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的石頭看了看,草藥有一部分被打濕了,幸好還有一部分是幹的,她把幹的一部分塞進背簍打算帶回家暫時藏起來,剩下的一部分又塞了進去,想着等晴天曬幹了一起背了,這幾天就到鎮上問問,免得時間長了不好儲存。
剛下過雨,樹林裏長出了一簇簇的蘑菇,許眉看了眼饞,便又耽擱了會,采了些蘑菇放滿了籃子,回家即有了借口又有了口福,正忙着呢,眼角餘光處好似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許眉半彎着的身體,僵在原地不敢動了,不會是什麽野獸吧?
許眉提心吊膽,心吓的蹭蹭亂跳,慢慢蹲下身去,四處張望了好一會,發現沒什麽東西後,才一撫受驚的心髒細細喘息起來,經過這一吓,許眉也不敢在呆了,背起竹婁,往山下走去。
剛走了幾步,突聽得左前側傳來人說話的細語聲,許眉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人不是什麽野獸,還好,還好,松懈之後好奇心起,是誰在這無人的地方約會呢?也怕被野獸吃了!
許眉俏走幾步離的近了,往說話處望去,一看之下不由的驚訝無比,那大樹後身材魁梧,一身對襟短衫打扮的不是老三是誰,他身旁一個身穿綠色襟衫梳着兩條大辮子姑娘,一眼看去非常打眼,整個人有種與衆不同的美麗,兩人不知說着什麽,老三滿臉癡迷,姑娘好似愛答不理的應着話,顯得有些不耐煩,說了半天姑娘要走,老三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一層層打開,拿出一個銀燦燦的簪子,塞進女孩手中。
那女孩本要走,被他攔住正要發火,一看塞到手中的簪子,馬上又變了臉色,笑咪咪的不知說了什麽,伏下身在田柱的臉色吻了一下轉身走了,獨留下田柱站在原地癡癡呆呆的傻笑着。
女孩走後,許眉從樹後走出來,拍了下癡呆呆的田柱道:“老三,剛那姑娘是誰?”
田柱子看見有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許眉,臉色青白交替一陣突然下跪道:“二嫂,求你別告訴我娘,我求你……”
許眉急忙拽起他道:“老三,你這是幹嘛?這不折煞我嗎?”
“二嫂,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田柱子怎麽也拉不起來,許眉無奈只好點頭答應,她明白田柱的擔憂,剛剛她看的清清楚楚,田柱子送給那姑娘的簪子可是值不少銀子,如果婆婆知道了,說不得又要大鬧一場,不要回來又豈能罷休?那田柱子的一番心意可就白費不說,兩家還可能結仇,那他可就一點念想都沒了!又怎麽能不急?
“好,我答應你,老三你倒說說怎麽回事?婆婆上次不是說已經要給你定親了嗎?這位姑娘不會是許草吧?”許眉突然悟了,看來這是老三嘴裏的許草沒錯了,長的确實漂亮紮眼,那皮膚白裏透紅,小嘴紅紅的,在這鄉下姑娘中少見的美麗動人,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動,也難怪田柱子心動。
田柱子點點頭,眼神裏藏不住的愛慕,自從他見了許草一面就此動了心,丢了魂,白天也想她,夜裏也想她,吃下睡不着,他神魂颠倒,滿眼滿心都是她,只要能見她一面,能和她說幾句話,讓他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許草吱一聲,不論刀山火海,地獄之門都可以為她闖!
看老三這樣,許眉皺了眉,他如此癡迷,可不是什麽好事!
“那許草可知你心意?”
田柱眼神黯淡下來,帶上了點悲傷愁苦,他搖了搖頭,許草對他來說就是天上的仙女,只要能時不時見她聽她說話,對他笑至于其他的他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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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眉看他模樣搖了搖頭,看那許草表現,心裏一點都不在乎他,這一場愛戀早晚落了空,也好,兩人都不是一路人,不在一起對田柱子也是好事,他沿着上輩子的軌跡生活的也不錯。
“你那裏來的銀子給許草買禮物?"許眉好奇道,張婆把銀錢看的這麽緊,她藏點東西都緊張的不得了,這個老三看着老實,居然能背着張婆偷偷藏了這麽多銀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田柱子臉憋的通紅,他緊張道:“二嫂,你千萬別讓娘知道了!”要是讓娘知道他偷偷藏錢,還不扒了他的皮來!
看到許眉點點頭,田柱子才松了一口氣,兩人一起下了山,許眉順利回了家,先把草藥藏好,采到的蘑菇通通交了公。
一連幾天,山上的草藥終于曬幹了,許眉找了個借口早早起床往鎮上趕,幸好鎮上離村裏不算太遠,許眉趕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許眉上輩子就是內向性格,基本沒和人打過什麽交道,除了在家做家務便是做田裏的活,那裏賣過什麽草藥,即便是上輩子被趕了出來,也是很快找到了許峰這個靠山,做生意什麽的可跟她沒關系,因此她心裏有些忐忑,有些膽怯,不知她采的藥行不行,藥鋪收不收,懷着這樣的心情,她鼓起勇氣登上了鎮裏一家看起來比較小一點的藥鋪,幸好藥鋪的夥計比較善解人意,遇到過很多這種賣藥材的,他熟練的把許眉引到後面,一位看起來比較面善的管事模樣的人接待了她。
翻了翻許眉竹婁裏的藥材,他不由的皺了眉頭,許眉一看立刻緊張的問道:“掌櫃,這些藥材有什麽問題嗎?”
掌櫃搖搖頭,又點點頭,許眉都糊塗了,這才解釋一番,原來許眉藥材保存的倒不錯,只是有些只是草不是藥材,許眉弄錯了,掌櫃拿過來對的藥草讓她又辯識清楚後,還是收了她的藥材,許眉得了十多個銅板,雖然不多,她還是高興的不得了,以後她認識了草藥再也不會弄錯了,多上山多采點,過不多時想必很快能存一下一筆銀子。
握緊手中的銅板,許眉有些心情激動,這可是她第一次手中有了銀錢,能完全自己支配的銀錢,她又怎能不激動?沿着早集市轉了一圈,許眉激動的心才算平靜下來,她打算幫女兒帶一點吃的,她猶記得女兒上次看見大嫂的兩個兒子吃糖的表情,那表情讓她又心酸又難受,可她無能只能讓女兒跟着她受苦,如今有了錢,在怎麽着也要給閨女帶一點去,許眉想好了,沿着路邊的攤販看一圈,在一個鋪滿花花綠綠的攤子前,扣出兩個銅板買了幾個糖踹懷裏,走了幾步,想了想,咬咬牙,又掏出七八個銅板,買了一個大包子,外加幾塊粗糙的點心。
她心疼之餘,又有些激動,終于她能憑自己的本事讓女兒吃上零食了,把這些通通包好揣進懷裏放好,許眉有點不舍得走,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定要好好過足眼瘾,沒錢不買只看看也行啊,記得一本書的說的物質不是衡量生活的唯一标準,她這種只屬于看看就滿足的精神層次了!
逛了好一會,許眉累了,轉身正要走,眼光處一憋,一個好似熟悉的身影在小攤販逛來逛去,許眉揉揉眼,确定自己沒看錯,這不是許草嗎?她身邊跟着一個陌生的男人,兩人邊走邊笑,許草頭上一晃一晃斜插着正是田柱送的簪子!
☆、打架
确定沒認錯人,許眉皺了眉,這姑娘收了老三的禮物,如今卻又和別人攪和在一起,也太不合适了,許眉轉念又一想,也許是她多想了呢,說不定兩人是朋友親戚也未可知。
眼看兩人說說笑笑,邊走邊說着什麽,許草臉上帶着點嬌羞和笑意,整個人明豔非常,看的那陌生的男人呆了好一會,擁着她往前急走幾步,轉進了一個胡同就不見了。
許眉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如果那兩人真是情侶關系,那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田柱子被耍了,畢竟上輩子田柱子對她還是不錯的。
胡同四通八達,四周都是高高的牆,許眉進去人沒找到,自己卻有點懵了,胡亂找一條鑽了進去,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玩耍的小孩子,總算問清楚了路,找對了方向,又往回走。
許眉有些氣餒,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回去肯定又要被罵一場,想着,許眉不由加快了腳步,恰好轉彎處不知是誰放置一堆木板,一根長長的尖木棍正好劃過她的小腿,瞬間見了血,許眉疼的撕的一聲,捂着傷口蹲下來,她掏出手絹放在傷口處,摁着等待血凝結,正在這時,一聲淺淺的□□聲,從堆積如山的木板後傳了過來,這聲音又糯又甜,帶着一點嬌媚的尾音拉的長長的,動聽的很。
難道是誰受了傷嗎?許眉好奇之下墊起一只腳尖手扶着木板往後看去,一看之下她頓時臉紅心跳,這,這也太刺激了!活人春宮現場版直播啊!
只見一男一女吻的難分難舍,女的衣服亂糟遭半挂在男人的身上,雪白皮膚在滿頭烏發的映襯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男人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到處游走,神情激動恨不得把女人揉碎一樣。
許眉羞的滿臉通紅,她雖已然生過孩子,但如此火爆的場面也覺辣眼,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小腿,就要離開,就在這時那兩個偷情的兩人調轉一下,男人把女人緊緊壓在牆角,那女人半推半拒,嬌媚的臉紅的似胭脂,婉轉嬌吟,許眉一掃而過,女子面孔好似曾相識,她不敢再看,急走幾步出了巷子。
待出了巷子,回頭一想,腦袋反應過來,那女子不正是她跟丢的許草嗎?
許眉一下皺了眉,這姑娘如此放蕩,看來傳言不虛,有時間要勸勸老三才行!
眼看天色不早了,許眉摸了摸懷中尚溫熱的點心和包子,臉上添上了一摸柔和的笑意,女兒還在家等着她呢,她急忙加快腳步趕了回去。
進了院門,許眉先進了屋,藏好剩下的銅板,再看女兒卻不在屋裏,她也不甚在意,想必是出去玩了,一摸懷中的點心好似有些涼了,許眉出門喊了好幾聲女兒,也不見人回答,以往只要她一喊,女兒準屁颠屁颠的回來,今兒等了好久也不見人,許眉有些着急了,捉住院門口玩耍的田小虎尋問一番,田小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好似躲閃什麽,許眉不在問他,沿着院門外尋找一圈,又找了幾處女兒常玩耍的地方,也沒找到人。
回頭再尋田小虎,早不見了人影,許眉急出一身冷汗,閨女是她的命根子,如果出什麽事,她還不如死了!心急的許眉生怕有遺漏的地方,沿着屋裏屋外可能的地方又找了一遍,終于在一處屋角處找到了坐着的女兒。
許眉一下撲了過去,抱起女兒又哭又笑,過後繃着臉又訓斥起來:“小靜,你沒聽見娘喊你嗎?怎麽不回答一聲?”她都快急死了,聲音裏不免帶上些嚴厲。
聽見她口氣這麽兇,小小的田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許眉這才發現女兒的不對勁,一打量女兒身上衣裳被撕裂幾道口子,白白的小臉腫的老高,五個巴掌印子清晰的印在她白嫩的臉上,兩個胳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許眉看的一下掉下眼淚,是誰這麽惡毒打一個小孩,她的女兒她清楚,一向又乖又懂事,是誰向一個孩子下這麽重的手!
“小靜,告訴娘,是誰把你打成這樣!”許眉怒火攻心。
田小靜嗫嚅墜泣道:“是大伯母,娘你別生靜靜氣,靜靜不是故意的,嗚嗚……”
原來田靜經過廚房的時候,正看見大伯母拿着幾個雞蛋偷吃呢,讓田小靜看着正着,張鳳一看急忙威脅她不許說出去,可田小靜小小年紀又是個認死理的,雖害怕還是堅持搖頭,張鳳一看急了就下了手。看着女兒這樣許眉怒極反笑,大嫂當她是死的嗎?竟然這樣虐待她的女兒!
許眉一把拉過女兒,跨過門檻進了院門,直奔大嫂處而去理論,張鳳正蹲在門口摘着菜,眼角處看見許眉母女站在面前,頭也不擡,仿佛沒看見兩人。
許眉看她如沒事人一樣,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怒火質問道:“大嫂!是你打的靜靜?”
張鳳慢理斯條的一根根挑着蔬菜葉,聞言滿不在乎擡起頭道:“是我打的,怎麽了?”
她無賴又不在乎的樣子徹底刺痛了許眉,又是這樣!上一世女兒就是跟着她受盡了欺負也不敢吭聲,她實在受夠了!許眉放下女兒,也不再問,往前急走兩步一巴掌就往張鳳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打的張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捂着臉呆了呆,待反應過來,嗷的一嗓子就往許眉撲去。
“許眉,你敢打我,活的不耐煩了!”
她身體撲過去,兩只手就往許眉臉上抓去,許眉早有準備,身體一閃,張鳳撲了空,踉跄幾步嗷嗷直叫回轉身又往許眉身上撲去。
“大嫂,你這樣幹嘛呢?”
聞聲趕過來的田貴一把攔住張鳳,阻止了她撲向許眉。
張鳳被許眉直直一巴掌打在臉上,又豈能罷休?她眼看田貴護着媳婦,心裏惱怒非常,索性連田貴一起抓,田貴左閃右躲,還是被她在臉上撓了一把,見了血,田貴心裏也毛了,大力一推,張鳳被摔倒在地。
眼看報仇無望,張鳳索性往地上一躺,大哭起來:“田福,你個死人哪,老婆都快被人家打死了,你連個人影都不見!老二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跟你沒玩……"
忙着的幾人一聽這動靜,急忙趕了過來,張鳳眼看田福趕過來,哭的更大聲了。
“田福,你老婆快被你弟弟打死了!兩個人欺負我一個人,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
“又鬧什麽?老二這是怎麽回事?”張婆拉長了一張老臉,天天沒個清淨,看來都是閑的。
張鳳忽一下爬起來抹了一把眼淚道:“娘,你可要給我做主啊,許眉這賤人話都沒說一句,上來就打了一一巴掌,我還是她大嫂啊,她這樣還有沒有一點道理!”
田福皺了眉道:“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鳳不管怎麽樣都是你大嫂,人說長嫂如母,你怎麽能跟她動手?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裏?”
許眉冷笑道:“大嫂!她也配!她張鳳無緣無故把我女兒打成那樣,可憐我的女兒她才五歲,這麽小的孩子,大嫂就下這麽重的手,她眼裏還有我這個弟妹嗎?”
“是那死丫頭先偷吃雞蛋,就是該被打!打死都活該!一個死丫頭片子你當寶,我可不慣着!”
張鳳惡狠狠的又道:“娘,你可要幫我做主啊,今天不給我個說法,這事情肯定沒完!”
她這麽一說完,許眉又氣又惱,她已經問了,雞蛋少了根本不是女兒偷的,她自己偷偷吃了,正讓旁邊的田靜看見,她怕女兒說出去居然對女兒下狠手!如今竟然又倒打一耙!
田靜吓的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不是靜靜偷吃的,是大伯母……嗚嗚……”
“小丫頭,你胡說八道,是你偷吃讓我捉住了,還誣賴我!娘你可要幫我做主啊!”
張鳳哭着趁大家不備,又往許眉撲去,許眉不防,被她撲倒在地,兩人一時滾成一團,厮打起來,大家急忙去拉。
“都給我放開!”張婆臉氣的拉的老長。
兩人撕扯過程中,一個包子突然從許眉懷中滾了出來,張鳳也不打了,眼疾手快抄過包子站起身,舉的高高的道:“娘,你看許眉她那裏來的包子?肯定是偷的!她女兒偷雞蛋,她偷包子,不愧是母女!”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收藏
☆、休妻
張婆一看臉色凝重,一把奪過包子查看,先不管兩個媳婦因為什麽原因打起來,誰對誰錯暫且不說,只是這包子許眉是從哪裏來的?看這包子又大又香,肯定是買的,那麽問題來了,許眉哪裏來的錢財?
“老三你們背着我是不是藏了銀子?”
聽張婆這樣問,幾人刷一下目光都投向了田貴兩人,田貴一時急的汗都下來了。
“娘,我你還不清楚,哪裏來的錢,每次的打的短工全部交到你手裏了!”
看張婆不信,田貴轉向許眉道:“小眉,你那裏來的錢買包子?還不快快交出來,先跟娘賠罪,再給大嫂賠罪!”
大家的眼都盯着許眉,張婆更是狠狠的盯着她,上次的事她沒計較便罷了,這次她敢偷偷藏銀子,說不得要好好教訓一下了,不然她不知道這個家的規矩!
許眉知道不能善了,索性也不在乎了,她不理其他人,拉過閨女只獨獨看着田貴道:“包子的事,我等會再說,田貴!你先看看你閨女,看看你閨女被打成什麽樣了,她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大嫂就下這麽狠的手,這是要你閨女的命啊!田貴你睜開眼看看,小靜可是你親閨女,你當父親的要不要讨個說法?”
許眉說到最後,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田貴剛想開口說什麽,站在旁邊的張鳳大聲截斷他道:“許眉,你別轉移話題,明明是你偷偷藏了錢,站在倒賴到我身上,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孩子,小靜被你教成這樣,都怪你品行不好,別想推到我頭上!二弟,你媳婦這麽惡劣,大嫂都被冤枉死了,又白白挨了她一巴掌,她道惡人先告狀,哼,我還要讨個說法呢!”
許眉看她如此颠倒黑白,氣極反笑,她不問別人,只對着田貴道:“田貴,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去把着颠倒黑白的潑婦給女兒打回來!不然,你就不是我男人!"
田貴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對面的大嫂,拿不定主意,一面是女兒,一面是大嫂大哥,他半天咬了咬牙道:“小眉,事情還沒弄清楚,等弄清楚了我一定會補償女兒的。”
許眉又一次徹底失望,事情已經清清楚楚,女兒的一身傷總做不得假,可他還是這樣希望混過去,這個男人她不該抱有希望的,許眉閉上眼又睜開眼,堅定的道:“包子是我花銅板買的,買給我女兒的,錢是我偷偷去後山找藥材換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想怎麽樣便怎麽樣吧!”
張婆道:“剩下的銀子呢?趕快拿出來,家裏的規矩不論是誰,銀子都要交到公中的,這是這個家的規矩,許眉你還不拿出來!"
許眉冷冷一笑道:“幾個銅板,我全部都買了包子,包子吃光了只剩一個了,要吃包子有,銀子沒有。”
“誰信啊,你說沒有就沒有,娘搜她屋子!”李鳳大聲說。
許眉橫身攔在門前面,轉身從屋裏抽出一把刀冷喝道:“誰敢!”
“反了,反了,許眉你再不讓開,我讓老二休了你!"張婆一看怒了,上次的丢人還歷歷在目,這許眉一二再再二三的不把她放在眼裏,真當她這個婆婆好拿捏的嗎?
許眉冷冷一笑道:“好啊,你讓他休啊,我等着呢!”
“好,好……”張婆氣的手都抖了,“田香去把你李爺爺請來,讓他寫休書!"
李爺爺是村裏唯一一個識字的老人,各家有什麽需要寫字寫信的事都會找他,張婆這次是下了狠心,決定一定要給許眉顏色看看,休她回娘家去,看看誰丢臉!到時候許眉不哭着求她,她決不讓她進田家門!
田香樂的看熱鬧,只一會便把李老爺子請過來,鋪上了一張白紙,李老爺子嘆息一番,見勸不動張婆只好大筆一揮,一張休書便寫好了,只差蓋上兩人的手印了!
許眉把刀一扔,主動去摁了手印,随後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田貴。
“老二,你還等什麽?還不休了這懶婆娘!”張婆催促道。
“是啊,二弟你快點休了許眉,嫂子一定會給你再說一門好親事,比她好百倍千倍,保管不出一年生個大胖小子。”張鳳笑咪咪的催他道。
田貴手顫抖着,怎麽也邁不開腳步,他知道許眉恐怕是來真的了,他一點也不想休掉許眉,人那就是這麽犯賤,以往田貴可以說一點不在乎老婆,甚至還有些厭煩,這段時間許眉不搭理他了,他反倒想起了許眉的好了,看許眉是越來越順眼,總覺得如今的許眉有那麽一絲倔強和說不清的妩媚,讓他心裏多了征服的欲望,老娘讓他此時休掉許眉,他是一百個不願意。
“老二,快去休了她!”張婆推了兒子一把,催促道。
田貴走了幾步,顫抖着手拿起休書,一閉眼就要摁下去。
此時張鳳笑眯了眼,許眉冷眼旁觀,張婆松了一口氣。
卻不想,田貴突然收回了手,嘩的一聲雙手用力把休書撕成兩半後,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求娘饒了許眉,兒子不能休她!”
張婆一時臉變難看極了:“老二,你什麽意思?娘的話,你不聽了是嗎?”
田貴怦怦磕了幾個頭泣道:“娘,兒子不孝,不能休了許眉,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子不能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休了她,求娘原諒她!”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張婆氣的渾身都顫抖。
田福急忙去扶住張婆,回頭斥道:“老二,看你把娘氣的,還不快跟娘賠罪!"
田貴只跪在原地,沉默不語。
張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道:“老二,你給我跪着,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給鎖了,嗚嗚改了也不給解鎖,都一天了
☆、春宵一夢
張婆氣的轉身回屋躺着,田香急忙跟了進去,安慰道“娘,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娘別怪二哥,要怪就怪那許眉,都是她的錯!”
張婆揉了半天胸口,才覺得氣順了些,問道:“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先讓老二跪着,香兒你三哥呢?怎麽這半天也沒看見他人影?不會又去找那小蹄子去了吧?”
“老三在田裏呢,剛剛回來我讓他回了屋,老婆子你找他幹嘛?”田財跨門檻,進了屋。
張婆直起身道:“我這不擔心老三犯渾嗎?老頭子老三這親事還是早早定下為好,早點成親,也了了我一件心事。”
田財坐上炕拿起煙袋點着抽了一口煙問道:“老婆子,你看呢?"
“明天吧,我都看過了,明天是個好日子,一早我跟媒婆都打好招呼了,帶着老三直接提親定下吧。”
田財點點頭,不置可否,算是同意了。
屋外田貴直挺挺的跪在原地,許眉看着他嘆息一聲拉起女兒就往外走,她想找點藥草敷下女兒腫着的臉。
田貴卻誤會了,他忽一下站起身攔着她低聲問道:“你做什麽去?”
許眉沒好氣的道:“不管你事,田家都要休了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麽?”
田貴聞言臉黑沉沉的道:“休書我一天沒摁手印,你就一天還是我媳婦,我不讓你走,你就休想離開。"
他說的信誓旦旦,又認真又固執,想到兩人之間有過的甜蜜感情,許眉不由得有了一絲感動,轉眼想到他以往表現卻又轉瞬即逝,她斥道:“誰是你媳婦?讓開!別擋我路!”
田貴一把握緊住她手就往屋裏拽,惡狠狠的道:“你不許出門,好好在屋裏呆着,等娘消了氣,我們一起給她再賠罪!”他說完轉身出了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上了鎖。
“田貴,你個混蛋!”
許眉又氣又惱,拼命砸門無果,反倒累的氣喘乎乎,正氣惱時,衣服一角被拉住,身邊一個怯怯的聲音道:“娘,小靜怕。”
許眉這才想起女兒還在身邊,轉身抱起女兒安慰一會,想起懷中還剩下一包點心,遂掏出來一層層剝開溫柔道:“小靜,看娘給你帶了什麽?”
田小靜一看,歡呼一聲,破涕為笑,許眉連忙示意她小聲,田小靜小大人般的點點頭,後知後覺的捂住嘴,同時噓了一聲,許眉一看她幼稚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撚起一塊點心塞到她口中問道:“好吃嗎?”
田小靜點點頭,細細的咀嚼,有點不舍的咽下,她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娘親真好,她舉起點心放在許眉的嘴巴裏脆生生的道:“娘,你也吃。”
許眉咬了一口,笑眯了眼道“小靜真乖,嗯,好吃。”
這點心咬到嘴裏一股甜膩膩味道,實在不怎麽好吃,不過在田小靜看來,已經非常難得的零食了。
第二天張婆起了大早,穿戴一新,她一掃昨天的苦瓜臉,喜上眉梢,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老三要和隔壁村的姑娘定親了,這姑娘是她親自掌過眼的,還算滿意,因此吃過飯,媒婆過來了,一行人喜氣洋洋的去訂親,就連田貴也跟去了,家裏清淨的很,許眉也樂的清閑,美美的睡一覺後,又去後山溜達一圈采了些藥草,煮了些吃的和女兒兩人吃的飽飽的後,又陪着田小靜玩了一會游戲,哄田小靜睡午覺,剛做了一會針線,就聽大門口吵吵嚷嚷的,幾人歡聲笑語的回來了。
田貴看見許眉,一張臉笑咪咪的走了過來,拉着她回了屋,神神秘秘的從懷中掏出一大包東西遞給她,許眉雖不情願但看他一副邀功的模樣,就接了過來,一層層打開了,裏面包的好幾大塊肉,看上去誘人的很,田貴去握她手笑道“小眉,我偷偷藏了肉帶回來給你吃,你別生氣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娘已經不生氣,我們也別鬧了好不好?"
他這麽低聲下氣溫柔和軟的哄她,許眉一時有些恍惚,他以前何曾有過這種模樣,這還是他嗎?
看到許眉沉默了,田貴只覺她是默認了,他彎腰抱起女兒笑咪咪的捏了一塊肉塞進她嘴裏道:“好閨女,爹帶的肉香不香?”
田靜嘴裏塞滿了肉,含糊不清的回道:“香……”
田貴心情高興和田小靜玩鬧起來,許眉看着笑的開心的女兒,心裏五味雜陳,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
看見兒子迫不及待的回屋,張婆翻了個白眼,她想到今天定親時田柱子的表現,也沒心情搭理他們,她停下腳步,轉身對身邊的田財道“老頭子,你看老三今天那樣子,定個親黑着臉,活脫脫別人欠他多少銀子似的,等下你可要好好說說他,這麽好的一門親事打着燈籠都難找呢!”
田財道:“老三那脾氣你還不清楚,倔的很,不過父母之命,媒數之言,親已經定下了,量他也不敢再說什麽,你別瞎操心了,等過兩天他想通了便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啊,盯着他點好了!"
張婆嘆了口氣道"兒大不由娘,一個個都是不孝子,看看老二媳婦那樣子,我就來氣,要不是當年家裏實在太窮,她能進我田家?如今老三媳婦我一定要親自訂才放心。"
提到以前的事田財便有些不耐煩“你行了,老二媳婦那樣對不起你兒子,就你整天吵吵鬧鬧也不閑煩,這次老三媳婦可是你親自挑的吧,別到時候又鬧來鬧去。”
看當家的有些生氣,張婆便住了口,她看了一眼身後問道“老三呢?他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嗎?怎麽沒看見他人?”
田財不耐煩的道“他還能去哪?喝了酒不定找個地方躺下了!”
張婆沒有再問,田柱子也不是小孩子了,那麽大一個人還能丢了,因此她放心的回屋休息了,不想,這一等田柱子一晚上都不見人影,張婆也沒想起問,只當他自己酒醒回屋睡了,誰知到第二天早上去田柱子屋裏一看,這才知道,老三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回來,這下她可着了急,挨着砰砰敲門喊田福和田貴兩兄弟查問,一問都不知道,急的她頓時冒了冷汗,坐在地上就大哭起來,還是田財冷靜吩咐田貴田福兩兄弟,分開去找,挨家去問,找了一圈,也不見人,一家人徹底着了慌,互相埋怨,一時沒了主意。
張婆哭聲越發的慘烈,着了一圈圍觀的,關鍵時刻,許眉站起來道:“上次我看見老三在後山,他會不會去後山了?”
許眉這麽一說,張婆跳了起來罵道“老二媳婦你什麽意思?後山除了樹就是草,野獸多的很,老三沒事去哪幹嘛?誰不知道後山野獸兇猛,你這是詛咒老三讓野獸咬了嗎?"
聽張婆這麽鬧,田財皺了眉斥道:“老婆子,你胡說什麽?我看老二媳婦說的對,老二你帶上家夥去後山看看,老大看着你娘,我也去看看。”
他吩咐好,就要帶着田貴走,許眉急忙跟上去,她去了後山幾次了有的路熟悉了,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田財看她跟上了,皺了眉,也沒說什麽,三人一起急步去了後山。
家裏正亂糟遭的亂如一鍋粥,張婆越哭越凄慘,驚動了左鄰右舍,紛紛出來問情況,聽張婆一說,都回家喊自家男人幫忙尋找,正鬧着,田柱子一瘸一拐的從門口處走了過來,看見家裏亂哄哄的他有點驚訝,正想問,張婆噌一下跳起來,撲過去抱着他大哭起來,哭過又大罵“你個死小子,你跑哪裏去了?一晚上都不着家,可急死老娘了!”
田柱子沒想到迎接他的會這麽大陣仗,聽張婆這麽連哭帶罵的一問,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