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姓青的女人,現在是上班時間,可以吃零食嗎?”不小心瞟到她鬼鬼祟祟的舉動,公私分得清楚的林姍妮立刻出聲撻伐。

被她的斥喝聲駭着,青黛口中的酸梅籽差點梗在喉嚨。

“喂!姓林的女人,你發神經啊!沒事吼那麽大聲做什麽?害我吓一大跳!”青黛猛拍撫着胸口安神,“不過就一顆酸梅而已,于嘛那麽計較。”

“上班時間不可以吃東西,這是規定。”奉公守法,叫林姍妮第一名啦。

“情、理、法,我是孕婦耶!你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人情味一點,稍微通融一下,體諒我一點嗎?”既然被逮到偷吃,青黛幹脆光明正大吃起來。

“規定就是規定,請你守規矩一點。”林姍妮下最後通牒令。

“不吃酸梅我會吐。”青黛不妥協。

“會吐是你家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總之就是不準你吃東西。”林姍妮之所以會這麽嚴格執行命令的原因,是怕此例一開,往後大家會有樣學樣。

“我又不是企劃部的職員,你監督得那麽嚴格做什麽?”要不是企劃部忙不過來,升上經理的徐蓁茵請求支援,青黛才懶得下來當免費的臨時工。

不感激她的幫忙就算了,還禁止東、禁止西的,她未免正直過頭了吧!“我管你是總裁夫人還是端茶小妹,反正只要在企劃部裏,就是不準吃東西!”對于規定,林姍妮堅持到底,語氣毫無轉圜的餘地。

“別忘了和正義集團合作的土地開發案,必須要在今天下午三點前趕出來,你不準我吃酸梅,難道不怕我幹嘔影響工作效率,還影響別人工作的情緒?”好心沒好報,青黛和她杠上了。

“趕不出來,我負全責!”林姍妮也卯上她了。

“她們兩個又怎麽了?”離開前,企劃部一片寧靜祥和,再回來時,已是炮聲連連,徐蓁茵不敢相信她才不在五分鐘而已,她們兩個又鬥了起來。

“都是酸梅惹的禍。”有人打小報告。

不大不小的咕哝聲,正好傳進徐蓁茵的耳裏。

“為了一顆酸梅吵翻天?”她徹底敗給她們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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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芝麻綠豆的小事也能吵成這樣子,她們還真不是普通的會吵,吵到屋頂都快掀了還在吵!

她受不了了。

“你們兩個通通給我閉嘴!”不怕偕同她回到企劃部的趙筱薇笑,老是扮演調停角色的她,鼓足氣扯喉就喊。

吵罵聲被斥喝聲掩蓋,聽到河東獅吼聲,像兩只鬥魚攻擊得正激烈的兩人,嘴巴立刻拉上拉鏈,不敢再吭半聲。

她們都怕極了她的碎念唠叨,“我才不在幾分鐘,你們就吵成這樣,成何體統!”徐蓁茵先将矛頭瞄準青黛,再指向林姍妮,“你!現在是什麽身份,竟然和員工大吵對罵,像話嗎?還有你,身為主任居然做出錯誤的示範,在下屬面前、辦公室內吼罵,這樣對嗎?你們難道就不怕外人笑?”

青黛和林姍妮這時才發現有個外人在。“呃……她是……”被看見潑婦罵街的糗态,林姍妮不自在的整理了下儀容。

“財務部的經理!趙筱薇趙經理!”怒視着她們兩人,徐蓁茵沒好氣的為她們兩人介紹。

“您好,我是剛升上企劃部主任的林姍妮。”林姍妮的朝她伸出手。

“我是受到淩虐、壓榨的歹命臨時工,青黛。”沒亮出頭銜,青黛和善的對她一笑。

聽到她的說辭,徐蓁茵和林姍妮兩人差點休克。

“青黛,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想害我‘沒頭路’是不是?”這話要是被馮羿桦聽見,徐蓁茵真不敢想像後果。

以馮羿桦疼老婆疼到走火人魔的程度來看,她的工作量鐵定會突然間暴增,到時不被操到七葷八素才奇怪。

“喂!女人,我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以此方式來報複我?你不知道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的道理嗎?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被污蔑,林姍妮氣得哇哇叫。

她真怕這話會傳到馮羿桦耳裏,更擔心他會信以為真,到時她的下場一定會比溫蝶衣還凄慘上百倍。

嗚……她如果被修理了,做鬼她也要回來向姓青的女人讨命。

左看看徐蓁茵、右瞧瞧林姍妮,來回望着她們兩人,剛從美國分公司調回臺Wan總部的趙筱薇,不懂她們一個企劃部經理、一個企劃部主任,為何會忌憚一個打雜的臨時工。

“青黛!”砰地一聲,賈虎臣粗魯的推開大門,不理會後頭警衛的叫嚣,氣急敗壞的闖進企劃部。

“上班時間不準會客!”将員工手冊背得滾瓜爛熟的林姍妮,再度三申五令,禁止她違反公司的制度和規矩。

“青蓉在哪?”無視一幹娘子軍的存在,賈虎臣怒氣騰騰的大步來到她面前。

第二次了!結婚前夕,新娘子再度落跑!

他是面目猙獰,長得像青面撩牙,還是他面目醜陋,長得像鐘樓怪人?不然為何人家結個婚輕松又簡單,而他卻困難重重?媽的!愈想愈氣!面子挂不住事小,這口怒氣他實在咽不下;他發誓,這一次他絕不再妥協,要青氏把人交出來。

“青蓉到底在哪?”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捉也要把她捉回來。

“我怎麽知道?我跟她又不親,哪曉得她在哪?”青黛被問得很莫名其妙,“再說,腳長在她身上,她愛到哪去就到哪去,我哪管得着她。”

“你會不知道?”賈虎臣不相信她的話,來勢洶洶的向她逼近。

“先生,沒有許可你不準随便進——”見警衛奈何不了他,林姍妮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沖出來橫擋住他的去路。

“滾開!”賈虎臣粗暴的一把将她推開。

“我真的不知道!”青黛被瞪得很火大,“你瞪什麽瞪!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把我砍了、殺了,我還是一樣不知道!”

“把人交出來!”賈虎臣認定青蓉被她藏匿起來。

“你有沒有搞錯啊?青蓉不見,你向我要人?你找錯對象了吧!”

幾個月來,她都被馮羿桦綁在身邊,寸步不離的看管着,哪有美國時間偷溜回去。

再說,她一沒資金、二沒地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絕對沒有那個能力藏匿人。懷疑到她身上,他頭殼八成是壞掉了。

“你真的不知道?”一臉兇神惡煞樣的賈虎臣,生起氣來可是很吓人的。

“要不要我跳樓以示證明?”青黛沒被吓着,也沒被他的氣勢唬住,反倒氣憤的想以死表示清白。

似乎是信了她的說辭,賈虎臣突然不吭半聲,嘴巴緊抿成一條線的直視她,半晌才怒火沖天的轉身走人,準備殺往青氏祖宅,揪出最可疑的幫兇一一青青。

“賈先生,光臨馮氏企業,不知有何貴事?”接到警衛的通報,馮羿桦立即停止開會,下樓了解情況。

正好在企劃部門口與他擦身而過。

“不要讓我查到你老婆有嫌疑,不然我一定掐死她!”不知受到什麽刺激,賈虎臣突然間整個人性情大變,一副說得到做得到的狠樣。

青黛困惑極了,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跟他結下深仇大恨,竟以這麽怨恨的眼神瞪她,仿佛他那臨陣脫逃的老婆,是受到她指使慫恿的。

“要掐死她得過我這一關!”馮羿桦掀了掀嘴角,陰鸷的氣息、狠戾的表情,不輸混黑道的賈虎臣。

兩人旗鼓相當,實力不分上下。

“哼。”再怒視青黛一眼,賈虎臣才不甘心的忿忿離去。

“你要不要解釋,這是怎麽—回事?”炯亮的目光盯着青黛,馮羿桦語氣溫和得讓人背脊發寒。

“呃……不就是……嗯……你現在……唔……所看見的樣子?”青黛畏縮的往距離她最近的林姍妮靠去。

泥菩薩過江都自身難保的林姍妮,很沒義氣的站開身,往一旁的徐蓁茵移去。

“你資料都輸入完了?”馮羿桦眼神很犀利的瞪視她,不相信他指派的工作,她能在短短一小時內做完。

“還……還沒。”青黛嗫嚅,心虛的塞一粒酸梅進嘴裏含着。

“還沒你還有時間下來閑晃。”馮羿桦雙眸已開始冒出危險的火簇。

“那……那是……”青黛咽了咽口水,“她們……她們找我,所以我才下樓來的。”

歹勢啦!為求自保,她只有犧牲她們兩個,找她們當替死鬼了。

唔……千萬要原諒她!她是迫不得已的。

同舟不共濟,好一個自私的女人!居然叫她們背黑鍋?算什麽朋友嘛!

徐蓁茵柳眉倒豎,用眼神譴責她。

林姍妮咬牙切齒,用表情斥罵她。

“嗯?”噴火的目光轉移對象,馮羿桦低沉的聲音充滿威脅性。

徐蓁茵被瞪得頭皮發麻。

林姍妮被瞪得腳底發冷。

“不、不、不……不關我的事。”徐蓁茵揮着手,把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

“和、和、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林姍妮也急着搖頭撇清關系。

對這兩、三天就會上演的戲碼,企劃部職員早看膩了,各個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不受影響的繼續埋首做事。

至于今天剛回總部報到的趙筱薇則如墜五裏霧中,搞不清楚情況,不懂一個臨時工究竟有何本領,能夠左右新總裁的情緒,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也不懂企劃部經理和主任明明沒做錯事,為何會緊張得繃緊神經,好像怕被人栽贓、抹黑、告狀似的。

“徐經理、林主任沒有錯,錯的人是她——”心儀新總裁,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趙筱薇站了出來,幫她們兩人說話,“犯錯的人,是那個姓青的臨時工!”

“噢——”徐蓁茵驚愕得倒抽一口氣。

“天啊——”林姍妮掩臉哀嚎。

這個雞婆的女人!沒人要她幫忙,她卻幫了個倒忙。

這下死定了!她們要被她給害死了!

“臨時工?”馮羿桦眼眯成一直線,冰冷得吓人。

“就是那個懷有身孕的女人!”以為他不曉得是誰,趙筱薇指給他看。

斜睨了一眼大腹便便的青黛,趙筱薇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再瞄到她左手無名指戴的婚戒,更不把她當成是威脅。

一個結過婚又有身孕的女人,根本不是她的競争對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趙筱薇在打什麽歪主意,青黛豈會看不出來。

結過婚又有小孩的徐蓁茵,也早已洞悉趙筱薇的念頭。

觀察敏銳的林姍妮,也發覺趙筱薇野心勃勃的企圖。

很顯然的,趙筱薇在美國早得知消息,新任的總裁不是個又矮又肥又醜的大胖子,而是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頭腦精明的大帥哥,于是動用人事關系請調回臺Wan總部。

可惜晚了一步,新任總裁結婚了,妻子的肥缺被人搶先一步奪走了,她烏鴉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幻滅了,但她不氣餒。

男人嘛!哪個不性好漁色,更別遑論多金的貴公子、富少爺們,總是喜新厭舊,見一個愛一個,于是打聽到目前總裁尚無任何的情婦,便開始積極的尋找機會賣弄風騷,希望能夠獲得他的青睐,搶占情婦這個肥缺,往後就不愁吃穿。

“嗯哼,不錯嘛,名草有主了,行情不跌反升,更為搶手,你有一套喔。”青黛調侃的反手拍了拍他胸膛。

先聲奪人反制成功,馮羿桦臭着一張俊臉怒視她,被揶揄得很不爽。

“你這個臨時工!你好大的膽子!”趙筱薇怒斥,“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知道!”手僵持的貼在馮羿桦胸膛,青黛被質問得很莫名其妙,“他不就是你們新任的總裁?”

趙筱薇為之氣結,“你既然知道他是誰,還故意以下犯上,對總裁動手動腳!徐經理,你說這該怎麽處理?”

啊?怎麽又扯上她了?這個趙筱薇不害死她是不罷休是不是?徐蓁茵倒黴的嘀咕了聲,才硬着頭皮站出來。

“呃……這件事……我無權處理。”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她向天借膽也不敢。

“你無權?”趙筱薇拔尖聲音,無法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身為一個小小臨時工的上司,她若是無權處理,那麽請問一下,誰有權處理?“嗯……是這樣的,趙經理,她不隸屬于企劃部這單位,我無法越權管轄,有問題的話,你必須找她的負責人談。”偷觑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馮羿桦一眼,徐蓁茵十分同情的望着她。

趙筱薇犯了一項嚴重的錯誤,她不該公開想當總裁情婦的意圖,更不該在總裁面前搔首弄姿,馮羿桦最忌諱的就是不把工作擺第一,整日心思只在妄想如何成為總裁夫人、如何成為總裁情婦的人。

敢在工作時間勾引、誘惑他,就等着被發派到邊疆地帶去。

她準備到政局不穩定,時常發生暴亂的印尼去報到吧!

“她的負責人是誰?”見青黛貼着馮羿桦站,兩人親密的靠在—起,趙筱薇嫉妒得面孔都變形扭曲了。

一個大肚婆也想跟她搶男人?不讓她嘗點苦頭,她不會知道她的厲害!

仗着總裁在場,趙筱薇當自己是人事部的經理,吆喝的要立即嚴懲對總裁不敬的青黛。

“趙經理,我勸你不要問比較好。”林姍妮擠眉弄眼,暗示她不要再追究了,“再追究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的。”

害人會害到自己,想讓青黛吃不完兜着走,最後倒大黴的人會是她自己本人。

“是誰?”趙筱薇不聽勸,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她有意找死,再阻擋人家也沒意思了,徐蓁茵和林姍妮成全她。

“就是——”兩人同時伸出手,指往同一個方向,“他!”

他?馮羿桦?趙筱薇呆住了,腦中迅速的閃過各種可能性,過濾到最後的結果是……她有不好的預感。

“她是……”她屏息等待答案。

“喔!你問我呀!”青黛笑咪咪的比着自己說道,“我就是你的頂頭上司,剛出爐沒多久,還熱騰騰的新總裁夫人!”

砰!趙筱薇昏倒了。

“太誇張了吧!”林姍妮驚呼,沒見過白眼翻這麽快的人。

平靜的低頭看着倒在腳旁的趙筱薇,猜得到結果的徐蓁茵一點也不訝異。

“牛奶買回來了,青黛。”喬伊喳呼着從外頭沖進來,“新鮮又營養的牛奶來了,準媽媽你——”

一沖進企劃部,他怔住了,四個人,四雙眼睛,八粒眼珠子全盯着他瞧,尤其以兩道淩厲的視線最為恐怖。

“呃……”完了!跷班被總裁逮得正着,他死定了!

“青黛?”馮羿桦黑眸危險的眯起,“你叫得真順口!舌頭不會打結嗎?”

“不、不、不……總裁,你聽錯了,我是喊總裁夫人。”喬伊硬拗,“是總裁夫人。”

“你是指我耳朵有問題,聽錯了?”聲音從齒縫中進出,馮羿桦表情不高興到快發脾氣的邊緣。

這下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喬伊只能幹澀的苦笑。

“資訊部經理很好當?”馮羿桦皮笑肉不笑的盯得他毛骨悚然。

“不好當,不好當,很不好當!”喬伊頻冒冷汗。

“聽說資訊部經理的工作少又輕松,時間多又有空閑?”馮羿桦嘴角有着不懷好意的奸笑。

他老早就對猛向青黛獻慇勤的喬伊很不爽了,這下正好讓他可以借題發揮,動用權力将這礙眼刺目的家夥調回美國去。

“不、不、不……一點也不輕松,一點也不空閑。”喬伊搖頭否認,驚慌得頻擦冷汗,“我很忙,真的,事情多到處理不完,時間都不夠用,一點也不輕松!一點也沒空閑。”

“時間不夠用,你還能溜出去買牛奶?”馮羿桦哼哼哼的冷笑,笑得像只詭計得逞的狐貍。

被他當場逮得正着,他倒要看看他要怎麽狡辯。

“呃……這……呃……這……”被人贓俱獲,喬伊嘴巴張張合合老半天,根本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你可以開始打包、收拾東西、整理行李,和同事道別了。”鏟除掉一個威脅,馮羿桦心情可樂了,“三天後,你準備回美國去吧!”

喬伊俊臉馬上垮了下來。

“不要啦!總裁大人,我又沒犯什麽大錯,為什麽要将我調回美國?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回去他若沒被老爸操死,也會被他老媽折磨得不CR形。

他情願留在臺Wan總部看總裁的臉色,被總裁夫人壓榨,也不回美國分公司讓他老爸以訓練的理由蹂躏,他老媽以磨練的借口欺淩,那簡直生不如死。

“喬伊又沒捅樓子、出纰漏,為什麽要将他調回美國?”青黛仗義執言。

“你竟然幫他說話?”笑容不見了,馮羿桦非常生氣的瞪着她。

“你無理,我當然幫他說話!”青黛幫理不幫親。

“我無理?”馮羿桦嚴肅的表情很吓人。“你竟敢說我無理。”

“你……本來就無理!”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他仗勢欺人。

“他跷班,被我逮得正着!”馮羿桦反駁的義正辭嚴,字字铿锵有力。

理虧辭窮,青黛高漲的氣焰明顯消弱不少。

“唔……那是……那是我叫他出去的,你若是要怪罪的話,幹脆連我一塊秉公處理好了!你把我調回‘家裏’算了。”她打着如意算盤,希望能夠被調回家,那麽她就自由了。

“調回去好讓你逍遙自在,和青青到處胡搞瞎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是怕她被帶壞,所以才會不準她接近青青,成天像牢頭似的把她綁在身邊,要她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有賈虎臣的前車之鑒,他若是再不小心一點、不提防一點,老婆什麽時候不見了都不曉得。

“你對青青有成見。”過河拆橋的家夥,也不想想看青青幫他多大的忙,不然他哪能那麽快娶到她。

“我就是不準你去找她。”老婆只有一個,不看緊一點不行,更何況能讓他看上眼,教他動心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說什麽他都不願冒失去她的風險。

“你幹嘛火氣這麽旺?”青黛古裏古怪的斜睨他一眼。

馮羿桦瞪着她,不發一言。

“喔!我知道了。”瞟見無辜遭殃的喬伊,青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你在吃醋,是不是?”

馮羿桦不悅的表情更難看。

“你沒吃醋。”他臭着一張臉,指控的瞪視她。

言下之意,他承認他在吃喬伊的醋。

接到徐蓁茵的暗示,林姍妮的掩護,喬伊乘機溜之大吉。

“我幹嘛吃醋?”又不是吃飽撐着,她沒事為何要亂吃醋。

“你一次也沒有?”從他隐飾身份被豺狼虎豹糾纏誘惑,到他表明身份被千金小姐倒追求,他從未見她嫉妒過。

就連幾分鐘前,趙筱薇企圖勾引他,她也沒任何的反應,更可惡的是,她一點激動的情緒也沒有。

“那又怎樣?”吃着酸梅,青黛不熱中這個話題。

馮羿桦被她不在乎的語氣,氣得血管差點爆掉。

“你不愛我!”他厲聲指控。

“唔……”吓了一跳,青黛被酸梅噎到。

“咳……”大吃一驚,徐蓁茵被口水嗆着。

“噢……”錯愕過度,林姍妮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的天啊!現在是什麽情況?天下集團剛上任的新總裁,繃着臭臉在衆目睽睽下向妻子逼愛?有沒有搞錯?他好歹也看一下場面吧!他不覺得丢臉,她們都覺得尴尬。

“我……咳……你……發什麽神經啊!”險些被他害死的青黛,連忙吐出卡在喉嚨的酸梅,“你沒有對我說那三個字!”馮羿桦氣呼呼的。

“我有!”被污蔑,青黛反駁。

“沒有!”馮羿桦語氣很肯定,她從沒對他說過。

“我有!”青黛堅持她有說過。

“什麽時候?”不再跟她辯,馮羿桦要她提出證據。

“唔……就在……”青黛漲紅臉,“就在……你睡覺的時候。”

徐蓁茵、林姍妮翻了個大白眼。

“你說給鬼聽啊!我在睡覺哪聽得見?”馮羿桦吼得可理直氣壯了。

青黛不滿的跟着吼起來。

“我有說,總比你沒說好,你一次也沒對我說過。”這次換她講話大聲了。

馮羿桦不自在的拉了拉領帶,表情有些別扭。

“我……我用行動表示了。”他誓死不吐出那三個肉麻兮兮的字。

“行動跟用說的不一樣。”青黛下定決心,今天非逼他說出來不可。

“有什麽不一樣?意義不都一樣?”馮羿桦不說就是不說。

青黛嗔睨他一眼。

“哼,我早就在懷疑了,你平常對我的體貼呵護都是假的,對我的疼寵關懷也都是有目的的。”她語氣猜測意味很重,“我們這樁婚事是傳統的商業聯姻,裏頭只有利益沒有愛,你根本不愛我!”

真心遭到質疑,感情被批評得一文不值,馮羿桦氣得臉紅脖子粗。

“我不愛你會娶你?”他真想剖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什麽漿糊,居然會懷疑他的愛意。

“你的意思是說……”青黛喜孜孜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被婚姻的枷鎖套住的?”

她差點樂翻天,不過高興歸高興,目的沒達到,她沒讓任何笑意流露在臉上。

“沒錯!”馮羿桦沒好氣的怒視着她,“這個婚是我自己要結的,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

“那表示你是愛我的?”忍住想微笑歡呼的沖動,青黛繼續循序漸進的逼問。

“沒錯!”馮羿桦愈吼愈不爽,他若不愛她,會去得罪賈虎臣,為自己樹立一個敵人?用膝蓋想也知道。

“好,我要聽那三千字。”雖然愛不是挂在嘴邊講的,但身為一個女人,她也有虛榮心,想偶爾聽聽丈夫的甜言蜜語。

馮羿桦睥睨着她,—副她在作白日夢!

青黛生氣了,“你說不說?”

“你先說。”女人最奸詐了,萬一他先說,她反悔不說,他不就吃大虧了。

“你先說。”她信不過他這個卑鄙小人,中太多次他的詭計,這次她學乖了。

“你先。”馮羿桦擺明态度,她不先講,這輩子她就休想聽到那三個字。

“你先說,”青黛非常謹慎,不冒任何的風險,執意他要先說。

“好了,通通給我住嘴。”受不了他們的疲勞轟炸,徐蓁茵忍不住大吼斥喝一聲。

你一句、我一語,相互争執,誰也不讓誰的兩人立刻噤聲。

“你們都不要争了,兩人一起說!”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好!”兩個同意這個方法。

“那說吧!”徐蓁茵洗耳恭聽。

“快點!”林姍妮催促,等不及要看他們含情脈脈的惡心模樣。

“我幹嘛說給你們兩個人聽。”好往後有機會糗她?青黛才不做這種會令自己無地自容的事。

“上班時間偷懶,扣你們半天薪水。”馮羿桦也不做這種事。

“啊?”兩人愣了愣。

“哼。”馮羿桦惱羞成怒的摟着青黛回到頂樓。

随即回過神的兩人氣憤的尖叫,“卑鄙小人!公報私仇!”

不過,這樣也好,被扣半天薪水,換回短暫的寧靜,還是很劃得來。

至于回到總裁辦公室的兩人,到底有沒有一起說“I love you”呢?呵呵呵……您們自己靠過來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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