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營救行動(完)
當一切歸于沉寂,天晴手中的火把也燃完了,黑洞洞的井裏安靜異常。吳睿輕輕的拍着吳韞的後背,兩人相互依偎着,不安的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睿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睡意,感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弟弟淺淺的呼吸聲,吳睿放軟自己的身體,讓弟弟睡的更舒服一些。
此時,井蓋繞無預兆的被打開了,一束陽光透過小小的井□□了進來,感受到光感,所有人都慢慢醒了過來,卻都不敢出聲,誰也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麽命運。
一個不大的籃子從上面放了下來,天晴伸了懶腰,問道:“你們誰先上去?”
“我來!”
吳韞一下子抱住吳睿,臉上神情焦急,卻苦于不能說話,一直張着嘴沙啞的啊啊啊,一邊搖頭。
吳睿拍拍吳韞的腦袋,安撫住他,“放心吧,如果有事,昨天晚上我們就已經完了,你看,”吳睿擡頭,透過井口,看着那一方小小的井口大的天空,“天都亮了,我們苦盡甘來了。”
聽了吳睿的話,不止吳韞,所有的小夥伴臉上都忍不住露出激動又憧憬的表情。
吳韞低頭,不安的抱住吳睿,然後松手。
天晴把吳睿抱起來,放進籃子裏,拉了一下系在籃子上的繩子,上面的人立刻把籃子拉了上去。
吳睿擡起手,遮住眼睛,等眼睛适應了外面光亮的環境,才松開。
他昨天晚上和人躲在枯井裏,不敢出來,外面也鬧哄哄的,聽不真切,知道外面着了火,卻沒想到這麽嚴重。才過了一個晚上,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就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原地只剩下了一片斷牆殘垣。
這座原來還算可以的四合院,如今只剩下圍牆勉強能看,圍牆外面停着三輛馬車,井口邊站着三個人,一個很像一名劍客,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黑衣黑披風,抱着一柄長劍,面無表情的站着。
另兩個一身靖安侯府家丁打扮,年齡最多不比他大三歲,臉上還帶着未退的嬰兒肥,背上背着的長劍告訴吳睿,這不是普通家丁,也許是一名護衛也說不定。
這位家丁看見他,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奴婢秦德拜見大少爺,奴婢是大姑娘的護衛,奉大姑娘之命,來接兩位少爺回去。”
吳睿擡起手,“免禮,請起,我如今腿腳不方便,把我抱出來吧。韞兒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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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行禮道:“大少爺,得罪了。”恭恭敬敬的彎下腰,把吳睿從籃子裏抱出來,放在停在院牆外面的馬車上。秦德跪坐在馬車上,找出一些點心,端出溫好的茶水,放在馬車上固定好的案幾上。
又給吳睿淨了手臉,才道:“大少爺,如今條件簡陋,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如今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等我們徹底安全了,在考慮其他可好?”
吳睿理解的點頭,“無事。”
經歷了這次的綁架,吳睿對這些面子上的事情,已經看的不重了。
此時,車門想起敲門聲,“大少爺,四少爺過來了。”
秦德無需吳睿吩咐,連忙打開車門,從一位仆人手中把吳韞接了上來。
吳韞上了馬車,規矩的跪坐在馬車上,在秦德的侍奉下,淨面洗手漱口,雖然現在無比想要好好泡澡,把身上的那一股子味道洗掉,不過現在顯然還沒有那個條件,也沒有講究,拿起桌上的點心,小口的吃着。
一點也看不出餓壞了樣子,顯然家教良好。
吃了個五分飽,就停手了,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一頓飯,如今肚子裏有了東西後,更是餓的受不了,吳韞卻克制着不去多吃。
等吳韞吃好,吳睿才慢條斯理的吃了幾口,也放下了。
喝了一口茶,漱漱口,算是用過朝食。
吳睿問道:“和我們一起逃出來的三個孩子如何了?”
“郎君放心,每一輛車上,我們都安排人了伺候,準備了食物和水。”
此時,馬車已經動了起來,駕車的人手很穩,車上的茶水都沒有灑出來。
馬車裏雖然鋪着厚厚的毛皮,很軟也很暖和,可是吳睿的雙腿不方便,如今還隐隐作痛,由于沒有治療過,腿上的傷口如今已經開始發炎流膿,馬車再穩,他也覺得不舒服。
吳韞敏銳感覺的哥哥不舒服,就扶着吳睿躺下,秦德看到吳韞的動作,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連道自己倏忽了,從旁邊的小櫃子裏翻出兩件狐裘披風,給吳睿蓋上一件,給吳韞系上一件。
華麗的狐裘和兩人身上的髒兮兮的衣服,看起來一點也不搭調。
馬車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外面突然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人的呼喝生,秦德一下子退去有些谄媚的面孔,沉聲道:“四少爺,你也躺下吧,這樣穩一些,一會萬一馬車加速跑起來,會很颠簸。”
吳韞點頭,解下披風,和吳睿并排,躺在一起,秦德用披風給吳韞蓋好。
秦德換了個半蹲的姿勢,背上的長劍蹭的一聲,跳到手中,撥開兩只射進馬車裏的箭支。
箭支來的很密集,這還是一輛馬車承受的攻擊,可見來截殺他們的人,不低于三十人,其中至少一半精通箭術。
“靜庭少爺……”
秦德聽到外面天晴的一聲驚呼,然後箭雨瞬間減少了,很快就沒有了,慘叫聲,斷弦聲,長劍入體的聲音,甚至有一個敵人就在馬車旁邊被殺,鮮血濺到了馬車窗戶上。
“所有馬車先走,快!”天晴揮舞着手中的馬鞭,卷起一個黑衣人當武器,砸倒了一堆人,大聲道。
“葉大柱,走,能跑多快跑多快!”
“好。”葉大柱悶悶的會了一句,馬車疾步開始加速。
速度快,路雖然還算平坦,馬車颠簸的卻非常厲害,秦德矗劍,穩穩的半跪在馬車上,随時準備出手。
“轟隆隆,轟隆隆……”可是逃出包圍圈沒多久,就聽到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葉大柱停下馬車,焦急道:“秦護衛,前面好像有大批人馬的樣子,不知道是敵是友!”
後面的馬車見葉大柱停了下來,也連忙停下。
秦德悄悄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前方來的人馬沒有旗幟,只是有一位身披紅色披風的将領,騎着馬跑在最前面。
道路兩邊都是茂盛的樹立,馬車是肯定進不去的,前後也沒有岔道。
“把馬車趕到一邊,讓對方先通過,也許和我們無關呢?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葉大柱聞言,連忙把馬車趕到一邊,後面的馬車也跟着趕到路邊。
秦德握緊長劍,随時準備着,如果對方和截殺的人是一夥的,就和他們一決生死。
等對方跑的近了,秦德才看清楚,對方居然是一名紅衣女将,身上穿着亮銀铠甲,披着大紅色的披風,身後跟着五十多名将士,對方雖然沒有挂旗幟,卻明顯可以看出,對方是正規軍。
秦德目光一凝,稚嫩的臉上,嘴唇抿的死緊,身穿紅衣的女将?
軍中唯一有女将的只有勇銳營,還是康成侯的嫡長女,也因此,不論勇銳營立了什麽大功勞,都被軍中其他的精銳營嘲笑,是靠女人獲得的勝利。
只是,這都快要過年了,除了邊軍,保衛皇城的羽林軍還會走動之外,其他軍不是開始輪流回家過年,就是封營了,不得外出才對。
勇銳營的人怎麽會來太原郡?
秦德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他們說不定見到了什麽了不得事情。
“葉大柱,快走,走小路回郡兵營,記得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特有的标記,告訴靜庭少爺和天晴,我們的行走路線。”
“好。”
陳靜庭頭發飛散,眼睛血紅,顯然出于神志不清的狀态,一把長劍舞得不聞其聲,不見其影,身法如同鬼魅。黑衣人首領快氣瘋了。對方的人一個沒殺掉不說,自己人卻一個個慘叫着倒下,他被陳靜庭殺的膽寒了,心中有了退意,卻聽到了遠遠傳來的隆隆馬蹄聲。
陳靜庭誤以為對方的援兵,放了一個大招,幹掉了自己周圍的所有對手。
黑衣人首領非常清楚,他們是死士,能完成任務就活命,完不成也不會有援兵。
相反,他要殺的人卻住在軍營裏,難道是對方的援兵來了?
黑衣人首領一聲輕喝,“撤退。”
天晴跟着陳靜庭裝模作樣的追了一會,連忙攔住了還在發瘋的陳靜庭,打開一個細瓷瓶給陳靜庭聞了聞,陳靜庭稍微恢複了一些意識,“靜庭少爺,不追了,後面有人來了,我看過了,不像是我們任何一方的援兵,倒像是路過的,我們快走吧,別讓黑衣人發現了。”
陳靜庭也不說話,身法如同一陣青煙,和天晴一起逃離了現場。
兩人追蹤着秦德等人留下的痕跡,盡量消滅一路上馬車和馬匹留下的痕跡,追上了三輛馬車。
郡兵營裏,叢雲自從知道自己兩個弟弟受了大罪,一個成了啞巴,一個被打斷了雙腿後,就積極準備着藥材,還從小蓮花哪裏求了來了一些靈氣膏,催促着雲寧幾人給吳睿兩人準備衣物,房間,熱水,藥材,被褥等等東西。
所有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左等右等,兩人都還沒有回來,叢雲心裏焦急,早知道昨天就不該答應他們不去,就給了那一點毒*藥哪裏夠呢?
雲雀一陣疾跑,沖進房間,叫道:“大姑娘,來了來了,回來了,兩位少爺都回來了。”聽到雲雀咋咋呼呼的通報聲,所有人就像被施了定身術,在原地定立不動。
緊随着雲雀的身後,秦德抱着吳睿,身後跟着吳韞就走了進來。
叢雲看着秦德手上抱着的吳睿,緊随其後走進來的吳韞,兩個孩子幾乎都瘦脫了形,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有些潔癖的叢雲,卻像是沒有聞到一般,就那麽傻傻的站着。
一陣淚意湧上眼眶。
此時此刻,這裏靜默的蔓延着一股無言的悲傷和重逢的喜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除了更新外,繼續修文。我最大的程度大概一天能修一萬兩千字左右,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兩天就修完呢!果然高估了自己的能耐。