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男孩抱着的正是剛才自己跑了出去的雪團兒。

幸好雪團兒也才是一只幼貓,否則走路似乎都有些顫顫巍巍的小男孩,還真抱不住它。

“是我的貓!”安然忙上前一步,從他懷中接過了雪團兒。

只見雪團兒乖巧的靠在安然懷中,方才在地上跑了一通,身上雪白的皮毛都弄髒了,沾上了泥土。一只好好的白貓,倒成了只小花貓。

小男孩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仿佛剛才開口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勇氣。

“多謝你了!”安然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小男孩,她想伸手摸摸他的頭,手還沒放上去,只見小男孩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之色,他往後縮了縮,一副受了驚的模樣。

安然暗暗在心中稱奇,她雖稱不上多溫柔可親,倒也稱不上吓人罷?

她努力擠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讓自己看上去更有親和力些。“你別害怕,我就是想跟你道謝。”

小男孩還只是害怕的樣子,一雙大眼睛中,閃動着不安。

餘思禮也很驚訝,還鮮少有人見了仙子姐姐會害怕的。他上前一步,對小男孩道:“仙子姐姐人很好的,她不會傷害你的,你別害怕呀。”

安然一面維持着溫和無害的笑容,一面暗中打量着小男孩。

小男孩生得很漂亮,即使傍晚天色漸漸暗了,落日的餘晖照在他臉上,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白淨的小臉蛋兒像個瓷娃娃似的。只是身子骨看起來有些孱弱。

從他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他不像是農戶家的兒子,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一樣。不過若說是世家的小公子,可他舉止實在是有些畏畏縮縮,都不如餘思禮進退有據、落落大方。

且他身邊怎麽會一個人都不跟着?

安然臉都快笑僵了時,小男孩兒才不再那麽抵觸她,聲音低低糯糯的道:“不客氣的。”

似乎他已經認定了安然無害,睜着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如同才出生的小動物似的,純良的看着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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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總算松了口氣。

這時青梅和安沐、安汐都已經回來了,見到安然懷中的雪團兒,都紛紛圍了過來。

小男孩兒見人驟然多了,雖然裏頭還有兩個是孩子,也讓他吓得後退了一步。只是眼睛還是追着雪團兒走,顯然很喜歡它,方才倒是鼓足勇氣抱了過來,這會兒人多了,恐怕他連摸一摸都不敢了。

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

安然微微蹙了眉,她把雪團兒交到了青杏手中,走到了小男孩兒面前。“今日真是多謝你了,只是天色有些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明天你再跟哥哥姐姐們一起玩好不好?”

小男孩兒眼中露出一絲渴望的神色來。

“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安然想起他還沒個稱呼,總不能只叫他小男孩兒罷。

他不再那麽害怕了,細聲細氣的道:“我叫念哥兒。”

“你家住在哪裏?”安然蹲下身子,完全不顧自己的裙擺會弄髒了,她指着青杏懷中的貓,輕聲細語的道:“明兒也讓你跟雪團兒一起玩。”

念哥兒終于用力的點了點頭。

只是此時已是暮色四合,一片天色漸暗的黃昏中,小男孩兒一下子看不到自己的來路了。

他本就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又才到這裏沒幾日,他壓根兒還不熟悉。想到回去後萍姨可能會着急,他急得紅了眼眶,大顆大顆的落淚,說不出話來。

安然見狀,忙拿出了手帕,給他輕輕拭去眼淚,柔聲安慰了他兩句。“別害怕,是找不到家了嗎?姐姐讓人帶你去找好不好?”

念哥兒眼底還含着兩包淚,可在安然的哄勸中,終于還是止住了淚。

方才他很怕人的樣子,讓安汐安沐和餘思禮都不敢上前,這會兒餘思禮站了出來,道:“姐姐,讓我帶他回去吧。我哥哥應該回來了,讓我哥哥把他送回去吧?”

餘思禮想的很周到,畢竟他家對這裏更熟悉。況且念哥兒一看就像是自己偷跑出來玩的,若是南安侯府的人興師動衆的去了,反而鬧得念哥兒家裏都知道,也不好。

安然贊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思禮想得很周全,就這麽辦吧!”

“姐姐,我跟思禮一起去行嗎?”安沐在一旁問。

“當然可以,青梅和宋媽你帶着兩個孩子一起去,務必送到思禮家。”安然囑咐了青梅和宋媽兩句,又對餘思禮笑了笑,道:“回去替我說一聲,那就麻煩餘大哥了。”

餘思禮被安然誇了一句,頗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

既是已經安排好了,安然便柔聲對念哥兒道:“念哥兒,那就再見了呀。如果你願意,姐姐說的話還算數,你可以來找他們玩兒。讓思禮哥哥帶你過來就好。”

念哥兒聞言,眼底終于綻放出一絲光彩來。

“嗯!”他認真的答應了一聲,便乖乖的讓餘思禮和安沐牽着手。

安然起身,笑着摸了摸念哥兒的頭,這才他沒有再躲閃。“念哥兒真乖!”

一時間他們幾人走了,安然看着她們往餘思禮家的方向走去,便帶着安汐、青梅,以及三個仆婦回去了。

這時躲在不遠處大樹上的秦風,頓時神色十分複雜。

他先是尾随着念哥兒一行人到了餘思禮家,見到了餘舟。等到安沐和餘思禮說到了來意後,餘舟痛快的答應把念哥兒送回去。餘舟知道村子西邊上新落腳了一戶人家。

果然那家為找念哥兒已經炸了鍋。

餘舟解釋了一句,說是念哥兒跑出來遇到了餘思禮,自己便帶着餘思禮把念哥兒送了回來。

他好意省去了安然沒提。

出來說話的是一個尚且稱得上妙齡女子的人,念哥兒見了她,倒有些害怕似的,比在安然跟前還拘束,低低的叫了一聲“萍姨”。

“多謝您把他送回來!”被念哥兒稱作“萍姨”的人,滿臉的焦急之色,她對餘舟再三道謝:“若是這孩子丢了,我也不能活了!”她一面跟餘舟說話,一面把念哥兒叫過來,眼中的淚滾滾而落。“我的哥兒,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你爹娘交代!”

念哥兒小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餘舟敏銳的察覺到,她看向念哥兒的目光可不僅是擔心害怕,還頗有些嚴厲的意味。

怪不得念哥兒會害怕!

只是這些到底是別人家的家事,餘舟也不好插手。在那位女子再三道謝之後,餘舟便帶着餘思禮和安沐走了。

這時秦風才現身。

“念哥兒,你這不是要急死我麽!”這位“萍姨”見到了秦風,哭得更傷心了,也不顧上跟秦風打招呼,只摟着念哥兒哭道:“若是你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只是我沒臉去底下見姐姐——”

念哥兒小小的身子被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有些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随即念哥兒聽到她提了自己的娘親,也哭了起來。

還是秦風聽不下去,才開口了。“青萍姑娘,我看還是先進去罷,天色晚了,念哥兒身子又弱,受不得涼。”

“秦大人說的是,我這見了念哥兒,又是歡喜又是自責,倒是忘了。”

青萍這才收了淚,牽着念哥兒一瘸一拐的往裏屋走去。

秦風跟在她們身後,皺了皺眉。

一時間青萍帶着兩個老媽子去幫念哥兒洗漱換衣裳,秦風吩咐了他帶來的另外兩個羽林衛好生守着,他叫了鄭鵬出來說話。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把念哥兒從雲南府帶到這裏的!”鄭鵬頗有些不滿的道:“幸而是在鄉下,若是換了在城裏,恐怕念哥兒被人拐騙走了也未可知,咱們怎麽向侯爺交代?”

“才來就出這樣的事!”

今日他們剛接到青萍派人送的信,說是她們已經到了京城,在鄉下的一處村子暫時落腳。

鄭鵬和秦風快馬加鞭的趕來,卻看到青萍的而哭訴,說是方才她在屋子裏去拿了件東西的功夫,念哥兒就跑不見影兒了。

兩人一聽便急了,趕緊去找人。

不多時其餘被召集的、屬于陸明修舊部的羽林衛也都來了,還帶來了早就準備好的,兩個服侍的老媽子。

念哥兒的身份敏感,他們不敢聲張,只得悄悄的尋找,終于被秦風發現了。

若對方不是安然,秦風就直接把念哥兒帶回來了。想到曾在南安侯府跟安然有一面之緣,秦風便不敢妄動,只得跟在他們身後,看着念哥兒一路平安歸來。

秦風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為了照顧念哥兒也算是盡心盡力。”秦風雖是這麽說着,心中還是閃過一抹思索。他淡淡的道:“她帶着念哥兒一路上不容易,雖是雇了人,也吃了不少苦。楊氏把念哥兒托付給她,想來也有計較的。”

青萍之所以沒能立刻去找,便是因為她的腳踝前日扭傷了,且她趕路仿佛誤食了一種果子,讓人提不起精神的。導致了她看管念哥兒疏忽了,讓念哥兒跑了出去。

“好在咱們已經接到了他們!”鄭鵬總算松了口氣。“這一個多月來提心吊膽的,也是不容易。”

秦風點了點頭。

他猶豫了片刻,對鄭鵬道:“我找念哥兒時遇到了一個人,也算是她授意把念哥兒妥當的送了回來。”

鄭鵬疑惑的看着秦風,道:“不是餘舟嗎?”

秦風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我遇到了夫人。”

“夫人?”鄭鵬愕然。

他們幾個陸明修的得力心腹都知道自家侯爺的心思,賜婚的旨意下來後,在私底下,幹脆他們已經直呼安然為夫人。比拗口的安九姑娘順口多了。

秦風便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給了鄭鵬聽。

“這件事,恐怕還不能告訴夫人。”鄭鵬露出思考的神色來,他道:“還是請示過侯爺後,看侯爺的意思。”

秦風也同意他的看法。

“一會兒就給侯爺寫信,一是告訴侯爺念哥兒已經順利的接到了,二來也告訴侯爺,夫人陰差陽錯的見過了念哥兒。”

兩人正說着話,不多時平遠侯府中也有人來找秦風。

“秦大人,這是從南安侯府送來的。”來人道:“說是交給您。”

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體,秦風一眼便猜到是夫人給侯爺的信。

這倒趕巧了,本來也要去給侯爺送信的。

秦風收了下來,讓人先住下,明日再走。他和鄭鵬自是去給侯爺寫信不提。

******

南安侯府。

自從安然離開後,六娘和七娘之間的矛盾日漸尖銳。

沒了共同的敵人在,她們兩個又在一個院中住着,往日七娘總是找安然的麻煩,這會兒人不在府裏,她自然便把目光轉到了六娘身上。

十娘倒是犯不上跟她不痛快。畢竟十娘年紀小,又是自小跟七娘一起長大的,自然比跟六娘的關系好些。

若是換了先前,六娘總是對七娘的忍讓多些。

可如今安然已經被賜婚,她和七娘的婚事迫在眉睫,她不能一味的再忍讓下去了。

故此時不時的,六娘在長輩們面前,特別是趙氏面前,便讓七娘吃些暗虧。試圖讓七娘在趙氏心裏的印象更差些。

六娘心裏清楚,嫡母壓根兒不喜歡庶女,即便是在她身邊長大的七娘和十娘,趙氏也說不上多真心疼愛。

如果能讓她厭煩了七娘,自己的就會好過很多,親事也會好一些。

上一回六娘想要在平遠侯面前揭露安然不成,心便灰了一半。可是她并不氣餒,當時只是有人來,打亂了她的計劃而已。如果當時沒人搗亂,或許她已經向平遠侯揭發了也不一定!

如果平遠侯知道真相……一定不能容忍!南安侯府的四個庶女裏,只有自己跟安然的容貌最出挑,若是不娶安然,說不準侯爺娶的就是自己!

六娘在心中還存了一絲渺茫的期待。

如果能再見一次平遠侯,如果再能又一次機會,她一定把安九的真實面目給揭露了!

或許侯爺感動于她的坦誠相告,會對她另眼相看……

六娘心中的想法很好,只是想要天時地利人和太難了。她也并不是個蠢笨的,故此也并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陸明修身上。

若是行不通,她也要為自己謀劃一份好姻緣。

仿佛嫡母娘家有個很出息的侄子,上回舅太太來,似乎還提到過……六娘有些心動,不知道嫡母屬意誰。

麗姨娘院中。

今日等到六娘三個從聽風軒回來後,麗姨娘便讓人把七娘叫了過來。

才進門,只見七娘氣沖沖的把手中的帕子往臨窗大炕上一摔,恨恨的道:“安六娘欺人太甚,她以為就她些詩詞歌賦不成?不過是些濃詞豔曲罷了?果然是外頭小婦養的,也配和我們再一起念書!”

麗姨娘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姑娘喲,你又胡說些什麽!”麗姨娘看着不成器的女兒,又急又怒的道:“六娘是你姐姐,什麽濃詞豔曲、小婦養的?她的閨閣名聲不好了,你面上也有光彩不成?”

七娘還是梗着脖子生氣。

麗姨娘知道女兒是素來吃軟不吃硬的,她把火氣往心裏壓了壓,放柔了聲音道:“今兒到底怎麽了,你跟姨娘好好說說。”

這會兒七娘才稍稍氣順了些,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日學堂上的事都說了。

也不過是何先生讓她們聯句作詩時,六娘搶在她前頭,作了兩句,還被何先生誇獎了。七娘氣不過,如果是她先開口,也一定想到了更好的。

麗姨娘聽罷,在心中長長的嘆了口氣。

自己的女兒還是太嫩了些。

“不過就是聯句罷了,這樣也能惹到你?”麗姨娘苦勸七娘,道:“誰還沒個做得好、做得不好的時候。讓她一次又何妨?十娘呢,當時十娘是怎麽做的?”

七娘滿不在乎的道:“十娘?十娘自然是什麽都沒說。肯定她也為被六娘搶了風頭懊惱着呢。”

自己的女兒白白癡長十娘一歲,竟還不如十娘沉得住氣。看那蘭姨娘也不是個伶俐的,性子軟綿綿的拿不起來,誰知道女兒竟一點都不像她!

麗姨娘心中十分擔心七娘,又怕說得深了,一時七娘再跟十娘不友好起來,倒顯得七娘更加不懂事了。

她只得徐徐的勸。

“七娘,我可聽說了眼前有一件大喜事,若是你這樣不懂事,可能要落到六娘頭上了。”麗姨娘心生一計,決定讓七娘有些緊迫感,不再胡來。

這也是本來她要告訴七娘的。

果然七娘聽了進去。

“昨日我聽你父親說,咱們侯府還是要跟定北侯府結親的。”麗姨娘神秘的道:“你父親還誰都沒跟聲張,是定北侯府最出息的庶長子,方庭!”

作為安遠良的枕邊人,麗姨娘雖然不怎麽受趙氏待見,可她跟安遠良撒撒嬌,小意溫柔的軟語哄騙兩句消息,還是可以的。

誰知七娘并沒有麗姨娘想象中的高興。

她頗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九娘不是被定北侯府退親了?九娘被賜婚給平遠侯了,人家高高在上的去當侯夫人了,我去嫁給一個先前跟她有過婚約的定北侯庶子?我不嫁!”

七娘這一番話把李姨娘氣得要命。

什麽叫她不嫁?這是多好的一樁親事!

“你可知道方庭已是兩榜進士?”麗姨娘恨鐵不成鋼的道:“如今還是庶吉士!高門中多少庶子都被嫡母養廢了,或是自己貪圖玩樂不思進取!難得定北侯夫人是個賢明的,方庭自己也争氣!”

七娘還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若是和定北侯府退親之後,安然嫁得不好,她自然歡歡喜喜的應了。可偏生安然要嫁的人是她們做夢都想嫁的平遠侯,七娘自诩要比安然好上百倍千倍,自然不甘心極了。

“七娘我告訴你,你還別不放在心上!”麗姨娘使出了殺手锏道:“若是你不願意,自然有人很願意。六娘還等着虎視眈眈的跟你搶呢!”

聽到麗姨娘提起了六娘,七娘頓時有了緊迫感。

“她苦練詩詞歌賦是為了什麽?”麗姨娘信口胡謅道:“還不是為了嫁給方庭,兩個人好能說到一處去!”

和定北侯府的親事,南安侯府中并沒有一絲風聲,只是在安遠良在床-上被哄得高興了,一時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信口開河而已。可麗姨娘卻是信了。

她看安然被賜婚給平遠侯,自己的女兒能嫁給定北侯的庶長子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麗姨娘想着,便信了安遠良的話。

更何況,當初本來定北侯府就是要跟南安侯府結親的。只是先前關于安九的謠言實在是不堪,定北侯府這才退親的。

可如今聖旨一下就是為安然正了名,想來定北侯府也在後悔不疊吧!

七娘的姐姐是毅郡王府世子妃,妹妹可是未來的平遠侯夫人……七娘嫁過去,搖杆兒也更硬些。

麗姨娘如意算盤打的很好,七娘心中也微微一動。

她肯定不能讓六娘如願!

麗姨娘見七娘仿佛也有些心動的意思,忙狠誇了方庭一通,最後還告誡七娘道:“只是我從你父親嘴裏聽說的,你可得小心保密,別讓六娘知道的。她也是個心裏很有些算計的,否則就不知該怎麽坑害你了!”

七娘點了點頭。

趁此機會,麗姨娘趕緊教育了七娘一番,讓她從此安分些,表現得姐妹和睦些,去讨好太夫人和夫人,別總讓六娘一個人顯擺。

這一回七娘終于聽話的答應了下來。

麗姨娘總算是松了口氣。

殊不知兩人這番話,也被麗姨娘房中的一個新去的小丫鬟聽到了,她目光微閃,仍是不動聲色的做自己的活。

好說歹說的勸走了七娘,麗姨娘便趕着梳洗打扮。

這些日子得讓侯爺多多留在她房中才是,她得給七娘把這門好親給坐實了。

******

鄉下的莊子中,安然已經住了大半個月的時候。

侯府中還沒傳來給六娘或是七娘定親的消息,安然卻并不着急。這些日子裏,她看看賬本,對着庫房登記簿子、堪輿圖對照一下該怎樣布置平遠侯府,身邊還圍繞着幾個活潑可愛的孩子,日子不能更惬意。

如今不單是餘思禮時時的過來尋安沐,就連那一日出現的念哥兒,也隔三差五的來找安沐、餘思禮他們玩兒。

這幾次他見了安然終于不再害怕了,會露出羞澀的笑容,仰着小臉兒叫她姐姐。

安然的心早就柔軟成一片,拿出點心和果脯招待他。

這一日,安汐帶着幾個孩子在院子裏玩兒,門外有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到了門前。

先來的一輛是毅郡王府的人,是個體面的媽媽。她一進來,便顧不得請安,便先給安然報喜,說是世子妃有喜了。

聽到這消息的安然先是一愣,随後便高興極了。

可随後南安侯府的來人,是太夫人身邊的,來人神色卻是十分凝重。

“京中已經有了傳言,說是平遠侯的私生子被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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