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赫然是一方繡帕,正是她在栖霞寺的碑林時,所丢的那一方帕子!

安然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頓時呼吸緊張沉滞,她只看了一眼,便飛快的把帕子疊好,藏在了袖子中。

是誰?到底是誰把她的帕子送了回來?那人的用意何在!

那日她唯一看到一個人就是陳謙,難不成是他?

安然此刻心全亂了。

六娘姐妹、雲蘭姐妹都在,她又不能去攔住那小丫鬟,問清楚緣由。

這一世她同陳謙沒有半分交集,陳謙不可能知道她是誰。只憑在碑林前那一面,陳謙竟能把她找到了?

莫非陳謙也有前世的記憶?

不對。

安然很快在心中否定了自己荒謬的猜測。在碑林不小心撞見陳謙時,陳謙顯然一副不認識她、初見的樣子。唯一的可能,便是陳謙順蔓摸瓜,循着什麽蛛絲馬跡摸到了自己的身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住氣捋順了思路。

那日栖霞寺的後院沒有接待外人,只有毅郡王府和慶鄉侯府的人在,這很容易被打探出來,陳謙會知道也不足為奇。

可即便如此,陳謙能準确的把這帕子送到她手中,足以見他手腕厲害、心思缜密深沉!

安然不覺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過是皇商之子罷了,在滿是權貴的京城中,實在是不夠看。可他硬是做到了,在慶鄉侯府裏,還能這樣不動聲色的把帕子讓人送回給她。恐怕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陳謙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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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獲新生,安然并不想報複上一世陳謙的惡行,是她瞎了眼、選錯了人。所以重生了,她要離他遠遠的,她怕了他還不成麽?本以為今朝身份的驟變,能讓她順利的躲開陳謙,可為什麽,陳謙又這樣陰魂不散的纏了上來!

陳謙為什麽要撿她的帕子?又為何這樣大費周折的送回來?

安然越想越是心驚。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安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只是不願意相信——如今身份的差別,陳謙怎麽敢肖想她?

可是現下陳謙已經膽大包天的把帕子送了回來!

他還要做什麽?

安然心裏又氣又怒,還夾雜着不安。可此時此刻她卻也只能咬着牙,竭力不讓異常從她臉上顯出來。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些許端倪透了出來。

見她神色有些不對,一旁的雲蕊見了,忙關切的問道:“九姐,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嗎?”

安然很快便回過神來。

“沒事,只是坐久了難免有點兒累了。”安然并不完全否認,适當的從臉上透出一抹疲憊之色。

雲蘭、雲芳、雲蕊都知道在毅郡王府中,李氏院裏那點子事。安然身上的傷并沒有全好,她不能久坐倒也是情理之中。可這事又不能擺到臺面上去說,故此雲蕊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六娘她們卻是不知道這一段前情,尤其是七娘,恨不得揪着安然這一段,好好的說到上一通。好在此時毅郡王府的姑娘們都在,她忍了又忍,到底沒有立即發作出來。

偏巧這時有人叫雲芳她們過去正院,說是哪一家的姑娘們來了,請她們過去。

七娘沒忍住,刺了安然一句道:“九妹妹到底這一回郡王府沒有白去,這身子都嬌貴了許多。才不過略坐一坐,就受不住了?”

安然聞言淡淡的掃了七娘一眼,沒有理會她。

六娘和十娘倒是看出了端倪來,拉住七娘把話頭岔開。

恐怕在郡王府有什麽事發生,否則雲蕊問完後,九娘只是答了那麽一句,雲蕊便沒有再問。雲芳和雲蘭也俱是一副知情的模樣,她們不清楚內情,還是慎言為上。

此時安然已經無暇顧及她們的想法,她心裏一陣亂糟糟的。

陳謙的突然出現讓她不安極了,甚至她感到害怕。

雖說陳謙不至于栽贓陷害他和自己有私情,可上一世那些記憶接踵而至,安然甚至都不想再回想一次。

等她回去就把這塊帕子燒了!

安然恨恨的想着,只聽來了小丫鬟請她們姐妹四個到前頭去。

方才那個端茶來的小丫鬟已經不見了蹤影,安然也不抱希望能找到她。這裏是慶鄉侯府,安然又不能問。問了豈不就是變相招了她和陳謙有些什麽,自己多冤枉啊。

故此安然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同六娘三人一齊,去前頭尋趙氏、三娘等人。

東宴客廳。

今日來給慶鄉侯夫人拜壽的賓客不少,等到安然和六娘她們到的時候,慶鄉侯夫人身邊已經圍了一衆的貴婦們,另有許多貴女們在一旁三三兩兩的說話。

安然姐妹進去時,三娘、五娘、趙氏正同慶鄉侯夫人、定北侯夫人在一處說話。

見她過來,三娘也掩飾,直接招手把安然叫了過去。還是五娘看不過去,把六娘等人也一齊叫過來,這才作罷。

姐妹四個上前齊齊行禮。

“貴府這幾位姑娘真是一個賽着一個的水靈漂亮。”定北侯夫人對趙氏誇贊道:“我看着各個都好,竟不知道怎麽誇才好了。”

趙氏忙笑着謙遜道:“您過譽了。”

慶鄉侯夫人也在一旁笑道:“不僅是模樣漂亮,品行也沒得挑。但看她們這兩個姐姐,便知道了。”

她這話一出口,趙氏眼底便閃過一抹滿意。不僅誇了六娘姐妹四個,還把嫡女三娘、五娘誇了進去。即便是恭維的話,趙氏聽了心裏頭也覺得舒坦。

安然本以為不過是跟往常一樣,過來打個招呼便罷了,沒想到慶鄉侯夫人竟拉住她們說了幾句話。而且安然注意到,定北侯夫人略帶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回。

今日不過是頭一回見定北侯夫人,安然心裏有些疑惑,她有什麽值得被注意的嗎?

“聽你們姐姐說,你們的女紅做的都不錯。”慶鄉侯夫人笑眯眯的道:“改日要讓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姑娘,好好向你們讨教才是。”

她這話音未落,六娘等人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

往常趙氏帶她們出門時,從來沒給過她們這樣主動露臉的機會。莫非今日她們的嫡母,竟轉了心性?

“不過是能看罷了。”六娘極力壓抑住自己雀躍的心情,她克制又含蓄的微笑道:“比起周大姑娘她們,我們差的不是一截兒半截兒呢。”

七娘在一旁聽了,不由在心中道惱,平白被六娘搶走了能展示自己的機會。

“六姑娘竟還謙遜,你們姐姐早就誇過你們了。”慶鄉侯夫人笑着颔首道:“說是家裏的幾個妹妹,模樣好、才情好、學問好。在你們姐姐眼裏啊,你們每一處不好的。”

安然倒還罷了,六娘、七娘、十娘心中都閃過一絲詫異的情緒,三娘什麽時候轉了性子,對她們如此上心了?

不過在這總歸是一件好事,作為南安侯府的嫡長女、毅郡王府的世子妃,三娘願意提攜她們,往後肯定能對她們的婚事有益處。

這話确實是從三娘之口說出來的沒錯,只不過三娘當時只為了同慶鄉侯夫人誇安然罷了。慶鄉侯夫人不好當着四姐妹的面只提安然,故此便給四個人都安上了。

“那是自然。”三娘也笑道:“我這人護短,看我妹妹自然是好的。”

若是有心留意便能察覺到,三娘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看着安然的,她總算能隐晦些表達對別人的偏愛了。

“姐姐素日在家裏就對我們很疼愛。”十娘甜甜的一笑,臉上猶自帶着幾分少女的天真嬌憨。

這樣能在貴婦們面前表現的難得機會,從六娘到十娘都很珍惜,便是開始落後的七娘,也說上了兩句話。只除了安然。在別人搶着回答想要展現自己的時候,她就不急不躁的站在一旁,臉上并沒有急切之色,只是帶着得體的微笑在旁邊傾聽。

只有在三娘點到她名字時,安然才會說上一句,并不刻意表現自己。

定北侯夫人瞧了,眼中便閃過一絲滿意。

方庭的姨娘識趣,打小便教方庭尊敬嫡母、友愛兄弟,故此庶長子出息,她不反對。如今方庭兩榜進士出身,又選了庶吉士,在滿京城的勳貴之家裏頭,都是有名的。往後入了仕途,還能幫襯世子。

故此定北侯夫人替他選妻子,不比替她親生兒子、定北侯世子費心少。

起碼做了方庭的妻子,不能是那等輕浮人。仗着自己丈夫有功名在身,就挑唆着分家、争家産,鬧得家裏頭不合。首先那姑娘的品性是頭一位的,出身和模樣倒還放在一旁。

如今方庭已經到了弱冠之年,早年一直埋頭苦讀,故此便沒定親。如今更是選上庶吉士,來打探想要與侯府結親的人,自然不在少數。甚至有些家裏不複往日景氣的世家嫡女,也有想要嫁給方庭的。

定北侯夫人便愈發的謹慎起來。

自家的小姑子前些日子回娘家,跟她說起了南安侯府的庶出的九姑娘,模樣脾性瞧起來都很好,毅郡王府的世子妃也很是疼愛她,還曾得過雲陽郡主的青眼。

這樣的條件算不上在給方庭說親的人裏,算不上最好的。可定北侯夫人聽了,便有幾分心動。

兩人的身份相當,往後成了親,也能互敬互愛。方庭的模樣生得好,又帶了一身書卷氣,瞧起來便也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俊朗品格。等閑模樣差的,恐怕方庭也不滿意。

見了面定北侯才了然,小姑子所言非虛,這九姑娘如同明珠朝露般漂亮,性子卻絲毫不張揚,反而十分的穩重、內斂。

再加上又是小姑子做媒人,別的不提,只看慶鄉侯府蒸蒸日上,定北侯夫人也想着兩家的關系更緊密些,故此對于慶鄉侯夫人的牽線,她還是很滿意的。

小姑子還安排兩人碰了個面,回去她再問問方庭的意思。恐怕這麽個漂亮的小姑娘,舉止大方從容,氣質娴靜持重,方庭沒有不動心的。作為嫡母,雖說在庶子的婚事上有決定權,可她也要尊重方庭的意思。

娶回來的妻子,到底他要喜歡才好。

一直暗中觀察着她的三娘,見她對安然并無挑剔之色,反而有幾分滿意,這時三娘才放下心來。

如果九娘也有些意思,覺得方庭還可以,兩家倒是可以議親了。

雖然她母親趙氏還不知道……三娘不由有點心虛,背着祖母和母親,她竟先決定起庶妹的婚事來。而且這個庶妹,原本還是想送過去給她丈夫做貴妾的。

不過這會兒她已經不需要別人幫忙了,李氏被拘在小院中,李氏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庶長子東哥兒,如果她願意,随時都能抱過來養。

如果再能生下一個嫡子,她就再沒什麽可犯愁的了。

等到下次回侯府,要把這些都好好跟祖母、母親說一說才是。

三娘在心裏頭默默的籌劃着。

慶鄉侯夫人今日的壽宴來的貴客可不少,單獨叫了定北侯夫人、三娘等人在一處,完全是看了三娘的面次。故此她沒停留多久,便起身去招呼別的客人。定北侯夫人是她娘家嫂子,自然也跟着去幫忙了。

等到二人方一離開,三娘便把九娘叫到身邊說話,那親昵的态度自是不同,只把六娘等人看得一陣嫉妒。

這安九娘竟如此好命?當初她們以為她去了毅郡王府,無異于進了火坑裏頭。可是誰又能想到,她竟像是因禍得福,很是得三娘的喜愛、提攜。

更何況,郡王府裏并沒有傳出過要擡什麽貴妾的消息,安然的身份便還是南安侯府的姑娘。

如果……如果把這件事捅出去呢?

她們不無惡意的想着,恐怕安然的名聲就完了,她再也不能像現在一樣大放異彩,奪取嫡姐的寵愛,衆人的注目。

如此一來,她便只能給世子做貴妾,別人誰還願意娶她?

原本就是庶女,又有了這樣的名聲,別說是平遠侯了,就是等閑世家的庶子,都不會再娶她。

可一旦被發現……後果也不是她們能承擔的。

安家的姐妹幾個俱是各懷心事,只把趙氏看得一頭霧水。

對于三娘格外看重九娘,她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安然早晚是要擡了貴妾的,她們姐妹和睦,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三娘對九娘言聽計從,她也擔心,往後會不會反而成了九娘在郡王府受寵,反而讓她這個嫡妻沒了立足之地。

趙氏心中十分矛盾。

“九娘,今兒你怎麽就成了鋸了嘴兒的葫蘆?”三娘覺得安然應該在未來婆母面前多表現自己,她便伸出手指點了點安然道:“往日的伶俐勁兒呢?”

這話落在六娘幾人的耳中,明顯便聽出三娘的偏心來。

只是三娘是她們的嫡姐,如今身份又貴重,她們至多在心中敢怒不敢言。

安然暗自嘆息一聲,她這姐姐本意是為她好沒錯,可不也是變相的給她拉仇恨麽?

她只好嘿嘿笑了兩聲,試圖蒙混過去。

三娘還欲多說些什麽,突然前頭變得嘈雜起來,仿佛是聽到有人來通傳說,皇後娘娘的賞賜到了。

這可謂是極大的榮耀了。要知道今上後宮中僅有皇後一人,三位皇子俱是正宮嫡出,這等殊榮歷朝歷代都是少見的。今上愛重皇後是人盡皆知的,若是皇後的意思,今上沒有不想辦法去做到的。

所幸皇後素來低調、通情達理識大體,倒沒有發生什麽妖姬禍國的事來。

若是能得了皇後娘娘的青眼,從此家族離扶搖直上便不遠了。皇後的榮耀不僅在此刻,也在未來。

等到來傳旨的小內侍走了,衆人都圍過去看皇後娘娘的賞賜,再說上幾句奉承話,讨個主家歡喜。安然眼中也閃過一抹羨慕之色,她倒不是羨慕賞賜豐厚,只是羨慕皇後竟能得一人真心相待。

如果她也能得一人真心以待,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貧富,她都是情願的。

可這大概也就是個求而不得的奢望了罷!

******

慶鄉侯夫人的壽宴之後,安然仍是要跟着三娘一起回去。

她之前同三娘說好了,等到她身上的傷全都好了,就和三娘一起回侯府,把事情都說清楚。想來太夫人和趙氏不會有意見,尤其是趙氏,她自己吃足了苦頭,自然不願意讓女兒再受委屈。

三娘和趙氏一齊出來,趙氏欲言又止的看了三娘,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娘,等過些日子我就回侯府,女兒有事跟您說。”三娘看着趙氏,輕聲道:“您放心,如今女兒過得很好。”

趙氏點了點頭,只感覺眼眶有些發澀。

這一回再見三娘,感覺她和往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了。眼中似乎多了些沉穩持重,少了些天真熱情在。

女人總要邁過這個坎兒的,尤其是世家嫡妻。

或許她真的已經改變了,能适應世子妃的身份,好好的跟世子過下去。

趙氏既欣慰又心酸。

看着趙氏上了馬車,三娘便也帶着九娘上了馬車。而落後一步的六娘等人,眼底隐隐閃着嫉妒之色。

三娘待九娘也太好了些!

七娘和十娘是在自小在侯府長大的,三娘先前待五娘也不過如此。九娘不過從外頭回來沒多久,竟然把三娘給籠絡住了。而且看起來,九娘就不像是要給世子做妾的。

若是九娘重回侯府——得了三娘喜愛的她,肯定會在姐妹間脫穎而出,也會得到趙氏的看重。

難不成兜兜轉轉了一輪,最有希望嫁給平遠侯的那個人,仍然是九娘不成?

姐妹三人心情複雜的上了馬車。

“今兒你和周大姑娘去——”三娘本想問問今日安然見方庭是什麽感覺,可想到這還在馬車上,跟車的婆子可能會聽到,她便作罷,硬生生的轉了話頭道:“你去指點她的繡技了?”

安然有些哭笑不得。

“姐姐,我的繡活怎麽樣,您還不清楚嗎?”安然早就猜到這是個托詞,裏頭一定有事。再加上三娘此刻的異常,她更能驗證自己的猜測,只是在外頭她便忍了回去。“周大姑娘是請我去看她的貓。”

三娘點點頭,故作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三姐,她的貓是臨清獅子貓,長長的白毛真漂亮!”安然一臉羨慕的道。

三娘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麽,你若是喜歡,趕明兒我找人也給你弄兩只,保證比周大姑娘的還要漂亮,好不好?”

誰知安然卻搖頭了,“我看一看就好,還是不養了。”

她是很喜歡這可愛的小生靈沒錯,可一想到這小動物可能會成為被人利用的工具,她便歇了心。

安然還記得,陳謙先前的一個妾室,就是利用另一個人養的貓,害了人,還嫁禍他人。如果以後有了自己的宅子,倒是可以養上一只。

後宅裏頭的陰私手段太多,在沒有能力确認能自保下,她是不會給自己增加負擔、帶累別人的。

三娘本就對這些不感興趣,見安然說了不要,便也作罷。

馬車緩慢而平穩的使出了慶鄉侯府前的街上時,只見馬車忽然慢了下來。前面趙氏等人的馬車,也都暫時停住了。

安然掀開簾子往外看,只見前頭還停着幾輛馬車。

今日來慶鄉侯府賀壽的人不少,肯定往外走會慢一些。安然便放下了簾子,時不時和三娘說上兩句話,很有耐心的等着。

殊不知,六娘幾個的馬車上,卻是另一番天地。她們三人卻是心中充滿了興奮。

“那不是平遠侯?”百無聊賴之下,七娘掀開了車簾,不承想竟看見一道修長的石青色身影,從慶鄉侯府的正門前策馬等待。

十娘也是遠遠見過平遠侯的,她聞言也立刻撩了簾子去看,果然那道挺拔的身影,是平遠侯陸明修無誤。

即便有幾個同行的人,背影也都差不多。可光看陸明修那修長、挺拔的背影,似乎就能窺見他冷峻的氣質。

六娘還沒有見過陸明修,只是一直聽劉媽媽在身邊念叨着,府中有這麽一門好親事在,讓她一定要使勁渾身解數去争取,才不辜負這麽多年,自己辛辛苦苦的培養她。

平遠侯條件這麽好,六娘自然心中很是滿意。若是真的能嫁給平遠侯,她便能一生富貴無憂。也不枉費她這些年所受的苦了,雖然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那樣的身份地位,便足以讓人心馳神往。

好不容易這一回機會難得,六娘也忙往外看去。

陸明修雖是世家公子,如今也能稱得上出身行伍,被許多目光這樣盯着,他自然能敏銳的感覺到。

他側了側頭,一道冰冷的目光随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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