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了好半晌,不知是誰高呼了一句。
“白衣少女芙蓉面,袖裏藏劍驚修羅!”
刀疤男身後的一個瘦高個子指着薛明依,哆哆嗦嗦得,話也說不完整。
“你…你…。你是天一教少主,薛明依!”
此言一出,這些人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女俠饒命啊,女俠饒命啊,知道是您,我們說什麽也不會接這個活啊!”
薛明依清冷道:“誰派你們來的?”
瘦高個急忙道:“是江家大少爺,江祈!他要我們在這等着,有江家的馬車駛過來,便将裏面的人都殺了!”
薛明依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淡淡得說了一句。
"你剛剛說錯了一句話,我不是女俠。
瘦高個不知她這句話什麽意思,聽她又道:“你知道我們天一教的教規是甚麽嗎。”
衆人眼中逐漸浮現驚恐至極的神色。
只見那名白衣勝雪,淡雅出塵的少女緩緩向他們走來,清清冷冷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話音一落,一道寒芒閃過,軟劍之下,再無活口。
他們的死法與刀疤男相同,皆是被由頭至踵,齊中分為兩片切開而死,卻沒有一點血跡濺上薛明依的白衣,可見她出劍收劍的動作有多麽迅速。
薛明依握着劍轉了身看向江若寒,淡淡道:“我現在這樣,你也不怕嗎?”
江若寒大步踏過地上的屍體,牽起了薛明依沒有握劍的手,順勢将她攬入懷裏,溫聲道:“我不怕。薛明依,我心悅你。不論是什麽樣的你,我都愛你。”
他之後又加上了一句,“你是蛇妖我也愛你。不會将你交給死禿驢關到雷峰塔下的。”
“噗嗤”一聲。
薛明依輕輕得笑了。
眼若明月,清清冷冷,面似芙蓉,淡淡雅雅,十二分的出塵脫俗,仙姿玉骨。
江若寒情不自禁得看得愣住了。
聽到薛明依清清冷冷得一句嗔。
“呆子啊。”
江若寒将薛明依又摟緊幾分,“娘子,我真想将你藏起來。你的絕代風華,只有我一人能賞,你的冰肌玉骨,只有我一人能享。我何德何能,能遇到你。”
薛明依笑道:“說你是呆子你還真是呆子。天一教裏沒有一個人不怕我的,就連我師兄也不敢大聲與我說話,別說靠我這麽近。”
在天一教中,薛青衣負責管事,薛明依負責殺人。
薛明依的武功最高,她揮出的劍,也最冷最絕。
大家閑暇之餘調笑她,戲稱她為天一教中的混世魔王,背地裏卻都喊她索命閻王。
一柄精巧的袖中軟劍,血光盈盈,不知斬下了多少人的頭顱。
可是沒有人知道,不到萬不得以,薛明依絕不出劍,因為她一旦出劍,必是見血封喉,一劍斃命。
薛明依拿出素帕将袖裏劍細細得擦拭幹淨後,不知在哪裏按了一下,軟劍倏地收了起來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她将袖子放下,牽起江若寒,清聲道“走吧。”
她方才驚鴻一瞥,見到森林深處似乎有一味奇珍藥草。
江若寒順從得跟着她走,溫聲道:“娘子,我們去哪?”
“我方才似乎看到一味藥草,曾在我爹的古藥籍上見過,吃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薛明依清聲說着。
已經月上柳梢頭,森林裏幾不可視,他們兩人小心翼翼得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在月光下,懸崖邊上,生長着一株赤紅的植物。
“找到了。”
薛明依臉上一喜,松開江若寒的手,快步往那處走去。
她剛一彎腰,摘下了那株植物,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外跌去。
“娘子!”
江若寒高呼一聲,猛地往前一撲,抓住了她的手,卻在這時,聽得“咯蹦”土壤松動的聲音,江若寒所站的地方,悉數崩塌。
江若寒只覺得身體驟然一空,整個人往下墜去,幾乎是一剎那間,他攀住了峭壁上斜長出來的一根細弱的枝丫。
江若寒左手攀住枝丫,右手拉着薛明依,兩個人就這麽挂在懸崖上。
與此同時,聽得“咯吱”枝丫輕輕斷裂的聲音。
峭壁上的吱呀太過細弱,支撐不住他們兩人的重量。
薛明依往下望了一眼,一片漆黑,探不到底。
她淡淡道:“江若寒,放手。你一個人還可以爬上去。”
江若寒斬釘截鐵道:“不放!”
薛明依怒道:“放手!”
江若寒咬牙:“不放!”
“再不放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裏!”
枝丫上的裂痕越來越大,江若寒手上的青筋畢露,一字一句咬牙道:“生同衾,死同穴 !”
幾乎同時,“嘎嘣”一聲,枝丫斷了。
電光火石間,一道三尺白練從懸崖上嘶嘶破風而來,卷了江若寒的腰。
江若寒擡頭看去,那人背對月光,看不清他的臉,只聽他冷聲道:“只能救一個,你們商量好,救誰。”
江若寒毫不猶豫得答道:“救我娘子!”
從上方傳來一道輕笑。
江若寒不知他在笑什麽,薛明依冷聲道:“薛青,薛白,你們兩個不想死就馬上拉我們上去。”
薛青應了一聲,手上一使力,将兩人拉上了懸崖。
江若寒這才看清,拉他們上來的是個冷若冰霜的少女,方才出言捉弄他們的是站在少女身後的青年。
薛白斂了笑意,躬身抱拳道:“少——噗,咳咳咳咳…。”
他剛吐了一個字便被薛青一拳頭打在肚子上,把“主”字硬生生吞到了肚子裏。
薛青木着臉沉聲道:“小姐。”
薛明依清聲道:“不用瞞着他,若寒不是外人。”
江若寒牢牢牽着薛明依的手,虎視眈眈得看着薛白。
薛白:為什麽我覺得姑爺看我的眼神有點冷。
薛明依疑惑道:“你們怎麽會在這?”
薛白道:“我們在路上中了雪衣教的埋伏,之後趕到天一教會合的地方,得知他們錯過了少主的轎子,猜測您已經到了江家,随後便趕往江家,小蓮說你們去了靈隐寺,我們又來尋你,在林子外頭見到了一堆屍體,馬車還在外頭,我們想你們應該在林子裏,便進來了。”
薛明依淡淡道:“我沒有帶化屍粉。”
薛白笑道:“少主放心,我已經處理了。”
等他們出了森林,再次走到馬車旁時,原本地上的屍體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灘灘快幹涸的血水。
江若寒小心翼翼得将薛明依扶上馬車,薛明依掀開簾子的時候,回頭看他,清聲道:“江若寒,你想好,趁現在還能回頭。”
江若寒只微微一笑,風華絕代。
“從你牽起我的手那一刻,我就回不了頭了。”
這時一直靜默在旁的薛青出聲道:“你知道我們教中有多少折磨人的刑法嗎。”
“其中對付負心漢的,有一百三十八種,不帶重複,将人生生折磨致死。”
江若寒靜靜道:“這世上對我來說,最殘酷痛苦的刑罰只有一種,就是娘子的眼睛裏不再有我。你放心,若是我變心了,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了斷。”
薛明依:她只是問他有沒有做好和魔教同流合污的準備,他們在說什麽…。怎麽上升到負心漢的程度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靠在江若寒懷裏,閉目養神。
薛白一臉見到鬼的樣子,放下簾子,坐到車轅上,手舞足蹈得對薛青比劃着,那個一臉毫無防備的人真的是少主嗎,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人易容了騙他們的嗎?
回答他的是薛青毫不客氣得一記鐵拳。
作者有話要說:
奶媽【薛白】、dps【少主】、肉盾【冰山青】、軍師到【江兔】齊了,開團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