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皇,我要娶許月卿!”

禦書房裏響起了晟王赫連游的聲音。

皇帝看着赫連游,他不是不知道灏兒對許月卿的重視,如此說來不是讓他們兄弟反目。

皇帝說:“老四,你如今比老三早一步娶了王妃,你有何不知足。”

赫連游倒是理直氣壯地說道:“本來許月卿就是我的王妃,不過是因為誤報才讓我們失之交臂的。”

皇帝卻沒心思同他辯駁,說:“容後再議。”

赫連游也不能說什麽,只好退下。

與此同時,晅王府。

梁言很不客氣地坐到椅子上說:“太後娘娘給你帶個話,你不在我就替你接着了。”

赫連灏收拾着一套茶具,說:“什麽話!”

“老四又打了娶許月卿的主意!”梁言說。

赫連灏放下手中的茶具,有些暴怒,他說:“他什麽意思,說不娶就不娶,說娶就娶,天底下好事他全占了!”

梁言說:“你弄那個茶具做什麽?”

赫連灏說:“過兩日太子妃壽辰,太子讓我們兄弟去熱鬧一下。”

“哦。”梁言說,“月卿也接到邀請了,選個禮物急的她焦頭爛額的。”

許府這邊,許月卿翻遍了家裏也沒找到一個合适的,你說太子何必找親信送帖子來,來了她有得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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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高嬈可是一位高雅女子,平日裏就喜歡煮茶對詩,是這京城有名的才女,若非嫁給太子,恐怕這個人也是能夠名噪一時的。

送什麽好呢,投其所好自然簡單,可是大家都送的一樣,顯得有些沒誠意了吧!

“小姐,你看這個木擺件如何?”平宣拿着一個雕得很奇怪的木質擺件問道。

許月卿頓時眼前一亮,說道:“就是它了!”

兩日後,赫連灏帶着許月卿到了東宮,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站在門口迎賓。

來者都是他們這般大的人,似乎是太後提議說讓他們年輕人自己鬧鬧。

進門打眼就是那京城二美,他們的身邊還跟着一個華服女子,姿色也不差,可是待在兩姐妹身邊可就黯然失色而來。

梁言說:“那個叫沈毓怡,是沈國公弟弟的女兒。”

許月卿點點頭。

“許姑娘!”沈毓宛竟主動過來打招呼。

“沈二小姐。”許月卿叫道。

赫連灏則是跟着兄弟們一起。

沈毓寧則是拉着沈毓怡時不時偷瞄着赫連灏。

“我想,若是家姐和晅王殿下在一起,想必能被晅王殿下比下去吧!”許月卿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沈毓宛倒是覺得此話有趣,笑着說道:“何解?”

許月卿說:“想來晅王殿下那張臉若是把他畫成女人,肯定好看。”

這個事情,梁言他試驗過,他畫完之後都覺得好看。

“想來許姑娘和梁公子、晅王殿下的關系極好。”沈毓宛說。

許月卿說:“就是那麽回事!”

柳纖纖還是站在赫連游的身邊,赫連游時不時地瞟向這裏,許月卿沒有注意到。

沈毓宛被沈毓寧叫走後,許月卿就落單了。

赫連游走了過來,說:“月卿!”

許月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向後一拉,接着頭頂上出現一道清亮又溫柔的聲音。

“月卿也是你叫的,打狗也要看主人,老四你挖牆腳的功力見長啊!”赫連灏不客氣地說道。

這一聲,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赫連游倒也是不介意,說:“三哥,我本與月卿情投意合,只是以為誤報而失之交臂。”

聽完這句,許月卿的神色突然變得凜冽。

赫連灏卻幸災樂禍,你猜到雷區了。

許月卿說:“晟王殿下,你回頭看看,晟王妃還在那裏,您說這話将她置于何地,況且我和你不過幾面之緣,談何情投意合!”

梁言在心裏鼓掌,說的太好了,總覺得這老四格外自戀!

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看着這樣的局勢。

“太子,太子妃,許月卿失禮了,還望見諒!”許月卿道歉道,本來麽,別人的壽宴本該歡歡喜喜,他們這麽一攪和,人家還過不過了。

太子妃高嬈倒是沒有太多介意,笑着說道:“各位,請入席。”

男女分席,許月卿還是坐在最末不起眼的位子上,一副無心宴飲的模樣。

這時,沈毓寧起身道:“太子殿下,表妹沈毓怡獻舞給太子妃助興。”

太子笑着準了。

沈毓怡已經換好舞衣,翩翩起舞,沈毓寧親自伴奏給她加分不少。

沈毓怡一直看着太子,太子妃倒是笑呵呵地觀舞,似乎并沒有發現沈毓怡的暗送秋波。

舞畢,太子領頭鼓掌。

許月卿卻知道太子是動了心思。

“月卿姑娘,能不能彈一曲助助興?”太子妃高嬈如此問道。

許月卿也不推脫,說:“太子妃,您點的是何曲?”

“《鳳囚凰》!”太子妃如此說道,眼中有悲色。

又是八大難曲之一,只是這《鳳囚凰》中間的“囚”字,不是“求”而是囚,它與另一首琴曲《蝶戀花》是一對反義詞,《蝶戀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鳳囚凰》卻是戀人永遠分別。

許月卿納悶,這高興的日子讓她彈這曲,是何意?

許多人都以為太子妃是故意刁難許月卿,卻不知這內涵的意思。

許月卿說:“難曲很多,這曲子我并未吃透,所以彈奏差點火候,讓太子妃見笑了。”

太子妃高嬈不介意一笑,示意人将琴擡上來。

許月卿端坐在那裏,雙手撫上琴弦。

《鳳囚凰》是麽,那麽就讓您今天聽聽不一樣的《鳳囚凰》。

音起,鳳凰一聲長嘯,鳳與凰本是雌雄同飛,同生共死的,奈何天雷滾滾卻将他們沖散了,鳳焦急尋找着凰的身影,奈何就是找不着,可是鳳卻能感知到凰的存在,它就這樣一直抱着殷切地希望找下去……

原本《鳳囚凰》悲切,然而她的琴音聽起來悲憫中有一絲渴望。

“這不是《鳳囚凰》吧!”赫連淮說道,怎麽聽起來不一樣。

“是《鳳囚凰》。”赫連灏說,“月卿的《鳳囚凰》。”

琴音聲聲入耳,由耳入心,琴譜不變,只是彈琴的雙手創造的不同。

太子妃高嬈聽着這段曲子終究還是露出笑顏,這是她聽過的最動情的曲子,雖不是她想要的悲切,卻是打動了她的心。

一曲終了,結尾的時候鳳凰相遇,與原本的琴音大相徑庭,可是卻是人們能夠接受的。

沈毓宛投去了欣賞的目光,許姑娘好似總是那麽獨特。

沈毓寧卻是妒忌一瞥,不在看。

沈毓怡尴尬地坐在那裏,她的一舞好似被她抵消了。

此舉讓赫連游更加确信争取許月卿,而擺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礙就是赫連灏。

許月卿恭敬一禮,施施然回到座位上,平靜如水,仿佛方才彈琴的人不是她。

柳纖纖坐在那裏透過幾個女子看向許月卿,不行,王爺要叫她迷住了,我可不能讓她如此得逞。

“許姑娘真是厲害,不知師從何處?”柳纖纖問道。

許月卿看着柳纖纖說:“回王妃話,師父游歷江湖,之前有約,不敢報姓名,見諒。”

柳纖纖沒了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連個沖擊都沒有。

太子妃笑着說道:“近日,這牡丹開得正豔,不如大家去瞧瞧?”

衆人都說好,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走出去,賞牡丹。

這到了自由活動,赫連灏,梁言,許月卿三個人又湊在一起了。

“你們三個好似永遠都在一起。”太子妃高嬈笑着說道,“不知能否将許姑娘借走一會兒?”

赫連灏說:“太子妃您可要看住了,別讓老四靠近,我就放人!”那語氣聽起來這女人是他的一般。

梁言也附和道:“的确。”

太子妃笑着說:“我會原原本本地給送回來的。”

許月卿便跟着太子妃離開了。

兩個人來到一個小角落裏,這個角落即便有人發現她們站在此處也不會有太多懷疑。

“實在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難為你!”太子妃歉意地說道。

許月卿搖搖頭,說:“太子妃您不必這樣,這可是您的壽宴,您喜歡什麽就做什麽!”她從剛開始就發現太子和太子妃雖然相敬如賓,可是太子妃看着太子的目光總有淡淡的憂傷。

太子妃說:“不過曲子我聽得很高興,我很喜歡,只是為何你會這樣彈奏?”

許月卿說:“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曾經練習時就産生的念頭,《鳳囚凰》講的是因為不滿戀人不愛自己而将她囚禁的悲歌,這個琴曲作者是抱着怎樣的心态寫下的,我也只是了解的皮毛,可是總是感覺他要表達的意思不是這般,悲痛但有希冀,應該是這樣,他希望着戀人能夠回心轉意吧!”

太子妃很認真地聽着許月卿的大段言論,這個姑娘如此熱愛琴,驚到了如此地步,可是她呢,嫁給太子後,竟再也不曾像以前一樣那般驚才絕豔,她所寫的都是不堪入目,她如今連她自己都看不上了,太子又怎會多看她幾分。

“許姑娘,我……”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許月卿笑着說:“如果您不介意,我倒是能和您探讨一番。”

太子妃露出笑容說:“感激不盡。”

她是自由的,無論身還是心,太子妃看着許月卿,竟生出一種激情,那種激情許久之前她是有過的。

許月卿回頭看了看,剛好看見梁言向她這邊揮了一下手。

太子妃笑着說:“回去吧,期待能夠再與你見面。”

“民女告退!”許月卿快步走向赫連灏和梁言那裏。

太子妃看着許月卿的身影。

朝堂局勢多詭,她能如何應對呢,身在危局之中,許久之後,她又能否保持如初般現在的模樣。

不由得,太子妃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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