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安然挑眉,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家裏有這樣的喜事,我竟是我不知道。”安然看着滿臉絕望的六娘,真心實意的道:“恭喜六姐。”

趙氏話裏話外已經将六娘許給了陳謙,還提到了她們父親。從上次陳謙能暗中給她傳遞紙條就能看出,陳謙已經在她們父親身上下了大力氣,上一世她可不記得陳謙在京中跟侯府打得火熱。

如果陳謙真的看上了六娘,對她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可如果不是真的呢?

安然很清楚,無論陳謙是不是喜歡自己到非卿不可的程度,他的偏執卻不會讓他輕易放棄。到底是什麽,讓他把目标轉向了六娘?

她心中同樣是千思萬緒,只是面上沒露出半分。

六娘聽到趙氏的話,心中一陣絕望,她猶自對太夫人和趙氏哭訴道:“我真的沒有撒謊!陳謙喜歡的是九娘!跟我沒關系!”

這樣蒼白無力的辯解,即便是事實,也不會讓她們相信了。

“我問過父親身邊的小厮連旺!他可以證明!”六娘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掙紮着站起來道:“就是他告訴我,陳謙吩咐他給九娘傳遞消息!”

六娘猶自做困獸之鬥,殊不知她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她本該是深宅之中養着的姑娘,怎麽會跟父親身邊的小厮認識,私下裏竟還說了許多話?七娘、十娘還是自小在家中長大的,也沒見誰沒事去跟父親的小厮說話!

可六娘顧不得許多,一旦她背上跟陳謙私通的名聲,她原先的計劃便全毀了。

“住嘴,方才你胡沁的還不夠?”趙氏聽她越說越離譜,心中很是不喜。她冷聲道:“誰家的姑娘們,會跟父親身邊的小厮牽牽連連的?六姑娘,你的手也伸得太長了罷!”

太夫人和趙氏都瞧不上六娘的做派,平日裏她在後宅有些鑽營,只要不出格,太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歹她不是個傻的。可她竟把手伸到了外院,還誣陷庶妹,心可就太大了。

盡管六娘說的全部是事實,安然也神色淡定平靜的看着她,面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胡鬧。

六娘從接到陳謙信箋的那一刻,便永遠失去了嫁給方庭的機會。不過六娘的好事也近了,陳謙既然敢這麽寫,肯定會提出要求娶她。

希望陳謙真是喜歡她六姐!

否則,便更有趣了。

六娘還想讓太夫人和趙氏同意她證實,此時安然在這兒,太夫人自然不能答應。可是安然清楚,恐怕太夫人還會再去證實。

她并不擔心。

只要她父親身邊的連旺不是個傻的,就不會承認這樣的事。

便是承認了也無妨,追根溯底還會回到陳謙那兒。陳謙為了他自己的形象,也會盡力洗脫這件事。

究竟六娘和陳謙是怎麽回事,趙氏懶得操心。她只需要在安遠良回來時,把原話給複述給他,讓陳謙娶了六娘得了。反正先前安遠良也提過,想把女兒嫁過去。

故此趙氏一身輕松的跟太夫人面前告退,順便帶走了安然。

“娘,關于九娘嫁妝的事,我要跟她核對一下單子,就先帶她走了。”

太夫人點頭同意了。

趙氏帶着安然離開時,安然分明感覺到六娘怨毒的目光。

安然在心中長長的嘆了口氣。

早在她才進府時,六娘就幫着七娘擠兌她,她曾提醒過六娘“都是後進府的庶女,何必急着自相殘殺呢”。可顯然六娘沒有聽進去,許多事雖說是七娘做的,可少不了六娘在其中摻和。

趙氏院中。

如今趙氏對她的态度可謂是有了極大的轉變,或許是因為三娘的勸說,趙氏對她親近的了不少。甚至今日她到了正院中,趙氏命人泡茶端點心招待她,還把钰哥兒也抱了過來。

钰哥兒可是趙氏的心頭肉,又因為他身子弱,等閑并不與庶姐們常見的。

“钰哥兒來,見過你九姐。”趙氏對怯生生站在軟榻旁的钰哥兒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安然面前。

安然見狀,不由在心中一哂。

她即将嫁入平遠侯府,平遠侯就是钰哥兒未來的姐夫。钰哥兒上頭還有兩個身體強健、比他大上十來歲的庶兄,若是想要平遠侯幫襯钰哥兒,起碼要跟她搞好關系。

不過,看着怯生生、顫顫巍巍向她走來的钰哥兒,白白嫩嫩的小團子,安然不由一陣心軟。

她神色溫柔的望着钰哥兒,笑眯眯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感覺到親近。

钰哥兒也不例外。

小孩子天生就喜歡漂亮美好的人和物,更何況眼前的九姐還這麽溫柔。

钰哥兒像模像樣的給安然見禮,奶聲奶氣的道:“九姐好。”

“钰哥兒真乖!”安然忙起身上前牽住钰哥兒的手,見趙氏一臉欣慰的模樣,幹脆把他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身邊坐着。

果然趙氏面上不由多了一分滿意。

钰哥兒的年齡跟念哥兒差不多,拜上次在莊子時,時常帶着念哥兒、思禮他們一起玩所賜,安然哄起孩子來也有了幾分心得。

趙氏還沒來得及跟安然說嫁妝單子的事,便有管家媳婦來請她示下。趙氏本就有意培養她們姐弟的感情,幹脆自己出去理事,讓安然看着钰哥兒。

“钰哥兒,咱們玩翻花繩好不好?”安然看着身子有些孱弱的钰哥兒,絞盡腦汁也只能覺得這個游戲比較适合他。

钰哥兒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有記憶時,兩個嫡姐都出嫁了,雖說還有兩個庶姐、兩個庶兄在,可娘并不喜歡讓他們跟自己多接觸。即使在一起玩,兩個姐姐都不如眼前的九姐溫柔有耐心。

故此珏哥兒的記憶裏,竟還是跟奶娘丫鬟們接觸的最多。

聽到安然的話,丫鬟們忙找出繩子來,給姐弟兩個選了合适的長度,裁好送過來。

于是當一盞茶的功夫後,趙氏撩了簾子進來,就看到钰哥兒乖巧的坐在安然身前,安然環着他,輕聲細語的耐心教他怎麽翻花繩玩。

姐弟兩個相處的看起來十分溫馨。

趙氏直覺心中一陣安慰,三娘說的沒錯,早該讓九娘跟钰哥兒多接觸的。

“娘,您看!”钰哥兒見自己娘親進來,忙揚起兩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展示他的功績道:“我學了新的花樣!”

只是他高興過頭,手上的動作大了些,繩子便散了。

钰哥兒扁起嘴要哭,安然忙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钰哥兒便破涕為笑,在安然的指導下,又重新翻好了。

“娘,我翻好了!”钰哥兒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的“功績”。

看到珏哥兒童真的一面,趙氏和安然不由相視一笑。

趙氏跟安然間,頓時那種看不見的隔膜,消去了很多。“钰哥兒,你跟奶娘出去玩會兒,娘跟你九姐還有事。”

钰哥兒舍不得安然,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放,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安然給他求情。

“钰哥兒乖乖的聽話,明日姐姐再來陪你玩兒九連環好不好?”安然情知趙氏有事跟她說,便哄勸道:“姐姐說話算話的。”

趙氏也在一旁允諾,若是钰哥兒乖,明日再請安然過來。

钰哥兒這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這孩子倒是跟你投緣。”趙氏嘆道:“我倒也不是沒讓七娘她們跟他接觸過,只是親近不夠。”

小孩子們都很敏感,誰對他好,是否溫柔、喜歡他,他們都知道。安然從念哥兒身上學到了不少,有了經驗,故此钰哥兒便十分願意跟她親近。

安然不能說七娘她們的不是,只能笑着把話岔開了。

“太夫人的意思是給你四房陪房,丫鬟們你自己選,不拘四個或是六個。”趙氏十分寬容的道:“兩個大丫鬟除外,你若是想把那四個小丫鬟都帶着,我去跟太夫人說。”

安然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人都帶上。

青杏青梅自是不必說,她前生今世都非常信任的人;桃枝桃葉雖說原先是太夫人院中出來的,可她們沒有近身服侍過太夫人,只是在花房中幹過活,太夫人對她們的影響到底有限。

若是把她們剩下,只怕以後她們在侯府中擡不起來。

而且陸明修先前也跟她商量過,平遠侯府中的人不多,再買些人手。原先他一個人後宅中又沒有女眷,自然人少些省事。可安然嫁過去,再把念哥兒接過來,再加上以後他們兩個的孩子出生後,人便都不夠用了。

是以安然想要多帶人,也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陪房的人選,便只能看趙氏和太夫人的意思了,她回府沒多久,對府中的事情不算了解。

其實安然最想問的是安沐和安汐。

話幾乎都到了嘴邊,安然還是咽了回去。她這口氣,要沉到最後。

現在提安沐和安汐的事,太夫人未免覺得她有異心,仿佛攀了高枝兒就要跟侯府生分了似的。今日太夫人還想借着六娘之手敲打她,更何況兩個孩子算是她在太夫人跟前的“人質”。

她不能輕舉妄動,恐怕她越是表現得在意,太夫人便越會從其中琢磨出鉗制她的手段來。

等嫁過去後,未嘗不能請陸明修幫忙,把人給接回來。

“陪房的人選我跟太夫人都幫你參詳過了,都是老實本分、手腳麻利,也有幾分頭腦的。”趙氏怕安然不放心,又道:“到時候他們一家子的身契都在你手上,不怕不伏你的管教。”

安然忙笑道:“我于這些上不懂,都聽母親的。”

她的溫馴乖巧讓趙氏心裏喜歡,趙氏在心中暗暗點頭,為安然操持嫁妝,也不像先前那般不情不願了。

十日後便是平遠侯府送聘禮的日子。

聘禮中的大半東西,依例還是要再填進嫁妝裏,算作安然的私産再擡回去。三娘把雲陽郡主的話也給趙氏帶到了,一百二十擡嫁妝是板上釘釘的,她也會再替安然準備些。

趙氏不就不是小氣的,她幹脆再大方一回,開了庫房,給安然的陪嫁都是挑着好的來。沉香織金雲鳳紗、青妝花遍地金緞、青織金仙鶴宋錦、大紅織金妝花雲布、大紅妝花雲鳳緞等等上好的綢緞布匹,不單是裝箱好看的這些錦緞,還有以後做貼身衣裳的松江三梭布等等,全部比照着當年嫁三娘來。

安然只草草看了一眼單子,便看出趙氏是花了心思的。

“還有些田産莊子,我都幫你選在了你兩個姐姐田産的附近,你們姐妹間也好有個照應。”趙氏道:“這些地契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你自己收好便是。”

安然忙點頭應下。

“雖是日子有些倉促,好在府裏東西都是現成的。”趙氏看着安然,柔聲道:“斷不會讓你被人小瞧了去。”

安然紅着臉,低下了頭。

關于嫁妝的事初步說定,時候已經不早了,趙氏便讓安然先回去。

一會兒安遠良就要回來了,趙氏還有事要跟他說。

安然回到了凝雪院中,只聽人說六娘被太夫人留在身邊,說是要抄佛經,便不回院子住了。

恐怕太夫人是要親自解決這件事了。

六娘斷無再嫁給方庭的可能,但這件事算是南安侯府的家醜,自然不會對外宣揚。可太夫人的話已經出口,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定北侯府,否則倒像是南安侯府心虛了一樣。

此時還不知道真相的七娘正惱火着,她發脾氣撒氣都沒處找人了,只能自己在房中生悶氣。

******

安遠良傍晚一進門,便被趙氏的人請到了正院中說事。

趙氏毫不隐瞞,算是原原本本的今日的事複述了一遍,安遠良便是脾氣好,也不由有了幾分怒氣。

陳謙給他的印象一直不錯,是個謙遜有禮肯上進的晚輩。誰知他竟做出私相授受這樣孟浪的事情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傳遞消息。

“侯爺何不把連旺叫進來問問,是不是有這樣的事?”趙氏道:“六娘竟敢牽連上九娘,倒不知她哪裏來的底氣敢這樣污蔑。”

趙氏的本意是把怕連旺萬一被六娘收買,在太夫人面前說錯話可就不好了,故此便先叫過來問問。若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此時也好糾正他。

安遠良沉着臉點了點頭。

所幸連旺是個極有悟性的,在府中也有些人脈。他聽說了今日六姑娘和九姑娘鬧的一場後,決定不再受六娘的威脅。如今六姑娘算是跌倒了泥地裏,自身難保,又怎麽能揭發他?

退一步說,若是陳謙陳公子知道自己順着他的話圓謊,也會感謝自己的吧!

等聽到侯爺和夫人叫他後,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颠倒是非黑白,誰不會?

故此連旺一進門,安遠良剛一開口,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真相”都交代了。

比如陳謙是如何傾慕六娘、暗中托自己傳遞過消息給六娘等等,巨細靡遺的全部都說了。

陳謙雖說确實這樣做過,可針對的全是九姑娘。如今九姑娘可是板上釘釘的平遠侯夫人,自然比六姑娘貴重許多。這樣的人才是不可以得罪的。

趙氏聽完,對安遠良冷笑道:“這就是侯爺說的,什麽勞什子上進晚輩。”

安遠良有些尴尬。

“可眼下二人既是私下有了這些事,六姑娘也是侯爺的骨血,自然還是要管的。”趙氏得了機會,高高在上的道:“反正侯爺先前也有意把姑娘嫁過去,不如就是六娘罷。”

安遠良又是生氣,心中也松了口氣。

可他心中也犯嘀咕,當初陳謙明明跟他求娶的是九娘,怎麽看中的人變成了六娘?不過六娘和九娘都是一樣漂亮,陳謙會喜歡上六娘,倒也不奇怪。

他不小心說出了聲音,趙氏沒聽清,想要追問時,安遠良卻是不肯說了。

“怪不得他今日巴巴的讓人去衙門口等着我,說是明日在邀月樓請我吃飯!”安遠良福至心靈的道:“他既是敢公然給六娘送來這樣的詩,還有镯子,就是要跟我攤牌了。”

安遠良不由稱贊一聲道:“倒是個敢作敢當的!”

趙氏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都到這會兒了,侯爺還想着“英雄惜英雄”?

夫妻兩個商議定了,就此先定下六娘的親事。除此之外,定北侯府的事也需得有個章程。

“六娘自是不能嫁過去了,況且我看定北侯夫人是極不情願的。她甚至還特特的找了九娘說話,無非是讓九娘別插手。”趙氏淡淡的道:“眼看着咱們九娘是侯夫人了,她們也着急了。”

安遠良微微颔首。

“不過這件事,即便是方庭喝多了有什麽逾禮之舉,也有六娘的不對。”趙氏涼涼的道:“為什麽她不遠遠躲開,見了這麽個醉醺醺的人,還能跟他湊到一塊兒去?便是我想替她做主,也說不出理去。”

“可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豈不是顯得咱們侯府沒理?教養的女兒有問題?”安遠良蹙眉道:“便是他們舍不得方庭,也也需得拿出誠意來。”

趙氏倒是很贊同。

她的兩個女兒雖說已經出嫁,可是娘家妹妹出了這樣的事,臉上也不光彩。

可一時間似乎也沒什麽好辦法。

“定北侯夫人拿了五千銀票來,讓娘給推了回去。”趙氏倒是沒有惋惜的意思,畢竟顏面的事更重于這點子銀票。

安遠良沉吟了片刻,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道:“旁人只會議論南安侯府和定北侯府,只要兩家結了姻親,不也能找回面子來麽?”

趙氏恍然,夫妻兩個還是罕見的想到一處去了,她忙道:“侯爺的意思是……是不是方庭無所謂,難道他們侯府就沒別的庶子了?咱們侯府也還有兩個庶女。”

安遠良微笑着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便好辦了,兩家面子上都好看,也沒動了根本。

安遠良自覺這個主意好,忙和趙氏一起,親自去了太夫人處商議此事。

太夫人猶豫片刻,便痛快的答應下來。

為今之計,這已經算是最好解決辦法。只是如今擺在第一位的事安然的親事,等到安然嫁過去後,便能騰出手來料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安遠良又說起了今日楚天澤找他,說好了下定那日的時辰,來的人都是誰。

三人在太夫人處商議到月上梢頭,夫妻兩個才回來。

此時六娘已經被太夫人拘在了後頭的小佛堂裏專心抄佛經,至于她的未來,一句話都沒有透露。

她和陳謙的親事,還要等着安遠良見過陳謙回來再說。

******

邀月樓。

陳謙已經在包廂中準備好了禮品,把心中早就打好的腹稿又斟酌了一遍,便親自迎了出去。

不多時安遠良的轎子到了。

他的臉上不見了往日親切溫和的神色,反而是板着一張臉,走了出來。見到陳謙,有些愛答不理的。

可陳謙并沒有被這些表象吓住。

自己昨日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捅破了他和六娘的關系,并送出了信箋,故意要讓南安侯府的人看到。只有娶了六娘,才能解決定北侯府的難題,才能遮掩過去他曾經給九娘送信的事。

這一切,只好讓曾經威脅過他的六娘承擔了,誰讓她貪心不足,想着要打方庭的主意?

陳謙絕不承認,是他錯選了辦事不妥當的方庾,才造成了六娘的被動。他只恨六娘心術不正,帶累了他。倒是忘了自己做得那些缺德事,反而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

只是今日需得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先穩住安遠良再說。

此時安遠良态度不好又能如何?只要他來了,興師問罪只是做做過場,最終還是會同意他求娶六娘。

陳謙是個聰明的,一進包廂的門,便直直的給安遠良跪下了,說是自己辜負了侯爺的信任,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傾慕之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請侯爺責罰。

他說的聲淚俱下,再加上安遠良本就是性情中人,便先心軟了。

“雖然晚輩早就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紀,可從未遇上一人,讓晚輩如此魂牽夢萦!”陳謙猜到安遠良要問,他是如何跟六娘認識的。他只得移花接木,把同安然見面的過程,編到了六娘身上。

“晚輩恍若見了仙子一般,随知自己暗中傳遞消息孟浪唐突,卻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相思。”陳謙說的情深義重,他朝着安遠良拜了下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還請侯爺成全!”

安遠良被陳謙的“深情”、“誠懇”所打動,答應把六娘嫁給他。

陳謙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來,他心中恨六娘恨得咬牙切齒,面上确實是深情款款的承諾。

當即表示日後好好珍惜六娘、呵護六娘、一生一世只寵愛她一個人。

翁婿兩個相談甚歡。

“九日後是你們九妹夫下定的日子,若是有空不妨來觀禮。”安遠良還存着提攜之心,殊不知陳謙對陸明修恨之入骨。“你這個連襟,等閑人可是攀不上的。”

陳謙忙笑着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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