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教授的講座2修
李大友身姿矯健,一步一跨,程鹿這個時候就是吃了身量小的虧,慢了李大友幾步。
四周的尖叫聲四起,體育館的安保人員聞聲,紛紛趕來。
羅恕一行人也是沖了上來,順便把正要逃走的同夥給抓住。
林逢臉色不變,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刀向着他橫來,耳邊的尖叫聲更加刺耳,更加大了。
還好李大友沒有做什麽過于血腥的事情來,他橫刀上前,把瑞士軍刀架在林逢的脖子上。
林逢長得高,硬生生比李大友高了一截,李大友只好踮起腳來,才把臉從林逢的背後露出來。
李大友聲音嘶啞,臉上還套着口罩,說話悶悶的,“林教授,對不住了,只能動你了。”
林逢垂下眼眸,看了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瑞士軍刀,沒有說話。
眼底也沒有什麽過多的驚吓,只是淡淡的,優雅從容,仿佛自己依舊是在開着講座一樣。
會場裏有女學生尖叫着喊了一聲:“啊啊啊啊!林教授!不要傷害我們林教授啊!”
程鹿一躍上了講座臺上,林逢才擡起眼來多看了兩眼。
程鹿皺眉,厲聲說道:“李大友!放開人質!”
李大友冷笑了一聲,刀更加抵緊了林逢的脖子,“放開也行。”他眼睛珠子轉了一圈,“你們的人已經把整棟樓都給包圍了吧?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一輛車,給我讓開一條路,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
林逢眼眸垂下,總算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的手別抖。”
李大友古怪地看了眼林逢,怪他多嘴。
程鹿也沒想到林逢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
這時,會場大門被人撞開,一行人持槍闖了進來。
老周走在前面,一下就摸清楚了現在的局勢,轉頭對羅恕說:“疏散人群!”
羅恕:“知道了!”
講座臺上,依舊是在對峙着。
不過現在的局勢卻是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李大友在看到警察闖進來之後就猜到那個人應該是被抓了。
這樣一來,他就更要逃走。
刀劃在林逢的脖子上,刀刃鋒利,這劃過一點點,竟然劃出了血來。
殷紅的血掉在白色襯衣的領口上,林逢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
他看到李大友額頭上冒出了細汗,有些慌了,現在還在和程鹿對峙。
人群裏有個女學生忽然想起剛剛程鹿坐在自己身邊,似乎就是來看林教授的,她就是林教授的迷妹!
女學生猛然轉過頭大喊了一聲:“女警官,你一定要救下林教授啊!不然你就對不起這份喜歡!”
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下,還好羅恕見到形勢不妙,加快了人群的疏散速度。
剛剛大喊了一聲的女學生嗚咽地哭着,從羅恕身前走過去,“嗚嗚嗚這份喜歡,竟然可以為了林教授勇鬥歹徒,太感動了!”
聽到了一切的羅恕:“……”
李大友看向程鹿,眼神忽然亮了下。
原來自己手頭這個,竟然是這個女警察喜歡的男人?
程鹿也是被這句話給吓了跳,擡起頭去看着李大友,結果卻迎上了林逢的雙眼。
林逢抿了抿唇,手肘一動,撞在李大友的肋骨上,李大友吃痛,差點丢下了軍刀。
“找死!”
林逢正要逃開,李大友不願意見到自己這唯一的籌碼逃了,情急之下,軍刀朝着林逢劈過來。
程鹿見狀,心中一驚。
她幾步上前撲過去,伸手将林逢抱住,兩個人失重,朝着地面倒下去。
李大友一刀下來,砍在程鹿的手臂上。
一瞬間,鮮血湧出,手臂上被傷到了的地方殷紅一片,程鹿皺緊眉頭,卻是一句疼都沒有喊過。
老周立馬叫人圍了上去,将李大友制服住。
四周混亂一片,程鹿回過神來,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一回頭,就對上他的雙眸,心裏倏然一跳。
林逢眼神複雜,看着程鹿沒動。
程鹿手撐在地板上,漆黑清澈的眼眸看向林逢,她開口問:“林教授,您沒事吧?”
林逢欲言又止,目光落在程鹿受傷的右臂上。
林逢心想,怪不得她在樓梯間忽然搭讪,原來是自己的粉絲,這個粉絲還是個警察。
而現在,她竟然為了自己受傷,一時之間,林逢心中有些感動。
不過再看她緊緊壓在自己身上,雖然不重,可肢體接觸卻讓林逢有些不适。
這是故意的?
這個女人,也太不矜持了。
他出言提醒:“你的手現在需要止血。”他話語一頓,蹙眉說,“還有,能從我身上起來嗎?”
程鹿反應過來,齊肩的短發随着她的動作而動。
她捂住傷口,從林逢身上站起來。
少了程鹿,林逢慢吞吞地站起來,即便白襯衣上已經染血,可是他依舊從容不迫。
程鹿走到李大友面前去,眼睛眯了下,“最後還不是落在我手裏了?李大友,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林逢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流出來的血跡已經快要幹涸。
少女清脆動聽的聲音吸引了林逢,他只是輕飄飄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來,眼皮耷拉下來,眼尾一片淡漠。
老周走向林逢,露出客氣禮貌的笑容來,伸手出去:“林教授,久仰了。”
林逢淡淡的“嗯”了一聲,伸出右手來在老周的手上碰了下就離開。
老周也不尴尬,繼續說:“林教授受驚了,不過還需要教授做個筆錄,一起回警局去吧?”
這個是一般流程,林逢沒有拒絕。
不過程鹿和他身上都見了紅,老周就先送兩個人去醫院。
車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林逢什麽都沒做,側頭看着窗外轉瞬而去的光景,側臉清秀溫和,像是鍍着一層春光。
老周透過後視鏡看到程鹿在偷看,笑了一聲,“小程啊,聽說你是林教授的迷妹?”
程鹿一腳踢在老周駕駛位的椅子上,哼哧一聲,“別瞎說,好好開你的車吧。”
轉頭去看林逢,依舊是那個動作那個眼神,毫無改變。
處理完傷口之後,老周才帶着兩個人回了警局。
老周替林逢做完筆錄,這才肯放他離開。
程鹿去審訊李大友去了,換了一套警服,整個人都變得英挺起來。
她是個文靜典雅的長相,加上身量小看起來很是乖巧,可是現在穿上警服,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英氣。
本來程鹿還奇怪呢,今天李大友那麽拼命想要離開做什麽,結果把他和那個同夥一搜查,這才發現原來李大友已經開始販毒了。
那另一位,就是某毒枭。
這可算是大喜事了,一連端了兩個心腹大患,局長一下午嘴都沒有合攏過。
程鹿因公受了點傷,局長特地批了她一天的假,程鹿沒有拒絕,那天審訊完李大友就回家去了。
家裏沒人,她自己也無聊,在家裏睡了一天。
她平時也就一個人住,吃住都特別簡單,一室一廳的小房子,房間裏放了幾盒泡面。
晚飯時,她随手泡了一杯海鮮面,一邊吃一邊看着今天的新聞,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吓了她一大跳。
一看來電顯示——李乘月。
她笑着接起來,吸溜一口面,“幹嘛?忽然打過來,吓了我一大跳,面都差點打翻了。”
李乘月笑起來,笑意之中帶着幾分醉意。
她還打了一個酒嗝,隔着手機程鹿似乎都能夠聞到那股酒味。
李乘月哇的一聲哭出來,扯着嗓子嚷嚷着:“小鹿!小鹿!你過來接我,我喝的有點多了,好多男人盯着我嗚嗚嗚。”
“怎麽去喝酒了?”程鹿皺了下眉頭,把面拿起來嘬了一口湯,“你在哪兒?”
“酒吧裏。”那邊傳來了激烈的音樂聲,略微有些刺耳,還有男男女女歡呼調笑的聲音,李乘月像是想了會兒,才說:“我給你發個定位。”
“好。”
挂了電話,李乘月的定位很快就發到了微信上面。
地址是市中心銀河酒吧。
程鹿把沒吃完的面扔在桌上,随手拿了手機就下樓去,樓下的出租車飛馳而過,她攔了三輛才沒有人。
上了車,程鹿報出了銀河酒吧的地址。
夜幕沉下,四周華燈初上。
萬家燈火環繞,剛路過的廣場上人聲鼎沸,路邊偶爾有散步路過的老夫妻,手拉着手,互相攙扶。
程鹿嘆了口氣,靠在座椅上,把手搭在額頭。
卻沒想到扯動了昨天受傷的傷口,還有些疼。
到了銀河酒吧,她給司機轉了車前就下車。
來來往往的少男少女穿着暴露的衣服,她就穿着一身白T牛仔,往這裏一站,還有些鶴立雞群。
程鹿沒在乎別人的眼光,朝着裏面去。
裏面人很多,酒味重,她逡巡一圈,總算是找到了坐在一邊的李乘月,附近果真有幾個男人在商量着要不要對李乘月動手。
程鹿穿過人群走過去,有個黃毛男人已經準備對李乘月動手,剛要扶起李乘月時,一只手憑空出現,抓住了他的手腕。
這雙手不大還纖細,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可是女人的手怎麽勁兒這麽大!
耳邊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抱歉,我朋友并不想和你們走。”
程鹿放開黃毛男人的手。
黃毛挑眉,有些無賴地說:“你說她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那你叫她一聲看看她答不答應?”
程鹿瞥了眼趴在桌上的李乘月,早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叫她十聲怕也不會答應。
她抿了抿唇,從懷裏掏出一副手铐來,威脅說:“那行吧,既然說不清,你就和我去警察局說吧,反正今晚我值班。”
黃毛臉色一變:“你是警察?”
程鹿:“如假包換。”她彎起唇角,對黃毛說,“來吧小弟弟。”
黃毛嘿嘿笑着往後退了兩步,“別這樣姐姐,哈哈,你們玩兒你們玩兒。”
黃毛帶着他的一衆好友飛快離去,程鹿在李乘月面前坐下來。
昏暗的燈光照在李乘月身側,她露出半個側臉來。
程鹿推了她一把,喊了一聲:“李乘月。”
李乘月喃喃一聲,沒有答應,酒勁兒還沒過,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程鹿也不急,要了一杯橙汁兒坐在這裏等她清醒。
她打開朋友圈,看到許戈在十幾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程鹿手指頓了頓,退了出來。
耳邊的音樂聲震耳欲聾,男男女女徜徉在酒味之中。
她擡起頭來,随意一瞥,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