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惡魔!你們兩個是惡魔!”磐石舉槍對着關成彥和郭曉,一臉驚恐地道,“我都看到了,我都聽到了!你們在說惡魔的語言!”
郭曉和關成彥都有些吃驚,一時也不知怎麽跟他解釋。
郭曉道:“你誤會了,磐石!”
“不是!”磐石對着郭曉高聲道,“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昨晚偷偷出了部落,看到你在他們部落外的大樹上刻下奇怪的痕跡,看到他們部落的人看到那痕跡的樣子,他們都吓壞了,那不是神的啓示!是你刻的!是你假裝的!你在假作神明的啓示!你在欺騙他們!你也一定是這麽欺騙我們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肯定是惡魔!”
郭曉恍然大悟,下意識地望向關成彥,關成彥只蹙眉瞥了她一眼,便又望向激動的磐石。郭曉自動将他眼神中包含的深意理解為:被人跟蹤都不知道,你是笨蛋嗎?
磐石接着喊道:“你們兩個認識!之前我就見到你們單獨在一起,今天又是!你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他也會說!你曾說過那只是你自己的語言,但是他也會!他在跟你說話!你們一定是同夥!你們說的是惡魔的語言!你們在計劃什麽?是想像驚吓他們部落那樣驚吓我們部落是不是!你們假裝神明的使者,你們是想毀滅我們兩個部落!你們是惡魔!”
“不!磐石!你聽我說。”郭曉要解釋,卻被磐石打斷了。
“不,我不要再跟你這個惡魔說話,我們都被你迷惑了!族長被你迷惑了!族人被你迷惑了!我也被你迷惑了!因為你我失去了圓月!”磐石轉轉對關成彥道,“是你把圓月迷惑了!她曾經是我的女人,現在她眼裏只有你,她看不見我了!是你!是你迷惑了他!你讓她的心被惡魔侵蝕!我要殺死你!殺死你們!我要解救圓月,我要解救我們的部落!”
關成彥覺得磐石這種接近瘋狂的狀态,他說什麽都只會讓他更加激動,他不想摻和進郭曉和她部落之間的事,可待要離開,卻被郭曉一把抓了胳膊,低聲對他道:“小心,他把□□保險打開了……”
關成彥不明白郭曉在說什麽,但見她雖然盡力做出鎮定之色,但能看出她整個人都處于緊張戒備狀态。他順着郭曉的目光望向磐石,但見他擺弄着手中那個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的物件,揉搓了一會兒又對他們舉起,之後又莫名其妙的甩了兩下,如此往複,不明所以。
關成彥想起圓月跟他提過的那個“女神的法器”,不需接觸便能輕取人獸性命,類似一種高明的暗器。他想磐石手中所拿的應該就是郭曉從未來帶來的武器,她口中說的那個叫“□□”的東西。看樣子磐石應該不會使用,而郭曉剛剛那句話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說磐石已經不小心觸動了什麽機關,那個“□□”似乎随時會要了他和郭曉的命。
關成彥暗道這個郭曉真是一個能惹麻煩的女人,這麽重要的武器居然不帶在身上而讓他人輕易拿到,尤其是她曾經因此被圓月重傷過,真吃一塹不懂長一智的蠢材。
盡管心裏氣惱郭曉的愚笨魯莽把自己卷進這是非,但出于男人的本能,關成彥還是下意識的上前兩步,将郭曉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對磐石道:“你冷靜一下,咱們倆談談。”
“住口!住口!”磐石激動驚恐地大喊,“不要跟我說話!我知道你要用惡魔之術蠱惑我!我不會上當的!”說完又對着關成彥用力晃了晃手中的武器,見手中法器仍未生效,愈發惶恐焦躁起來。
見磐石的動作,郭曉只怕□□随時會走火,出于警察的本能,一面複又上前兩步擋住了關成彥,一面開口安撫磐石。
磐石已然認定了二人是心懷叵測的惡魔,恐懼之心越發強烈,哪還容他二人解釋說話,只一個勁兒地揮動手中武器。
郭曉和關成彥都有保護對方之心,拉扯着想要擋在對方身前。
“砰!”槍聲伴着火光驚起一大片飛鳥。
關成彥只覺什麽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他的胸口,帶着他的身子向後趔趄。
這突然的一槍,不僅擊中了關成彥,也驚呆了郭曉和磐石。
磐石驚慌中掉了□□,攤在地上,而郭曉則在瞬間的驚滞過後下意識地去扶關成彥,卻是手上一空,随即便震驚得目瞪口呆:
向後趔趄的關成彥忽地憑空消失了。
……
胸口被撞擊的地方麻麻熱熱的,關成彥知道自己應該是被那個武器中飛出的暗器擊中,但是瞬間過後,身上的感覺卻甚是奇怪,不似一般武器刺中胸口那種刺痛感,卻是眼前忽然昏暗,似是失去了視覺一般,接着又像慢慢失去了知覺和意識……他想這大概就是那個武器厲害之處……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關成彥告訴自己不能死,圓月還在家等着他呢……
……
身邊似是有人在說話,說的什麽他聽不太清楚,好像那聲音從他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他集中精神努力去聽,那聲音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将軍?将軍!”
那聲音聽清楚了,是在喚他,但是……他一定是在做夢,是又夢到回到自己的時代了……不管怎樣,能做夢說明自己還沒死。
關成彥用力睜開眼睛。
“将軍!将軍!”是他的手下陸仲安。
“将軍!少爺!”是他的貼身小斯趙海。
關成彥努力睜大眼睛,想讓自己盡快在夢境中清醒過來,可是眼前的兩個人卻越來越清晰可辨,甚至……不太像是夢境……
“蒼天在上!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保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趙海雙手合十在胸前拜了幾拜,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才一開口,關成彥便被自己的聲音吓到了,這聲音不像是尋常夢呓,卻是實實在在從子自己喉嚨裏發出來的。他迷惑地望向四周,他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床邊站着趙海和陸仲安,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欣慰之色。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夢。
趙海喜道:“将軍,您可算醒了,這十幾天把小的可吓死了,你再要不醒,小的就要回京禀報老爺和夫人了!”
“十幾天?”關成彥腦子有些懵,一時間忘了狀況。
“是啊!您都昏迷十幾天了!”趙海道。
見關成彥一副迷茫之色,一旁的陸仲安只當他是昏迷才醒,一時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便道:“将軍,您忘了?十幾天前您自己去狩獵,到了日落還不回來,我們去尋您,卻見您不知為何獨自一人倒在林中,馬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怎麽叫您都不醒……”
經他這一說,關成彥才似恍然回過神過來,呆滞了片刻,腦袋裏慢慢閃過些片段:
“關……成……彥……這是什麽意思?關成彥是什麽東西?”
“關成彥,我決定給你生孩子了。”
“關成彥,這個東西送給我吧。”
“關成彥,我們在這兒住下吧。”
“關成彥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聽最好笑的名字啦!”
“關成彥,咱們跑吧!”
“關成彥,你喜歡我嗎?”
“關成彥,我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關成彥……”
“關成彥……”
“我們把您擡回來……請郎中給看,卻說您脈象平穩無恙……可您卻似重症一般一直昏迷不醒……”
陸仲安還在說着什麽,關成彥卻全然聽不進去了,只覺全身的血液直沖到了頭頂,又似有鐵錘咚咚敲他的太陽穴,敲得他的腦袋要炸開一般:他把圓月落在遠古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