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卻一時拿兒子沒了辦法,只得哭天抹淚的幹嚎,哭了半天沒人理,只好作罷,這一場鬧騰才算是落了幕。

許眉早就回屋了,忙着給田貴換藥,經過一個月的修養,田貴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地走路了,不在要許眉時時的伺候了,換完最後一次藥就可以完全的康複了。

看許眉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伺候自己,田貴心裏充滿了感激,他握住許眉一只道:“小眉,我的腿已經好了,多虧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等過幾天我就去鎮上找些短工做,貼補貼補家裏,娘也就好了。"

這段時間,由于田貴受了傷不能幹活,家裏少了很多的進項,張婆話裏話外可沒少給許眉臉色看,自家娘的性子田貴大抵是清楚的,只是他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只想着好了能多做點工,可以補貼家裏了,娘自然沒有怨言了。

一聽田貴要去鎮上找短工做,許眉的手就是一頓,緊接着她擡起頭道“不行,你不能去鎮上找活做!”

她表情嚴肅,語氣堅定,田貴一時愣住了道“為什麽?”

許眉沒有說理由,只道“不行,沒有為什麽,你就是不能去鎮上做工。”

前世他就是去鎮上找短工,因而結識了林月這個女人,後來才慢慢變了心,此時一聽田貴又如同前世一番提出去鎮上做工,許眉下意識的便是反對,她怕再走一次前世的老路。

田貴不以為然,不知道自家媳婦又怎麽了,不過這個月來許眉雖然還是那個人,性情變化了很多,有時他都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麽,不過他心裏雖然不贊同,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柔聲道“好好好,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都聽你的。”

他這麽好說話讓許眉剩下準備反駁的話,通通都咽進肚子裏了,一下不知說什麽好了。

田貴看着這些時日顯得氣色好多了的媳婦,想到對他這些時日無微不至的照顧,頓時覺得許眉又漂亮許多,心中一熱站起身一把抱住許眉,身體蹭了蹭,哀求道“好眉眉,我們都好久沒在一起,今天晚上你就應了我吧”

自從許眉重生以後兩人的夫妻生活就沒有過,再後來他又受了傷,許眉一直用他身體受傷為由推拒,他連憋了快兩個月了,都快憋壞了。

“不行,你傷還沒徹底好,郎中不讓這麽做。”

許眉突然被抱住下了一跳,馬上就掙開了。這麽多天來她一直防備着,生怕田貴又像那天晚上發瘋,田貴受傷後她甚至有些竊喜,終于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這段時日的相處讓許眉仿佛又回到了兩人新婚時候的甜蜜時刻,如果不是剛剛田貴要去做工的一番話又勾起了許眉前世的記憶,說不定此刻她就應了他。

“為什麽不行,我都說了我已經好了,你這麽幾次三番的拒絕我,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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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第三次許眉拒絕他了,再田貴看來兩人沒有太大的矛盾,媳婦一次又一次的不給他好臉,讓他覺得受到了冷落,自尊受到了傷害,再也忍不住大怒起來。

他這麽一發怒,許眉害怕起來,前世田貴一發起怒來,雖然動手的時候很少,也不代表他完全沒有動手,許眉零星的記憶中,田貴有了林月以後,打過她好幾次,此時他一發怒,許眉便想起了她挨打的場面,不由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随手拿了一件物士,準備他過來時反擊。

☆、當鋪

田貴臉黑的像鍋底,他們是夫妻又不是仇人,最近他一生氣,許眉就像現在這樣,看他如看敵人一樣,讓他郁悶中又帶着無奈。

他勉強忍住怒火,砰的一聲狠狠的甩上了門,出去了。

許眉松了一口氣,身體像失去所有力氣似的,癱軟在地。

一晚上屋中壓抑的氣氛讓許眉絲毫沒有睡意,直直瞪眼到半夜,後半夜才稍微眯了眼,再睜眼天色已經大亮,旁邊的田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人,許眉急忙起床梳洗一番,忙活起來。

早飯依舊是一人一個窩頭,一碗稀粥,三個雞蛋,兩碟黑糊糊的野菜,這就是一家人的飯菜了,雖然窩頭難以下咽,但也沒人嫌棄,不過稀飯倒是熱的,許眉把窩頭一點點掰開泡進稀飯裏,喂飽了閨女後,自己才吃了起來,至于桌上的幾個雞蛋早就被張婆分了幾個寶貝孫子,是沒有她們份了。

許草臉拉的老長,勉強咬了一口窩頭咽進入,又吐了出來,随即她跑出門去大聲嘔吐起來。

田柱子急忙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許草吐了一會只吐出一點酸水,眼看田柱子跟過來,許草不由得撲到他懷中,委屈的掉眼淚,田柱子着急的心疼道“草兒,你怎麽了?”

許草嘤嘤嗚咽道“你還問,人家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早上就給吃那麽硬的東西,嗚嗚,我吃不下。”

田柱子還當是什麽大事,一聽是這個原因笑道“草兒,娘不是針對你,我們家一直都是吃這些的。”

“我不管,我懷着你們老田家的孫子,這些東西我吃不下,我也要吃雞蛋。”

田柱子眉頭一皺哄道“好草兒,你別哭了,待會我去跟娘說說。”

他們這邊說着,屋內張婆卻碰的一下撂下碗沖着外面的許草大聲罵道“裝什麽裝,老娘懷了幾個孩子也沒這麽嬌氣,我的糧食呦……”

她一臉心疼的看着被許草吐在桌上的窩頭,有些生氣。

田財皺眉道“老婆子,你消停會,許草有孕,你這個當婆婆的少說兩句。”

他頓了頓又道“老大老二,聽說過幾天鎮上的趙家正在招一批短工,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去。"

“老頭子,你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是真的嗎?”張婆睜大眼,驚喜道。

這麽好的機會可不常有,以往有富戶招短工的,不等他們知道消息早就被一搶而空了。

“當然是真的!前些天有事去鎮上,正碰到那個李峰,是他告訴我的,準沒錯!”田財道。

聞言張婆笑眯了眼,那就沒錯了,聽說那個李峰雖然是個混混,可消息靈通的很,這下他們家三個勞力都可以去,那麽一人一天那可是不少銅板,這放一起就是一大筆銀子,這下前些時候賠的糧食算是賺回來了。

有了這個好消息,張婆心情明顯好了起來,心裏計算着到底可以得多少銀子,便把許草一事給帶過去了,待晚上田柱子吞吞吐吐提起要給許草吃好一點時,她倒沒有再發火,只是緊繃着臉呵斥一番。

“老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這麽不懂事?為了你的婚事家裏的銀子都花光了,還賠了那麽多糧食,如今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還想吃什麽山珍海味不成?她許草這小蹄子破壞你婚事,我還沒找她算賬呢?懷個孩子還這麽嬌氣,上天了她,呸!"

一說起婚事的事情田柱子便沒了話,受了張婆一頓罵,垂頭喪氣的回去了,許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失敗了,許草沉默半天沒有說話,柱子又羞愧又難受垂着頭吶吶道“草兒,娘不同意,對不起都怪我沒本事,才讓你跟着我受苦。”

他這麽愧疚又自責,許草一看卻噗嗤一笑撲到他懷裏嬌聲道“傻子,不怪你,要怪都怪我嘴饞,害你又被娘罵了吧?"

田柱子聞言擡起頭,眼神裏充滿了感動道“草兒你真的不怪我?”

許草親昵的一指頭戳到田柱子腦門嗔道“傻子,我怪你做什麽?你對我什麽樣,我還不清楚,娘對我有成見,都怪我當初破壞你的婚禮了,是我的錯,也難怪娘看我不順眼,只是……”

田柱只覺得心裏甜絲絲的,摟緊了她重複道“草兒婚禮的事不能怪你,也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一起,說起來還是我不對,才讓你一個女子冒着被村民指指點點來找我,從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心裏這麽在乎我,如今你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們好,草兒你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許草一笑過後,臉帶憂慮的道“只是,如今我已是你的人肚子裏已懷了你的骨肉,今天的事不是我故意那樣的,是這肚子裏的孩子不争氣,嘴太叼,那些飯菜我看到就想吐,一點都吃不下,以後恐怕要餓死我們娘倆了……”

說着,她一轉身,嘤嘤哭泣起來。

她一哭,田柱子只覺得心被揪了一下,針紮似的疼,無奈道“草兒,你別哭,我,我,我……”

他臉漲的通紅,憋了半天,也不知怎麽說好,田家都是這傳統,大權都掌握在張婆手中,家裏收的糧食什麽的都要交到公中,就連平時做什麽零工,張婆都給要了去,上次送許草的镯子還是他瞞着自家娘,在外打零工的時候,從飯食裏一點點扣出來的。

田柱子哄了許草半天,依舊沒用,到最後他急的只道“草兒,你說,你說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許草一看他急的什麽似的,遂收了哭聲啞聲道:“我能有什麽好辦法?我一個弱女人孤單單的跟着你才來到這個家,只能靠着你,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們娘倆一口飯,讓人家指指點點說你不孝。"

田柱子滿頭大汗急道“草兒你說就是,我不會怪你的。”

許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你想我們以後過好日子的話,我們就跟大嫂二嫂他們分開吧,我們自己單過。”

“你是說分家?”田柱子睜大了眼,這個想法他想都沒想過,就是提了自家娘也不會答應的。

許草點點頭,默認了他的說法。

田柱子一下子沉默了,半天才道“娘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娘不會同意的,只是我們的孩子恐怕就要挨餓了……哎……”許草又嘆了一口氣。

田柱子聞言站起身,焦慮的轉了一圈,半晌拿了決定咬牙道“為了你和孩子,這次短工的銀子,我會留着。"

許草滿意的笑了,她知道現在分家是不現實的,只要讓田柱子心裏種下了這個念頭就行,田柱子只要站在她這邊,那麽她便沒什麽怕的,時間長她總會有辦法,給那老太婆好看的。

…………

許眉從田財說了那條消息以後,一直心神不安,雖然上次田貴一口答應了她,但她還是不安焦慮,這種煎熬如同把她嫁在火上烤一樣,讓她仿佛又看到那個前世絕望無助的自己,終于她找機會攔住田貴又一次問道“田貴,你能不能不要和爹一起鎮裏?"

田貴聽此言驚訝道“你又怎麽了?上次我就聽你的沒去,這次的機會這麽難得,只是打短工而已,你為什麽三番四次的不讓我去鎮裏?"

許眉沉默了,她能告訴他,他這次去鎮裏就會一去不回嗎?就會變心嗎?恐怕她說的話,田貴只會把她當成瘋子吧。

“總之你能不能別去?”許眉心裏害怕,口吻裏甚至帶上了一點哀求。

她的雙眼帶着擔憂和祈求,如同一個被抛棄的小貓一般,又可憐又可愛。田貴一下子心軟了,媳婦還從來沒有露出這麽軟弱哀求的神情過,他輕輕把許眉抱在懷中道“小眉,你別膽心,我真的只是去打短工而已,過幾天就會回來,到時候我掙多了錢,讓娘抽出來點,給你和閨女買好吃的!"

他這樣柔聲安慰許眉的心卻一點也沒放松,眼見勸不動田貴,許眉一時便徹底死了心,這個男人不管前世也好,重生也好,可能真的是不屬于她。

幾天後,田財帶着田福田貴田柱子三人一大早就去了鎮上,沒了念想,許眉的心也徹底靜了下來,一直從她重生以後,她對着田貴,恨有之,希望有之,對他的內心深處是抱着希望的,也許,也許兩人感情好,前世的事就不會發生,比如田柱子不也沒娶前世的妻子嗎?一直以來她就是抱着這樣一個鴕鳥的心态,不肯去面對現實,如今她真的不能這樣混下去了。

想通的許眉,決定這次不能這麽被動了,她從床底下拉出那只破舊的箱子,翻了半天從箱底翻出一個小包裹,一層層的打開,露出一塊碧綠的玉佩。

看到這塊玉佩,許眉有些激動,眼圈忍不住紅了,這是她第一次穿越過來的時候,身上帶的唯一一個現代的東西,在這個時空時間長了,她有時都會忘了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了,她的生活習慣思維已被這個時代同化了大部分,只有看見這個玉佩的時候,她才能記起她是一個不同的人。

她是個孤兒,從小就孤僻,唯一的親人便是她的奶奶,這玉佩還是她奶奶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想到小時候和奶奶一起采藥的日子,許眉紅的的眼睛又露出一絲懷念的笑。

這玉佩她一直藏着,就是連這世的爸媽都沒告訴,田貴就更不知道了,她前世無論在怎麽困難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打這塊玉佩的主意,可如今……

許眉狠了狠心,拿出來踹揣在懷裏,直奔鎮上的當鋪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點卡文,大綱弄沒了,嗚嗚,喜歡作者的文就收藏哦

☆、租房

許眉繞了好一會,找了鎮上最大的一家當鋪走了進去,不舍的把手中捂的有些發熱的玉佩遞了過去,裏面的夥計遞給掌櫃,那掌櫃對着陽光又擦又照眯着眼瞧了良久,時間久的許眉心中都打起了鼓,心裏嘀咕也拿不準值不值錢,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時,那掌櫃終于開口道“這玉倒是不錯,小娘子是要死當還是活當?”

許眉緊張道“死當如何?活當又如何?”

那老掌櫃頓了頓道“活當可換四十兩銀子,死當七十兩。”

許眉又看了一眼玉佩,心中有些不舍,半天終于狠了狠心道:“死當,不過八十兩太少,我要一百兩,少于一百兩不當。”

掌櫃眯着眼猶豫一會才開口道:“成交。”

掌櫃辦事很麻利,只一會交割處理完畢,許眉手裏捏着當票和銀子走出了當鋪。

許眉剛走出去,掌櫃便笑眯了眼,夥計也按耐不住的奉承道“掌櫃的,你老這次眼神好運氣也好,這玉佩看上去翠色溫碧,好看得很,值了。”

掌櫃的收起笑容,板起了臉道:“就你小子眼賊,可不許亂嚼舌根。”

夥計連連點點道:“那是那是,小的這嘴指定嚴嚴實實的。"

他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暗暗唾棄,誰不知道掌櫃養了一個外室,這是得了好東西又準備拿去讨好那小妾了吧,肯定不敢讓老板娘知道。

他們正說着,門口又進來一人,夥計擡眼一看,這人身穿一身淡藍勁裝,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中不失威嚴,整個人看上去帶着點煞氣和疏離,讓人不敢靠近,夥計不敢怠慢,急忙迎了過去道“這位爺,你裏面請,可是要典當東西?”

掌櫃卻認出這人了,也迎了過去笑道“這不是李哥嗎?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

這男子确是李峰,他客氣一番道“掌櫃的,剛才我看到一位姑娘進了你這裏,可有典當什麽?那位姑娘乃是我的朋友,我想把她典當的物士贖回來。”

他今天剛出門準備辦點事,不想在街上正看到匆忙走着的許眉,他一腔驚喜一時全都化作了思念,想打招呼,卻又怕吓到她,只好一路跟着她,直到看到她走進了當鋪。

掌櫃猶豫一下拿出玉佩遞了過去道“确實有位姑娘典當,不過是死當,就是這塊玉佩。"

“多少銀子,我幫她贖了。”李峰看見玉佩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是她的玉佩,看那成色肯定是心愛的東西,如果他能贖回來帶在身上,就算不能得到她的人,也算以後有個念想。

掌櫃卻不急回答,斟酌半晌道:“即是李哥朋友的,贖回來也是應該,只是這塊玉佩在下決定送夫人的禮物,李哥喜歡在下割愛就是,五百兩銀子你拿去吧!"

他話音剛落,後面的夥計頓時睜大了眼睛,乖乖,這掌櫃也太黑了,一百兩買的玉佩,居然要五百兩。

李峰淡笑不語,盯着掌櫃道“二百兩!”

掌櫃牙疼似的道“四百兩。”

“二百兩。”李峰聲調不變。

掌櫃咬咬牙道:“成交,要不是看在李哥面子上,這個價格可拿不到。"

李峰也不言語抽出兩張銀票往桌上一拍,拿起玉佩轉身就走。

掌櫃得意的眯了眼,哼起了小調,夥計看的目瞪口呆,這銀子也太好賺了吧?這才一會掌櫃的一百兩銀子就到手了,他看的又妒又羨慕。

李峰剛出當鋪,旁邊等着矮個子男人,看見他走出來急忙靠過來道“李哥,你讓我跟着的那女子正到處打聽各種租房事宜呢。”

李峰手中細細的摩擦着手中的玉佩,這玉佩摸上去如許眉的皮膚一樣細膩光滑,他仿佛又回憶起那晚她細細的腰肢,香軟的身子,想着想着他的喉結忍不住動了動,半天才回道:“去,讓李媽去把我隔壁的房子買下來,找機會租給她,不許向她提起我的名字。”

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租房子,不過不管什麽原因,如果能天天見到她,那真的太好了。

矮個男子聞言有些不解,大哥喜歡那女子搶過來便是,還費這勁幹嘛?他搖了搖頭,還是去辦了。

許眉一路走一路看,揣着這麽一大筆錢,許眉心裏覺得有些踹踹不安,即像暴發戶一樣,又擔心讓別人給搶了偷了去,這麽一包銀子也太紮眼,也幸好掌櫃想的周全,除了兩個大的,其他的銀子全部都換成小塊的碎銀子,包了一個小包裹,雖如此許眉還是換成了一串串更保險的銅板,其他的她都塞在懷裏分開放了幾個地方。走了一會許眉餓了,聞着街上食物的香氣,許眉忍不住進店要了一碗混沌,如今她有了錢,說不得奢侈一把,就當犒勞自己,不一會小二端過來了,古代的混沌個又大,餡又足,一碗給盛的滿滿的,冒着熱騰騰的香味,看起來誘人極了。

許眉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眼眶瞬間紅了,她都多久沒沾過肉味了,這肉又香又嫩,比記憶中的味道還好。她一口一口的慢慢嚼着,只吃了半碗,剩下的都包了起來,打算回家給女兒也嘗嘗。

待結了賬,許眉又掏出兩文錢扔給了店小二,向他打聽下附近有沒有房屋租賃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兩文錢,店小二雖然嫌少,但看在對方是個柔柔弱弱的漂亮小娘子,也就熱情起來,說了一通,許眉聽的迷糊,這什麽什麽胡同,她那清楚怎麽走,正說着,從角落裏轉過來一位婦人,店小二熱情的招呼道“呦,李媽,你要吃什麽,裏面坐。”

李媽是個胖胖的婦人,看上去非常和善,她笑着擺擺手道:“不了,我剛吃過,我聽見你和這位小娘子介紹租房事情,我這剛好一間房子空着,小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許眉一聽頓時大喜,跟這這婦人便一起去看房子,往東大街轉進一個胡同處走了不遠,幾間房舍依次而立,那李媽一指其中一間房道:“喏,就是這間。”

她指的一間房子,高牆外面長着幾顆又粗又大亭亭如蓋的古樹,遮了半個院子,從她這裏隐隐約約能看見裏面的屋頂反射着陽光,具體裏面卻看不清,不過大樹這麽一遮,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看這外觀許眉便相中了一半。

打開大門,許眉進了院門,仔細查看一番,更覺滿意,不大的院子卻布置的很精巧,更好的是裏面桌子椅子的大物件一應俱全,不用她在花心思布置了。

許眉覺得這房子很合适,離正街不算遠,安全可以保證,綠化做的又好,各種房子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只是這麽好的房子,得要多少銀子,她能租的起嗎?

許眉心裏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李媽,這房子是不錯,只是這房主要多少銀子才租?”

“不多,一個月十兩銀子。”李媽笑咪咪的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一下道。

許眉一聽,一個月就要十兩銀子,那麽她以後還要帶着女兒,生活什麽的都要錢,她就一百兩銀子,可經不起這麽花,搖搖頭便要轉身走。

李媽一把拽住她道“哎,別走啊,小娘子這是什麽意思?”

許眉皺眉,有些不好意思道“李媽,我的錢不夠,不能租這麽貴的房子。”

“那五兩,五兩銀子一個月。”李媽快速的改口道。

許眉搖搖頭,五兩她也租不起。

“那一兩,一兩銀子總可以了吧?”李媽急了。

“一兩?一兩一個月你确定可以?”

許眉狐疑道,這房子降價也太快了,不過一兩銀子倒可以考慮,算算五兩銀子可以租五個月,他們省着點花,撐半年不是問題,更何況她到時候肯定會想到掙錢的法子的。

是的,許眉想的是,田貴這次肯定不會回來了,那麽她也不能坐以待斃,等着田貴領那個女人回來,在逼她趕她出去,這一次她先來鎮上,看着他,如果他在敢像前世那樣,那麽她一定先找他和離,然後也不打算回去了,就在這鎮上掙錢生活,婆婆和那些村民的指指點點離的遠也能清淨了。

看許眉不相信,李媽急忙堆起笑容道:“可以,可以,不瞞小娘子說,我只是代這屋住管理的,原來這屋主是一個當官的,後來升遷了,便閑置下來,一家人都遷去了大地方,這原來的房子也舍不得的賣,于是便托了我給看着點,能租就租,不能租閑着也行,我是看小娘子面善才打了這個念頭,旁人我還不租呢。"

許眉聽了這一番話,心裏的狐疑便消失了,這婦人和店小二認識,想是這附近的人,騙她的幾率不大,這樣想着的她,和這李媽約好了簽合同,交了一兩押金,便回家了。

回到家的許眉,有空做做針線,安心等待着田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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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恃

果然幾天過後,田財帶着田福和田柱子回來了,卻絲毫不見田貴的人影。

許眉心一下沉到谷底,依舊帶着一絲希望問道“爹,田貴呢?田貴怎麽沒一起回家?”

“二嫂,我二哥他又接到一單活,對方是鎮上的大戶,看上二哥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回家,二嫂你不必擔心。”田柱子看許眉着急,搶先回答道。

田福撇撇嘴,帶着點嫉妒和不屑道:“老二那人,在家裏也沒見多會說話,怎麽一到了外面嘴這麽溜,運氣又好,鎮上的林家誰都沒看上,就單單挑了他去做幫工,也不知他有什麽好的。"

田財聞言咳嗽一聲道:“老大,老二有這個本事,你當哥哥的要高興才是,那老二掙了銀子,還不是幫襯家裏?”

張婆道:“你爹說的對,都是補貼家裏,就不要計較那麽多,這次幫工的銀子呢?都拿出來吧。”

她眼神熱切的盯着三人,盤算着能賺多少銀子。

田財首先掏出來一大串銅板遞給張婆道:“老婆子,這是二百文,收着吧。”

田福也掏出來同樣數量的一大串銅板遞了過來,張婆喜滋滋的雙手接過,瞧了又瞧,臉都笑了成了一朵花道:“這次是那個東家,這麽大方,比以前多了不少,這下家裏總算能寬裕點。”

她瞧了一會又道:“老三,你的呢?快拿出來。”

田柱子見張婆盯着自己,嘩一下汗全下來了,手心緊張的也是汗,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也同樣盯着她的許草,終于結結巴巴開口道:“娘,我,我,我……沒了……”

一看田柱子臉色不對,再聽他這麽一說,張婆臉變了變急道:“老三你什麽意思?銀子呢?你說清楚。”

幾個人的眼神一下全盯在田柱子的身上,田柱子只覺整個身體如在油鍋裏炸一樣,煎熬無比,他從未說過謊,頭一次說謊話,只覺得心裏憋的難受,只是謊話已經說出去,再改卻是不能,再者一看許草盯着他的眼神,他只能硬着頭皮道:“娘,銅板丢了,我,我……”

他還沒說完,張婆忽一下打短他,反問道“丢了?你居然丢了這麽銅板?”

半天她才接受這個事實,抽起牆角的掃把,一下砸到田柱子頭上罵道:“你怎麽不把你自己丢了?這麽大一個人居然能丢那麽多銅板,你當老娘好糊弄,說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是啊,三弟,丢銀子可不是小事,你再想想,是不是放在哪了?”田福開口道。

田柱子低着頭,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沉默不語。

“我看那,三弟也不是丢了銀子,是丢了心吧?”張鳳斜倪了一眼許草,意有所指的道。

“大嫂,你什麽意思?柱子丢了銀子他也難受,我敬你一聲大嫂,你可別胡亂攀扯。”許草忍不住接話道。

張鳳翻了個白眼道:“呦,大嫂我可當不起,誰知道是真丢了還是假丢了?”

許草生氣了道“張鳳,你別給臉不要臉!"

“小蹄子你說什麽?別以為你懷着孩子,我不敢動你。"

許草以前在娘家嬌慣壞了,一貫被捧着,嫁給田柱子以後又被他寵上天去,簡直她說什麽是什麽,她又懷着孩子,就連一向潑辣的張婆看在肚裏孫子的面子上,都讓她三分,此時被張鳳這麽一罵,頓時氣壞了,往前幾步,一巴掌就扇在張鳳的臉上。

張鳳那能受這氣,嗷的一嗓子就撲了上去,許草尖叫一聲躲在田柱子的背後。

其他人急忙去攔,張鳳一看更怒了,掙紮着誓要打死這個小賤人。

許草連連尖叫,抱着肚子大哭起來:“柱子,柱子我肚子疼……”

田柱子一看許草這樣頓時急了,站起來對着張鳳大喝一聲:“夠了!草兒肚子孩子要有什麽事情,大嫂我要你好看!"

說完,他抱起許草轉身回了屋。

張鳳心裏暗恨,她不僅挨了打,還沒落到好,頓時委屈的轉向張婆道:“娘,這個小賤人,不僅竄托着三弟藏了銀子,還打了妯娌,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行了,老大把你媳婦帶屋裏去,一個個也不嫌丢人。”田財氣的胡子直抖。

她們這一鬧騰,早有那好奇的鄰居,探頭探腦的往這裏瞅。

張婆一聽當家的發火了,依舊還是不甘心道:“老頭子,那銀子的事?”

“丢了便是丢了,你把老三打死,這銀子也回不來,別鬧騰了,聽着心裏煩。”田財不耐煩的揮手道。

這便是算了嗎?張鳳心裏涼了半截,她大房規規矩矩的交了銀子,而老三卻借口不交,說什麽丢了銀子,誰信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銀子說丢就丢了,如今老二還沒回來,銀子一分也沒看到,難道就她大房好欺負嗎?

越想越憋屈的張鳳,火氣無處可發,看着一聲不吭拉着自己回屋的田福,一把甩開他,轉身就走,這事她沒完。

許眉沒興趣看幾人的表演,早就回了屋,她知道恐怕這次田貴真的不會回來了,發了一會呆,許眉開始收拾女兒和自己的衣服,兩件成親時帶來的衣服,已漿洗的有些發白,幾件女兒的小衣裳已經不能穿了,收拾了一番才發現,除了幾件衣裳真的沒什麽好收拾的。

收拾好一切,許眉看着女兒依舊有些難受,抱起她問道:“小靜,跟媽媽去其他地方住好不好?"

小小的田靜有些天真的問道:“娘,我們要搬走嗎?奶奶去嗎?”

許眉好奇道:“為什麽問奶奶?”

“我不喜歡奶奶,她老罵我,我也不喜歡嬸嬸,也不喜歡大虎小虎,他們老欺負靜靜,娘,咱們搬走的話,不帶她們一起好不好?"田小靜睜着圓圓的眼看着許眉道。

許眉有些心酸,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女兒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都怪她。

“小靜,這次就我們兩個去,誰也不帶,你要保密哦,誰都不要告訴哦”

田小靜懂事的點點頭道:“娘,靜靜誰也不告訴。”

許眉抱着女兒笑了。

一天,兩天,十幾天過去了,田貴依舊沒回來,村裏的風言風語開始傳了過來,許眉出去,開始有村民背着她說什麽,她走過去這些人又對着她帶着一種憐憫和看熱鬧似的表情,許眉只當沒瞧見,該幹嘛幹嘛,于是風言風語越傳越烈。

許眉知道時機到了,背好包裹,抱着女兒趁着大家都在道:“爹,娘,田貴一直不會來,我帶着小靜去找他去。”

張婆第一個不同意,這些天的傳言她也聽了兩耳朵,只當這些人妒忌她兒子,說什麽兒子在城裏找了富貴家的女兒,呸,別說她兒子沒找,就是找了許眉也不能去,去了只能拖累兒子。

“不行,我不同意,你在家好好呆着,老大你明天去鎮上看看,老二到底幹什麽呢,讓他趕緊回來!”

“是啊,大嫂,你別聽外面的人嚼舌根,二哥不會那麽做的。”

“呦,那難說,男人吶誰不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眼前這不有一個,好好的親事都丢了,讓那小賤人生生上了位。”張鳳意有所指道。

“你……"田柱子氣結。

張鳳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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