手裏提着一把刀,披頭散發的站在門前寒聲道:“剛才是誰砸的門?”
她雙眼盯着張鳳,刷的一下,刀光閃了閃,直奔張鳳腦門而去!
這一下張鳳刷一下渾身冒了冷汗,急忙抱頭就跑,許眉跟在後面追,一直追在她後面,刀直奔她身上砍去。
“殺人啦,殺人啦……”她滿院子跑,吓的連滾帶爬,往張婆那躲去,許眉一看,不管不顧,連張婆一起砍。
張婆吓的幾乎變了聲,慌忙之中鞋都跑掉了一個,喊道:“老二,老二,你媳婦發瘋了!快攔住她……”
不用她喊,田貴早就去奪媳婦的手中的刀,只是許眉跑的快又沒顧及連他一起砍,刀一時根本奪不下來,站在旁邊的田香一看這架勢,吓的瞬間尖叫起來。
這亂糟遭的聲音,早就驚動了不遠的鄰居,紛紛圍在她家院子前看熱鬧。
“呦,那不是許眉嗎?怎麽拿着刀呢?這是怎麽了?”
“哎,你不知道嗎?聽說許眉前些時候生病了,被什麽迷了心發了好一陣瘋,可能這又是受什麽刺激發瘋了吧?”
“真的假的?”
“是啊,是啊,前些時候許眉大嫂來我家串門,聽她就是這麽說,假不了,哎,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瘋就瘋了呢?”
“聽說許眉當時暈倒了,一病好多天不醒人世,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從那就發了瘋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圍着門外說起了八卦,也有好心人道:“你們別嚼舌根了,還不去幫幫張婆,萬一鬧出人命就遭了!”
“呦,看你說的,張老婆子的大兒子小兒子都在怕什麽?再說,這老婆子平時厲害的很那,對媳婦那是,啧啧……讓她怕怕也好,要是許眉好好的,她指定不敢這麽做,現在這會出出氣也好……"
“就是,我早就看那老婆子不順眼了,還不是仗着田財爹救過許眉爹一次嗎?不然許眉這麽好,這麽漂亮的姑娘能嫁過來?雖說田貴長的也不差,可看看她們家窮的呦,連耗子都不來,能娶到許眉這麽個漂亮又賢惠的媳婦,是祖上燒了高香,這樣還不好好對人家,還把人逼的發瘋了,哼"
她們這邊議論着,張鳳和張婆都快跑斷了腿,後面有人追着也不敢耽擱,生怕晚一步小命就沒了,許眉跑了這麽久也累的不行,剛開始的憤怒發洩了一陣漸漸松了,這口氣一松,腳步就慢了,田貴趁機抱住了她,奪了她的刀藏了起來。
張婆看兒子控制住了許眉,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氣,歇了一會她站起來一看家裏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正對着她指指點點不知說什麽,張婆頓時覺得難堪無比,被追了這麽得多丢人啊,這都怪許眉。
“老二,給我扇你媳婦!她這麽大逆不道,敢砍婆婆,這是忤逆不孝!給我狠狠的教訓她!”
☆、和離
田貴聽老娘這麽吩咐,為難起來,讓他當衆打媳婦,這他可做不來,再說許眉也可能不是故意的,怎麽說打她就打她!
看兒子沉默着不動,張婆又怒又傷心,以往老二最是聽她的話,可一到許眉的事就不聽話了,她有了危機感,兒子不在聽她的話,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你不動手是吧?那我來!”
張婆走過去揚起手就要扇到許眉臉上,田貴一擋,這巴掌就落在了他手上。
張婆一看,兒子不僅不站在她這邊,反而護着媳婦,難堪之下頓時往地上一坐哭了起來。
“我這是作的什麽孽呦,生了這麽一個不孝的兒子,嗚嗚……娶了媳婦忘了娘啊……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的兒子,連老娘快被他媳婦打死了,他動都不動啊……嗚嗚,早知道這麽不孝,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她邊號邊拍大腿,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田貴一看頓時急出一身汗,彎下腰去拉老娘,張婆紋絲不動,只是拍着大腿號。
田貴正左右為難時,許眉沉默着直愣愣的走到院裏正中央,往地下一坐,也濤濤大哭起來,她的哭聲又響亮又大聲,徹底壓住張婆的哭訴聲。
許眉邊哭邊面對衆人做了一個禮道:“衆位叔叔伯伯嬸嬸給我評評理,我許眉自從嫁到田家,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每天天不亮我就起床又挑水又劈柴洗衣做飯,從未偷過懶,就這也沒落的婆婆一句好話,每天不是打便是罵,這也就算了,就算我許眉天生命苦,誰也怨不着,可前幾天我身體實在撐不住了,一時頭昏便暈了過去,過後不請郎中看不說,就連口熱水也喝不上,婆婆借口我不幹活,硬是斷了我一口飯,後來我實在餓的無法,只能冒着危險去後山找點東西填飽肚子,不想,讓大嫂看見告訴了婆婆,這便鬧了起來,這是生生的要斷我活路,要餓死我啊!誰都是爹生娘養的,我也是一個大活人,要不是實在被逼的沒法子,我也不會一時冒犯了婆婆……嗚嗚……"
她這一番話說出去,衆人結合以前她的模樣作風,再看她現在瘦的去竹竿一樣的身材,便信了大半,紛紛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有一個相熟的嬸子拉起許眉道
“孩子你說的這話,嬸子信你,快別哭了,我勸勸你婆婆,這好好日子不過,天天鬧來鬧去要幹什麽?”
“喂,張蘭婆子,快別鬧了,這麽好的媳婦,你天天的鬧騰什麽?”
“是啊,再怎麽着也不能不讓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讓吃飯這那行?”
“啧啧,看看許眉那瘦的小胳膊小腿,風一刮都能吹跑了,人家剛來時候白白胖胖的多好看那,如今竟瘦成這副模樣,不定怎麽虐待呢!”
鄰裏這麽□□裸的議論,張婆那還哭的下去,她蹭的一下跳起來怒道:“你們知道什麽?亂嚼什麽舌根?這懶婆娘,天天在屋裏睡懶覺,喊都喊不起來,憑什麽有飯吃?”
許眉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委屈的又哭了起來,她可憐兮兮的道:“娘,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生病了,不舒服……”
剛才還拿着刀追着她砍,現下卻在這故意裝可憐,張婆一看她這麽模樣,心火蹭蹭往上冒,就是這副模樣迷惑了她兒子,讓老二不聽話,現在又來迷惑別人,不過能騙得了別人可不能騙得她!
“你故意裝病偷懶,現下還有理了你?你能有什麽病?現在不是好好活蹦亂跳?想偷懶還想有飯吃,再我老婆子這裏就是不行!”
她話音剛落,剛剛幫許眉說話的那位嬸子噗嗤一笑道:“看你說的,當大家眼瞎呢,我們可是親眼看見許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幹活,一直到天黑,要是她懶,那村裏還有勤快人嗎?”
“就是,就是許眉那還叫懶,那你姑娘天天閑着叫什麽?”
“張婆子你這事做的不地道,是你不對,還不快快跟兒媳婦說句軟和話,這事就能過去了!”
衆人跟着起哄,都挑她的理,張婆一時下不來臺,又難看又氣憤,轉頭看見大兒媳張鳳閑閑的站着,好似置身事外一樣,頓時一腔怒火都轉向張鳳,要不是她告叼狀,挑事情,現在她能這麽難堪?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她倒是像沒事人一樣,實在可惱!
“老大媳婦!都怪你,要不是你挑事,我能冤枉許眉嗎?"
張鳳一聽婆婆居然針對自己,頓時愣了,這關她什麽事?
“娘,你怎麽能怨我呢?許眉她偷吃,怎麽能怪到我身上?”
“你還敢頂嘴?要不是你瞎告狀,能有這一出?”張婆越想越氣,這麽人盯着她越發覺得難堪無比,張鳳又頂起了嘴,這讓她更生氣,撿起門口的掃帚,揚起來照着張鳳身上輪了幾下,打的她唉唉叫。
“都散了,我教訓自家兒媳婦,看什麽看?”張婆揮揮手,把衆人都攆了出去,關上了大門。
旁晚的小山村,依山傍水,彩霞鋪滿天空,幾只倦鳥偶爾飛過其中,夾雜着黃牛和狗的犬聲,給村子靜怡的添上了一種生動的靈魂,伴随幾縷炊煙袅袅直上青天,好一幅畫中仙境,
夜深人靜,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沉睡中,就連機靈的大黃狗都沒了叫聲,漆黑一片。田家,田貴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妻子白天的表現讓他又陌生又熟悉,人還是那個人,性格卻好似全然變了。
許眉也同樣沒睡意,白天的事情也讓她意識到,如果她不想在當牛做馬,這個家恐怕以後是不能呆了,有一次這樣的事情,以後恐怕還會有比這更過分的事情發生,她不能每次都一個人裝瘋賣傻逃過,以婆婆的聰明恐怕很快就會明白她是裝的。
聽着身邊女兒的呼吸聲,許眉默默的把女兒抱的更緊一點,這個家除了女兒,沒有什麽能讓她留戀的地方了,她知道丈夫田貴還沒睡,她翻身對着田貴沉聲道:“我們和離吧!”
反正他早晚都會背叛她,與其到那個時候,還不如現在就一刀兩斷,雖說這個時代離婚不抵于一件大新聞,可許眉知道這只是在這小山村裏還算大事,在城裏這個時期的許多新女性标新立異,追求自由自我,離婚已不算什麽。
她這句話一出,田貴騰一下坐起身道:“你說什麽?和離?你發燒了?胡言亂語什麽?”
莫不是這幾日妻子真病糊塗了?不然怎麽會提出這麽天方夜譚的事?
許眉也坐身道:“田貴,你聽着,我說真的,我們和離吧!”
這本是一樁交易的婚姻,從前只是她單方面的付出,以後也是,她累了,不想在走一遍前世的老路。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快樂,祝大家中秋快樂,麽麽噠!
☆、娶親
許眉這話又重複了一遍,話語中的嚴肅認真不可忽視,她說完這話後氣氛陷入長長的沉默中,黑暗中也看不清田貴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壓抑的沉重呼吸,許眉正待說什麽時,突然手腕一緊,田貴驟然翻身壓了過來,許眉一驚,反射性的去推他,卻被他一只手抓住壓在床頭,他死死的壓住她,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幹嘛?我連娘的話都不聽了,一心護着你,可你跟我說和離?你說你到底怎麽了?病了一回,腦子也進水了不成?你說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
他突然的發難,讓許眉措手不及,驚慌過後,她第一反映是別壓到女兒,想到這裏她着急了!
“田貴你大半夜發什麽瘋,快放開我,別壓到女兒………”
田貴好似沒聽到一樣依舊道“說到女兒,你自從跟了我,兩三年了,只生了這麽一個丫頭騙子,我可有說過什麽?怪過你嗎?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連兒子都沒生一個,我還沒嫌棄你,你有什麽底氣跟我提和離?要提也是我先提!你這麽跟我鬧,你說你是不是心裏有了別人?”
“田貴!”許眉高聲道“你別胡亂污蔑人!我每天都在家,做了什麽你一清二楚,跟你和離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再跟着你過了!是不是我鬧,你心裏清楚,別把罪名胡亂安到我的身上!”
許眉又道:“我這些年你過的什麽日子,你不清楚嗎?我在你家就是個丫鬟,連飯也吃不飽,女兒呢,也跟我受罪,小小年紀就瘦成這個樣子,你看不到嗎?還是你假裝看不到?”
不管怎麽樣,她再也不要過這種挨凍受餓沒有希望的日子,田貴他不清楚嗎?許眉一點也不相信,他只是當作沒看見罷了!
田貴皺眉道:“你說的這些,哪家女人不是這樣?再說女兒不是好不好的嗎?你也就是受些委屈,娘的脾氣你也知道,過幾天等她消氣了,我讓大嫂說些好話,就好了。”
許眉呵呵一笑,她費什麽勁說服他,要是他有良心,上輩子能找了女人趕自己出去?許眉不想再說什麽,努力掙紮,想擺脫他的鉗制,只是她越掙紮田貴越來勁,他已經幾天沒近媳婦的身子了,今天這麽一弄,身上越來越熱如火燒一樣,媳婦的皮膚又軟又滑,聞起來還帶着一股甜香,讓他恨不得把她揉進懷裏,好好的疼愛一番,田貴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一只手開始沿着肌膚游走,呼吸加重了幾分,嘴唇也湊近了她脖子磨蹭了起來。
身體的反應,讓許眉又羞恥又惱怒,她已經決定這輩子不再和他有牽扯,怎麽肯讓他近身,撕咬抓各種招數都用上了,累的一身汗,田貴久久不成功,不由的有些惱羞成怒,手上用了些力氣,不料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許眉的臉上,兩人一時停下動作,愣住了!
田貴張了張嘴唇想說什麽,許眉已尖叫起來奮力反抗道“你滾!你滾!你滾……”
許眉崩潰大哭,上輩子這人就欺負死她,這次又來侮辱她,她到底做了什麽孽,要一而再再而三受侮辱!
哭泣聲吵醒了睡着的田靜,許眉一看也不敢大聲哭了,只翻身背對着田貴,壓着聲音暗暗墜泣,不知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随着一聲雞鳴聲,太陽從山上露出了小紅臉,薄霧中籠罩着的小山村,開始了新的一天,早早起床的勤勞村民已到田裏勞作了,經過了上次一鬧,張婆盡管依舊看許眉不順眼,可也消停了一段時間,去田裏勞作,許眉也沒能幸免,不過許眉已經想明白了,如果想擺脫這種生活,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她還要早早做準備才是,這一切的起點最少不了的是錢財,現在目前最迫切的就是攢錢,只是目前婆婆的當家之下,能有什麽賺錢又不被她發現的法子呢?也許只有去後山一條路了!
于是許眉每天都偷偷去一趟後山,去了這麽多次也沒碰到什麽野獸,只有一次一只野豬不知怎麽的跑了下來,離她只有一米的距離,許眉可聽說過許多野豬傷人的事件,野豬這種東西發死瘋來,連老虎都怕,吃人的事不是沒有,吓的她一動也不敢動了,還好這只野豬只是路過,沒發現她,不過也吓的她過後好幾天沒敢上山,只不過不上山又哪裏的吃的,哪裏攢錢呢?
許眉做足了心裏建設,膽子漸漸大起來,除了找吃的以外,她偷偷找各種藥材,她記得以前跟着奶奶認過幾種藥材,由于時間長了,記憶有些模糊,她不敢肯定一定是藥材,因此她把挖到的藥材一樣一樣分開曬幹,一天挖一點曬一點不知情肯定以為她拔草喂豬呢,在離村子近的地方,用石頭搭出一個簡陋的小房子,把曬幹的藥材都藏在裏面,上面用幹草遮蓋,還移植了幾顆小樹苗做記號,她打算等攢夠一筐,找時間去鎮上藥鋪問問收不收,如果收的話,那麽以後就可以攢些錢了!
這樣想的許眉,有了盼頭,日子也不覺得難熬了,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天她剛從山上下來,就被人攔了下來,她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的人又松了一口氣,攔她的人是田家的老四田柱子,長的身材魁梧眉目清秀,就是皮膚黑幽幽的,他通紅這一雙眼,好似很多天沒睡覺一樣,一幅猙獰的模樣,看他這樣子,許眉心裏打鼓,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柱子,你這是怎麽了?告訴嫂子,嫂子給你出氣!”
許眉有些好奇,又有些懼怕,她記得這個田柱子是個老實孩子,雖有些認死理,人倒不壞,上輩子她只記得他娶了隔壁村的李花花,沒發生什麽事啊。
聽許眉這麽一關心,田柱子忍不住眼圈紅了,随後他又忍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道:“嫂子,你看草兒了嗎?”
“草兒?是許草嗎?"
“是,就是她,二嫂你看到她了嗎?”田柱急切的問。
許眉搖搖頭,她什麽人也沒看見,田柱子失望後,臉色難看極了!
“你找她幹嘛?”
據許眉所知,這個許草也是隔壁村的姑娘,人長的非常漂亮,十裏八村有名的美人,提親的都踏破門了,只是她不知什麽原因,一直耽擱到今天,十九歲了都沒嫁人,當然在現代十九歲還是個姑娘,只是在當時村裏已經是大姑娘了,年紀算大的了,很多小姑娘十七八九歲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田柱臉色難看的搖搖頭,也不說話,轉身走了,許眉皺着眉想了一會,無果,回家了。
最近張婆發了愁,如今老大老二都娶了媳婦,雖說有些磕磕碰碰也能過日子了,只是這小兒子年齡也到了,說親卻犯了難。家裏窮的不說,老三又是個悶葫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不好不容易有人說媒,這小子卻怎麽也不去說也不去見人家姑娘,也不說為什麽,這可讓張婆犯了難,愁白了頭。
飯桌上,各人都沒心思想其他的,拼命的往肚子扒飯,得吃快點,晚了別人吃完了可要肚子,張婆卻無甚心思吃飯,她停了筷子皺眉碗道:“一個個都是餓死鬼投胎嗎?小心噎死!”
田財聞言看了她一眼,皺了眉道:“飯桌上,你胡亂發什麽脾氣?還讓孩子好好吃飯不?”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四都多大了,你也不知道操操心!”張婆摔的碗叮當響,她說完轉向又轉向田柱道:“老三,你今天必須跟媒婆一起去姑娘家相看,不然娘可饒不了你!”
田柱聞言,一摔碗道:“我不去!”
張婆一聽氣的站起身罵道:“一個個都是讨債鬼,你不去怎麽娶媳婦?你當你是香饽饽呢,人人都搶着要?你這次不去,以後別想娶媳婦了!老三,你說說你到底為什麽不去?”
田香扒完最後一口飯道:“娘,我前些時候看見三哥跟隔壁村的許草在一起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做什麽?"
田柱一下翻了臉怒道:“田香,你別胡亂嚼舌!”
田香吃完飯,掏出手絹擦了擦嘴道:“我怎麽胡說了?娘,我親眼看見他跟那個許草在樹林裏不知道幹嘛,拉拉扯扯的。”
張婆臉色一變,忽一下站起身道:“老頭子,你聽見沒?你兒子和那個小娼婦拉拉扯扯,莫不是這小蹄子迷了老三的眼?我去找她讨說法去,咱們老三可是正經孩子,可不許讓她帶壞了名聲!”
“娘!你說我行,但是不許你亂說草兒!草兒不是這樣的人!”
田柱頓時雙眼通紅,雙拳緊握,發怒了!
張婆一看也怒了,抄起牆邊的掃帚就往田柱身上抽,邊抽抄罵道:“你個小畜生,是誰生養了你?如今為了一個小娼婦。連老娘的話都不聽,看模樣莫非還想打老娘不成?”
田柱赤着眼,一動不動,任她打,張婆打了一陣,又心疼又氣憤,把掃帚一扔,坐在地方大哭了起來。
☆、娶親
看老娘哭的傷心,田福站起身對着田柱呵斥道:“老三,還不快快跟娘認錯?我不管那許草是什麽人,但是老三你不能不孝,還站着幹嘛?快跟娘賠罪!"
田柱拳頭緊握,低着頭看不清什麽表情,他僵直的轉過身道:“娘,你別哭了,是我不對,我跟你賠罪,但草兒絕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都是別人亂嚼舌根,娘,你別聽信謠言要是壞了草兒名節就不好了!"
張婆聽完兒子的話,也沒心情哭了,一咕嚕爬起來,看着小兒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老三你說,你這麽維護這個她,是不是看上許草這賤女人了?”
田柱子沉默不語。
餘下幾人大驚,看來老三是真的看上許草了,只是這許草的名聲遠近聞名,大家提起來都一副嫌棄的樣子,人雖長的漂亮,人品名聲卻是極差,許眉上輩子聽過幾耳朵她的傳言,什麽跟男人私奔,大了肚子又回來私下打胎,什麽風流勾男人啦,反正聽說了不少的她的鳳流韻事,只是人是沒見過,也不知具體是怎麽樣的,她聽的時候已經不知是經過加工了幾個版本的了,只是不知田柱是怎麽和她絞在了一起,上輩子好像沒聽過這回事啊?
看老三默認,田財嘆了一口氣,狠抽了幾口旱煙吐了出去道:“老三,你可想清楚,這許草可不是什麽好姑娘,你莫入了迷障,你娘已經幫你看好了隔壁村的李花,人是黑了些,不過人品很好勤快又能幹,是個過日子的好姑娘,比那許草不知好了多少倍,你抽空去李家相看下,沒什麽問題就定下了,三兒,你也知道我們家窮,日子不好過,你娘好不容易能挑到一個好姑娘,你可別犯迷糊!"
"爹……"田柱子吶吶的喊了聲,又垂下了頭。
“好了,都別閑着了,該幹嘛幹嘛”
田財揮揮手道。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一轉眼好好的大晴天不一會烏雲密布,幾個響雷過後,大雨傾盆而下,只一會又晴空萬裏,許眉有些擔心曬幹的藥材會不會被淋濕,她當初雖也做了一些防雨的措施,不過也難保不會被雨水沖垮,因此雨一停,許眉就悄悄的進山查看,空山放眼皆是翠綠,又是剛雨後,霧蒙蒙的山間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神秘似仙境,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清脆的歌聲,婉轉動聽。
許眉掀開藏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