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許月卿三個人又一次聚在了醉翁樓,這距離三個人齊全的上一次聚會已經過了一個月之久,而氣氛也不似往常,沉重得很。

“寧海的屍體上,你看出了什麽?”赫連灏冷言問道。

許月卿擡頭看着赫連灏,說:“我在夜宴上已經全部說了,城西那裏的荒屋,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分析信上為何會有‘許月卿’這三個字。”

梁言說:“前些日子抓到的刺客與晟王有關,我想晟王和胤王兩個人結盟了也說不一定。”

“不是不一定,而是肯定,你一早就知道了吧!”許月卿看向赫連灏,企圖從他的神情上面看出什麽,結果卻是無濟于事。

因為三個人彼此太過了解,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圖,所以防着對方也是有法子的。

赫連灏說:“所以我提前入局,為的就是防止兄弟間有人聯合阻了太子的路。”

“那你可知,太子和六殿下也聯合了,目的是扶你上位!”許月卿目光又一次落到了赫連灏身上。

赫連灏卻是不客氣地笑了笑,說:“你當皇位是物件麽,說讓人就讓人,這麽沒誘惑。”

許月卿沒在多說什麽,該說的都說了,他們不信,自己也不能強迫人家信不是。

赫連灏說:“老六為何對你如此上心?”

許月卿這回卻沒有看赫連灏,說:“不知道,大約是覺得有價值吧,你們皇室娶親,不都是沖着有價值而非感情去的麽!”

“嘩——”

桌上的東西連帶着桌布全部側翻在地,赫連灏手中緊緊握住的桌布上出現了大的褶皺,他很氣憤卻壓抑着自己。

“哎呦,祖宗诶,好好的抓什麽桌布啊!”梁言上前将桌布從赫連灏手上拿開。

“月卿,你在諷刺誰?”赫連灏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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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月卿轉頭看向站在那裏的赫連灏,道:“全部!”

赫連灏看着許月卿,強壓住怒火,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我不是,為何要這樣說,是要激怒我,還是要與我一刀兩斷?

許月卿抱臂坐在那裏,看着赫連灏臉上的變化,她知道她的話有些重,可是不由自主的就脫口而出,她只要一想到赫連灏他要娶沈毓寧,不管真假,別的人都在說着,她不想信都難,她想問個清楚,可是話到嘴邊都變味了。

“時青,你也好,梁言也好,我也好,都是自私的。”許月卿看着站在那邊的二人說道。

“我們嘴上說着是為了別人,其實都是為了自己。”許月卿又說。

赫連灏張口要說什麽的時候,他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太子的話萦繞在耳邊,自私這件事情,他從未想過,他只知道若是能夠避開這些,他就能夠和許月卿隐世,再也不必理會這些煩惱。

“我忘記了,月卿,你是一個志在四方的女子。”赫連灏頭微低,美好的玉冠折射出柔和的光。

許月卿站起身,看着赫連灏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很失望的樣子。

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不想聽這樣的話,許月卿,你倒是叫住他啊,你何時這般別扭得跟個女子一樣,你到底在鬧什麽!

梁言抓住了許月卿的袖子,搖搖頭。

許月卿堕坐回椅子上,一副沒了氣力的模樣。

“我真是失敗,口是心非的模樣,連我自己都開始煩我自己了。”許月卿自嘲。

明明就是喜歡,明明就是可以告訴他你不要娶沈毓寧,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卻弄得百轉千回,她為什麽開不了口,為什麽會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個意思,為何會如此別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梁言,我最近奇怪了不少,總是這樣,總有一天,我們三個人會變成我們兩個,再到後來,又變成我自己一個人,你們還在,可是卻是不在我身邊了。”許月卿望着窗外,目光像是在窗外看到了他們的未來一樣。

“不會的!”梁言剛開口。

許月卿擡手阻了梁言後面的話,道:“別說了,我怕說的會與現實不同而傷春悲秋。”

梁言閉上嘴,安靜地收拾着殘骸。

她所說并無道理,只是他無論如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若是這樣的結局,他寧願從一開始就不要有倉衡山的那一次會面,沒了那一次,也便不會有今後,月卿不會動情,我們不會在這裏高談闊論朝堂,月卿可以安靜地活着,也不必像現在這樣扯進沒來由的事情,天天被人刺殺。

哪裏有那麽多假設,假設從來都是不成立的。

赫連灏轉身就去刑部那仵作的報告。

“晅王殿下,早前胤王殿下來這裏看了一眼報告。”刑部侍郎這樣說道。

赫連灏倒是沒什麽覺察說:“嗯好,你下去吧。”

待刑部侍郎走後,赫連灏皺了皺眉眉頭,看來這件事情,得要去胤王府看看才能有點眉目了。

仵作的驗屍報告上面,說的詳盡,只是有一點,對于鞭痕上面有一點與月卿說的不同,不同在于,仵作說是死前一天留下,而月卿卻說是五天前死時留下的,對于這點事情上一定有什麽突破口。

赫連灏放下報告,走出去,他準備去胤王府談談虛實。

與此同時,醉翁樓裏,刑部尚書拿着驗屍報告站在許月卿面前。

“師長請坐!”許月卿說。

刑部尚書樊林坐下來,說:“想不到你能如此膽大了,倒是像了你母親。”

許月卿目光看着驗屍報告上,說:“這驗屍報告動過手腳,莫不是仵作也是那二位王爺的人吧!”

樊林輕輕地點點頭。

許月卿說:“這下就麻煩了,死亡時間一下子就對不上了,這下子時青可是麻煩了。”

樊林笑着說:“可是那孩子去找胤王了。”

許月卿卻沒有震驚,似乎是理所當然。

然後她笑着問道:“是師長您告訴的吧!”

樊林笑了一下,說:“不過是侍郎如實相告而已,他并不擅長此事,但是頭腦不錯,自然能夠看出期間不對路,倒是你操心操多了吧!”

許月卿說:“那也是您的功勞啊!”

樊林擺擺手說:“功勞可沒有,侍郎本就喜歡晅王,如實相告,也沒有什麽不妥。”

許月卿皺着眉頭說:“即便知道胤王不對勁,也沒有辦法治他的罪。”

孫地的案子就說明了一切,明明所有的矛頭指向胤王,卻在胤王之前有許許多多的替罪羊,寧海不過是其中一個,這就是這所有事件的麻煩的關鍵點,總不能将一些替罪羊趕盡殺絕吧,那麽也抓不到胤王啊。

“所以,這就是他外公樂老爺子的厲害,即便身不在朝堂,影響力還是在的。”樊林說,“不過,你的決策是對的。”

許月卿苦笑着,道:“那裏對了,不過是有病亂投醫,給陛下一個交代。”

樊林看着許月卿說:“孩子啊,那張紙就是關鍵了,許月卿三自并非是指你,也許在暗示什麽!”

許月卿點點頭。

與此同時,赫連灏和赫連淮二人坐在胤王府的涼亭內看花。

“三哥,怎麽有空來了,不去看看許姑娘麽?”赫連淮問道,“你也真是好命,生了一副好皮囊,頭腦有好,美人愛慕,又得償所願。”

赫連灏一笑,不客氣地說道:“倒是謝你誇獎了!”

赫連淮看向赫連灏,怎麽能夠如此厚臉皮。

赫連灏說:“我沒想到你竟也如此關注此案,怎麽是怕落到自己頭上,畢竟這寧海是你外公舉薦的。”

赫連淮沒有去看赫連灏的臉,心裏卻在揣度着,看來是要來套我的話了,那麽我就順着說下去。

“的确啊,我這麽游手好閑,也是怕擔事的。”赫連淮如此輕易地說出口。

“你別怕啊,樂家在朝中的影響力,你我不是不知吧!”赫連灏說。

赫連淮笑着說:“三哥,我也不能靠他們一輩子啊,不過,今天我去看了報告,此事可與我無關。”

赫連灏說:“那是自然,我正在抓那五個淩虐朝堂重臣的人,我想不日便可抓到了。”說完,起身要離開。

卻見赫連淮立刻站起身,臉色微變,然後有些結巴地說道:“五個……人,這麽多?”

赫連灏說:“此事與你無關,別這麽大驚小怪的。”

赫連淮才驚覺自己表情不對,立刻變了模樣說:“三哥慢走!”

赫連灏點點頭,出了胤王府十步遠處,赫連灏吩咐人盯好胤王,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元歌應道,消失不見。

赫連灏看了看手裏的字條,這是梁言在他臨出門前塞給他的,上面幾個小字:涉及五人,正在抓捕。

這八個字,大約是梁言和許月卿分析出來的結果,他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啊,所以……

“去看看‘許月卿’到底是何意!”赫連灏走回刑部。

赫連灏明白,那張紙上滿滿當當都是“許月卿”三個字,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那‘許月卿’三字的間隙很大,不像是連這些的,所以到底有何意義?他寫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也要細細探究之後,才能知曉。

在此之前,許月卿因為涉及此案,被暫停了教授太子,她的一舉一動皆在皇帝的監視之中,可是皇帝卻沒有任何動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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